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烛蓉
《包身工》是作家夏衍在1935年写的一篇报告文学。为了创作这篇文章,夏衍深入东洋纱厂调查暗访,做了两个月的夜工,获得了大量第一手资料,才终于写成。报告文学具有新闻性、文学性、政论性等特色,能真实、及时地反映社会生活中的事件和人物的活动。下面,笔者就探究一下《包身工》的艺术特色。
一、中心突出
全篇都充溢着作者对被奴役、被剥削、被压榨的包身工的同情,对冷酷、无情的资本家和包工头等剥削者的痛恨。制作衣服的布由一缕缕纱线缝制而成,穿在身上非常舒服。但是,在纱厂里制造纱线的过程就没有那么美好了。衣衫褴褛的包身工在为别人制作舒适的衣料,而满身罗绮者却不是他们。这是何等的讽刺!“包身工的衣服,合约上是包老板供给的。事实上,包老板只供给两套衣服,一单一棉。单衣是用质量最差的布做的,棉衣薄得可以照见阳光。她们是靠家里带来的衣服,补了再补,渡过三年。包老板不给她们鞋袜,包身工要省下饭钱,积起来买些鞋袜穿。”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旧中国,剥削者逍遥自在,被剥削者却命如草芥,万恶的旧社会是多么的黑暗!百姓的处境有多么的可悲!在文章的结尾,作者表示“黑夜没有过去,但是黎明终将来临,大家要怀抱希望,努力振作,积极探索救国救民之路”,意在唤醒有志之士,希冀人们奋起反抗,改变这个黑暗的社会。
二、脉络清晰
文章是双线结构,有一明一暗两条线索。包身工一天的活动,是明线,也是主线;对包身工制度的阐释,是暗线,也是副线。文章主次分明,脉络清晰。明 线,按照时间顺序从包身工清晨起床写起,然后写他们吃早餐,再写他们进厂上工……之后总结全文,概括包身工的命运。从“上午四点过一刻”到“四点半以后”,再到“五点钟”,最后到“黑夜”,作者将包身工所遭遇的非人的待遇浓缩在一天的时间里,给人以强烈的冲击。暗线,即包身工制度的产生、发展、膨大以及必将灭亡的趋势,使文章具有启发性和教育意义。文章明暗两条线并行,相互推动,足见作者深厚的写作功底。
从时间节点来看,我们可以发现作者是先描写、叙述,再议论、抒情。作者先进行细节描写,将包身工一天的生活场景展现在读者的眼前。“清晨四点一刻,天还没亮”,但包身工却已经被催着起身了。她们住在“用红砖墙严密地封锁着的”“鸽笼一般”的工房里,里面充满着汗臭、粪臭和湿气。一间“七尺阔,十二尺深”的空间里,要住上十六七个“专替别人制造纱的‘猪’”。接着,展示包身工的早餐。十幾个人只吃到“一洋铅桶浆糊一般的薄粥”,而且还要“一窝蜂地抢着”,因为稍迟一些就要“捧着一只空碗”。清晨四点多起床,吃上这样一顿早餐,然后不停歇地劳作六个小时,带工老板的刻毒不言自明。之后,作者又在此插叙之所以会有包身工制度的原因。“据说这是一种极合经济原理和经营原则的方法”,进一步揭露包身工制度的黑暗。最后抒情:“黑夜,静寂得像死一般的黑夜,但是,黎明的到来,是无法抗拒的。索洛警告美国人当心枕木下的尸首,我也想警告某一些人,当心呻吟着的那些锭子上的冤魂!”文章中虽然也有语言描写,但是没有一个字是由包身工说出来的,因为他们是机器,是猪猡,是廉价的劳动力,唯独不是人,他们的生存权利已经被剥夺了,就更别提话语权了。
三、语言生动
作者巧妙使用了比喻、对比等修辞手法,使文章的语言非常的生动形象。如“蜂房般的格子铺里的生物已经在蠕动了。”在包身工的休息场所里,人挨着人,人挤着人,小小的房子像个蜂窝,根本不是人能住的地方。作者还把包身工住的场所比作“红砖罐头”,把蜂拥而出的奴隶一般的包身工比作“鸡鸭”。在这里,包身工就是一群廉价的劳动力、一群有人看管的鸡鸭牲畜。作者还将包身工的手脚比作“芦柴棒”,将他们弯曲的脊背比作“一张弓”。
作者还适时引用统计数字来说明问题,增强了文章的真实性。如十六七人住在“七尺阔,十二尺深”的工房里;做十二小时工作,每人平均要吸入 0.15 克的花絮”,准确地说明了问题的实质,增强了作品的科学性和说服力。
总之,这是一篇中心突出、脉络清晰、语言生动的文章。作者成功地再现了包身工的真实生活,使他们仿佛就站在读者的面前,揭露了帝国主义和中国封建势力相勾结、残酷地压榨中国劳动人民的罪行。
(作者单位:湖北省黄石市阳新县高级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