龙新元
郑州轻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河南郑州,450002
成语作为一种“活化石”,多源于文化典籍,如《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之“完璧归赵”、《礼记·曲礼上》之“礼尚往来”、《战国策·邹忌讽齐王纳谏》之“门庭若市”等,是我国独有的语言文化财富。成语的政治化应用作为新兴复合言语活动,常被赋予文化输出的重大使命,是中国特色对外话语体系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
时下,国内外学者大多专注于成语考源、文化意蕴挖掘和构词法探索。李彦明[1]从方位词的文化义入手,考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文化意蕴。王治敏[2]引入认知隐喻框架,探析十二生肖成语的构词与概念映射。王旗等[3]分类阐述了成语的生成机制,明确其主要源头:古代典籍和文学作品。这类研究从具体案例入手,以小见大,挖掘成语本身作为文化负载词所具的内涵及历史背景,其学术价值毋庸置疑,但却难以兼顾成语的应用路径、应用目的以及接受效果。质言之,成语的实用价值研究默认背景化。政治文本中成语英译研究更是凤毛麟角,少有文献涉及。有鉴于此,本文拟从“政治等效”翻译原则出发,借助外交学、翻译学、国际政治语言学的跨学科研究视野,试对成语英译具体译法及效果加以评析,以期对成语外译体系构建有所启迪。
“政治等效”(Political Equivalence)翻译原则由学者杨明星提出。杨明星[4]教授先后于国内外各大刊物上分别发表了“政治等效”系列论文,渐进式阐述了理论框架和内容布局。其[5]对尤金·奈达(Eugene A.Nida)“等效”(Equivalence)论的普遍意义和专业缺陷进行了系统分析和“创造性”继承,成功实现“枯木爆新芽”,政治外交文本外译自此“有法可依”:一方面,有效节制了以往译者过度“务实”所造成的“一词多译”“发挥过度”现象;另一方面也减少了译者执于“求真”所引起的译文“构词死板”“重复过多”的译法。
“政治等效”翻译原则内涵有二:一方面必须准确、忠实地反映原语和说话者的政治思想和政治语境,另一方面要用接收方所能理解的译入语来表达,使双方得到的政治含义信息等值,使译文起到与原文相同的作用[5]。处理政治外交文本,译者需时刻自省,做到译前三问:为何译、如何译和译什么,契合“政治等效”之政治性、平衡性、动态性。
有别于奈达的“等效”论,“政治等效”原则优先强调文本的“政治性”(political orientation)。学者程镇球[6]在《中国翻译》上发表文章,题为《政治文章的翻译要讲政治》。之所以要“讲政治”,是因为涉及国家大政方针的政治文本具有极强政治导向性,“政治性”是第一位的,稍有不慎,后果严重,这一观点突破了“语言中心主义”窠臼,将视角转向政治意义的译语重塑。然而,随着政治文本英译研究在国内翻译界日渐升温,有学者从传播学角度出发,见解不一。张峻峰[7]提出为最大化国家利益,(翻译文本内容)译不译是第一个问题,如何译是第二位的,进而陈明外交话语的翻译因受众的多样性,其使用的预期效果也不尽相同,追求所谓的“政治等效”实属不易。笔者看来,两者观点并不冲突。具言之,政治外交文本的“政治性”的还原始终是最基本的,是回答“为何译”的问题,受众接受位居第二性,应在两者可以并立时采用“圆满调和”译法,统筹兼顾;若两者发生冲突,则应优先考虑政治性,做到文本政治信息的完整转述(涉及种族、性别、宗教等敏感信息除外)。绝对的等值只存在于乌托邦,译者遵循的“政治等效”实质或是“近似等效”(similar or equivalent effect),具有相对客观性。
“政治等效”原则注重“平衡性”(equilibrium) :“既贴近源语又贴近目标语,既要贴近源语语境含义和说话者的真实意图,又要贴近目标语受众的语言习惯和思维定势……”[4]。在这一点上,赵祥云[8]受启于施莱尔马赫的部分观点,也有类似表述:既坚持“让读者向作者靠拢”,努力再现原作的政治话语和作者的语言风格,又注意“让作者向读者靠拢”,使译文易于目标语读者的接受…在忠实于原文与译文接受之间达成“折中”。平衡性作为政治性的一种补充,实则是在回答“如何译”的问题。中国译学话语体系创新肇始,“政治等效”作为新兴术语,融贯中西,一方面启蒙于西方“等效”论的语言学框架;另一方面深谙传统文化之“中庸”“和合”之道,强调平衡,以实现“阴阳调和”。
最后,“政治等效”具有“动态性”(dynamics)。既要求译者准确理解原文,又涉及译者在目标语范畴的遣词造句,必须时刻贴近说话者、受众的语境和政治背景[4]。译者需与时俱进,避免拘泥于所谓“定式”,做到因地制宜,根据所要实现政治目的及效果的不同采用不同译法,这一性质实则回答了“译什么”的问题。
孙吉胜[9]在《国际政治语言学:理论与实践》提到:“政治通过语言得到表述,语言反映政治,语言为政治服务”,体现后结构主义哲学观的部分主张。谢旭升[10]进一步提出“翻译政治说”:“翻译历来属于上层建筑,其传输内容和方式无不与政治意图相关联”,将具象化的“政治语言实体”抽象化为“翻译政治上层建筑”。田海龙[11]认为:“语言与政治的密切联系可以从两个方面进行研究,一方面是研究语言的政治问题,一方面是研究政治的语言问题。”所言即政治语言学的核心议题。由此及彼,在借鉴对霍姆斯谈及的“翻译政策”(translation policies)的现有研究基础上,且以为翻译与政治的关系研究也必然涉及两个方面,即翻译的政治问题和政治的翻译问题。前者是对“政治性”的追寻,外延较宽;后者是翻译的艺术,前者指导后者。“政治等效”翻译原则作为一种话语创新,本质上就是统筹“翻译的政治”与“政治的翻译”的整体化系统。从此出发,政治文本中的成语英译也需遵从“政治等效”原则,首重“政治性”,兼顾“平衡性”“动态性”,以实现政治文化信息重塑、满足受众的审美意趣。
成语是中华民族特有的语言文化现象,常作为正式书面语使用,微言大义,用途广泛。政治文本泛指官方出台的一系列重要文件,大多言简意赅,层次分明,直接服务于政治沟通、文化融通。因此,成语的政治化本身具有合理性。
一方面,成语翻译是跨语交际的重点、难点之一,译者必须考虑内在文化元素,尽可能给予读者相近的认知审美体验。在文学翻译及一般性非文学翻译中,译者多关注文化维,力图消除文化隔阂,分享成语内含的文化故事。然成语翻译则并不止于此,译者除文化视点外,更要有政治敏感性(政治视点),优先考虑成语的政治功能,服务于政治交际。就是说,政治文本中所引介的成语在翻译上应区别于普遍意义的成语翻译,以彰显其特殊政治使命。
另一方面,纽马克(Peter Newmark)在《翻译教程》一书中将政治文件归为“表达型文本”,翻译以语义还原为主;而莱斯(Katharina Reiss)则认为文本的主要功能决定其文本类型,政治文本亦可分出不同子类,应用于不同场合,其中政治演讲应属于感染型文本,官方条例属于信息型文本,领导人论著等可能兼具信息、表达、感染功能,属于复合型文本。政治文本中的成语作为文化与政治的综合体,翻译需统筹兼顾语义、文化、政治层面的等效(近似)转化。同一成语在文学翻译、政治翻译中译名可能不一,或是出于对原文语境、译文传播与接受、读者群期待差异等多方面因素的考量,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本文通过对各类政治文本的原(译)文进行搜集和整理,采取自下而上的研究方法,尝试客观描写翻译事实,归纳出政治文本中成语的语言特征,并回答以下三大问题:
① 政治外交文本中,成语扮演着何种角色?
② 政治外交文本中,不同成语的英译方法是否存在交集,都有哪些具体方法?
③ 政治外交文本中,成语英译有何倾向,是否体现有“翻译共性(法则)”特征?
通过对所收集语料进行分析,发现成语在政治文本中应用十分广泛,既可以作为呼语、敬语、谦词等单独使用,又可以“二三成群”出现,以示强调。绝大多数成语属文化负载词,本身即典故,引入政治外交文本有助于文化传播。以“领导干部必须时刻清楚这一点,做到公私分明、克己奉公、严格自律”为例,成语“公私分明”“克己奉公”并列出现,体现汉语规范的四字格结构,强调领导干部的责任与担当,其中“克己奉公”更出自《后汉书·祭遵传》:“遵为人廉约小心,克己奉公,赏赐辄尽与士卒,家无私财”。相关翻译既需展现其文化宣介价值,又要避免“克己”“奉公”内在的语义重复,是一项复杂的活动。质言之,成语可充当我国与主权国家及国际组织间交流的“文化名片”,这同时也给翻译带来了困难,具体译策需综合文本和语境等内外部因素,仔细推敲。
政治文本中成语英译策略大致可总结归纳为字面译、意译、缩译、合译。同一成语的英译策略可能不同,不同成语的英译策略也可能一致,这不仅受政治信息传递和预期认知反应的影响,更取决于成语自身内涵是否适用于特定语域。成语译法多样是主客观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即关涉维奈和达尔贝内(Vinay & Darbelnet)所提“受限”(Servitude)与“选择”(Option)。中央编译局及相关单位专家翻译成语时,不仅要着眼语言因素、还原文化精髓,更要实现新时代下中国化的“自塑”和“重塑”,讲好中国故事。换言之,译者需兼顾语言对等、政治等效、文化传真乃至整体语域的“守恒”。其中,语言对等是基础,政治等效是根本,文化传真是追求,三者之间呈现梯度关系。
图里(Toury)和切斯特曼(Chesterman)就“翻译共性”(universals of translation)及“法则”(‘laws’ of translation)问题发表重要观点。图里提出翻译的标准化法则(growing standardization)和干涉法则(interference);切斯特曼基于法则与共性之间的关联,划分“源语共性”(S-universals)和“目标共性”(T-universals)[12]184-185,整体呈现出向译语文化规范(TL-cultural norms)靠拢的倾向。政治文本中,成语英译追求“以译取效”,“送去主义”要求译者显身,权衡政治思想传递和读者认知能力,转变以往“忠信至上”的翻译策略,突出时效性和创新性。成语翻译基本符合“翻译共性(法则)”特征。
“政治等效”翻译原则要求译者在运用具体翻译方法进行符码转换时,首重政治性,兼顾动态性和平衡性,在确保政治思想准确传递的前提下与时俱进,提高译本可读性。政治文本中汉语成语的英译法灵活多变,包括字面译、意译、缩译和合译,这一点可观照其他政治外交文本的成语英译。
区别于死译、硬译,字面译在确保译文在表情达意的基础上尽量贴近原文的语义、结构,程镇球[6]指出:“政治翻译不能任意删字,当然也不能任意加字,或者离开原文自由发挥”。成语能指丰富,其本身便是一则“中国故事”,采用字面译,实现本土文化在异域的重生,也是最常见的译法。
例1:原文: 责任重于泰山,事业任重道远[13]。
译文: Our responsibility isweightier than mountains,our task arduous,and the road ahead long.①
成语“重于泰山”出自汉代司马迁所著《报任少卿书》:“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突显“意义重大”。中国传统文化中,泰山是五岳之首,文化底蕴浓厚,原文以泰山之重比附责任,一方面,可以让译语读者更直观地感受到责任的重大,意思贴切;另一方面可以中国名山吸引外国读者的阅读兴趣,传播中国文化的同时增强了译文可读性。基于此,笔者认为原译文虽基本满足字面义的要求,实现了近似转换,但若将泰山译出,如“…weightier than Mount Tai”,或更为贴切。
经梳理,发现字面译适用于直观具体,意象可图式化(如“泰山”“行”“足下”等)的成语。双方读者在认知识解方式上具有共性,“视域”存在融合。在这种情况下,字面译可以实现文化译语重塑,再现原文风格。而类似“栋梁之材”之类意义抽象的成语,若还采取字面译,对中华传统文化了解不深的外国读者往往会不知所云。在此情况下,若通过意译进行解释说明,则有“异曲同工”之妙。
意译,即以解释性的语言使得作者向读者靠拢,帮助目的语读者理解原文内涵。杨明星[4]指出:“对于成语(韬光养晦)的翻译,既要放在当时的中国文化背景下来理解,更要考虑在西方语境下他们对译文的接受力和可能的反应,以免因中西文化价值观的不同而产生不必要的误解和猜忌。”部分成语内涵丰富,相对抽象,意译是不二之选,可以迎合读者,避免产生认知障碍。
例2:原文:维护世界和平、促进共同发展依然任重道远[14]。
译文:Upholding world peace and promoting common development remaina long and uphill battle.
成语“任重道远”出自孔子所著《论语·泰伯》:“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意为肩负重担,前路艰辛遥远。该词由两部分组成,即“任重”“道远”,若采用直译译法,译为“…remain an arduous task and a long way”,易产生歧义。有译文采用缩译法,只译一部分,如 “there is a long way to go”,意象丢失。而本例的意译法则同时舍弃了“任务”“道路”而改换了“战斗”,突出了“使命之艰巨”,“uphill”一词点出现阶段刚刚起步,生动形象,如攀高山之感油然而生,增强了可读性。
杨明星指出:“成语是一国民族语言的精华,具体翻译时,应根据“政治等效”原理,采用保留喻体意译并加注、改换喻体意译、舍弃喻体意译等方法。”[4]笔者看来,“保留喻体意译并加注”实则就是一种变相的直译,适用于意象明确的成语;而面对意义抽象,比喻义丰富,字面义模糊的成语时,翻译调整和取舍往往是无法避免的,可以通过“改换喻体”“舍弃喻体”处理,以实现“政治等效”。
缩译是成语翻译的一种特殊的语言转换现象,中国成语的构成往往是由多部分组成,即所谓“对称成语”,各部分间相互关联,彼此呼应。这种“信息赘余”不符合英文表达方式,故在翻译中,译者预估受众的认知概念共同点,选取成语最具代表性的部分,实现“以偏概全”的去主观化。
例3:原文:中国坚定不移走和平发展道路,坚定不移维护以联合国宪章宗旨和原则为核心的国际秩序,坚定不移推动构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致力于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15]。
译文:China isfirmly committed topursuing the peaceful development path,maintaining the international order with the purposes and principles of the UN Charter at its core,fostering a new type of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of win-win cooperation,and building a community of shared future for all mankind.
“坚定不移”出自《资治通鉴·唐记·文宗开成五年》:“推心委任,坚定不移,则天下何忧不理哉!”意为毫不动摇,坚持本心。“坚定”反说便是“不移”,语义重复,可取其一,除本例外,还可缩译为“never waver”“unwaveringly”等,取“不移”舍“坚定”。
汉语喜而英语忌重复,因此,删繁就简是必要的。缩译作为成语翻译的一种特殊手段,多应用于字面义重复的成语(将成语视作一个有机统一体,由多个相似部分组成),有助于我国政治思想与文化的传播。
合译是成语翻译的一种特殊语言现象,类似于单个成语缩译。合译是在两个甚至多个成语并列出现时,将其合译为一个整体。汉语中重复较多,作者为了强调,同时使用两个甚至多个意思相近的成语。这种文采性的表达在英文中恰是不可取之处,因此,译者首先整合各成语中的信息,而后进行重排,自主选择翻译内容,以满足目标语的表达习惯。
例4:原文:我们深深知道,每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但只要我们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13]。
译文:We are fully aware that the capability of any individual is limited,but as long as weunite as one like a fortress,there is no difficulty we cannot overcome.
“万众一心”“众志成城”意思相近,都是作为呼语,号召团结。其中“万众一心”和“众志”语义相近,故合译为“unite as one”,为了不失成分,“成城”也对译为了“fortress”,保留意象,表达准确,实现了近似等效转换。
合译可以有效避免汉语成语堆叠、意义重复现象。通过转换词性、区分主次、重组合并等方式,理解整合各并列成语中相似或相同的意义(不囿于“等值”说),实现政治等效,讲好中国故事,塑造大国形象。
以上各例中,译者分别运用了字面译、意译、缩译、合译的翻译方法,权衡成语字面义、比喻义二者之间的关系,通过“取字面舍比喻”“取比喻舍字面”“舍比喻舍字面”“合比喻合字面”的方式,完成符码转化的同时,实现了政治思想及文化特色的近似完整传递。
黄友义指出:“翻译不是两种文字的简单转换,而是一种跨文化传播,尤其是对外翻译政党文献,既要符合中国国情,有鲜明的中国特色,又要与国外的话语体系、表达方式对接。”[16]新型大国关系的构建必须坚持政治导向、文化传播,成语如“实事求是”“必由之路”等,不仅代表我国的大政方针,诠释了政治立场,而且作为文化负载词,本身具有丰富文化内涵。此类成语处于政治外交文本的框架下,英译难度和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政治文本中的成语英译亟需得到重视,以避免出现有争议、错译、误译现象的发生。
2010年,温家宝总理答记者问中,提到:“我们应该记住这样一条古训‘行百里者半九十’。”译员张璐将其译为“That is half of the people who have embarked on a one hundred mile journey may fall by the wayside.”,引起争议。波契哈克(Pöchhacker)强调口译的特性:原文具有唯一性,不可任意修订重复;译文生成时间限定,鲜有机会修正[12]8。考虑到外交口译具有即时性、达意性,时间、受众上的需求皆不同于笔译,译者基本可以满足当时现场受众的临时需求。然择时观之,却稍显“望文生义”。构建大国形象,译者责任重大,或应尽量避免此类情况的发生。
中国蹄疾步稳,走向世界舞台的中央,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在此背景下,一系列政治外交文本就成了外界了解中国大政方针、社会民情、风俗习惯、语言文化的窗口。成语的翻译则更是重中之重。译者应在“政治等效”视野下,系统把握其两大内涵、三大特性,并以其作为指导,探索如字面译、意译、缩译、合译等具体翻译手段,确保政治信息的完整传递,同时兼顾传播效果,真正讲好中国故事。
本文基于“政治等效”翻译原则,综合分析了政治文本中成语的作用及英译取向。译者在准确传递政治信息的前提下,兼顾读者审美意趣,分别采用字面译、意译、缩译、合译等翻译手段,在保证“语域守恒”的同时实现了符码的有效转换,这对构建融通中外的成语英译体系有所裨益。新时代下,大国外交日益升温,成语外译作为外事翻译的重点、难点,应由专家确定其具体翻译原则与标准,并出台相关权威译本,以供参考。可以说,政治文本中的成语译名规范化对于提升我国文化软实力,构建中国特色大国外交话语体系,塑造大国形象意义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