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身学习视域下老年人代际学习的困境与对策

曹 悦，谢 琴

(1.江西师范大学 教育学院；2.江西师范大学 继续教育学院，江西 南昌 330022)

21世纪以来，越来越多国家迈入了老龄化社会。在终身学习理念影响下，老年学习成为学术界关注的一个焦点。代际学习作为老年人参与终身学习的一种重要方式，其相关研究已逐渐展开。欧洲代际终身学习项目(EAGLE)指出代际学习是促进高龄者终身学习的方法。黄富顺学者认为，代际学习作为一种弥合代际鸿沟的重要方式，在促进积极老龄化、改善代际关系和促进终身学习等方面具有重要的作用和价值。[1]可见，老年人参与代际学习具有重要意义。然而，在中国传统文化影响下，很多子女注重老年人物质层面的赡养，缺少精神层面的关照，致使老年世代与年轻世代交流、互动较少。本文针对老年人参与代际学习存在的问题给出应对之策，有利于促进老年人参与代际学习。

一、概念阐释

(一)终身学习的内涵

“终身学习”于20世纪70年代初正式提出。以1970年“国际教育年”为契机，“终身学习”理念首先由埃德加·富尔及其同事们在《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中积极倡仪，之后得益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关于发展成人教育的劝告书》中的正式推举，逐渐被国际教育界所关注。终身学习思想经由许多国际教育界的人士和国际组织的采纳、研究和推广之后，全球首届“终身学习”会议于1994年11月在罗马举行。该会议提出了目前广受学术界认同的定义，“终身学习是21世纪的生存概念……是通过一个不断的支持过程来发挥人类的潜能，它激励并使人们有权利去获得他们的终身所需要的全部知识、价值、技能和理解，并在任何任务、情况和环境中有信心、有创造地愉快地运用它们”。[2]由此可见，学习不仅是升学和求职的方式，更是人在未来的生存方式；学习不再是阶段性的行为，而是持续一生的过程；学习不再局限于某一领域，而是涉及人生存、发展的方方面面。

(二)代际学习的定义

代际学习(Inter-generational Learning,简称IGL)受到多个学科领域的关注，如社会学、心理学、教育学、伦理学和医学等。由于不同的研究视角，学者对代际学习的定义有着不同的论述。基于社会老龄化视角，黄富顺认为，代际学习是指安排不同世代一起进行学习的活动。它强调在不同情境中进行沟通、互动、分享彼此感受与意见，借由彼此合作而完成有意义的任务。基于终身学习视域，欧洲代际终身学习项目(EAGLE)定义代际学习是“各年龄层的人从每天影响其真实世界的生活经验或是有用的资源中，习得技能与知识乃至态度与价值观的一种学习过程”也是“让老年人传承智慧给年轻人，以及促进老年人终身学习的方法”。代际学习作为促进老年人终身学习的方法，学习对象为各个年龄层的人，学习内容为技能、知识、态度和价值观。基于新兴信息技术视角，史昱天等人认为“代际学习是一个逐步递进、逐层深化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数字移民和数字原住民都能参与其中，通过线上和线下的学习场景，最终实现协作共赢”。[3]在信息化时代，代际学习的学习方式表现为“线下”与“线上”相结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为代际学习确定了较为宽泛的定义，即代际学习是老年一代和年轻一代间进行有目的、持续地交换资源和学习的过程。[4]这一定义明确了代际学习是一种主动的、持续的、交互的学习过程，学习主体包括不同世代。通过分析上述定义，代际学习主要包括四个部分：学习方式、学习内容、参与者、学习场所。鉴于此，笔者从终身学习角度出发，将代际学习定义为不同世代为了生存和发展，在不同场所中采用线下与线上相结合的方式自主的、持续的学习终身所需要的知识、价值、技能和理解的过程。

二、老年人代际学习的意义

老年人代际学习具有重要意义，有利于老年人取长补短，不断自我完善；有利于不同世代在潜移默化中，增进代际理解；有利于发挥老年人“活到老，学到老”的榜样作用，推进终身学习的进程。

(一)互通有无，不断自我完善

终身学习理念使人们相信“学习不再是少数人的特权或‘文化奢侈品’，而是每个公民生存和发展不可缺少的重要权利”。[5]年岁已高的老年人与年轻人同样具有学习的权利，因为他们同样有身心的过渡和危机，同样有许多新问题要解决和许多新情况要掌握。尤其当下我国社会老龄化程度加剧、信息更新速度加快，这日益凸显了老年人继续学习的必要性。学习作为人发展的重要方法，将贯穿个体的一生。正如《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中所言，“人永远不会变成一个成人，他的生存是一个无止境的完善过程和学习过程”。[6]

代际学习是老年一代和年轻一代间进行有目的、持续地交换学习资源的过程。[7]通过代际学习，不同世代之间可以互相取长补短、学习借鉴、自我完善。代际之间的学习互动，既有利于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从见多识广的老年人身上吸取宝贵的人生经验，如为人处世之道、辨是非善恶之能、谋事业有成之法，也有助于对新时代事物感到生疏的老年人从年轻人身上学习新知识以丰富知识层次，习得新技能以开发无限潜力，了解新观念以完善价值体系，认识新事物以扩大见闻学识。

(二)潜移默化，增进代际理解

当前，社会竞争激烈、生存压力变大，许多年轻人都要忙于工作，无暇照料子女。于是，隔代抚养成为许多家庭日益普遍的一种选择。由于隔代抚养需要祖辈提供代际支持，许多家庭重新回归三代共处的状况。在代际共处过程中，不同世代因思想观念、价值取向、生活方式等差异，难免存在隔阂与矛盾，导致代际关系紧张。人类文化学家玛格丽特·米德于20世纪60年代末提出了著名的代沟理论。她将代沟按照不同世代之间关系的紧张程度由低到高划分为三个阶段，依次为代际差异、代际隔阂、代际冲突。客观存在的代际差异仅是最初级的代沟问题。随着差异逐渐扩大、矛盾日益深化，不同世代如果将彼此的差异置之不理，可能产生代际隔阂，甚至产生代际冲突。从而，代际之间可能出现难以交流和共处的现实难题。

隔阂与冲突通常是缺乏交流和了解而导致的代沟问题，而代际学习强调在不同情境中创造世代之间加强沟通、增加了解的机会。一方面，代际学习具有双向性，有助于老年一代与年轻一代互通有无、彼此欣赏、逐渐消除刻板印象。另一方面，代际学习具有开放性，有利于不同世代在不同情境中扮演不同的角色、展现不同的方面、接触不同的事物，加强彼此的交流与联系。继而不同世代借由彼此的沟通、互动、合作，于无形之中增加了解、缩小代沟。

(三)率先垂范，推进终身学习

学习是一个终身的过程，老年学习是终身学习过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阶段。《中华人民共和国老年人权益保障法》第四条明确提出，“国家和社会应当采取措施，健全保障老年人权益的各项制度……实现老有所养、老有所医、老有所为、老有所学、老有所乐”。在老龄化和终身学习的双重背景下，国家将“老有所学”视为老年人的基本权益，证实老年学习不容忽视。

代际学习作为老年人参与终身学习的一种方式，对推进终身学习的进程具有重要作用。第一，老年人参与代际学习活动，不论正式的代际课程亦或非正式的代际互动，都切实地践行了“活到老，学到老”的理念，有利于增加社会对老年学习的关注、引发社会对终身学习的思考。第二，在孝道文化的长期影响下，老年人被视为中国社会中德高望重的群体，其言行举止具有一定的表率作用。老年人进行代际学习，既为后辈树立终身学习的典范，也有利于提高社会全体成员参与终身学习的积极性，营造良好的全民学习氛围，推进终身学习的进程。

三、老年人开展代际学习的现实困境

代际学习的相关研究于20世纪60年代在欧美国家出现。我国则是在2000年以后才陆续出现代际学习的研究成果。与欧美国家相比，我国关于代际学习的研究仍处于起步阶段。许多老年人对代际学习的概念和方式不甚了解，老年学校开展代际学习的条件不足，社会对代际学习的关注程度不高。如此现状导致老年人开展代际学习陷入三大困境。

(一)老年人参与代际学习的动机较弱

近年来，代际学习活动经由政府、机构和社区等大力组织和推广，逐渐被大众所知。然而，老年人获取信息的渠道不及年轻人广泛，对代际学习的相关方面知之甚少。虽然参与代际学习的人数逐年增长，但是许多老年人对代际学习缺乏了解，参与代际学习的动机较弱。老年人参与学习的积极性不高，主要表现为两个方面。

1.以老为尊而不愿学。终身学习是基于个人自发的意愿而进行的活动。代际学习作为终身学习的一种方法，同样强调学习者的自主性。在中国传统文化的长期影响下，许多老年人认为晚辈尊重长辈的权威与知识理所当然，长辈向晚辈学习有失体面。于是他们对强调不同世代双向地交流与互动的代际学习表现出强烈地排斥。李俏等人基于百度和谷歌的社会学考察，发现只有极少数老年大学学员和机关工委的老同志积极到中小学、幼儿园、社区等开展代际联谊与教育活动，在代际活动中表现出较强的主动性。[8]

2.力不从心而不想学。人到晚年，视力、听力、记忆水平、反应速度等会有所下降。相较于思维敏捷的年轻人，老年人需要投入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进行学习，才能达到良好的学习效果。中国城乡老年人生活状况调查报告显示，65%的老年人的时间和金钱会被家庭责任占用，如做家务、照顾晚辈、做农活等。[9]有关调查发现，影响老年人参与学习的家庭因素中，“要照顾晚辈，做家务”占绝大部分。[10]对于生理机能水平下降的老年人而言，承担过多的家庭责任不仅耗费大量的时间，而且消耗大量的体力和脑力，进而出现老年人不愿参与代际学习的现象。

(二)老年学校开展代际学习的条件不足

一般而言，开展学习活动需要具备教师、学生、学习内容、学习经费等基础条件。我国老年学校虽然已有许多教师和老年学员，但是尚未充分满足开展代际学习的基本条件。老年学校开展代际学习的条件不足，主要表现为代际互动课程欠缺和教育经费支持不够。

1.代际互动课程欠缺。由于老年学员的学历背景、工作经历、个人兴趣各不相同，他们的学习需求较为多元化，包括闲暇型需求、求知型需求、事业型需求等。针对老年人多样的学习需求，老年学校开设了休闲娱乐课程、医疗保健课程、职业技能课程等。虽然老年学校开设的课程种类多样，但是课程的受众单一。大部分的老年学习课程的参与者是年过半百的老年群体，鲜有其他年龄段的群体加入。究其原因是老年学校缺乏世代之间共同学习与互动的课程。课程是进行代际学习的关键因素之一。[11]代际互动课程的欠缺，不符合老年学校开展代际学习的基础条件，不利于老年学员进行相关的代际学习活动。而且，当下年轻人与老年人聚少离多，代沟现象普遍存在。老年人难免想了解年轻人的想法，获得与年轻人接触的机会，增进代际之间的理解。代际互动课程的欠缺，未满足老年人的学习需求，不利于老年学校激发老年人积极参与代际学习。

2.教育经费支持不够。老年学校是老年人开展终身学习的重要场所。随着我国老年学员的数量日渐增多，老年学校在场地、设备、教职员工的工资和实践的活动等方面需要愈加庞大的经费支持。老年教育属于一项社会福利事业，老年学校的营利性不强，教育经费主要来自国家的财政拨款。然而，老年教育的经费未列入各级财政预算，致使老年学校的相关财政拨款不足。上海老年大学2019年度决算表显示，该大学2019年的财政拨款为3，737.41万元，预算支出总额为4，437.41万元，单一的政府财政支持难以满足老年学校的经费需求。经费是开展代际学习的基础条件。政府的财政支持是推进我国代际学习项目迅速发展的直接原因。[12]现阶段，老年学校的政府财政支持力度不够，不利于代际学习课程深入研发、代际学习场所充分开发和代际学习项目有效实施。

(三)社会关注代际学习的程度不高

综观文献，我国学者对老年人代际学习的相关方面有所关注，如王春燕和霍玉文认为，代际学习是促进老年人积极老龄化的重要途径。明迪和徐君认为，代际学习是老年教育发展的重要途径。虽然国内老年人代际学习的相关研究已经开展，但是总体而言社会对其的关注程度不高。

1.研究成果较少。笔者于2020年4月在中国知网上以“代际学习”为主题和关键词，不限制起止时间，不限制文献类别进行检索。经过主题和关键词核对，筛除不相关的文献，符合主题的文献共18篇。不难看出，国内关于代际学习的研究成果较少，学界对代际学习的关注度不高。理论来源于实践，实践需要理论指导前行。匮乏的研究成果导致老年人进行代际学习缺乏理论指导。

2.场所开发不足。代际学习具有广泛性，主要表现之一为学习场所无处不在，如代际学习可以发生在家庭、学校、社区、组织等线下场所，也可能发生在博客、论坛等共享的线上场所。当前，我国老年人的代际学习活动主要存在于家庭成员的内部交流、社区和学校组织的代际学习活动之中。然而，家庭成员之间的代际学习内容有限、社区组织代际学习活动的频率不高和学校代际互动课程的缺乏等多重困境，导致老年人在有限的代际学习场所中难以取得理想的学习效果。虽然公共场所普遍存在且类型多样，如图书馆、科技馆、活动中心、公园等，但是目前公共场所主要以休闲娱乐功能为主，学习功能有待加强，代际学习功能尚不明显。公共场所未能得到充分开发和利用，致使老年人开展代际学习的场所较少。可见，社会大众和相关机构对代际学习的关注度不高，老年人开展代际学习的场所有待开发。

四、促进老年人代际学习的策略

促进老年人参与代际学习，老年人及其家人首先要转变传统的学习观念，以加强老年人的学习动机；老年学校也需要增加代际互动课程和拓宽教育经费渠道，以完善相关的办学条件；政府有关部门要加大支持力度和开发空间资源，以提高社会的关注程度。

(一)老年人及其家人需转变观念，加强老年人的学习动机

如前文所述，许多老年人学习动机较弱的一个表现是“以老为尊而不愿学”。终身学习是基于个人自发的意愿而进行的活动，传统的学习观念抑制了老年人主动参与学习的意愿。因而，转变观念是促进老年人参与代际学习的重要前提。

1.老年人需要转变观念，克服心理障碍。在代际学习的过程之中，参与者扮演的角色并非固定不变。双方“教”与“学”的角色随学习内容的变化而发生改变。人人皆是终身学习的参与者，无任何尊卑、等级之分。老年人需要转变传统的学习观念，主动地进行自我调节，客观地认识世代之间的区别，大方地接受代际差异，平等地看待双方在代际学习中的角色，虚心地向年轻人学习新知识，积极地寻求帮助以克服心理障碍。同时，老年人还需要借助广播、报刊、电视、网络等媒介，了解代际学习的概念、方法及意义，认识代际学习的重要性，提升代际学习的意识。

2.家人需要转变观念，提供家庭支持。老年人的学习动机较弱的原因除了自身因素以外，还与家庭支持有关。由于代际之间的差异客观存在，一些子女对老年人的学习需要缺乏了解，甚至对老年人继续学习表示不理解和不支持，间接地打击了老年人参与学习的信心和热情。生命不息、学习不止是终身学习的核心要义之一。在终身学习时代，家人对于老年人参与代际学习既要摆脱陈规旧念，还要给予充分支持。在思想观念方面，家庭成员对于老年人继续学习的认识需要从“老而无用”向“老有所为”转变；在家庭支持方面，家人对于老年人参与代际学习要给予思想上的支持与理解，如抛弃“老年人学习无用论”的错误思想、认识老年人学习的重要性、鼓励老年人参与代际学习。同时，要给予行动上的鼓励与帮助，如减少老年人的家庭责任、陪同老年人参与代际学习活动、协助老年人解决学习难题、给予适当的学习反馈等。

(二)老年学校应积极作为，完善相关的办学条件

近年来，我国以终身学习为主题的代际学习项目已渐次开展，如2016年香港理工大学承办的“代代有爱全英传语跨代共融英语计划”和2017年占文村举办的“老少同乐”代际学习项目。在已开展的代际项目中，社区、高等院校和福利机构承办的项目较多，老年学校组织的项目较少。老年学校在代际学习项目中的活跃度不高，主要原因是老年学校开展代际学习的条件不足。如今隔代抚养、代沟现象日益普遍，老年人代际学习的必要性日渐凸显。为满足老年学员的代际学习需求，老年学校应积极作为，完善相关的办学条件。

1.增加代际互动课程。目前，大部分老年学校课程的参与者为老年世代，鲜有其他世代参与，学员之间代际互动较少，不利于老年人与年轻人进行代际学习。对此，老年学校可以向社会开放一些课程，通过线上和线下征集年轻志愿者参与课程和活动，鼓励老年学员邀请年轻人一起学习与交流，增加课程受众的多元性，促使一些已开设的课程融入代际互动的元素。此外，老年学校可以结合老年人的现实情况，合理增设代际互动课程。中国老龄科学研究中心的调查数据显示，我国城乡家庭中66.47%的老年人帮助子女照顾后代。[13]由此可知，大部分老年人参与了抚养孙辈的过程。在隔代抚养过程中，祖辈与孙辈年龄跨度大、文化观念差距大，代沟问题日益严重。针对此类情况，老年学校可以开设世代间相互合作的课程，如老少书籍共享课、老幼游戏活动课、跨代体育互动课、祖孙互助帮扶课，为老年人提供与幼儿、青少年互动的机会，增进彼此的了解，减轻隔代抚养过程中的代际紧张程度。除了隔代抚养现象，老年人媒介素养不高也是老年学校需要关注的问题。对此，老年学校可以增加以年轻人为主导、老年学员为主体的信息基础课、网络风险规避课、新媒体运用课等，为老年人融入信息化社会奠定基础，为年轻人与老年人轻松交流创造条件，为老年人与年轻人互相接触与了解提供平台。

2.拓宽教育经费渠道。代际学习的开展需要充足的经费支持。为了有效开展代际学习，老年学校应积极拓宽教育经费渠道，加大经费支持力度。首先，老年学校需要以自身为突破口，自主筹集资金。除了合理收取学费，老年学校可以自发组织一些创收活动获得收入。老年学校通过举办一些文艺表演活动、艺术作品展览和拍卖会获取一定的经济效益，补贴学校日常运营的所需费用。其次，老年学校可以接受社会资助。在爱尔兰、英国、瑞典等国家，政府或民间组织会通过代际渠道捐款资助各种代际学习活动。[14]我国老年学校可以借鉴国外的经验，动员慈善机构、社会团体、事业单位等为老年学校捐款，提供场地、设备等，为代际学习活动的开展筹集经费。最后，老年学校可以进行联合办学。高等院校具有丰富的教学和管理经验，有利于老年学校学习与借鉴；民间团体数量多、群众广，有利于老年学校拓展实践活动范围；企业品牌影响力大、资金供应能力强，有利于老年学校扩大影响、稳定发展。老年学校应积极、主动与高校、民间团体和企业等组织合作办学，借助多方的力量扩大经费来源，为老年学校的发展和代际学习的开展寻求可靠的资金保障。

(三)政府部门要博采众长，提高社会的关注程度

欧洲国家对代际学习给予了高度重视，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英国、德国和西班牙等国家，均将代际学习作为政策辩论的内容；[15]第二，欧洲地区开展了一系列代际学习项目以满足老年人的学习需要，如欧洲代际终身学习项目(EAGLE)、瑞典爷爷项目(SGP)等。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国可以根据国情借鉴国外的经验，提高社会对代际学习的关注度。

1.加大对代际学习的支持力度。代际学习的开展需要政策支持。将代际学习纳入政策范畴，有利于扩大代际学习的宣传范围、保障代际学习参与者的权益、提高社会对代际学习的关注程度。欧洲就代际学习发展给予了很大程度的政策支持，如欧盟青年行动计划通过“世代对话：团结一致的方式”项目支持代际学习，欧盟委员会通过高级志愿者计划募集志愿者参与代际学习项目。目前，国内尚未制定代际学习的相关政策。为了提高代际学习的社会关注程度和促使更多老年人参与代际学习，相关部门可以根据学者的研究成果和民众的实际情况，将代际学习纳入政策设计的考量范围，提供一定的政策支持，如出台老年人代际学习行动计划、代际学习项目扶持政策、代际学习志愿者计划等。除了政策支持，代际学习的开展离不开一定的资金支持，如德国联邦家庭部为促进不同世代之间的知识流动，向一些代际学习项目分拨资金；美国世代联合和大都会人寿基金会通过创立“最佳代际社区奖”项目，为社区代际学习提供资金支持。[16]鉴于此，我国可以通过购买服务、设立有关代际学习的基金、提供专项资金等形式为代际学习的发展提供资助和扶持。

2.开发代际学习的空间资源。国外在开发代际学习场所时，除了充分开发和利用家庭、学校，还进行了一些创新，如建设代际学习中心和社区共享站点。目前，国内尚未出现代际学习中心、社区共享站点等场所，其他场所也有待开发，老年人开展代际学习的场所主要是家庭和学校。有关部门或机构在开发代际学习的空间资源时，可借鉴国外的实践经验，结合我国老年人的养老和学习需求，合理开发“老幼搭配模式”的代际学习中心，建设适合所有年龄段学习的社区共享站点。此外，开放公共场所是开发代际学习场所的有效之举。公共场所是所有世代的共有资源，也是老年人经常活动的场所。有关机构可以将代际学习功能融入博物馆、图书馆、科技馆、游乐场、活动中心等场所中，通过定期开展知识讲座、沙龙、交流会等活动，为不同世代提供代际学习的场所和学习交流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