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对我国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建设的启示*

2021-01-15 20:30郭晓杰
湖州师范学院学报 2021年7期
关键词:资本主义文明制度

郭晓杰

(山东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4)

工业革命的爆发为资本主义国家的发展带来了重大机遇,三次科技革命的迅猛发展使得资本主义创造出了比以往一切时代更多的财富,但与此同时带来的是人们无休止的生产欲望和对自然资源的掠夺式开发,人们对自然的征服力不断提升,使得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随着工业化进程的加快逐渐暴露出来。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快,全球性生态问题愈演愈烈,已严重影响人们的正常生活,甚至威胁到人们的生命健康。面对日益紧迫的生态问题,生态运动或绿色运动不断兴起,并引起了马克思主义研究者的注意。20世纪60年代,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应运而生。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作为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的重要分支,运用马克思主义的批判方法,继承法兰克福学派关于生态的批判理论,表达了对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忽视生态危机以及由此带来的人与人之间矛盾加剧的愤懑,反思了生态危机产生的根源,并从生态层面深刻批判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方式,提出构建生态社会主义的美好蓝图。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对当代生态危机的关注和探讨为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尤其是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建设提供了学理上的参考和实践上的支持。

一、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关于生态危机成因的深刻剖析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自产生以来,从不乏坚定的生态学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如高兹、阿格尔、福斯特、莱斯、佩珀、奥康纳等,他们对资本主义社会产生的生态危机感到十分痛心。而任何现象的分析都需从本质入手,任何问题的解决都需从根源谈起,因此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首指生态危机产生的根源,尝试从资本主义内部找寻生态危机产生的根本原因。综合来看,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主要从技术层面、思想观念层面和制度层面剖析生态危机的成因。

(一)技术层面:技术的非理性使用

不可否认,技术的发展和革新是促进资本主义甚至全球经济发展的极为重要的因素,科技进步是推动人类社会向前发展的标志,它甚至成为当今人类赖以生存的重要方面。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极力反对将科学技术视为生态危机的根源,认为过分夸大或削弱科技在社会发展中的作用都不是对科技的客观评价,科技发展本身不是造成生态破坏的绝对原因,造成生态破坏的真正原因在于对科技不合理的使用,亦可讲是对科技的非理性使用。

高兹在《劳动分工的批判》一书中首先分析了资本主义社会中劳动分工对工人劳动者造成的伤害,并以此为出发点对资本主义技术的使用进行批判。他认为,资本主义技术造成了生产者地位的下降,一方面,生产者越来越从属于机器,而不是机器从属于人类,另一方面,技术的发展使得工人毫无用武之地,他们的劳动是丧失了自主性的无趣劳动。高兹不同意“技术中性”的观点,认为科学技术不是独立于统治阶级意识形态之外的,它们服从于资产阶级的统治,被打上了资产阶级的烙印。高兹还指出,科技本身并没有明确的价值偏向,生态破坏、环境污染这些问题也不全是科技造成的,但毫无疑问的是,科技是造成资本主义社会许多异化现象的重要原因和工具,甚至是引发资本主义一切异化现象的“母体”。

奥康纳主要从资本主义条件下技术的功能视角来阐述技术的资本主义使用与生态危机之间的密切关系。他认为,资本主义条件下技术的使用不可能遵循生态保护的原则,因为无论是资本主义的经济功能、政治功能还是文化功能,都是为资产阶级的剥削本质辩护的,科技就是资本家压榨和剥削工人的工具,是追求无限利润的手段。因此,在奥康纳看来,“对工人的那种身心盘剥,其根源在于劳动关系的资本主义本性,而不在于技术”[1]327。在这一前提下,即使改变了技术,却不改变资本主义生产关系,那么生态建设仍无法取得实效。技术本身是“无罪”的,引发生态破坏的真正原因在于使用技术的统治阶级的根本目的,他们对技术的非理性使用是导致生态危机的根源。

(二)思想观念层面:控制自然与异化消费的观念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从思想观念层面入手,对当今生态危机追本溯源,探究生态危机的成因。加拿大凯尔格雷大学莱斯教授的“控制自然”观念和美国得克萨斯大学阿格尔教授的“异化消费”理论对生态危机产生的原因提出了深刻见解。

莱斯“控制自然”观念见于他的著作《自然的统治》,在此书中,他通过对控制自然观念的历史追溯,考察了人们对自然态度的巨大转变,即从崇拜、敬畏自然再到控制自然的过程,探讨了控制自然和控制人的内在逻辑,认为人们控制自然的观念才是生态危机产生的主要原因。首先,莱斯批评了官方决策机构在生态环境问题上肤浅的观点,所谓环境问题是经济代价问题,这纯粹是官方决策机构所设的陷阱。其次,莱斯批判了诸多思想家设下的另一个陷阱——科学技术本身是环境问题的根源,认为“科学技术仅仅是控制自然这一逐渐广为人知的更宏大谋划的有力的工具”[2]4,指出了科技只是人类利用自然的工具,真正导致人类对自然资源无限掠夺和破坏的是藏在背后的人类的意识和观念。最后,莱斯认为应该重新诠释自然观念,并认为人类控制自然的观念已成为一种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科技只是把此种意识形态变成破坏生态环境的工具罢了。莱斯从伦理和道德层面上对控制自然观念展开了思考。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认为,资本主义经济的快速发展在为社会带来巨大经济效益的同时也造成了生态环境的逐渐恶化,生态环境正在为人类的破坏行为买单,资本主义经济的快速发展是以自然环境的污染和破坏为代价的。但是资本家们却在追求眼前利益、忽视生态保护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为了防止生产过剩造成的经济损失,他们甚至不惜一切力量通过各种方式刺激人们的消费,使人们越来越依赖消费带来的乐趣。消费早已不是当初为了满足生活和生产而进行的消费。泛滥的符号和无穷的物欲充斥着消费社会,消费文化直接影响和操纵着人的发展和社会行为举止、心理活动,人逐渐被符号异化。

阿格尔对“异化消费”理论做了深刻的阐述。他认为,资本主义危机不再仅限于生产领域,消费领域也因此产生了严重的危机,由此经济危机向生态危机转变。异化消费现象就是当今资本主义为了延缓危机而歪曲消费需要本质,错误地引导人们将消费作为真实的需要。在资本主义社会,一方面,异化劳动是导致异化消费的重要原因,劳动者在劳动过程中与自身相异化,他们在资本主义超强度的生产条件下无法获得自我,感受不到自由,只能从无限的消费中解放自我,故异化消费“是人们为补偿自己那种单调乏味的、非创造性的且常常是报酬不足的劳动而致力于获得商品的一种现象”[3]494。同时消费的增加又推动了生产的再扩大,满足了资本家追求剩余价值的要求和欲望,但这种消费是虚假的,并不是人们的真正需求。另一方面,资产阶级为了巩固自身的统治,通过控制人们消费观念的方式力图为资本主义正名,它严重歪曲人们消费的事实并扭曲人们消费的本意,通过广告、电视媒体等宣传方式诱导人们进行消费,其目的就是以消费的方式补偿人们在劳动过程中受到的压迫和剥削,从而消除人们对异化劳动的不满。

(三)制度层面:造成生态危机的根源是资本主义制度

无论是技术的非理性使用还是控制自然与异化消费的观念,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在剖析生态危机的时候几乎都提到了资本主义制度才是最根本因素,诸多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对生态危机的探讨都触及了资本主义制度这一根本。

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直接造成了生态危机。资本主义是以机器大生产为前提的,资本主义的最终目的就是通过实现资本的积累来攫取巨大的利润和剩余价值,利润最大化是他们所谓的对社会的“贡献”,因此资本主义制度根本不会真正顾及自然的保护、生态的可持续发展。高兹用政治生态学的观点分析资本主义生态危机,认为资本主义利润最大化的动机必然造成生态环境污染,他指出资本主义企业生产的目的就是用最小的成本获取最大的利润。福斯特也指出,资本主义从本质上讲是一种积累制度,通过剥削劳动者的时间和精力来不断增加资本积累,以达到满足自身获取高利润的目的。佩珀从历史唯物主义角度对资本主义制度进行了批判,他认为应该责备的是“处在生产力金字塔之上的构成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4]133。佩珀将矛头指向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指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造成的后果则是“资本主义制度便持续地吞噬掉维持它的资源基础,资本主义的生态矛盾便产生了”[5]5-9。

资本主义“双重危机”是由资本主义“双重矛盾”导致的。奥康纳提出了资本主义的第二重矛盾是生产力、生产关系与生产条件之间的矛盾,即生产的无限和生产条件有限之间的矛盾。在资本主义条件下,资本的本质是追逐无限的利润,必然要无限扩大生产,从自然界不断地掠夺、强取资源,然而自然资源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生态环境因此也必然会遭到破坏,自然资源的有限性必然与资本的无限扩张性之间产生矛盾。在奥康纳看来,资本主义的第一重矛盾带来是的经济危机,而第二重矛盾带来的则是严重的生态危机,这种生态危机若不加以控制和制止将会严重阻碍社会发展。

二、生态危机的消解路径——建立生态社会主义

生态危机的彻底解决绝不能仅仅依靠科技、资金等浮于表面的事物,也不应依靠“回到丛林去”的浪漫主义,其根本解决途径还在于消灭资本主义制度。因此,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认为,应该推翻资本主义制度,建立一种经济与生态、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社会,即将生态与社会主义相结合的新型的社会——生态社会主义。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从各个维度对建设生态社会主义的路径做了探讨。

(一)建立“稳态经济”模式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认为,大规模生产和高度集中的经济体制是造成资本主义社会过度生产和过度消费的主要原因,他们主张建立“稳态经济”发展模式以解决生态问题。“稳态经济”的主旨是在实现人类长久生存和发展的同时促进经济稳定进步,实现生态文明。阿格尔在分析“异化消费”现象之后,指出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过度生产和过度消费导致生态破坏,而杜绝过度消费和过度生产的途径就是实行分散化和非官僚化。阿格尔强调资本主义生态危机看似已从生产领域转向消费领域,但实质上解决危机的关键仍在生产领域。现在这种高产的企业和工厂造成了生态系统的破坏,我们要通过小规模、分散化和非官僚化来达到控制经济过速增长,不能一味地追求高额利润而忽视了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发展。这样既能够满足人民的消费需要,又不至于发生异化消费的现象,且能保持经济的稳态增长、保护生态环境,这是一种令人满意的经济发展模式。在阿格尔看来,只要实行工人管理就能够消除生态危机,这是改造资本主义的唯一途径。然而,这一主张虽然在当时引起了理论界的关注和轰动,但以这种方式改造资本主义在理论和实践上都存在难度和漏洞,也是不现实的做法。但值得肯定的是,阿格尔认识到解决生态危机的重点在于改造资本主义,其向资本主义制度发起了挑战。

(二)建立先进的社会主义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认为,资本主义对于生态是最致命的,继而他们把目标转向了社会主义,试图将生态与社会主义相结合。因此,高兹在他的著作《资本主义、社会主义和生态学》中提出了先进的社会主义是保护生态的社会发展模式,并论证了建设生态社会主义的必要性。高兹认为社会主义之所以能成为解决生态危机的最好选择,就在于它不是以获取高额利润为动机。资本主义生产条件下,不可能做到公平公正地分配产品,而社会主义则不同,它是以公平分配为原则的。高兹同时批评了苏联模式的社会主义,他认为在苏联模式下,奉行的是经济理性而非生态理性,而经济理性是与生态理性存在本质区别的。在经济理性的驱动下,人们对自然肆意掠夺,根本不会真正顾及生态保护。经济理性与生态破坏相挂钩,而生态理性则以保护自然为目的,与生态保护相一致。经济理性和生态理性的对立,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与社会主义生产方式的根本不同。“真正的社会主义不是继承而是抛弃经济理性,限制经济理性的作用,代之以生态理性,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符合社会主义的含义和实现社会主义的宗旨。”[6]608

(三)建立人类中心主义的生态社会主义

生态中心主义者往往认为生态危机的产生在于没有将生态放在中心位置上,然而他们并未认识到触发生态危机的根源是资本主义制度,只有消灭剥削和私有制,建立生态社会主义才能消除危机。佩珀认为资本是以追求无限利润为目的的,这决定了其必然会破坏自然,故在资本主义制度下,人对自然的掠夺一旦超过自然的承载力,那么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必然会加剧。因而对于废除资本主义制度,建立社会主义制度,佩珀提出了建立人类中心主义的生态社会主义。佩珀指出:“它强调人类精神的重要性,强调这种人类精神的满足有赖于与其他自然物的非物质性的交往。”[4]232佩珀提出的人类中心主义不是技术中心主义意义上的人类中心主义,而是建立在生态社会主义基础之上的,发扬人道主义和关爱自然万物的人类中心主义。佩珀又对人类中心主义加以新的解释:人们对自然的疯狂掠夺和破坏只是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的另一种表现而已,建立社会主义制度,人的疯狂和贪婪不再出现,人依然处于中心地位,在世界中人与自然实现和谐共处。同时,佩珀还认为资本主义条件下,生产的私有制加剧了人与自然关系的紧张,只有“通过生产资料共同所有制实现的重新占有对人与自然关系加以集体控制,”[5]5-9才可以克服异化,才能解决生态危机。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从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出发,从各个维度对当代生态危机产生的根源和解决途径进行阐述。虽然还存在缺陷,但必须承认的是,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不仅在理论上具有巨大的建树,而且其主张的观念对全球性生态危机的解决具有实践指导意义,同时也昭示着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要不断推进制度体系建设。

三、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对我国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建设的启示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认为资本主义制度才是生态危机产生的最大根源,在资本主义制度下采取的所有保护生态环境的措施都只是浮于表面的事情,故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将解决生态危机的途径总结为彻底改变或废除资本主义制度。因此,只有坚持走社会主义道路,才能为彻底解决生态危机提供可能性和现实性。党的十八大提出要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并从政治建设、经济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和生态文明建设等方面对我国当今制度的发展方向和发展目标提出了新要求。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明确了我国制度建设的重要任务,其中在生态文明建设方面,提出要“坚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7]31。从制度层面来讲,生态学马克思主义关于建立生态社会主义的主张,对我国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建设具有以下三个方面的启示。

(一)国际视角:推动建立国际生态新秩序、新体制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认为,生态殖民主义造成了当今全球的生态危机。长期以来,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为了缓解本国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他们在世界范围内重新配置资源,将高污染企业转移到发展相对落后的国家,这无疑将资本主义国家对生态的破坏问题蔓延到了全球,让所有的国家为其买单,因而全球环境治理仅仅靠部分国家的力量取得的成效显然是有限的。我国作为当今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必须树立起负责任大国的形象,推动建立公正合理的国际生态新秩序、新体系,以制度的强制力量约束资本主义国家对其他国家的生态殖民。

一方面,切实加强与各个国家、地区的生态合作,坚决共同抵制生态殖民现象。始终坚持“和平外交”政策,本着和平共处、共同发展的原则,发挥海上丝绸之路和陆上丝绸之路的优势,在与各个国家经济合作的基础上,开展广泛的生态合作。借鉴发达国家的技术优势,利用好技术的生态功能,让技术成为保护生态的刀鞘,而不是伤害生态的利刃。在拒绝生态殖民问题上,与发展中国家和落后国家保持态度、行为上的一致,抵制资本主义的生态垃圾倾倒,通过依靠联合国的力量来维护本国的生态权益。另一方面,我国要以大国形象作为建立公正合理国际生态新秩序的推动国和倡导国,积极参与全球生态治理,维护全球生态治理体系的合理性和合法性。在自身遵守联合国制定的关于生态保护法律法规的同时,监督主要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生态行为,呼吁发达国家摆正态度、正视历史责任,并为全球生态治理“发声”,推动建立人类生态命运共同体。

(二)国家视野:坚持社会主义制度毫不动摇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认为资本主义制度具有反生态性质,其无法根治生态问题,解决生态危机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建立社会主义制度。我国在完成三大改造以后,确立了社会主义基本制度,进入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中华民族之所以能够实现从站起来、富起来到强起来的伟大飞跃,离不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根本保障,我们发展所取得的一切成就也是由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所决定的。当今就是要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中国共产党根据国情建立,并经过实践检验形成的科学制度体系,是我国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建设的旗帜和标杆。在生态文明建设过程中,首先,要坚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大力加强生态文明建设在“五位一体”总布局中的地位和作用,坚持科学发展。其次,要坚持党在生态文明建设中的领导地位,生态制度的完善、生态文明的建设都要依靠党的领导。再次,坚持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的主体地位毫不动摇,坚持自然资源的公有制性质和自然资源权利制度,保证国家对自然资源的统一管理和合理使用。最后,坚持人民的主体地位,人民是国家的主人,是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保护生态环境说到底就是保护人民的利益,保护人民赖以生存的环境和可供世代延续的生态,因此要切实处理好人与自然之间的关系,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

(三)生态本身:坚持和完善生态文明制度体系

无论从国际视角还是国内视角看,加强生态文明制度建设,落脚点都是生态本身,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建设是提升国家治理能力体系现代化的关键因素。改革开放以后,我国在追求经济高速发展的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对环境的伤害,但我们在环境治理的道路上从未懈怠,积极寻求更有效、更可靠的生态保护措施,力图实现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协同共进,而以制度推动生态文明建设无疑是其中最科学的方法。十九届四中全会再次强调了生态文明制度建设的重要性,从生态环境保护制度、资源高效利用制度、生态保护和修复制度、生态环境保护责任制度四个方面对完善生态文明制度提出了要求,并以其作为生态文明建设工作的重心和重点。从我国的国情和生态文明建设的现状来讲,应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加强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建设。

一是制定严格的生态保护和环境治理法律法规制度。法治是生态文明治理的最后一道防线,法律对生态行为的制约最为有效,没有法律法规的制约,生态文明建设的道路较为艰难。制定严格的生态环境保护法律法规,一方面是为了保护生态环境,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惩罚破坏生态的行为。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更加重视生态对于人类可持续发展的意义。为了改善环境、保护生态、还人类一个清洁的地球,2015年1月1日起实施的新修订的《环境保护法》被称为史上“最严”的环保法。坚持严格立法、严格执法,对于污染严重的企业依法给予处罚,解决违法成本低、守法成本高的问题,目的就是要让所有人明确,无条件的向自然索取、破坏自然带来的后果十分严重,利用自然带给我们的一切不是理所应当的,保护生态环境既是我们的责任,更是我们的义务。

二是健全自然资源能源高效利用制度。自然资源能源的短缺是我国生态文明治理过程中需要面对的重要问题,也是关系到我国发展的重要因素。自然资源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如何在资源能源十分有限和短缺的情况下既保证发展又降低对生态的破坏,目前最有效的措施就是实现资源的高效利用,且以制度作为支撑。落实资源的有偿使用制度,加强国有资产有偿使用管理;创新利用资源能源的技术,推动利用方式的改变,实现能源革命,以技术推动发展;实行严格的垃圾分类处理和管理制度,动员全社会、全员参与垃圾分类,做到分类投放、分类运输和分类处理,实现垃圾的有效利用。

三是制定和完善严格的生态环境保护责任追究制度。生态文明制度建设需要法律法规的保障,而生态保护监督、评价考核制度建设是生态保护责任制度的前提,应坚持“谁主体,谁负责”“谁污染,谁治理”的原则,将责任追究到底,坚决从根本上铲除阻碍生态文明建设的“祸患”。“一是体现有权必有责。二是突出地方党政主要领导的责任。三是强调党政同责。”[8]13-14坚持有责必追究,严格的生态责任追究制度能够督促各主要企业坚持生态保护的原则,也能够监督党政干部的责任意识。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实行生态环境损害责任终身追究制度,并对生态环境保护职责、责任追究事项、责任追究方式、责任追究程度等都做了详细的规定,依法对不负责任的企事业单位、个人和领导干部进行严格处理,决不允许重大的生态事故出现。

四、余论

生态学马克思主义是当今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新发展,其从资本主义和全球性的生态危机入手,对生态危机的根源做出了根本探究,最终提出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获取高额利润的目的决定了其不会真正关心、也不会真正在乎生态问题,而生态危机产生的根源正在于资本主义制度。为了实现人类的可持续发展,必须从根源上铲除生态危机,进而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提出了建立生态社会主义的设想。他们对生态社会主义的描述和憧憬,体现出生态学马克思主义者坚定的生态立场和政治立场,他们的论述无疑对我国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建设具有重要的启示意义。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要建设的现代化是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既要创造更多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也要提供更多优质生态产品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优美生态环境需要。”[9]没有生态文明建设的成果,就没有“美丽中国”目标的实现,如若人类的持续发展和进步是以生态破坏为代价的,那么这不是一种进步而是一种落后。生态文明建设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战略任务,我们必须从生态文明制度体系建设抓起,以法律为保障,以制度为依托,杜绝破坏生态环境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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