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知识图谱的患者安全文化研究可视化分析*

周朝华，方海清，陶红兵，王曼丽

(1.深圳市人民医院，广东深圳 518020；2.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医药卫生管理学院，武汉 430030；3.深圳职业技术学院健康养老学院，广东深圳 518055)

近年来，随着医疗保健领域伤害和死亡事件频发，患者安全逐渐成为全球关注的话题[1]。患者安全文化(patient safety culture，PSC)是保障患者安全的重要机制[2]。PSC是医疗机构组织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良好的PSC能够改善医疗机构的系统绩效，提升诊疗水平和患者就医体验[3]。PSC的国际发展和研究现状，日益受到专家学者和卫生系统管理者重视。国际上众多学者开展了PSC相关研究，范围覆盖PSC内涵和理论探究[4]、测评工具开发及医疗机构和科室PSC现状评估、PSC改进策略等多方面[5-6]。国际上相关研究为卫生系统PSC保障和绩效提升提供了理论和实践参考。PSC相关研究综述从不同的切入点出发，阐释了国际PSC领域的研究成果和启示。但是，目前很少有研究者对PSC相关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和图谱化展示。当前，可视化软件如CiteSpace已被频繁用于定性、定量分析某一领域的研究现状[7]。本文旨在前期广泛阅读PSC研究内容的基础上，借助CiteSpace知识图谱软件技术，可视化分析国际PSC的研究现状、知识基础、研究热点和发展前沿，以期为我国PSC研究提供参考和借鉴。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以美国科技信息研究所(ISI)的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为数据源，检索式为“TS=(“patient safety culture*” OR “safety culture” OR “safety climate*” OR “culture of safety*” OR “climate of safety” OR “organizational culture”)AND TS=(“health” OR “care” OR healthcare* OR hosp* OR “long term care*” OR “nursing home*” OR community* OR “operating room” OR “operation room” OR clinic* OR doctor* OR physician* OR medic* OR nurs* OR anesthetist* OR dentist* OR pediatri* OR surge* OR geriatric*)”，文献类型为(Article OR Review)，排除非医学类学科，时间范围设为1997-2017年，经过无效项和重复项处理后获得文献3 534篇，包括标题、作者、摘要、引文等信息(检索时间为2019年11月8日)。

1.2 方法

CiteSpace是在科学计量学和数据可视化背景下发展起来的引文可视化分析软件，用于分析科学研究中的潜在知识[7]。本文借此绘制PSC研究的知识图谱，利用国家合作、学科共现、文献共被引及关键词共线来探索PSC的研究现状、知识基础和研究热点，同时利用CiteSpace的突现术语探测功能探索PSC研究的学科前沿和发展趋势。

2 结 果

2.1 描述性统计分析

2.1.1时间分布

共获得ISI核心数据库收录的PSC文献3 534篇，其中最早为1997年的17篇。2007年以前各年度发文量均小于100篇。2007年以后发文量整体呈上升趋势，年度发文量大于100篇，文献迅速增加，见图1。

图1 1997-2017年PSC研究的时间分布情况

2.1.2地域分布

地域分布显示，目前国际上有超过100个国家开展了PSC研究。90%的文献集中分布在发文量前10名的国家，其中美国发文量最大(1 626篇)，占46.01%。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荷兰、德国、瑞典发文量均在100篇以上，分别为330、293、256、129、117、105篇。中国发文量为83篇，仅次于西班牙的99篇，位居第9名。国家合作图谱显示，各个国家的合作中心度较低，英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的中心度分别为0.20、0.17、0.13，位居前3位。这3个国家在国际合作网络中处于关键位置，与发达国家合作较多。中国的中心度为0.07，仅与澳大利亚、新加坡和巴基斯坦开展过研究合作，相对孤立。

2.1.3学科分布

CitespaceⅢ的学科共线图谱显示，PSC研究涉及100多个学科，其中卫生保健科学和服务、公共卫生、护理、全科和内科医学等学科的出现频次最高，分别为765、623、520、304、286次。学科的中心度显示，公共卫生、精神医学、社会科学-其他主题、医药学等学科的中心度较高，为0.44、0.25、0.17、0.17，见表1。

表1 PSC研究的相关学科分布情况

2.2 PSC研究的知识基础分析

本研究通过将文献数据导入CiteSpaceⅢ，点击“Cited Reference”节点，构建PSC研究的文献共被引知识图谱。本研究主要考虑文献共被引频次，在1997-2017年共有被引频次超过100的文献11篇[8-18]，见表2。

表2 PSC研究的高共被引频次文献

从出版年份来看，高被引文献多出版在2000～2010年；从研究内容来看，PSC基础研究内容主要包括：PSC内涵和理论探究(文献[9，11，13])、PSC测量工具开发(文献[8，12，15，17])、不同组织机构PSC评估(文献[14，17])、PSC和不良事件及绩效等结果的关系探索(文献[10，16])。基础性研究为PSC其他研究提供了理论和方法学依据及研究范式。

2.3 PSC的研究热点分析

在CiteSpaceⅢ中，一般用关键词共线图谱中的高频和高中心度关键词来展示一个研究领域的热点内容。PSC关键词共线知识图谱中每个圆环代表一个关键词，圆环大小与关键词出现频次呈正相关，圆环之间的连线代表关键词的共线情况。根据PSC关键词共线图谱列出PSC高频和高中心度关键词，见表3(已剔除重复词语和指代不明词语、合并相似词语)。修剪后的关键词图谱包含116个关键词节点和125条连接线，国际上PSC研究的热点关键词在2001年以后基本出现。

表3 PSC领域研究频次前50位关键词聚类

2.4 PSC领域研究前沿分析

在关键词共线知识谱图的基础上，在CiteSpaceⅢ的Layout界面中选择Timezone得到PSC研究前沿知识图谱。本研究通过运行CiteSpaceⅢ软件进行突现关键词探测，输出突现主题词及相应的突现度，见图2。

图2 PSC领域1997-2017年突现词及其突现度

3 讨 论

3.1 PSC论文发表情况分析

随着国际对PSC的认知加深和科研投入增加，PSC受到普遍关注，日益成为当前的研究热点[19]。高频次学科是PSC文献相对集中的领域，展示了PSC在这些学科的研究进展迅速。本研究结果显示，公共卫生、精神医学、社会科学-其他主题、医药学等学科的中心度较高，表明这些学科与其他学科在PSC的研究层面拥有更多的合作交叉，同时说明PSC是一个需要多学科的研究主题[20-21]。在国际PSC研究中，国家之间发文量差异大，合作缺乏。发文量最多的美国与其他国家的合作也较少。国际上，PSC领域缺乏大样本、多中心合作研究平台，开展PSC研究的国家以美、英等发达国家为主，各国之间的研究相对独立，PSC研究信息“孤岛”林立，缺乏沟通共享[22]。因此，应该加强多国家和多学科交流、合作，交换和共享不同地区、不同学科PSC研究成果，推动PSC研究的不断进步。

3.2 PSC的知识基础研究

关键文献的被引文献组成知识基础[23-24]。本研究发现，PSC基础文献出现时间较早，且在最近几年少有出现。这说明PSC的研究基础在该领域研究初期便已夯实，但随着时间推移，知识基础少有更迭。国际PSC研究于1997年开始萌芽，2000年后发展迅猛，后来经历了21世纪初期的黄金发展期，逐步迈入成熟阶段，形成相对完善的研究体系。但国际PSC研究仍然面临研究范围固定、关键文献出现较早、近几年高影响力文献缺乏等不足。这可能与上述结论中提及的国家和学科之间缺乏强有力合作有关。各个国家和学科因地制宜开展PSC研究，有利于突出地域和学科特色，但是依然应该加强学术共享，促进学术成果传递。

3.3 PSC的研究热点分析

研究热点是一个研究领域在一段时间范围内出现数量较多且内在联系较强的学问或专题，代表该领域中最先进和最具发展潜力的主题[24]。结合各个英文关键词内涵及各个关键词间共线的关系，在仔细判读相关文献的基础上，发现排名前50位的高频关键词可以尝试概括为以下几个热点：(1)PSC现状评估，涵盖国家、医疗机构、科室等部门的PSC现状，以及医生、护士等医务人员对PSC的认知情况；(2)PSC影响因素研究，涵盖PSC形成过程中医务人员认知、态度和行为的作用，管理者领导水平及和下属的沟通对PSC的影响，员工团队合作的价值，以及高负荷、高压工作对PSC的不良影响研究等；(3)PSC测评工具开发，涵盖测评工具的问卷框架设计、维度确定、信效度检验，同时还包括通过定性和meta分析等来比较PSC工具的优劣并对工具进行完善；(4)PSC与结果指标的相关性研究，涵盖PSC与卫生服务质量、不良事件发生率、患者死亡率、患者安全、医务人员满意度等的关系研究；(5)PSC改进策略研究，涵盖改进PSC的各类措施和做法，如优化组织和部门环境，加强领导管理水平提升，完善不良事件报告系统，通过干预和培训等形式加强对员工PSC相关知识行为的教育，加强组织和部门风险管理和安全障碍识别与去除，完善医疗机构体系和制度建设等。从PSC研究热点来看，其研究主题在1997-2017年更加深入和细化，但总体缺乏创新性。同时，由于PSC内涵抽象，实施PSC干预试验缺乏条件和科研基础，当前PSC研究以观察性研究为主，缺乏高质量的随机对照试验，研究结果和结论的可信度相对较低。因此，应加大PSC的科研投入，促进PSC研究的主题、思路和内容创新，推动PSC高质量、高可信度研究出现。

3.4 PSC的研究前沿分析

CiteSpaceⅢ可以生成强调研究前沿的顺时模式时区视图，它由一些表示时区的条形区域构成，时区按时间顺序从左向右排列，可以方便地看出各个时期PSC研究前沿信息随时间的变化趋势[24]。CiteSpaceⅢ中的突现度和中心性可以用于探测研究热点的核心，展示研究的学科前沿变动[23]。通过分析各个关键词出现的时间范围及突现词出现的历史，可以看出PSC研究主题的变化大致分为4个阶段：(1)萌芽期(1997-2000年)，安全文化由工业和管理领域引入医疗卫生领域，PSC进入研究视野并开始受到关注；(2)快速发展期(2001-2005年)，突现的关键词说明PSC研究开始关注PSC对质量、医疗误差和工作满意度等绩效指标的影响，PSC研究进一步深入；(3)精细化发展期(2006-2010年)，研究主题涉及医院、医务人员及其PSC知信行和医院科室的PSC研究，以及PSC和结果的关系等；(4)深化发展期(2011-2017年)，新增和突现的关键词表明这一个阶段的研究前沿为PSC影响因素探究和改进策略剖析，同时也进一步深化了前期调查、问卷开发、PSC与结果的关系研究。

3.5 PSC在我国的研究概况

我国在PSC研究的发文量、合作强度层面处于弱势地位。尽管我国PSC研究随着国际PSC研究的步伐不断发展进步[25]，但总体而言我国PSC研究仍相对滞后且缺乏一定的创新性。因此，我国应加大对PSC研究的投入，加强与国外先进研究国家的交流与合作。在借鉴国外PSC研究内容和研究思路的基础上，结合本国特色和PSC需求，加强研究创新，开发适应我国医疗卫生体系的PSC工具，构建科学可信的PSC研究和优化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