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 倩,刘利品
(1.山东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2.山东农业工程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济南250100)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发生以来,受到疫情威胁和损害的国家与人口不断增加,已经成为世界卫生组织所明确的“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和威胁全人类生存与发展的重大疫情,亟需世界各国齐心协力、共克时艰。正如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发布的 《抗击新冠肺炎疫情的中国行动》白皮书所说,“坚持科学理性还是制造政治分歧?加强团结合作还是寻求脱钩孤立?推进多边协调还是奉行单边主义?迫切需要各个国家作出回答。”[1]中国在对这几组问题的回答中,均秉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先进理念。实践已经证明,中国不仅以自身在疫情期间的经济发展、社会稳定和科技进步为全球抗疫提振了信心,也以自身在疫情期间彰显出的同舟共济的国际精神、以人为本的人文精神、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公平正义的法治精神向全球抗疫展示了中国力量。
中国抗疫为全球抗疫提振信心,主要表现为两方面:一方面,中国作为最早发现疫情的国家、最及时应对疫情的国家,“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湖北保卫战、武汉保卫战取得决定性成果,全国疫情防控阻击战取得重大战略成果”[2],使得包括中国人民在内的全世界人民充分认识到疫情的可防、可控、可战胜。另一方面,中国秉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先进理念,积极以自身的经济发展、社会稳定和科技进步助力全球抗疫,为世界其他面临疫情威胁的国家提供力所能及、充分可靠的支援与帮助。具体而言,中国分别以自身经济发展、社会稳定和科技进步为全球抗疫提振经济信心、社会信心和科技信心。
中国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其在疫情期间的经济发展具有全球影响力,至少能够为全球抗疫提振以下几个方面的经济信心:一是由中国物资援助、资金支持所提振的信心。中国具有丰富的物资储备和资金储备,不仅能够保证本国人民群众日常生活和疫情防控之用,还积极援助和支持全世界其他国家的疫情防控事业。仅截至目前,中国的大量物资援助和资金支持就已经抵达包括世界卫生组织、日本、韩国、伊朗、巴基斯坦、意大利在内的几十个国际组织、国家和地区。二是由中国生产能力、贸易地位所提振的信心。根据《人民日报》报道,仅2020年4月一个月,“中欧班列总开行数量就达到979列、运送货物8.8万标箱,同比分别增长46%、50%,综合重箱率97.8%”。报道指出,其增长是由于“欧洲一些国家的生活和防疫物资需求比较旺盛,有很多物资选择中欧班列运输”[3]。由此可见,中国及时的复工复产不仅使得国内经济复苏,更使得全世界的供应链、产业链和价值链都得以从疫情冲击下逐渐缓和与恢复过来。三是由中国经济形势、发展前景所提振的信心。目前,“世界各国都面临着如何合作对抗疫情并遏制其对经济影响的挑战,只有加强合作,密切协作,共同抵御风险,才能更好应对疫情对经济的负面影响,以保护全球经济免受下行风险。”[4]。在此过程中,中国离不开世界、世界亦离不开中国的实践启示更加清晰,中国的经济形势和发展前景无疑为后疫情时期的国际经济合作与贸易往来奠定了积极、乐观和友好的总基调。
中国作为全球第一人口大国,其在疫情期间的社会稳定具有全球协调力,至少能够为全球抗疫提振以下几个方面的社会信心:一是由中国信息透明、情况公开所提振的信心。疫情爆发以来,中国快速、果断地作出反应,对内保证各级党委、政府和人民群众之间的信息透明和情况公开,对外则保证中国和世界各国之间的信息透明和情况公开。正是由于中国带头遵守的信息透明和情况公开原则,使得世界各国、世界各族人民具有在疫情面前真正相对紧密地团结起来的心理基础。二是由中国民生殷实、民心安定所提振的信心。疫情爆发以来,中国特别认真细致地保障人民群众尤其是困难群众的基本物质和精神需求,扩大最低保障和失业保障范围,既保证中国人民受到关心和照顾,又保证在外侨胞和外国来华人员受到一视同仁的关心和照顾,从而尽可能地避免了盲目迁徙导致的疫情扩散、盲目囤积物资和哄抬物价导致的供需混乱,为世界各国在疫情期间殷实民生、安定民心起到表率作用。三是由中国齐心协力、共克时艰所提振的信心。团结精神是中华民族之魂、是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亦是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在应对疫情中表现出的最突出的特点和最鲜明的优势之一。毫无疑问的是,中国在疫情中所表现出的团结,为全球抗疫不断传递乐观积极的精神、昂扬向上的力量。正如《人民日报》报道过的西班牙来华留学生苏诺伊所说的那样,“中国民众为防止疫情扩散作出了巨大努力和牺牲,这既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别人也保护全世界的安全。”[5]
中国作为全球主要科学中心和创新高地,其在疫情期间的科技进步具有全球作用力,至少能够为全球抗疫提振以下几个方面的科技信心:一是由中国科技成果、创新能力所提振的信心。自从疫情爆发以来,中国一直走在全球抗疫的科研攻关前列。无论是分离鉴定出病毒毒株、向世界卫生组织和世界各国共享病毒全基因组序列,还是基因测序、5G、人工智能等技术在疫情应对中的应用,还是疫苗、治疗药物、检测试剂、检测试剂盒等的研发,都为全球抗疫提供坚实支撑。二是由中国医药人才、专家学者所提振的信心。以钟南山、李兰娟、张伯礼为代表的一系列大专家、大学者亲赴疫区坐镇,迅速控制疫情蔓延、形成医疗方案;大量医护人员、科学技术研究人员被充分调动起来,不断奔赴中国各地和世界各地的抗疫一线。中国医药人才、专家学者的充分培养与合理配置大大降低了中国和相关国家患者的重症率、危重症率和死亡率。三是由中国制度引领、共享发展所提振的信心。一方面,中国还有着“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势,能够为科学技术研究人员开展疫情相关应急科研攻关项目提供重要经济支撑和物质保障,从而使得中国不断为世界贡献出重要的疫情相关科研创新成果;另一方面,不同于部分资本主义国家、发达国家,中国的先进科技不是为少数资本家或资本家集团所垄断,而是为人民群众所共享,与包括中国人民在内的全世界人民利益相一致,也当然容易为全世界人民所共同认可。
中国抗疫向全球抗疫传播精神,也主要表现为两方面:一方面,中国“主动回应国际关切,讲好中国抗击疫情故事,展现中国人民团结一心、同舟共济的精神风貌”[6],使得中国人民的抗疫精神同世界其他国家人民的抗疫精神形成深刻共鸣。另一方面,“危机是精神孕育的契机,基因传承是精神生成的渊源,抗疫实践是精神生成的土壤”[7],中国秉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先进理念,将中国的基因传承融汇于全人类的基因传承、将中国的抗疫实践融汇于全人类的抗疫实践,为全球抗疫精神的生成提供丰富的基因渊源和实践土壤。
中国抗疫首先向全球传播同舟共济的国际精神。从其内涵实质来看,同舟共济原义出自“夫吴人与越人相恶也,当其同舟而济,遇风,其相救也如左右手”(《孙子兵法·九地篇》,强调即使是仇寇亦能在危机面前携手共度难关。在重大疫情应对中,可以将其原义与时俱进地延伸为:重大疫情是全人类的危机,威胁着全人类的生存与发展,需要全人类摒弃以往成见和矛盾,共同团结起来朝全面战胜疫情而斗争。从其表现方式来看,同舟共济的国际精神在疫情前期表现为全世界支援中国、全中国支援湖北、全湖北支援武汉,凝聚起磅礴的武汉力量、湖北力量、中国力量、人类力量等;在疫情中期表现为中国为全世界的抗疫斗争尤其是发展中国家的抗疫斗争提供经济支撑、社会支撑和科技支撑等;在疫情后期和后疫情时期中国积极协同世界各国全力恢复国际生产生活秩序,不断同“逆全球化”与“民族本位主义”相斗争等。从其价值意义来看,同舟共济的国际精神是在疫情期间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进而不断实现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的必要精神基础。马克思在海牙大会总结第一国际的成功经验时指出:“公民们,让我们回忆一下国际的一个基本原则——团结!如果我们能够在一切国家的一切工人中间牢牢地巩固这个富有生气的原则,我们就一定会达到我们所向往的伟大目标。”[8]实际上,不仅对于一切国家的一切工人如此,对于一切国家的一切人民群众亦如此。质言之,中国抗疫向全球传播的同舟共济的国际精神为全球抗疫凝聚精神力量,不断助力国际主义维度的全球抗疫精神生成。
中国抗疫向全球传播以人为本的人文精神。从其内涵实质来看,以人为本原义出自“夫霸王之所始也,以人为本,本理则国固,本乱则国危”(《管子·霸言》)和“民惟邦本,本固邦宁”(《尚书·五子之歌》),其以人为本就是以民为本,以民为本就是以人为本,共同指向人类自我关怀的人文精神。在重大疫情应对中,可以将其原义与时俱进地延伸为:应对重大疫情的第一要务是保障人权,其中最根本的是保障人的生命健康权,因为生命健康权的实现是其他一切人权实现的基础。从其表现方式来看,以人为本的人文精神在疫情前期表现为中国坚持生命至上原则,不惜代价、不惜成本地抢救和挽回生命等;在疫情中期表现为中国统筹做好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工作,统筹维护人民群众的生存利益和发展利益等;在疫情后期和后疫情时期表现为中国积极协同世界各国健全全球公共卫生治理体系,不断破除疫情防控中存在的形式主义问题、官僚主义问题和相互推诿问题,重点保障最不发达国家和最贫困人口的应有权益等。从其价值意义来看,以人为本的人文精神是在疫情期间贯彻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坚持发展为了人民,发展依靠人民,发展成果由人民共享的必要精神基础。应对疫情的实践经验表明,凡是真正以人为本的国家,其抗疫事业就能得到人民群众的支持和推动,其抗疫成果就相对良好;反之,凡是不真正以人为本的国家或者索性不以人为本的国家,其抗疫事业就不能得到人民群众的支持和推动,其抗疫成果也就相对不良。质言之,中国抗疫向全球传播的以人为本的人文精神为全球抗疫高擎精神旗帜,不断助力人文主义维度的全球抗疫精神生成。
中国抗疫再次向全球传播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从其内涵实质来看,实事求是被毛泽东在《改造我们的学习》中解释为“‘实事’就是客观存在着的一切事物,‘是’就是客观事物的内部联系,即规律性,‘求’就是我们去研究”[9],强调认识世界与改造世界的辨证统一。在重大疫情应对中,可以将其原义与时俱进地延伸为:从疫情防控的实践出发,全面而系统地收集疫情防控的感性经验材料,以科学思维和科学方法将其上升为疫情防控的科学理论,进而再推进疫情防控的实践。从其表现方式来看,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在疫情前期表现为中国全面落实“早发现、早报告、早隔离、早治疗”原则,不虚报、不瞒报,及时迅速构筑精准细密的抗疫防线等;在疫情中期表现为中国充分尊重专家学者、一线医护人员和一线科学技术研究人员的意见和建议,根据疫情防控形势的变化不断调整疫情防控的具体政策措施,全力以赴降低患者的重症率、危重症率和死亡率等;在疫情后期和后疫情时期表现为中国坚定支持世界卫生组织全球抗疫的领导作用,促进全球范围内的科学技术合作等。从其价值意义来看,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是在疫情期间维护真理,反对权威、独断、虚伪和谬误,避免落入民粹主义和反智主义陷阱的必要精神基础。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科学研究既要追求知识和真理,也要服务于经济社会发展和广大人民群众。广大科技工作者要把论文写在祖国的大地上,把科技成果应用在实现现代化的伟大事业中。”[10]人民群众是科学发展的主体,科学发展归根结底是为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服务的。质言之,中国抗疫向全球传播的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为全球抗疫提供精神向导,不断助力科学主义维度的全球抗疫精神生成。
中国抗疫再次向全球传播公平正义的法治精神。从其内涵实质来看,公平原义出自“天公平而无私,故美恶莫不覆;地公平而无私,故小大莫不载”(《管子·形势解》),正义原义出自“正利而为谓之事,正义而为谓之行”(《荀子·正名篇》),合起来便是公而无私、正而无偏、应天从人。在重大疫情应对中,可以将其原义与时俱进地延伸为:在重大疫情应对中充分发挥法律和制度的保障作用,既从集体角度维护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又从个体角度保障每一个人的合理合法权益,实现疫情期间个体公平与集体公平、个体正义与集体正义的辩证统一。从其表现方式来看,公平正义的法治精神在疫情前期表现为中国维护正常经济社会秩序、医疗救治秩序、社会面和正常交通秩序稳定,合理调配资源保障公民基本生存和发展权益等;在疫情中期表现为中国根据《民法总则》、《治安管理处罚法》和《刑法》等相关规定严厉打击谣言传播者,根据 《传染病防治法》、《突发事件应对法》等相关规定制裁瞒报谎报者等;在疫情后期和后疫情时期表现为中国为着力维护世界范围内的公平正义,向全世界各国展现中国的责任担当等。从其价值意义来看,公平正义的法治精神是在疫情期间保障发展中国家的国家权益、被剥削阶级的社会权益和弱势群体的个人权益的必要精神基础。只有坚持公平正义的法治精神,才能使得疫情不至于阻碍经济社会的发展,反而可能化危为机地促进经济社会的发展。质言之,中国抗疫向全球传播的实事求是的科学精神为全球抗疫激发精神动力,不断助力法治主义维度的全球抗疫精神生成。
中国抗疫在为全球抗疫提振信心、向全球抗疫传播精神的基础上给全球抗疫带来启示。其中,由中国抗疫为全球抗疫提振信心的全过程,可以得出全球抗疫信心凝聚于多方面的抗疫成果的启示;由中国抗疫向全球抗疫传播精神的全过程,可以得出全球抗疫精神生成于多维度的抗疫实践的启示;由中国抗疫同全球抗疫双向互动和良性促进的全过程,又可以得出全球抗疫胜利根源于多层次的抗疫合作的启示。归根结底,就是全球战疫必须秉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必须使得全世界人民在意识到自己根本利益一致的基础上团结和联合起来。
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指出,“现代社会主义必获胜利的信心,正是基于这个以或多或少清晰的形象和不可抗拒的必然性印入被剥削的无产者的头脑中的、可以感触到的物质事实”[11]。那么,全球抗疫必获胜利的信心,也正是基于被印入全世界人民头脑中的、可以感触到的物质事实——即全球抗疫所取得并在不断取得的一切成果。这些物质事实带来的感性认识将上升成为“清晰的形象”“不可抗拒的必然性”即全球抗疫必获胜利的理性认识,又进一步为全球抗疫的实践鼓舞人心、凝聚力量。具体而言,多方面的抗疫成果以经济方面为基础,以社会方面为支撑,以科技方面为关键。
由经济方面的抗疫成果凝聚抗疫信心,一方面需要不断保护和提升疫情期间的生产力水平,另一方面需要不断调节和优化疫情期间的生产关系。就前一方面而言,疫情对于生产力造成或显性或隐性、或直接或间接的破坏是必然的,只有不断保护和提升生产力水平,才能尽可能避免人民群众在疫情期间的幸福感和安全感的丧失。就后一方面而言,历史唯物主义指出,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必须适应生产力的发展状况。由于疫情对于生产力的破坏,传统的方式已经不能很好地适应疫情时期对生产力的保护和后疫情时期对于生产力的发展而亟待革新。事实上,目前逐渐流行于世界各国的“地摊经济”就是生产关系革新的一种形式。
由社会方面的抗疫成果凝聚抗疫信心,一方面需要基于全球抗疫精神的传播,形成全球抗疫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价值基础,另一方面需要国际社会保障体系的不断健全。就前一方面而言,疫情期间世界各国的社会制度、社会意识形态隔阂,以及建构在此基础上的价值观隔阂,形成阻碍全球抗疫力量凝聚的藩篱。就后一方面而言,社会保障体系是现代文明国家的重要标志之一,亦是全球抗疫的社会信心凝聚的重要途径之一,决定着疫情期间国家的凝聚力、政府的公信力、人民的安定力,是人民群众乐观向上、积极能动地参与抗疫行动的保障基础。
由科技方面的抗疫成果凝聚抗疫信心,一方面需要抗疫科研攻关不断取得突破,另一方面需要抗疫知识科普不断得以加强。就前一方面而言,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创新是引领发展的第一动力,科技是战胜困难的有力武器。”[12]实践证明,任何一个国家,哪怕是最不发达国家,其人员和财物损失情况都远远低于无科技支撑的自然状态。就后一方面而言,充分而全面地抗疫知识科普是人民群众的“定心丸”。从某种意义上讲,一切恐惧都来源于未知,而一切理性而非盲目的信心都来源于已有的知识,所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道德经》)即是如此。
黑格尔指出,“精神所认可的那种东西,应当是从作为普遍者的精神,即作为普遍者而活动的精神中产生出来的,而不是从它的欲望、兴趣、爱好、任性、目的、偏好等等中产生出来的。”列宁对此观点予以“说的很好”的肯定评价。[13]也就是说,一种精神不是从理论上形成的,而是在实践中形成的;不是从个别人的单一维度的实践中形成的,而是从人民群众的多维度的实践中形成的。结合全球抗疫实际来看,“人们最美好、最坚定的情感和品质,在此次疫情大考的具体实践中逐渐凝练和升华为一种共同的理想信念和价值追求,凝聚起抗疫的强大精神力量。”[7]具体而言,多维度的抗疫实践以个体维度为基础,以集体维度为支撑,以人民维度为关键。
由个体维度的抗疫实践凝聚抗疫精神,一方面需要个体具有应对疫情的实践能力和实践条件,另一方面需要个体应对疫情的盲目性、重复性实践上升至创造性实践。当然,由于人是社会的人、人的本质在其现实性上是社会关系的总和,纯粹的个体实践是不可能存在的,所谓的个体实践“只是就仅仅是就实践者本人在进行具体实践时没有其他人来直接配合协同动作而言的”[14]。就前一方面而言,个体的实践受到一定的实践能力和实践条件的束缚,必须生成于具体的而非抽象的实践能力和实践条件基础上。就后一方面而言,抗疫精神不能生成于盲目性、重复性实践,而只能生成于超越盲目性、重复性实践的实现理论创新与实践创新良性互动的创造性实践。
由集体维度的抗疫实践凝聚抗疫精神,一方面需要协调方法论的个体主义同方法论的集体主义,实现对个体抗疫实践和集体抗疫实践的共同承认,另一方面需要集体以战胜疫情作为共同愿景、理想或目标。就前一方面而言,“个体实践突出的是实践活动以个体形式存在的这一面,而集体实践所突出的是实践活动以集体形式存在的这一面”[15],只有兼顾个体和集体的主体地位,才能使得个体抗疫精神上升为集体抗疫精神。就后一方面而言,只有在共同愿景、理想或目标的作用下,集体抗疫精神才非个体抗疫精神的简单相加甚至削弱,而是个体抗疫精神的升华。
由人民维度的抗疫实践凝聚抗疫精神,一方面需要以人民为中心,从全世界最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出发凝聚全世界人民抗疫实践的合力,另一方面需要根据抗疫实践的发展不断推进抗疫精神的丰富和发展。就前一方面而言,精神共同体的构建以利益共同体的构建为前提和基础,必须防止全球抗疫精神像“普世价值”那样成为异化于全世界最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抽象概念,沦为个别国家或个别阶级为己牟利的工具。就后一方面而言,随着抗疫实践由个别国家拓展到全球、由挫折而不断取得胜利,抗疫精神也将必然由分散到集中、由弱小到强大,反过来为抗疫实践不断注入新的精神动力、凝聚新的精神力量。
从马克思主义的矛盾分析方法来看,随着疫情的爆发,人与自然、或者说人与引发疫情的病原体之间的矛盾上升成为疫情期间的主要矛盾,而以前的阶级矛盾、民族矛盾等则退居成为疫情期间的重要矛盾。除此以外,相对于一般的自然灾害或社会动乱而言,像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这样波及全世界的重大疫情不仅是损害个别人、个别国家的利益,而是损害全人类的共同利益;不仅是威胁人的财产权、自由权等衍生人权,而是威胁人的生存权、发展权等基本人权。因此,只有全世界真正秉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齐心协力、共克时艰,才能迎来全球抗疫的真正胜利。具体而言,多层次的抗疫合作以国家层次为核心,以社会层次为支撑,以个人层次为关键。
由国家层次的抗疫合作争取抗疫胜利,一方面需要以世界卫生组织为代表的国际组织的居中协调,另一方面需要不同国家充分做出与自身经济、社会和科技实力相匹配的贡献。就前一方面而言,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支持世卫组织就是支持国际抗疫合作、支持挽救生命。”[16]因为以世界卫生组织为代表的国际组织,既具有公共卫生领域的专业性和权威性,又具有超越个别国家利益的公平性和正义性。就后一方面而言,发达国家在经济、社会和科技实力上处于优势地位,需要充分体现责任担当以实现全球抗疫信息的及时传递和全球抗疫资源的合理配置;发展中国家公共卫生体系相对薄弱,既应当得到国际上的支持与帮助,也应当更加精准、细致地开展国内疫情防控工作。
由社会层次的抗疫合作争取抗疫胜利,一方面需要以全球抗疫的信心和精神作为动力和支撑,又归根结底以全球抗疫的成果和实践作为基础,另一方面需要实现抗疫合作中的公益合作与非公益合作的良性互动和协调发展。就前一方面而言,全球抗疫合作既是一个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的认识论过程,又是一个由相对浅层次的合作向相对深层次的合作波浪式前进和螺旋式上升的发展观过程,需要不断地加强和完善。就后一方面而言,疫情期间既需要支持非公益合作以促成国际市场和国际贸易的繁荣,又需要鼓励公益合作以推进扶贫、社会福利、志愿服务等事业发展,二者缺一不可。
个人层次的抗疫合作争取抗疫胜利,一方面需要个人真正将自己作为国家的一员、社会的一员,进而将自己作为人类命运共同体中的一员,另一方面需要国家、社会的引导和帮助。就前一方面而言,只有个人在尊重他人主体地位,正确协调个人利益、社会利益、国家利益同全人类总利益的前提下,才能主动而非消极被动地为全球抗疫做出自己的贡献。就后一方面而言,国家、社会都是由具体的而非抽象的个人组成的,国家层次和社会层次的抗疫合作,必须最终落到个人层次的抗疫合作上面来。国家、社会需要以其指导和帮助尽可能降低个人合作中的非对称信息与非理性行为干扰,提升个人合作的效能。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人类终将战胜疫情,但重大公共卫生突发事件对人类来说不会是最后一次。”[16]全球抗疫中的中国贡献,无论是为全球抗疫所提振的信心、所传播的精神、还是所带来的启示,都不仅仅是针对人类战胜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的过程而言的,更是针对人类与疫情乃至人与自然、人与人关系辨证发展的全过程而言的。其所提振的信心,归根结底是对马克思主义的信心、对共产主义的信心、对人类社会历史必然向前发展的信心;所传播的精神,归根结底是实现全人类解放和自由而全面的发展的精神;所带来的启示,归根结底是由相对真理走向绝对真理的人类对客观世界认识过程中的阶段性启示。从这个角度来看,把握全球抗疫中的中国贡献,不能仅局限于疫情时期的全球抗疫本身,更要着眼于后疫情时期的全球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