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健 叶 星 槐鹏程 刘殿昌 初同胜 李富容 张福仁 李士雪
1山东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济南,250012;2山东第一医科大学附属皮肤病医院(山东省皮肤病医院,山东省皮肤病性病防治研究所),济南,250022;3山东第一医科大学,济南,250021
梅毒是由苍白密螺旋体苍白亚种所引起的一种慢性、系统性的性传播疾病,主要通过性传播、血液传播和母婴传播[1]。梅毒不仅会引起患者全身组织器官损害,还会威胁下一代的健康。20世纪80年代初,梅毒在全国重新流行并呈逐渐上升的趋势[2,3]。自2004年开始实行传染病网络直报以来,我国梅毒的报告发病率迅速上升,年均增长率16.3%,增速在甲乙类法定传染病中列第二位,报告发病数列第三位,严重危害了人类的身心健康,已经成为重要的公共卫生问题[4,5]。为了解山东省梅毒的流行趋势和特征,制定有效的防治措施提供科学依据,我们对2010-2019年山东省梅毒流行特征和趋势进行分析,现将结果报道如下。
1.1 资料来源 选取2010-2019年期间在山东省16地市通过中国疾病监测报告系统报告的梅毒病例。报告发病率人口数据来源于山东统计信息网(http://tjj.shandong.gov.cn/)。
1.2 方法 梅毒病例诊断标准和分类分期标准在2018年前参照原卫生部颁布的《梅毒诊断标准(WS 273-2007)》执行,2018年以后按照卫生部颁布的《梅毒诊断标准(WS 273-2018)》执行。利用SPSS 20.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包括流行病学描述、发病率、构成比、增长率、年均增长率、χ2趋势检验等,P<0.05表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隐性梅毒无法获得发病日期,用诊断日期代替发病日期进行计算。
2.1 流行趋势 2010-2019年山东省梅毒报告病例数共计137 553例,年均报告发病率为14.07/105。χ2趋势检验结果表明,2010-2019年山东省梅毒报告发病率总体呈增长趋势(χ2=12475.40,P<0.01),年均增长率为14.15%。其中隐性梅毒增长最快,年均增长率达25.36%。见图1。一期、二期、三期梅毒报告发病率均出现增长,但年均增长速度有所不同,分别为3.61%、1.54%、13.26%,胎传梅毒呈轻度下降。见表1。
表1 山东省2010-2019年梅毒报告病例数和报告发病率变化
图1 山东省2010-2019年梅毒报告发病率时间分布图
2.2 地区分布特征 2010-2019年山东省梅毒年均报告发病率较高的地区是威海市(32.91/105)、青岛市(23.33/105)及鲁南地区的枣庄市(21.77/105),年均报告发病率在20/105以上。报告发病率较低的地区包括聊城市(9.88/105)、日照市(9.26/105)、菏泽市(8.39/105)、德州市(8.21/105)、泰安市(8.09/105)和临沂市(6.91/105),其年均报告发病率低于10/105。其余地市梅毒年均报告发病率在10/105~20/105之间(图2)。
图2 2010-2019年山东省梅毒年均报告发病率分布图
全省各地级市梅毒报告发病率均呈增长趋势,但其增长速度有所不同。其中聊城市和菏泽市增速较快,年均增长速度>30%,青岛市增速较慢,年均增长速度为3.81%。
2.3 人群分布特征
2.3.1 性别 2010-2019年,男性梅毒报告发病数为64 797(47.11%),女性梅毒报告发病数为72 756(52.89%),男性略低于女性(性别比0.89∶1)。男性梅毒报告发病率从2010年5.67/105增至2019年19.05/105,年均增长速度为14.42%;女性梅毒报告发病率从2010年6.65/105增至2019年21.50/105,年均增长速度为13.93%,男性增长速度略高于女性。对2010-2019年各年男女梅毒报告发病率进行χ2检验,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均P<0.01),且女性各年梅毒报告发病率均高于男性。
2.3.2 年龄 图3示,2010-2019年山东省不同年龄组梅毒报告发病率差异较大,且有统计学意义(χ2=44671.39,P<0.01),其中三个高峰年龄组为0~1岁、25~30岁、85岁~,报告发病率分别为10.94/105、28.66/105、37.42/105。20~35岁高发人群占总病例数的39.41%,其中25~30岁年龄组梅毒报告病例数占比最高,占总病例数的15.69%。15~20、55~79岁各年龄组报告发病率增长较快,增长速度均>20%。
图3 2010-2019年山东省各年龄组梅毒报告发病率变化
2.3.3 职业 2010-2019年,全省20类职业或人群类别梅毒报告病例数中,农民所占比例最多,为43.94%,而后依次为家务及待业(21.23%),工人(5.11%),除不详(9.28%)外,其余16个职业或人群类别占比均不足5%(图4)。全省20类职业或人群类别梅毒报告病例中,有15种职业或人群类别呈增长趋势,5种呈下降趋势,其中,保育员及保姆的年均增长速度最快,为34.07%,其次为牧民(29.15%)、农民(23.99%)。
图4 2010-2019年山东省不同职业梅毒报告病例数分布
2.4 梅毒分期构成的变化 2010-2019年间,隐性梅毒报告病例的构成比呈逐年增加趋势,由2010年的31.98%增至2019年的74.28%(χ2=10021.40,P<0.01)。一期、二期、三期及胎传梅毒的构成比则相对减少,一期梅毒由2010年的28.94%减少到2019年的12.10%(χ2=2591.74,P<0.01),二期梅毒由2010年的34.90%减少到2019年的12.17%(χ2=4376.21,P<0.01),胎传梅毒从2010年的3.59%减少到2019年的0.88%(χ2=637.92,P<0.01),三期梅毒的变化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图5)。
图5 2010-2019年山东省梅毒各期报告病例数分布
本研究结果显示,2010-2019年山东省梅毒年均报告发病率14.07/105,低于全国同期平均水平(31.33/105),因此从全国范围来看,山东省为梅毒的低流行区。从增速来看,2010-2019年山东省梅毒报告发病率呈总体上升趋势,年均增速达14.15%。究其原因可能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一是随着人们的性观念更加开放和多元化,人们对非婚性行为的观念逐渐开放化、多元化,感染梅毒的风险增加[6,7];二是传染病疫情上报系统不断完善,漏报监管力度逐渐加大,各医疗机构漏报率逐渐降低,报告病例数呈渐增趋势;三是随着梅毒防控工作的加强,梅毒筛查范围从高危人群逐步扩大至一般人群,如各级医疗机构均对入院患者、术前患者及孕产妇进行梅毒血清学试验筛查[8,9],血站对献血人群开展常规梅毒筛查,使得梅毒发现病例数逐渐增加。筛查范围的扩大也使得大量潜在无症状梅毒患者被发现。各期梅毒中,隐性梅毒的发病率及其在全部病例中所占比例均呈快速增长,与国内其他地区的研究结果一致[10]。
从地区分布来看,2010-2019年山东各地级市的梅毒报告发病率均呈明显增长。排名靠前的是鲁东半岛的威海市、青岛市及鲁南地区的枣庄市,年均报告发病率在20/105以上。可能是由于城市经济发展迅速,人口流动量大,而流动人口发生高危性行为的风险高于一般人群[11]。提示公安部门应加强对流动人口的登记管理,疾控部门应加强对人口流动较大的地区进行梅毒防治的宣传教育工作,提高流动人口的梅毒防治意识。
从性别分布来看,女性各年梅毒报告发病率均高于男性,但男性增长速度略高于女性。这与山西省2011-2017年[12]、成都市2005-2017年[13]的研究结果相似。可能的原因有以下两个方面:一是随着孕产妇筛查力度的加大,梅毒血清学检测成为孕产妇的必检项目,这大大提高了育龄妇女的检出率;二是男性婚外性行为高于女性[14],且男性高危性行为发生率高,如多性伴和较少使用避孕套[15],若男性感染可导致多名女性感染。提示我们需要加强性健康教育、传统文化建设和公民道德建设,自觉抵制婚外性行为和不安全性行为的发生。
从年龄分布来看,20~34岁青壮年人群为高发人群,占总病例数的39.41%,但≥60岁老年人群增速最快,这与广州市和山西省的研究结果一致[12,16]。20~34岁人群处于性活跃期,容易由于同性或异性间的婚外性接触、不安全性行为感染梅毒,导致梅毒疫情的扩增。60岁及以上老年人群发病则可能与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人口老龄化及老年人群性观念改变有关,由于目前的性健康相关知识宣传教育主要针对青壮年人群,而老年人群接受的性健康宣传教育及行为干预较少,使得该人群性病自我防护意识缺乏,HIV等性病知晓率及安全套的使用率均较低,导致梅毒感染风险增加[17-19]。且随着年龄的增加,入院就诊接受梅毒血清学检测的几率增加,梅毒的检出率增加[20]。因此,对于青壮年人群出现的疑似梅毒临床症状,临床医生应提高警惕,注意鉴别诊断,及时进行梅毒筛查。疾控部门和社区门诊应面向老年人群开展性病相关知识的健康教育和行为干预,加大中老年人群安全性行为知识的宣传力度等,有效控制梅毒在该人群中的传播。
职业分布结果显示,以农民与家居及待业所占比例居多,保育员及保姆、牧民、农民、离退人员的增速较大,与云南省的情况一致[21]。在填写传染病报告卡时,梅毒患者如果选择职业为农民,则不用透露具体的工作单位信息,为了对个人信息进行保密而谎报自己的职业,这可能是职业为农民占比较多的主要原因。此外可能的原因是该人群的工作时间比较自由,文化教育水平和社会经济地位较低,缺乏性病防治知识和自我防护意识,感染风险高。提示我们要特别关注上述职业人群的梅毒防控。
综上所述,山东省梅毒报告发病率呈较快增长,其中隐性梅毒增长尤为迅速。需加强梅毒筛查力度,并重点针对发病率较高的青壮年、农民人群以及增长速度较快的老年人群采取综合性的防治措施,控制梅毒的传播与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