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文,欧阳兆灿
(1.华东交通大学 人文社会科学院,江西 南昌 330013;2.华东交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西 南昌330013)
党的十八大提出打赢脱贫攻坚战,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重要目标。《关于打赢脱贫攻坚战三年行动的指导意见》实施以来,农村扶贫开发工作成果丰硕,贫困人口持续减少,脱贫攻坚目标有望年内全面完成。彩礼作为农村重要习俗之一,是婚嫁流程中的必要步骤,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农村婚嫁成本水涨船高,彩礼支出的不合理增长已成为农村诸多家庭贫困的重要原因,高价彩礼引发的“因婚返贫”现象令很多本已脱贫的农村家庭再次陷入经济困境,对脱贫攻坚成效造成了严重的影响,已成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道路上的一块绊脚石。高价彩礼带来了很大的社会隐患和不和谐因素,已成为亟待解决的社会问题。
传统的婚姻习俗沿袭西周时期确立的 “六礼”制度。“六礼”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中的“纳征”就是如今所讲的“彩礼”。在古代,“六礼”是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的标准婚配程序,只有“纳征”礼完成,婚约才具有法律效力。聘礼制度自此沿用下来,一直到民国时期,基本没有太大变动。
新中国成立后,婚姻法规定禁止买卖婚姻和借婚姻索取财物。至此过去“聘娶婚”这种婚姻形式,才发生了质的改变[1]。虽然这一婚约制度在法律性质上发生变革,但民间彩礼制度并没有变化。
历朝历代,彩礼的数量和种类,或定于礼,或制以律,依其身份,各有等差[2]。周朝一般以帛和鹿皮为聘礼。东汉时期出现了“聘礼三十物”①,金银首饰开始成为汉朝人身份、财力的象征,也是在这个时期,民间彩礼文化开始注重经济价值。隋唐时期对聘礼制度作了严格的规定,彩礼的数量依身份和级别而定,同时聘礼减少为“九物”。明清聘礼主要以金银饰品、白银、糕、酒、彩镯、犒食等为主。民国时期对彩礼多少没有明确规定,但也主要是以钱粮、首饰、衣物等有经济价值的物品为主。
20世纪50年代,女性结婚要求的是“四个一工程”②。60年代,彩礼有“三十六条腿”③的说法。70年代末国家实行改革开放,经济得到快速发展,农村彩礼有了一个较大幅度的增长,流行“三转一响”④。80年代,新“四大件”⑤成为大部分女性择偶的重要标准之一。进入九十年代,彩礼的形式发生了根本性变化,货币开始成为彩礼的主要形式。
进入21世纪,彩礼数额开始上升至以万元为单位,彩礼名目增添了三金,车,房等。人民生活水平得到改善,农村地区彩礼数额也开始出现非理性增长态势,“天价彩礼”现象频出。“一动不动”⑥,“万紫千红一片绿”⑦等说法广泛流传于农村地区。彩礼的价值已超过数十年劳动力所得,尽管已经远远超过一般人的承受范围,但彩礼的增长势头仍没有趋缓。
现代彩礼的名头很多,但其本质已与古代聘礼制大相径庭。以“六礼”为程序的婚约制度早已被当代婚姻法取代。现代彩礼早已不是婚姻的必经程序,也不再具有法律意义上的强制性和约束力,但民间收受彩礼的风俗却一直遗存至今。
高价彩礼已经成为普通家庭不能承受之痛,它带来的一个直接后果就是,家庭关系紧张、破裂甚至发生纠纷。
在农村家庭中,结婚时男性付出的经济成本远远高于女性所付出的经济成本,这给无数青年男性带了巨大的压力,其结婚费用支出约占家庭5-10年的总收入。婚前女方索要高价彩礼,极易使男方产生不满情绪,男方往往是敢怒不敢言,但是这种不满实际上为日后的婚姻生活埋下了不和谐的种子,婚后生活可能因此发生摩擦和冲突,造成婚姻关系紧张,婚姻幸福度也会随之降低,最终导致婚后家庭生活质量降低,离婚率增加。
同时由于彩礼是婚前财产,并且一次性支付,多数农村男方家庭经济不支,但为了让子女婚姻顺利进行,父辈多是负债凑钱。高价彩礼使男方家庭经济压力和精神压力增大,男方父母难免会对此产生抱怨,将怨恨转移到儿媳身上,造成家庭关系紧张,家庭矛盾增加。通常出现的女方不要彩礼,而女方父母坚持的情况,也极易引发双方家庭之间的矛盾,因彩礼太高而导致婚后双方家庭不来往的案例很多。
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系统地论述了生产与消费相互作用的辩证关系。他指出,“消费创造出新的生产需要”[3]。消费是国民经济发展的重要驱动力,消费需求的增加将刺激生产,同时促进市场规模的扩大,由此带来产业集聚效应,并促进科技革新和知识溢出,从而全面驱动国家经济增长。没有消费,生产将失去动力[4]。
高价彩礼显著抑制了居民消费。过高的婚姻成本使家庭代际责任感增强,父代通常都会倾向于积攒厚实的家底以支付彩礼,这会显著减弱其非生活必需品消费能力,消费欲望受到抑制。尤其房子成为结婚必需品以后,房价一直居于高位,住房贷款将带来数十年的长期债务,个人资本大部分用于购房消费势必导致房产以外的其他消费受到挤压。近年我国居民储蓄率持续下降,显示居民可支配的资金短缺,非住房相关的其他消费动力正逐渐弱化,经济发展如果不能依靠拉动内需得到有效推动,将难以保持稳定增长。同时,房价上涨引起资金流入提速,更多的企业开始从事房地产开发,对其他行业形成挤压,房地产以外行业的萎缩,必定会影响整个市场的经济活力。
高价彩礼显著抑制了人才发展的多样性。涨势汹汹的房价不仅已经成为引发青年人焦虑情绪的根源,而且把他们原本丰富多彩的梦想“简化”成了一套房子。经年累月的“养房”,带来绝望的同时也压垮了年轻人的梦想,透支的不仅仅是今后几十年的收入,还有投资、创业的机会,也透支了实现向上流动的机会。背负债务的男性因此无法从事创造性劳动,年轻男性趋于选择收入稳定的工作,选择性大大降低,限制了人才的多样性发展。人才资源亦流向特定行业,造成资源配置不均衡,行业发展受限,对市场经济的全面发展造成很大影响。
高价彩礼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年轻人的价值观。彩礼的非理性增长,已远远超出当代年轻人的承受范围。在人生观和价值观形成的重要阶段,高价彩礼可能降低年轻男性的生活热情,由此丧失前进动力及工作积极性。过分追求金钱财富,也很容易丧失初心,形成唯利是图的“拜金主义”,在获取金钱时采用不正当手段可能导致违法乱纪现象的发生。
高价彩礼造成男性婚姻挤压,大龄未婚男性缺少归属感和社会责任心,可能选择骚扰、侵犯女性,由此引发公共安全问题。研究表明,已婚男性在面临压力时的应激反应明显低于单身人士,稳定的婚姻关系也有助于男性纠正不良嗜好。男性青年面临的社会压力增加,建立亲密关系能够帮助调节情绪,释放心理压力。而长期缺少伴侣的男性,会增加男男性行为、商业性交易等机率,提高艾滋病等性病的传播风险,对社会公序良俗也存在威胁,容易出现破坏他人婚姻等道德伦理问题。这些负面动力所导致的社会秩序混乱将成为影响社会稳定的严重隐患,不利于和谐社会的建立。
同时,社会财富向城市转移,区域二元结构加剧。高价彩礼与高房价有直接正向关系,城市房价远远超过地区房价,导致农村在劳动力、土地、资本等生产要素上无法获得平等流动的机会,农村资源被剥削,农村严重“贫血”。城市成为高净值人群最密集的地区,造成城乡二元结构加剧,城乡发展极度不平衡。高价彩礼进一步加剧家庭财富分层,引发社会稳定风险,不利于国家长治久安。
高价彩礼已成为农村人致贫的重要因素之一。家庭储蓄的动机很大程度是结婚买房,传统的婚姻观念是我国居民家庭储蓄率居高不下的重要原因。在支付高价彩礼后,家庭储蓄被掏空,家庭抗风险能力迅速下降,典型的情况是家庭成员突发重大疾病或遭遇财务危机时,整个家庭都会被拖垮,致贫返贫风险极高。
即使婚俗改革政策已经出台,但各地结婚成本依然居高不下,虽然当前农村经济形势较好,群众物质生活水平较高,但是经济压力是一点没小,再加上如今房价依然处于较高的水平,一二线城市一套房甚至可以使中产家庭一夜返贫,经济水平较低的农村家庭返贫风险更高。即使一些家庭勉强买下一套房子,结果却是拥有了房子的同时,也被房子“套牢一生”。“把房子背在身上”的家庭极为普遍,他们表面风光却负债累累,实际生活水平还不如刚刚脱贫的贫困家庭。
高价彩礼已经对农村养老产生了重要影响。我国目前主要以“居家养老”这种方式为主,养老机构养老略有不断增加的态势。但在农村地区,“居家养老”方式占绝对地位,养老机构养老占比相对城镇来说较少。“居家养老”可分为子女供给型居家养老、轮吃住模式及老年人自养三种方式。
高价彩礼显著削弱了男性给予父母的代际支持。由于受教育水平偏低,农村青年大部分从事基层工作,收入普遍不高。仅仅负担彩礼已是不够,更没有多余的钱来赡养老人。在农村,当年轻男性不具备负担彩礼的能力时,由父母承担彩礼压力的现象已是社会常态。高价彩礼给男方父母带来的巨大经济压力,掏空了积攒多年的养老钱,严重削弱了其养老能力和养老品质。而农村养老体制本就不健全,对于因为彩礼而负债累累的老人来说,一旦失去经济支撑,其养老存在很大风险。且随着年龄的增大,农村失能和半失能老人增多,老年人的健康问题日趋严重。虽然农村已经实行新型合作医疗制度,但效果有限,“看病贵”“看病难”问题短期内依然无法解决。
同时,大龄未婚男性已经成为需要救济的潜在人群,将来很可能要依靠政府养老。[5]大龄未婚男性无配偶、子女,晚年生活要靠国家供养,成为五保户的可能极大,对财政支出是一个负担,其养老问题将成为国家的一个大包袱。
彩礼问题一直比较棘手,“怎么管”“如何管”尺度难以把握。彩礼在民间长期存在必有其合理性,应结合农村社会转型及经济发展的现实需要,正确认识彩礼作为中国传统习俗在婚姻制度中的现实意义,正确评价彩礼制度与农村现代化的关系,把彩礼习俗与乡村振兴结合起来,消除其不利影响,发挥其积极作用。彩礼本身属于自发性赠与行为,是群众在自愿基础上的选择,不宜过分干预,因此应在充分考虑群众意见的基础上,积极引导农民推动婚俗改革,使农村彩礼逐步降低到“适度”水平。
要健全和完善制度管理体系。近年来,国家相关部门及地方政府相继出台了一系列相关政策,但可操作性不够强,执行力度不够大,遏制高价彩礼效果并不明显。要从根本上遏制高价彩礼,关键是要抓好制度建设,形成长效机制。县级部门要注重引导,柔性制定,刚性约束,严格限定彩礼数额。同时增强惩治力度,村组干部和党员等“关键少数”要带头遵守政策,杜绝高价彩礼、相互攀比行为,对于违反相关规定的,要视情节轻重按照组织程序处理。
除了要靠行政手段干预外,还要发挥基层农民组织的自治作用,通过“红白理事会”等载体的常态化宣传,切实让农民朋友认清“天价彩礼”的危害,形成自觉抵制高价彩礼的社会共识和长效机制。要坚持村民自治原则,在党组织主导与群众自治的均衡融合下,制定切实可行的“村规民约”。各乡镇要在“村规民约”中具体彩礼限额、酒席规格、婚礼仪节等,引导村民自觉遵守。在移风易俗方面,村干部要做到带头践行“村规民约”,以上率下,用实际行动引导群众从低从简举办婚礼,避免攀比行为,规范婚嫁礼仪,使其认识到陈规陋习的弊端。同时要强化乡贤带动作用,发挥“五老人员”等乡贤在农村社会的价值引领、道德教化和行为规范上的积极作用,引导农村人民务实节俭,遏制不正之风。
中国农村是“熟人社会”,村民间攀比、从众心理较重,索要高价彩礼通常是为了彰显个人地位,满足虚荣心。因此,终身大事这种涉及面子的事,很容易激起村民们的攀比心理。在农民心里,彩礼是女性身价的象征,彩礼价值对应着女性的社会地位。这种攀比心理显示出农村价值观缺失,也就成为农村高价彩礼形成的重要社会因素。尤其是一些经济发展较好的农村,彩礼水平普遍较高,在这种风向之下,相对贫困家庭不得不负债以随大流。因此,培养文明乡风,树立正确价值观是解决高价彩礼的前提。
家风是乡村文明之基,乡风是乡村振兴之魂,二者相辅相成。良好家风有助于子女形成正确的婚姻观和价值观。但在多数农村家庭中,家风并不受重视,家庭成员也没有传承优良家风的观念,反而对高价彩礼趋之若鹜、盲目攀比,从而导致家风持续恶化。
彩礼是农村传承已久的一种风俗习惯,是农村精神的一部分,对文明乡风建设起着重要作用。因此,要以家风带动乡风、以乡风引领文明。[6]第一,要重视家风建设,培育良好家风。通过发挥长辈们的模范作用,帮助人们树立正确婚姻观、价值观,理性看待彩礼,不要求高额彩礼作为结婚条件。第二,加强农村文化建设,改变概念化、理论化的文化宣传模式,结合农村实际进行政策制度及社会主流价值观的宣传,引导农民树立正确的婚俗观念。第三,丰富农民文化生活,利用各种重大节庆活动以及广场文化、文艺活动等来丰富农村日常文化生活,营造文明、健康、积极的乡村生活氛围。
我国人口性别比偏高问题的形成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受到了多方因素的影响。但计划生育政策的推行,是当前“男多女少”人口模式形成的重要原因之一[7]。这项政策前期有效控制了人口的爆炸式增长,对当时农村经济发展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但在后期,这一人口政策的“副作用”日益显现,农村地区开始出现严重的性别比失衡情况。截止到2018年底,我国全体国民性别比为104:100,男女人口总数仍存在巨大差距。这种性别比例的长期失衡造成我国适婚男女比例开始失衡,部分男性被挤压出去,形成婚姻挤压现象。
性别比失衡问题归根结底在于人们希望生儿子,即具有男孩偏好。性别鉴定技术为生育者实现自己的生育意愿提供了技术支持。通过性别鉴定技术对胎儿的性别进行选择,这是对下一代性别选择的“跨界干预”。“两非”是出生性别比失衡的直接原因[8],人工性别选择可能导致一定时期内出生人口性别比的长期失衡,进而对社会发展产生多重严重影响。当前“两非”活动的流动性和隐蔽性特征,使查处和遏制的难度增大。依靠单一部门查处“两非”难以奏效,必须进一步加大政府调控力度,在治理结构中纳入卫生、药监、公安等部门的协调和配合。在统一B超管理的同时,要将查处“两非”纳入法制轨道,明确量刑标准,以解决好“两非”取证难和处罚难的问题。
跨国婚姻是短期内解决这一问题的有效手段。政策制定者首先要简化涉外婚姻的登记程序,降低婚姻手续的办理成本,规范管理已登记的婚姻家庭。同时要认识到当前我国跨国婚姻的普遍存在已成事实,对已经是事实婚姻的外国妇女,如越南新娘,要调适好法理和情理的关系,尽快完善相关制度体系,让嫁入中国境内的妇女享有与中国公民同等的福利待遇。对“跨国新娘”要综合考虑其居住时间、家庭情况、在华表现等因素,逐步承认其合法地位,并给予一定的公民权,如医疗保障、养老保障等,减轻其家庭负担的同时也有利于婚姻关系稳定。[9]
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虽然部分村民生活水平有了“跨越式”的提高,但是社会区域、城乡发展仍然有一定的差距,甚至部分农村地区存在不断拉大的趋势。这种经济发展的区域性差异促使许多相对落后的农村地区通过提高彩礼价格来平衡区域经济条件差异。许多农村把彩礼当作一种敛财手段,向对方提出高价彩礼,以此来改善家庭生活水平。同时农村资源配置不如城市,未婚女性更多愿意选择嫁入城市或较发达区域,结果导致农村适婚男女年龄不匹配,男性择偶出现困难[10]。
遏制“高价彩礼”,关键还是靠经济。只有农民真正地富起来了,没有了“后顾之忧”,才不会期冀高彩礼。农民的收入渠道较窄,或靠天吃饭,或靠打工挣钱。所以发展经济是遏制高价彩礼和保持农村婚姻家庭稳定的关键举措。首先要以农村土地制度为基础,推动农村经济制度合理调整。土地所有权的明晰化有利于提高农民经营土地的积极性,丰富农民从市场获得收入的方式和手段,因此必须在保证农民权属感和安全感的基础上,不断完善农村土地流转制度。与此同时,还要推进农村产业结构调整,促进适度规模化经营。在市场化条件下,农村的小生产模式与强调规模化生产的大市场的矛盾日益凸显,传统生产模式已无法适应农村日益发展的需要,因此必须积极探索适合农村特色的市场化发展模式,以增强农村产业的竞争力,促进农民持续增收。
在资源配置方面,需构建和谐的城乡关系,在公共服务资源上向农村倾斜,提供均衡的城乡发展条件和机会,吸引更多的女性返乡发展,逐渐减少男女比例失衡。要采取综合措施,使农村人在住房、教育、食品供给、社会保险、医疗卫生等领域享受无差别待遇,分阶段有步骤地实现城市资源回流农村,促进生产要素双向高效流动,逐步缩小城乡人口在公共服务和社会福利方面的差距,政府在这方面有责任,也完全可以有所作为。
从文化层面来说,我国历来就有重男轻女思想。西汉缇萦救父的故事中就有“生子不生男,缓急无可使者”的感慨。到了清代,性别歧视的恶果已显现,拐卖妇女已到了普遍化、规模化的地步,如《红楼梦》所描述的“富家卖米贵如珠,贫家鬻女贱如土。”在很多农村,依旧流行着如“养儿防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等此类话语,充分反映了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观念。上一辈的不良传统观念严重影响着青年人的思想观念,又因为胎儿性别鉴定技术的广泛使用严重影响着男女性别比例的失衡。这些传统思想观念不合时宜,就会导致男女地位不平等,高价彩礼频频出现,农村社会风气恶化等社会问题。
不可否认,生儿子的强烈需求是农耕文明的理性选择。因为男性更具“经济价值”,能更好地承担养老、赚钱、养家糊口等方面的功能。相比之下,女儿就不如儿子,女儿出嫁后对老人好、赡养老人,那是道德自律问题,不做也并不会受到道德上的谴责。但儿子不一样,赡养父母、照顾家庭被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是必须做的。在这样的观念支配下,有个男孩对家庭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但问题是,现在已经到了讲究男女平等的时代,这一观念却始终未能彻底扭转,导致了人为的高性别比例。
首先要长期坚持男女平等观念的构建,行为改变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所以政策要长期持续下去,才能够让行为真正发生转变。男女平等观念要不断深入,把理念融入实践,促进人们行为的改变。查处“两非”作为一种强制手段,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出生性别比,但更重要的是采取具体措施,提高女性地位、促进女性发展,真正实现男女平等,从根本上来解决问题。政府应通过完善社会制度和发展政策来调节女性的生活环境,包括规范社会用工制度,拓宽女性维权渠道等,确保女性在生产生活、教育就业、社会参与等方面的公平待遇。同时要加大对“男女平等”“关爱女孩”等正确理念的宣传倡导力度,通过强制手段与宣传教育的结合,将歧视女性的传统思想逐渐扭转。
彩礼作为缔结婚姻关系的重要环节,对家庭、乡村乃至社会的稳定有深远的影响。当前农村高价彩礼已经引发了一系列的社会风险,成为不可忽视的问题。随着城乡不平衡的加剧,男女性别比越发悬殊,农村高价彩礼的不正之风正愈演愈烈,应该对这一问题加以重视。充分了解农村高价彩礼现象的原因,出台标本兼治的解决方案,有助于改善高价彩礼问题、转变传统婚俗观念,促进家庭和谐、乡村振兴和社会稳定,使农民实实在在过上小康生活。
注释:
①“聘礼三十物”:包括羊、雁、清酒、白酒、粳米等共三十物。
②“四个一工程”:即一张床,一个脸盆,一个痰盂和一个热水壶。
③“三十六条腿”:对一般木家具的戏称,即一个衣橱,一个饭橱,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四把椅子和一张床,共计三十六条腿。
④“三转一响”:又称四大件。即手表、自行车、缝纫机和收音机,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是会转的,收音机是会响的,故又称“三转一响”。
⑤新“四大件”:区别于老“四大件”,包括冰箱、电视、洗衣机、录音机。
⑥“一动不动”:“一动”指汽车,“不动”则是不动产,即房子。
⑦ “万紫千红一片绿”:1万张5元钞票,1000张百元钞票,外加若干50元钞票。“万紫千红”是15万元,“一片绿”新郎可以看着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