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苗春凤(江西财经大学,江西 南昌,330013)
内容提要:家庭教育照顾质量对儿童早期发展水平具有重要影响。作为最年幼的流动人口,流动学前儿童属于脆弱群体。通过实证调查,分析流动学前儿童家庭教育照顾现状及需求,流动学前儿童家庭教育照顾质量有待提高。流动家庭的经济因素、工作压力和家庭教育缺失以及支持性服务不足等是导致家庭教育照顾困境的因素。加强困境儿童家庭教育照顾指导服务,发挥社会工作服务流动学前儿童家庭教育照顾的优势,建立可及、普惠、公益、有质量的家庭早期教育照顾指导服务体系。
儿童是家庭和国家的未来与希望。家庭是儿童最早接触的学习和生活环境,家庭教育照顾质量对儿童早期发展水平具有重要影响。随着我国城市化进程的加快,流动人口迁移家庭化趋势逐渐凸显。其重要原因是年轻一代的流动人口更倾向于将孩子带在身边,因而新时代流动学前儿童规模依然庞大。
为了解流动学前儿童家庭教育照顾现状及需求,本研究在深圳、东莞、南京、太原、福州、北京六个城市中的社区/城中村、民办幼儿园、企业等流动学前儿童及其家庭较多的地方进行了抽样调查。中国流动人口一般流向经济发达的地区和城市,如珠三角、长三角以及省会等大城市。[1]本研究中的流动学前儿童是指随父母或其他监护人在流入地(与户籍所在地相对)居住半年以上的0-6岁儿童,分为城市户籍流动学前儿童(县-城、城-城流动)和农村户籍流动学前儿童(农村到城市流动)。本次抽样调查是从全国选取流动人口比较多的城市,共发放问卷1200份,由流动儿童的家长进行填写,回收问卷1100份,回收有效问卷1025份,有效率为85.42%。通过调查数据分析,呈现流动学前儿童家庭早期教育照顾现状及问题,分析困境原因,并从儿童家庭社会工作的角度提出对策建议。
从被调查者的户口、子女、居住、工作等方面进行调查分析,了解流动学前儿童家庭基本状况。
1.家长基本情况。流动儿童监护人从身份来看,一半以上的调查对象都是孩子的母亲,达到66%,父亲占比30.8%,其他监护人占比3.2%,从年龄层次来看,流动学前儿童的父母大多较为年轻,主要集中于30~39岁之间,占到了53.7%,其次是20~29岁占比26.3%,40~49岁占比11.9%,50岁以上占比8.1%。流动学前儿童父母的文化程度,集中在高中学历和初中学历,分别达到29.7%和27.4%,其次是大专占比23%,大学及以上占比13.6%,小学占比2.7%,其他占比3.6%。流动学前儿童家长的文化程度处于中等水平,很多在高中、初中毕业以后就外出打工,但相比较第一代流动人口,这些年轻的或新生代流动人口的文化程度已明显提高。
2.户口情况。2014年7月24日发布的《国务院关于进一步推进户籍制度改革的意见》中明确规定:“建立城乡统一的户口登记制度。取消农业户口与非农业户口性质区分和由此衍生的蓝印户口等户口类型,统一登记为居民户口,体现户籍制度的人口登记管理功能”。但本调查为了明确流动人口是来自农村还是来自其他城市,在问卷设计方面还是用了传统的农业户口和非农业户口的分法。本次调查中的流动人口以人户分离为判断依据,即户口没有迁到目前工作的城市,包括城市户籍流动人口(县-城、城-城流动)和农村户籍流动人口(农村到城市流动)。调查对象的户口类型一半以上都是农业户口,达到61.4%;非农业户口占33.2%,其他占比5.4%。大多数流动人口来自农村,且还保留原籍。
3.居住情况。调查对象与配偶以及学龄前子女一起居住生活,一些流动家庭同时有7岁以上的子女一起生活,占比20.2%,一些流动家庭里有照顾孩子的老人,占比36.8%。流动人口拉家带口的流动越来越多,流动人口最初是劳动力的流动,接着到夫妻两个带着孩子流动,再往后是老人跟着流动。[2]老人跟着流动的原因,43%为照料晚辈,22.5%为务工经商,还有跟着子女养老等其他原因。[3]很多家长选择将学龄前孩子带在身边,他们认为带孩子离开家乡到工作的城市生活,这种流动经历会对孩子的成长产生积极影响,例如,接受更好的教育;增长见识,开阔眼界;亲子关系稳定,满足孩子情感需要;认识更多的朋友。当然也会有负面影响,例如,缺乏安全感和归属感,有较多负面的早期经验;缺少伙伴。但总的来说,利大于弊,有利于儿童接受更好的教育。
在住房情况上,有超过一半的人选择租房,达到65.5%;其次是买房,占到26.1%;住在单位提供的宿舍占比4.8%,其他占比3.6%。大多数工作单位不为流动家庭提供宿舍,对于流动家庭而言买房成本过高,所以流动家庭以租房为主。从居住的社区类型来看,新型物业管理社区占比30.3%,老旧社区占比28.2%,城中村(或城乡结合部社区)占比27.5%,单位制社区占比6.5%,其他占比7.5%。从居住状况来看,11.2%的人认为很舒适,35.8%的人认为比较舒适,46%的人觉得一般,认为比较糟糕占比4%或者很糟糕的占比1%,其他占比2%。从居住地方周围的环境卫生状况来看,14%的人认为干净,35.9%的人认为比较干净,41.1%的人认为一般,认为比较脏的占比6.1%和很脏的占比0.8%,其他占比2.1%。
4.家长工作情况。流动人口的就业和经济收入是流动人口家庭在城市生存发展的基础和关键。在实际流动过程中,囿于身份、技能等因素的影响,流动人口可以选择的职业具有一定的指向性和特定性,例如,城市居民不愿意或者不屑于从事但又是城市正常运转过程中必不可少的脏、累、险、差工种。近年来流动人口中也出现了明显的职业分化,这也与年轻的流动人口文化程度逐渐提升有关系。[4]在作为流动人口的农民工群体中,建筑工人是文化水平相对较低的群体,他们劳动强度大,劳动时间长,工地上的工作还具有高危险性。[5]
调查发现,流动学前儿童家长多从事建筑业、做生意、快递、环卫工作、保姆、散工以及其他工种,基本上属于建筑业一线劳动者、服务业和个体经营者,部分女性家长填写“全职妈妈/带孩子”,部分家长填写“技术型或管理型工作”。家长在外打工4年以上的最多,占比63.5%。大部分流动人群离开家乡在不同的工作地方待了较长时间,来到现在工作的城市4年以上的也最多,占比59.7%。从“您现在工作的月收入”来看,样本中“其他”相对较多,比例为48.3%,“2000-3000元”样本的比例是32.8%,其余都是选择2000元以下。“您配偶现在工作的月收入”样本中“其他”的比例为52.3%,选择“2000-3000元”的占比29.9%,其余都是选择2000元以下。在收入方面选择“其他”的较多,一方面反映了流动人口的收入在增加,这是他们流动的动力;另一方面也反映了部分流动人口的就业不稳定导致的收入不确定或不清楚,也可能不愿意说出实际的收入或因全职带孩子而没有收入。
通过问卷调查,主要了解流动学前儿童照顾者情况、家庭提供早期教育图书和学习工具等情况、父母等照顾者教育和陪伴子女的时间、亲子沟通和亲子关系、对家庭教育的看法、流动学前儿童面临的问题及对其如何管教等方面。
1.照顾者情况。流动学前儿童的照顾者是母亲、父亲或者一起流动而来的(外)祖父母,一般母亲是主要的照顾者。大多数女性流动人口之所以未就业是为了“照顾家庭和小孩”。[6]部分老人跟着流动的原因是为了照料晚辈、务工经商、跟着子女养老等。代际支持可以解决部分流动家庭的儿童照顾问题。
2.家庭提供早期教育图书和学习工具等情况。大多数被调查者认为早期教育对0-6岁孩子的成长是“非常重要”的,占比62.7%,认为“重要”的占比31.9%,因此,他们愿意把钱用在给孩子买学习用品和学习工具上,从“您家里有给孩子学习用的挂图、图画书等学习资料吗”来看,有86.8%的家庭会给孩子购买学习的挂图、图画书等,有57.3%的人选择会给孩子买电子学习设备,其中,买学习机的占比36.7%,买平板电脑的占比27%。
3.教育和陪伴子女的时间。在“平时是否有时间教育学龄前子女”的问题中,有71.61%的被调查对象选择“是”,但有24.39%的被调查对象认为没有时间;每天为学龄前子女教育花费的时间也有差异,48.78%的被调查对象是1-2小时,12.98%的被调查对象选择3-4小时,8.69%的被调查对象选择了“其他”,根据问卷填写情况,其中有“不固定”等答案;关于“白天有多长时间和孩子在一起”,35.12%的被调查者选择1-2小时,19.12%的被调查者选择3-4小时,选择“其他”的占比23.22%,可能包含“除上班时间外都在一起”等情况;关于“每天让孩子看多长时间的电视”,有36.39%的被调查者选择1个小时,26.93%的被访者选择30分钟,20.1%的被访者选择“其他”,包含不固定、周末双休日不同等。这也与流动人口的职业分化有关,高中以上尤其是大专、大学学历的流动人口占了一部分比例,他们有一定能力和条件在家里教育子女。
4.教育和陪伴子女的方式。流动学前儿童家长的教育方式主要是陪孩子玩、教孩子识字、讲故事、亲子阅读等。选择亲子阅读这种家庭教育方式的占52.77%,反映大部分流动学前儿童家庭已认识到亲子阅读的重要性。但流动学前儿童家庭亲子阅读现状不容乐观,观念与实际行动存在冲突,存在家庭阅读氛围不足、亲子阅读每周次数少、亲子阅读功利性强、亲子阅读方法不科学、家中图书不多等诸多问题。流动学前儿童家长给孩子看的电视节目主要是动画、儿歌童谣、亲子节目等。
5.亲子关系。被调查对象与子女的亲子关系状况方面,在被问到是否与子女经常交流,有71.61%的人选择了“是”,24.39%的被访者选择“否”;对于晚上是否和孩子一起睡觉的问题,69.46%选择“是”,说明大部分被访者与孩子之间关系较近;对于被访者和孩子的亲子关系的认知,有79.71%的家长认为自己和子女的关系密切,17.27%的家长认为自己和子女关系一般,只有0.39%的家长认为自己和孩子关系冷淡,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家长对与子女关系具有比较积极的观念和态度。当然,本研究的问卷设计只是让流动学前儿童家长选择亲子关系亲密、一般、冷淡等选项,而没有细化到判断亲子关系好坏的指标上,家长一般凭主观感觉选择,认为自己对孩子好、孩子比较听话就是亲子关系密切。参考流动学前儿童家庭教养方式、沟通方式和陪伴时间与质量,发现其亲子关系状况并不完全符合家长所选择的“亲密”。
亲子关系非常重要,这种亲子关系的建立早在婴儿期开始发芽,父母应尽早多放心力和孩子建立关系,这对孩子将来的成长是事半功倍的。[7]父母教养方式、家庭沟通模式、陪伴时间等都会影响亲子关系的状况。萨提亚沟通姿态理论认为,家庭中一般有五种基本的沟通姿态:讨好、指责、超理智、打岔以及表里一致,前四种都是低自尊应对方式的表现,完满的沟通姿态是表里一致。[8]亲子关系与沟通方法和相处时间有关,沟通方法愈多样化,家庭愈和谐也愈快乐。父母多用正向沟通、双向沟通,多用赞赏、鼓励的语气,少用批评训斥的语气与孩子沟通,有利于建立良好的亲子关系。有关资讯科技使用与亲子互动的研究指出,家长使用电子科技产品导致和孩子的互动时间减少,家长在亲子时间自己玩手机,和孩子的互动质量低下。而且,家长也更愿意借用电视、电脑、平板电脑、手机里面的动画、教育软件或游戏软件等来教育孩子,导致孩子的屏幕时间/荧幕时间(泛指接触和使用电视、电脑、平板电脑、手机等的时间。电视被称为“保姆”、平板电脑被称为“电子奶嘴”)增多,进而对孩子成长产生不良影响。父母尤其是母亲接触荧幕的时间愈多,幼儿的荧幕时间也愈多;如果家庭提供的教育玩具、亲子伴读和亲子游戏的时间愈多,幼童的荧幕时间相对愈少。《2019年中国亲子陪伴质量研究报告》指出,父母每天平均陪伴婴幼儿的时间仅3.2小时,而且父母与孩子的陪伴之间隔着手机,仅仅是陪着,不是陪伴。[9]所以,真正良好的亲子关系的建立需要高质量的陪伴。
6.被访者自身接受亲职教育和其子女报兴趣班方面。在被问到“是否给孩子报了兴趣班”时,有56.78%的被访问者选择了“否”,有39.51%的被访者选择“是”,给孩子报的兴趣班类型是画画、舞蹈、英语、识字、棋类等,这说明了家长对于孩子课外兴趣的培养越来越注重,但是比例仍然不是很高。有82.83%的家长认为家庭对儿童成长具有生活知识能量的传递功能,其次是心智成长的启迪、言行示范和道德规范教导的功能。有47.41%的家长认为影响儿童家庭教育的最重要条件是家庭的文化素养,其次是家庭的经济情况和家庭的人际关系,分别占比37.85%和9.17%,体现了家庭文化氛围对孩子的影响十分重大,以及经济因素也是必须要考虑的关键问题。在被调查对象中,只有25.17%的家长接受过亲职教育(家长教育和培训、亲子教育),反映了我国被调查地区亲职教育仍不够普及。亲职教育是针对幼儿父母提供一套有系统且有效的幼儿教育方案或活动,使其成为有效能的父母亲,进而培养身心健全的子女。亲子教育有助于强化社会变迁中的家庭教育功能,增进现代父母的教养观与教养新方法,促进子女的发展。[10]亲职教育的内容包括为人父母的职责任务、良好亲子关系的建立等。
7.流动学前儿童教育照顾面临的主要困难。流动学前儿童情绪管理问题占比56.1%,饮食营养问题占比47.3%,沉迷电视问题占比34.9%,学习(语言表达、识字等)问题占比38.3%,安全问题占比46.8%,健康问题占比35.2%。学龄前子女面临的情绪管理、饮食营养、安全和学习等方面的问题在大多数家长看来是一个比较需要解决的问题。流动学前儿童的主要照顾者是母亲,部分随迁流动老人也帮助照顾儿童,但他们大多数也只是为儿童提供基本的生活照顾,在饮食营养、卫生保健等方面的优质照顾以及情绪、认知、语言等早期教育方面需要社会支持。流动学前儿童家长无暇教育照顾占比46.8%,不懂管教技巧占比71.4%,学龄前子女的家长在教育孩子方面遇到的最大困难是不懂管教技巧。
流动学前儿童家庭教育照顾存在的问题主要有以下方面:第一,家长缺少在应对流动学前儿童习惯养成方面问题时的有效方法。有家长表示自己的孩子有一些不好的习惯,比如挑食、爱吃零食,但自己在纠正孩子的不良习惯时,常常用命令的语气,导致孩子从来都不听自己的话,亲子沟通不畅影响亲子关系。第二,家长缺少育儿的正确方法,容易出现溺爱的错误育儿方式。第三,流动学前儿童父母与孩子缺乏有效的沟通。一些家长表示自己与孩子间不亲密,从前疏于陪伴孩子,现在意识到要寻求改变,需要融洽亲子关系。第四,流动学前儿童跟随父母来到城市生活学习,面对一个陌生的环境更需要家长的陪伴。可是由于大部分家长担负着家庭经济上的重担,忙于工作,所以陪伴孩子的时间并不多,同时缺乏亲子教育方面的知识,亲子沟通都没有达到一致型的理想形态,大多属于讨好型、指责型、超理智型或者几种混合型。
儿童早期的成长环境对其未来的人力资本发展有长期的影响作用。“早期的成长环境在儿童成长发展的过程中有着潜移默化的作用,父母的言行举止及与儿童的互动都在慢慢且深入地影响着儿童。父母可以通过多种途径为孩子提供具有良性刺激的教育环境,父母可以投入时间给予儿童更多的关注,也可以通过为孩子购买益智类玩具等”。[11]部分流动学前儿童家长已在积极实践,但仍然有很多流动学前儿童家庭并没有足够重视儿童早期发展或者缺乏相关的经验。
总之,流动学前儿童的家庭教育照顾存在不少消极因素,如父母陪伴孩子的时间少、父母不懂得管教技巧等。流动学前儿童家长流动到城市打工以获取更高的经济收入,把年幼的子女带在身边以希望子女能获得更好的教育照顾,实现代际之间的向上流动。由于家长自身文化教育程度较低,又忙于生计,担心自己不能为孩子提供良好的教育照顾,显得更为焦虑。父母陪伴时间少是学龄前儿童家庭教育照顾中一个较为突出的问题。部分流动学前儿童家长尤其是没有全职工作的母亲已认识到陪伴的重要性,但陪伴质量需要提高,有些亲子之间隔着一个屏幕(手机、平板、电脑、电视等)。管教技巧方面,或是对孩子期望高而过度干预子女的活动,或因忙于生计,疏于管教子女而使子女处于放养状态。家庭对儿童成长的教育功能更多地表现在知识和行为方面,对心理健康方面的功能关注相对较少。大部分家长认为学龄前子女的情绪管理问题、饮食营养和安全问题是比较需要解决的问题。由于大部分流动学前儿童家长并未接受过亲职教育(家长教育和培训、亲子教育),被调查者在教育孩子的过程中遇到了不懂管教技巧的困难,这一问题比无暇教育照顾流动儿童的问题更为突出。
家庭有生养育、照顾保护、教育、情感与爱、娱乐、经济等功能。家庭是影响儿童教育照顾的重要因素,主要包括家庭的经济状况、文化素养、家庭关系等。
家庭经济是影响子女教育照顾的重要因素。家庭经济状况较差、受教育程度较低或缺乏合适的途径去获取促进儿童发展的具体方法等是影响家庭对儿童早期发展投资的重要因素。[11]就幼儿而言,经济匮乏的家庭常影响幼儿的正常发展及教育机会的获得,例如,家庭经济状况不佳,容易造成幼儿营养不良,甚至体弱多病,无形中阻碍了幼儿心智及学习能力的发展;经济条件欠佳的家庭,父母通常较少为幼儿购买漫画、玩具及学习用品等,不但减少了幼儿在家庭中的学习机会,对于幼儿的心智成长、感官发展、肌肉协调、空间概念、语言学习等也有其负面的影响;贫困家庭的孩子较少参加才艺训练班,有些父母甚至未将子女送进幼儿园就读,这些现象都是家庭经济状况影响幼儿接受教育照顾机会的明显例子。[12]
流动学前儿童家庭高度关注和期待子女学业,但支持力度有限;家庭教育缺失;亲子互动频次少、质量差;家庭阅读资源匮乏。[13]部分流动学前儿童家长也认识到了儿童早期发展投资的重要性,但家庭经济状况、家庭教育环境和家长教育能力等因素,以及缺乏专业机构教育照顾服务的社会支持等,影响着流动学前儿童早期发展的质量。流动学前儿童家庭居住条件艰苦、城市融入感较差、父母大都从事繁重体力劳动、子女缺乏心灵呵护,心理问题突出。流动学前儿童父母的职业多以做生意、散工等无固定合同的职业为主,工资水平低,工作时间长,工作环境较差,工作满意度不高。[14]父母认识到学前教育的重要性并且愿意在这一方面投资,但是却没有时间和精力为孩子提供良好的家庭教育。
家庭的文化素养涵盖的范围较为广泛,包括父母的人格特质、语言能力、道德意识、价值观念、待人接物、教养方式等与生活文化有关的种种特性,这些文化特性,直接影响了父母与幼儿的互动质量,间接则影响幼儿在家庭中的各种学习机会。和谐的亲子关系,将使幼儿感受到家庭是温暖的、安全的,愿意与家人互动,其学习机会就自然而然地增加了;相反的,幼儿的学习机会将趋于减少。我国亲子间的沟通,受文化因素影响,着重说理多于感受,尤其父母对孩子的爱意,通常都比较含蓄甚至被刻意隐藏起来,父母的教养重点,差不多全放在孩子智性、德性发展方面,两者在情感上的沟通缺乏。亲子间最重要的元素:爱意与关怀,均是感受的领域。如果家长在管教孩子时,能够多留意感受的领域,尤其学习适当表达自己感受的技巧,则亲子关系必会明显改善起来。[15]在调查中发现,流动学前儿童家长由于生计和家务、文化素养和教育程度等因素的影响,羞于表达感受,亲子互动缺少情感沟通,难以为儿童提供一个良好、互动的语言环境;流动家长普遍反映不懂得教养或管教子女的方法,教养方式多为独断严厉型或放任型;有些流动学前儿童家长工作忙碌,尤其是父亲早出晚归,这些情况都会影响幼儿在家庭中的学习机会,不利于良好亲子关系的建立,家庭教育照顾质量有待提升。
流动学前儿童家庭缺乏社会支持。流动学前儿童家庭离开家乡,家族内支持缺乏,当然,部分流动学前儿童家庭因为有随迁流动老人陪伴或与亲戚朋友一起出来打工,可以获得代际支持等非正式网络照顾支持。但大多数流动学前儿童家庭以儿童母亲照顾为主,教育照顾支持不足,儿童母亲压力大,尤其早期教育方面面临困境。“流动学前儿童家长难以化解家庭教育的症结,在育儿理念、育儿焦虑、育儿知识上备受困扰”。[16]在家庭福利政策方面,一些国家和地区都建立了支持家庭的政策。例如,家庭支持日益成为美国应对家庭育儿功能弱化的重要工具,形成了一种以预防为重点、以社区为基础、强调家庭优势的育儿模式,在促进儿童发展与提升家庭育儿能力方面发挥了很大作用。我国家庭育儿仍以自身保障为主,政府和社会的支持不足。[17]父母确实要担负起养育孩子的责任,我国宪法和法律也对此做了规定。但“仅靠家庭养育儿童存在缺陷,必须要以足够大的力度对儿童的生活和成长加以社会干预;而由政府全面制定和实施儿童福利政策是这种社会干预的必要路径。由于儿童期的脆弱、儿童期是成长的关键期、投资儿童就等于投资未来,国家和社会应该优先关注儿童早期发展”。[18]
针对流动学前儿童家庭教育照顾问题,需要提供政策支持和服务支持,发展面向家庭的儿童社会服务政策,加强对贫困流动家庭的支持和服务。“加强社会工作的专业支持,大力发展儿童社会工作和家庭社会工作,建立社会工作服务网络”,[19]为流动学前儿童提供能够反映其生存状态与真实需求的“教育照顾服务”型的社会工作服务。
社会工作是帮助个人、团体或社区增强或恢复其社会运作能力并创造有利于实现这一目标的社会条件的专业活动。[20]社会转型期,流动学前儿童数量与日俱增,一些儿童在外地成长环境中会遇到多种问题。创新社会治理体制背景下,要激发社会组织活力,鼓励和支持社会组织积极参与社会公共服务。社会工作者是社会组织中专业性较强的一支庞大队伍,他们的积极介入具有重要作用。
优质的家庭教育照顾包括提供营养、安全的食品和环境;建立稳固、安全的亲子依恋关系;做一个温暖、稳定、积极互动的教养者;提供良好、互动的语言环境和丰富、积极的学习环境;进行亲子阅读、亲子游戏;关注孩子的道德、人格、情绪、语言、动作发展等。针对这些需求,社会工作可以发挥优势,开展专业服务和家庭福利政策倡导,提升流动学前儿童家庭教育照顾的能力。
发展性社会工作是社会工作实践的一种新取向,其强调社会投资、社区为本等,并把社会投资、社区为本等应用于社会工作专业实践中。发展性社会工作的实践策略之一是人力资本投资计划。人力资本是通过更广泛的教育和健康照顾系统产生出来的,也得到了发展性社会工作者的促进。学前儿童照顾中心、妇女教育计划等类似的项目,全都是与低收入社区中的社会发展介入相连的。贫困儿童学前中心的角色是发展性社会工作者的特殊兴趣所在。[21]
社会工作服务移民群体是国际社会工作发展较早的领域,社会工作介入农民工及其子女社会服务也是我国社会工作实践的重要内容。随着人口流动日益呈现出家庭式整体迁移的特点,家庭服务逐步成为农民工社会工作服务的基本内容,包括亲职教育、关系调适、子女教育和儿童照顾等。家庭式迁移使得流动儿童照顾与家庭教育成为农民工社会服务的基本构成部分,主要包括儿童照顾与保护、人格培养、亲子互动和家庭教育等服务。[22]
儿童和家庭社会工作实践是社会工作实践中最具挑战性、技能性和回报性的领域之一。社会工作者与儿童及其家庭一起工作,还与不同的专业团体合作,如警察、学校、医院、医疗中心和各种社区组织。他们需要能够理解围绕儿童和家庭的社会工作的法律、政策和立法,同时不断发展自己的技能。这些技能包括沟通、准备和计划、干预技能、识别和评估、记录和报告撰写、自我管理和工作、问题解決、研究和分析以及決策。[23]倾听儿童的声音,尊重儿童的愿望和感受,是以儿童和家庭为中心的社会工作的基础。[24]流动学前儿童及其家庭往往面临周围环境中资源的缺失以及社会支持网络的不健全,因此,社工在服务过程中,不仅要帮助他们提升运用社会支持资源的能力,而且帮助其建立和扩大社会支持网络也是十分必要的。比如,英国、美国和我国港台地区有着主动寻求社工帮助的社会共识,而我国内地流动学前儿童家庭很少有主动寻求社会工作帮助的想法,也不知如何寻求帮助,社会工作服务机构一定要多加宣传和倡导,主动为流动学前儿童家庭提供服务。
流动学前儿童作为社会弱势群体需要社会工作界的服务和关怀。2014年民政部发布的《儿童社会工作服务指南》指出,社会工作者应根据儿童的生理、心理特点和成长、发展的需要,以专业的价值观为指导和科学的理论为基础,运用社会工作的专业方法和技巧对儿童开展服务,可以通过整合现有的家庭、社区、学校和其它部门的资源,为儿童及其家庭提供服务,通过动员和拓展的方式,为儿童争取新的正式及非正式资源。儿童社会工作是一项专业活动,儿童社会工作者与有需要的儿童一起工作,努力保障和促进儿童的福利,生态系统理论和儿童早期发展理论是儿童社会工作的理论基础,儿童的发展结果取决于儿童、父母、家庭、社区环境以及社会之间的相互作用。[25]儿童社会工作是指社会工作者为儿童及其家庭提供各项服务,包括儿童养育和保健、儿童照顾和教育以及儿童救助和保护等内容。其中,儿童照顾和教育是儿童社会工作的基本内容。儿童照顾是指在家庭、托儿所、幼儿园、学校等环境中给予儿童在生活、学习、成长等各方面的呵护和关怀。儿童教育是指通过各种手段和多种途径使儿童学会认知,掌握必要的知识和思维方式,使其具备生活中必需的能力,习得初步的社会规范,培养基本的道德品格的过程。[26]防止儿童虐待是儿童照顾的基本要求。儿童虐待是指父母或其他成人持续性地虐待儿童或疏于照顾及保护,造成儿童有形或无形的伤害。儿童虐待的方式可分为身体虐待、性虐待、疏忽以及精神虐待等。[27]当社工通过家访等途径发现流动学前儿童遭受虐待,应该进行危机干预,采用个案工作等方法帮助受虐儿童走出阴影。
社会工作者开展流动学前儿童服务,最根本的是要倾听儿童的声音和理解儿童的需要,具备儿童社会工作的能力,掌握个案工作、小组工作和社区工作以及整合性的知识与实务技巧等。儿童社会工作实务应把儿童生活放在家庭与社区场域的脉络中来看,运用生态系统和发展理论来形成组织架构;同时应强调优势、复原力与文化多样性,不要过度从病理学的观点来看待儿童和家庭;社工要用儿童的游戏语言来沟通,而不是期待儿童可以只运用文字。社工必须进入孩子的发展层次,同时也试图理解儿童游戏的意义,这样社工才能在游戏的隐喻中有帮助地予以回应。[28]
社工与学龄前流动儿童沟通交流时,要明白许多儿童在口语表达的能力上有所限制,他们的表达能力和专注力有限,在与他们互动时,社工可以透过游戏和玩具,让学龄前流动儿童用非常图像的方式表达他们的感受。对流动学前儿童而言,通常会面对两组不同的价值与规范的冲突,一边是家庭或原来老家要求的行为举止,另一边则是流入地的新环境和新学校所要求的行为举止。不同的文化对于儿童有哪些行为可被接受、哪些不可接受有着不同的信念,社工要在尊重儿童的文化认同下发展出有创意的响应方式。为流动儿童开展服务时,社工必须考虑文化因素,了解自身文化的偏误,强调文化多样性。社工要强调流动儿童的优势、复原力,不应该过度从病理学的观点来看待流动儿童及其家庭。
家庭教育是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的基础,社工机构应重视对流动学前儿童家庭的介入服务,开展家庭社会工作,为流动学前儿童家庭提供早期教育和照顾指导服务。2015年《教育部关于加强家庭教育工作的指导意见》指出,要广泛开展适合困境儿童特点和需求的家庭教育指导服务和关爱帮扶,逐步培育形成家庭教育社会支持体系。新《未成年人保护法》提出培育、引导和规范有关社会组织、社会工作者参与未成年人保护工作,开展家庭教育指导服务;《家庭教育法草案》鼓励和支持社会工作服务机构、社会工作者参与家庭教育指导服务。社会工作代表着一种行动的力量,秉承助人自助、以人为本的专业价值观,运用专业知识、技能与方法帮助有困难的个人、家庭、群体和社区,发挥潜能,解决问题,缓解社会矛盾,促进社会和谐发展。采用个案工作、小组工作、社区工作的专业方法,链接合理资源,为流动学前儿童家庭教育提供专业服务,如一对一的家访服务、小组工作为流动家庭提供交流沟通平台、社区开展家庭教育讲座或亲子活动,尤其是链接和利用公共图书馆资源为流动学前儿童家庭提供丰富的社区教育活动等。利用公共图书馆/社区图书馆资源,引导亲子阅读,为弱势群体家庭提供早期阅读服务。[29]多元合作丰富阅读资源,加强对家庭亲子阅读的指导,编制家庭阅读书目,建立家庭阅读的公共平台。[30]可以综合运用社会工作实务方法为流动家庭提供全面的服务,赋权家长,提高家庭教育意识和能力。例如,通过亲子活动、家长自我成长工作坊、录像为本家长支援服务、家庭辅导服务、亲职教育小组或社区家庭教育讲座等。[31]要建立幼儿教育照顾政策的整体框架,设立综合性早期教育服务,在学前教育阶段支持儿童及其家庭的工作并加强家长教育工作。可由社工主动接触流动学前儿童及家庭,为改善流动学前儿童的成长环境及条件订立全面计划方案,确保他们能享有平等的学习及发展机会,避免贫穷延续及跨代贫穷的出现。
通过政策倡导,完善流动人口家庭福利政策,改善流动学前儿童家庭教育照顾。第一,强调预防性的家庭政策,加强家庭的能力。家庭若能完整地发挥养育儿童、照顾弱者的功能,社会整体利益必将提高,而社会服务的整体支出也因而降低。因此政府有限的资源,应多投注在教育父母等预防性的措施。加强家庭提供基本卫生保健能力,鼓励家庭重视教育,提供各种教育的机会,认识家庭照顾老幼的压力和需额外资源支持,提供相关资源给家庭;第二,明确“家庭功能”与“家庭由社会福利中得到协助”之间的平衡点。[32]政府应积极投入家庭政策的推动,“家庭政策是一项以政府为主体,面向家庭成员和家庭整体,通过直接或间接的政策法规、经济援助、社会服务等形式增强家庭防范和化解风险的能力,促进社会稳定发展的政策”,家庭友好政策包括“儿童早期教育和照顾、带薪或无薪家庭照顾休假、家庭福利津贴与税收减免政策和家庭友好的工作场所安排四类”。[33]儿童权益倡导者们越来越关注国家事务中低收入家庭的儿童保育问题。不合格的保育服务、交通意外伤害或者忽视以及不合格的发展性环境,对于那些家里没有足够资金提供有品质保障的幼儿保育的儿童来说,这些都是毁灭性的影响因素。
有研究表明,有质量保证的儿童保育与儿童积极正向的未来有相关关系,低质量的儿童保育中儿童们置身于风险之中,他们得不到关注、照顾和教育,而这些是帮助儿童获得成功的因素。[34]处境不利学前儿童政策成为国际社会政策的关注点,对处境不利学前儿童的干预政策有助于贫困在代际间恶性循环问题的解决。一些发达国家和地区对处境不利学前儿童的干预政策主要包括“处境不利家庭税收、就业政策、处境不利家庭学前儿童保育经费补助政策等,尤其是实施处境不利学前儿童——家庭整合干预计划,这种干预计划由政府主导,以儿童和家庭为本,以社区为基础提供学前儿童保教服务和家长服务”。[35]例如,美国提前开端计划通过家访的方式,同时协调社区其他的服务,在教育孩子的同时,支持家庭的完整、稳定与发展,为弱势群体家庭儿童的教育成长提供最好的成长环境。[36]
可以通过以社区为基础的项目、家访、父母/亲职教育、以关系为基础的家庭支持(亲子关系、夫妻关系等)、家庭小组会议等进行家庭支持。家庭支持与早期干预和早期帮助等联系在一起,意在为儿童提供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37]2019年10月,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构建覆盖城乡的家庭教育指导服务体系,注重发挥家庭家教家风在基层社会治理中的重要作用”。基于家庭政策扶持的视角和“生命历程-合作治理”分析框架,需要完善支持流动学前儿童家庭的家庭政策,从家庭公共政策视角提出构建流动儿童在其家庭不同漂流阶段的学前教育保障方案和实施路径。[38]我国应实施积极的家庭福利政策,支持流动学前儿童家庭,包括改善家庭经济条件,开展家庭教育指导服务,提升家庭文化素养,建立和谐的亲子关系。家庭经济较好的幼儿,可能获得较多的学习机会,家庭经济条件较差的幼儿,无形中将减少许多学习的机会。关于家庭经济条件的改善,政府应设法调整国家经济政策,缩减贫富差距,或针对贫困家庭给予适当的补助支持,支持流动人口就业。家庭的文化素养将直接影响家人与幼儿的互动质量,间接则影响幼儿的学习机会。根据相关硏究显示,形成家庭文化素养优劣的因素,除经济条件外,父母本身的教育程度才是最主要的原因,[12]因此教育程度偏低的父母,宜多参加社区或社会服务机构提供的家庭教育或亲职教育等来提高自己,参加相关教育文化活动以提升家庭文化素养,进而增加幼儿在家庭中的学习机会。
针对流动学前儿童家庭的支持政策,流入地政府可以根据实际情况,以家为本,支援流动学前儿童弱势家庭,提供托儿服务,发展普惠性托育服务,建立低收入流动家庭学前儿童托育津贴、托育补助等,实施流动学前儿童启蒙服务计划,强化家长亲职教育,协助家庭通过亲子共读、亲子活动、亲子游戏等,增加儿童阅读表达能力和社会发展能力,促进儿童语言、认知等方面的发展,支持流动学前儿童家庭。学前教育范畴不仅局限于幼儿的教育及保育部分,还包括提供家长必要的协助以及健康咨询、亲子管理等帮助,家长可以向社工、心理治疗师或辅导人员询问子女管教问题以及其他在教养子女所面临的问题。还需要强化家长亲职教育,推行“开始阅读”计划,提倡亲子共读的活动,提高亲子互动质量和亲子关系。这需要社区、社会组织等开展普惠性、公益性的家庭教育指导服务,通过家庭教育支持行动和家庭服务提升行动,支持流动学前儿童家庭。
政府应健全流动人员的劳动保障制度,加强家庭服务功能。支持流动人口就业,改善流动家庭经济条件,保障流动人口权益。流动人口尤其是农民工在城市中一般都承担最脏、最累、最苦的工作,他们也会遭遇到来自企业的各种压榨和不公正待遇,如劳动时间超长、劳动环境恶劣、待遇不公正、工资拖欠等。[39]政府在流动人口方面的服务还需逐渐完善。政府应完善和监督流动人员的用工制度,加强保障8小时工作制、双休日和国家合法节假日的权益,保障流动人员的劳动合法权益,以保证流动学前儿童父母有时间进行亲子教育。政府针对流动家庭所提供的服务薄弱,建议由教育部和民政部主管,建立跨部门协调工作机制。教育部和民政部应出台家庭教育政策法规,从国家层面研究家庭教育相关的法律法规和实施规划,将早期教育指导纳入公共服务范畴,构建政府购买家庭教育指导服务的制度体系,理顺管理机制,加大对社会组织的扶持力度,建立家庭教育指导服务购买市场的培育机制等。[40]
总之,社会工作机构参与社会治理创新的基本层面是服务,这既包括对有需要群体、特别是困难群体的直接服务,也包括以改善他们的困境而进行的政策倡导。社会工作机构参与社会治理的模式是服务型治理。[41]改善流动学前儿童家庭教育照顾问题,既离不开直接的社工服务,也离不开制度和政策的保障。社会工作需要扮演使能者、教育者、倡导者等角色,一方面链接各种资源,提供真正符合需要的服务。流动学前儿童家庭倾向于参加亲子户外活动、儿童健康服务、亲子活动/沙龙、家庭教育讲座、学前儿童成长发展小组、家庭互助会活动等社会工作服务和公益服务;另一方面,重视社会调查、社会服务效果评估和实务研究,在此基础上进行家庭福利政策倡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