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燕芳
(广东工商职业技术大学,广东 肇庆 526040)
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活态化保护与传承,要针对地域城市规划建设、乡村景观开发的整体性要求,由企业主体以实体小镇空间为载体,挖掘一定空间范围内的自然景观、民俗文化元素。因而面对社会产业消费结构升级、城镇化进程深入发展的大环境,特色小镇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利用、建设方面,需围绕自然景观、现代建筑、公共游玩场所等空间形态,将传统手工技艺、表演艺术、宗教仪式、节庆活动,引入到特色小镇产业结构体系、文化场域的建设之中,建立起具有广泛影响力的非遗消费项目、文化产业品牌,不断拓展与重构非遗文化的实体存在空间、文化传播内涵,推动区域特色小镇开发建设中的文化传承、传播发展。
当下我国不同地域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在千百年漫长的历史发展时期内,形成的与所处自然环境、人文历史联系紧密的媒介语言,也是多种多样社会文化、民俗风情的活化传承。借助于动态身体表现形式、静态文化元素的集体呈现,可以展示出乡土原住民或少数民族的文化形态。根据对国内现有非遗文化种类的统计得出,当下口头文学、曲艺、书画、舞蹈、音乐、武术、杂技、游艺等动态遗产项目,以及神话传说、寓言故事、民俗节庆、祭祀仪式等静态文化内容,广泛分布于东北、西南、西北地区,且往往以家族继承或传承的方式,在某一小范围地区展开传播。因而,多种不同类别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适宜于结合特色小镇旅游景观资源、产业项目,包括非遗文化与旅游业、非遗文化与工艺品之间的融合,迎合社会市场民众有关传统文化、休闲娱乐的消费需求,进行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挖掘、改进与完善,将有效带动特色小镇旅游产业、经济收益的可持续良性发展。
首先非遗文化本身就属于得天独厚的旅游文化资源,近年来地方政府为刺激市场消费、扩大旅游经济收益,推出了特色小镇“非遗+旅游”的文旅融合发展模式,由非遗传承人、游客及导游共同参与,挖掘地域具有特色性、代表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内容,开展非遗文化表演、手工艺品制作、创意服务等活动,增进不同非遗主题、项目传承内容与休闲旅游场景之间的紧密联系,带动特色小镇旅游接待人次、旅游收入持续增长。
安徽皖北地区每年的不同时节,都会举办五河清明庙会、涂山禹王庙会、界首苗湖书会及大黄庙会等民俗活动,在庙会上开展祭祀、皮影戏、手工制作、游艺的非遗文化表演,拓展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发展空间[1]。2019年河南省推出了“非遗+旅游”深度体验项目,开辟出共18条有着地域特色的非遗主题线路,串联起自然景区、特色小镇、博物馆、展览、传习所等实体空间,让游客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探访、手工体验之中,了解地方历史背景、民俗文化和风土人情。其中位于登封嵩山文旅特色小镇的窑陶瓷博物馆,就是多条非遗旅游线路的其中之一,通过邀请广大游客深入到陶瓷生产线,了解与学习宋代陶瓷加工、制作、烧造的工艺流程[2]。
不同地区对于非遗特色小镇的产业化建设,则依靠区域内门类繁多的非物质文化遗存,明确特色小镇商业经营、文化产业发展的价值定位,建立起自然生态保护区、特色文化街区、博物馆、展览馆、工艺品商店等旅游产业项目,为广大游客群体提供实物产品消费、非遗体验的服务。根据国家文化部办公厅印发的《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标识管理办法》《关于加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保护管理工作的通知》等文件的指导,遵循“非遗文化搭台、产业唱戏”的集群化项目开发建设理念,进行非遗民俗表演技艺、民间工艺品、公共文娱活动的传承与完善,将无形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转化为有形的现代大众消费产品,赋予特色小镇更多的文化展示、文化服务功能。安徽黄山徽艺小镇自2016年筹建以来,依托地域独有的木雕、砖雕、版画、茶艺等非遗文化元素,构建非遗创意园、茶花园、绿色产业园,在园区内再现非遗文化表演、传统工艺制作等的文化情境,打造出集旅游接待、非遗文化展示、技艺创新、产品售卖于一体的新型产业园区,成为带动特色小镇文化消费的新引擎、新亮点[3]。
我国特色小镇产业化经营过程中,往往聚焦于产业项目、功能社区及创意产品的建设,缺乏有关城镇区域规划、非物质遗产、人文内涵等要素的考量与评估,使得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传播与发展的割裂问题严重。特别是特色小镇非遗文化建设如火如荼开展的环境下,地方政府过于注重实体空间中的产业结构集聚、餐饮商业服务,忽视不同古镇旅游资源、人文景观、文化产业存在的天然优势,也并未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乡土风情、传统艺术与民俗技艺等,作出全方位的深入挖掘,不仅难以促进非遗文化现代化表现形式、文化内涵的合理展示,而且不利于非遗文化传承、传播与发展。
不同区域特色小镇产业文化的建设与发展,需要结合新时代“互联网+”、大数据及云计算技术等的优势,对现有传统古镇、特色街区、民宿建筑的外在形态,作出符合大众审美的改革创新,但并不代表着特色小镇街区要跟风上马一系列非常单一化的餐饮商铺、公寓酒店、工艺品商店等项目。
某些地方特色小镇缺少自然生态景观、人文景观,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方面,也存在着先天性不足,却跟风国内其他知名的特色小镇,开发出山间别墅、欧式洋房、网红教堂等人造盆景建筑,在此基础上打造出小吃一条街、大型购物商超、工艺品商店,给人一种富丽堂皇却千篇一律的视觉观感,失去了特色小镇本应有的独特性、文化性。这一问题产生的主要原因,在于部分特色小镇企业的人文景观、配套建筑建设,过于注重建筑外形的时尚靓丽、高端大气,但没有关注到地域独有的非物质遗产文化,也很少将小镇产业设施建设、非遗文化元素进行有效结合。如河北张家口奥伦达特色小镇以欧洲风情园,作为整体人文景观、文化街区的设计与建设的理念,花园别墅、度假酒店、葡萄庄园、健康养生馆等产业景观遍布其中,而地区独有的戏曲、剪纸、陶艺等非遗文化,却没有得到较好的利用和展示,使得特色小镇逐渐沦为只会赚取经济利润的面子工程、形象工程[4]。
文化和商业具有相辅相成的作用,地方特色小镇产业项目、产业集群的规划建设,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改进与传播提供实体空间,而非遗文化在小镇旅游产业项目、产业服务中的应用,也进一步对其内部的一系列商业化经营产业作出反哺,吸引更多游客进入特色小镇进行观光、消费,做大做强与非遗文化相关的文旅产业,例如景德陶瓷小镇、茅台酿酒小镇就属于文旅结合的发展模式。
但相比于具有成熟产业的特色小镇而言,部分特色小镇在产业集群建设方面,往往秉持着资本搭台、文化唱戏的理念,围绕餐饮、住宿、购物及文娱类别,大建符合现代消费者物质需求的“一条街”,包括小吃一条街、购物一条街、游艺一条街,臭豆腐、烤土豆、炸鱿鱼、香皂店、古玩店、工艺品店等充斥在特色小镇的各个角落。但实际上过多快速消费产业的入驻、集群发展,恰恰对地域原有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造成了严重的破坏和消解。大量商业化产业消费项目的涌入,使得特色小镇成为饮宴、采摘、垂钓及温泉度假的天堂,而非遗文化、非遗传承人与非遗表演活动等,则在商业文化、娱乐文化的大潮中被逐渐遗忘,上海田子坊文化产业园区、大理特色小镇在不断产业化建设之中,逐渐失去其本身的文化意蕴,造成非遗文化、民俗文化被商业化取代的结果。
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与传播,不仅需要特色小镇配套产业的硬体空间,更需要与之相适应的软体空间,包括线上线下传播渠道的打造与拓展。而当下各地区特色小镇非遗文化的挖掘、传承和传播,却缺少具有资源整合性、文化宣传性的软体服务空间,且这一问题产生的根源在于地方政府、开发企业主体,缺乏对特色小镇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视,也没有针对非遗文化传承、传播活动,进行信息传输媒介的全方位统筹规划,更不关注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监督、传播引导。
部分地方政府对非遗文化的政策、资金支持不够,非遗文化传承人在技艺学习、文化表演过程中,不能获得稳定的经济收入、福利保障,使特色小镇内部的非遗文化传承、文化表演活动面临着巨大阻力。另外,除浙江云栖小镇以外的特色小镇,都缺乏互联网数字化信息传播、文化宣传的基因,对于区域内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宣传推介、保护性开发,只是依靠广大游客群体、探奇驴友的口口相传,很少运用慕课或微课、门户网站、新媒体软件进行传播,长此以往导致非遗文化对外影响力较低。
当前各区域特色文化小镇项目的建设,并非是城市商业街区的大面积产业规划、产品开发与营销,也不是完全按照非物质文化遗存景观、遗产技艺,对现有的原生态传统文化作出再现,而需要从以上两方面同时着手,以传统文化景观为载体,加快特色小镇文化项目、产业结构的建设。历史遗迹、民俗风情遗址、古典园林、宗教建筑等文化景观,有着较高的历史价值、人文价值,也是独具地方特色的文化元素和文化基因,特别是某些仍旧保持着原始乡村聚落形态的地区,如永州零陵古城、邵阳下花桥镇、莫尼山非遗小镇等,在传统文化景观遗存方面的数量更多、质量更优。而将这些自然遗迹、人文文化景观融入到特色小镇旅游产业项目的开发之中,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传播与发展的重中之重。
首先,注重传统人文景观的开发与完善。人文景观作为特色小镇项目运营、非遗文化传承的载体,具有“产、城、人、文”相融合的四位一体属性。针对不同特色小镇非遗文化发展的产业定位,开展民居建筑、牌坊、凉亭、高台、古塔及楼阁等的保护性开发,大力建设特色小镇历史街区、文化风情街、休闲文娱街,尽可能在古镇文化遗存保留、视觉形态建设方面,形成现代旅游产业服务与传统人文景观空间之间的和谐统一。如湖南新康、乔口、铜官、靖港、书堂等古镇中,存在的主街、广场、商铺、牌坊、陶艺坊,即为地方居民千百年生产、生活活动过程中保留下来的、较为完整的人文景观资源,在此基础上结合湘剧、书法、陶艺、渔耕等非遗文化元素,着力推动古镇人文景观、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性开发和修复,将逐步重塑湖湘古镇群文化基底、非遗表现形式,同时促进特色小镇旅游产业建设的复兴。
其次,加强人文景观对特色小镇非遗文化的引导与重塑。特色小镇文化项目、产业功能服务的规划建设,要摆脱以往大而全、千篇一律的单一化发展模式,就需围绕地域自然环境、人文景观,从旅游景区、非遗主题馆、文化园区、演艺剧场等过去和现代人文景观着眼,一方面重视热门旅游景点、旅游导览服务的建设,另一方面结合现有的人文景观环境,充分挖掘与改进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项目内容、外在呈现形式,以期达成人文景观旅游、非遗保护性开发的社会效益的双赢。
区域旅游景区中人文景观与特色小镇入驻非遗项目之间的联合建设,是近年来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传播与重塑的重要方向。如江西省婺源县已建成了江湾特色小镇、梦里老家特色小镇、婺女洲徽艺特色小镇,其中江湾特色小镇为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凭借着优美的自然生态环境、丰富的历史文化遗存,包括御史府宅、中宪第、三省堂、萧江宗祠、民艺博物馆,零星分布在旅游景区的各个区域内,青山、近水、粉墙与黛瓦相映成趣,串联起民间祭祀、民歌、戏曲、舞蹈、杂技、木雕等文化要素,小镇景区内新建的百工坊、鼓吹堂等景点,就为徽剧、婺源民歌、绿茶加工制作等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展示,提供了适宜传承、传播的文化场所,使得静态观光景点、动态非遗体验项目形成串联,带动特色小镇非遗文化历史价值、观赏价值和社会价值的提升。在江湾特色小镇景区游览线路全面升级后,游客穿行于老街区、老店铺、老柜台、老货架之中,仿佛可以感受到古江湾明清时期古朴、优雅的商业气息,与此同时,游客也能参与到现代化非遗节目欣赏、实践体验、工艺品购买等的消费之中,满足其多元化的休闲娱乐需求[5]。
非物质文化遗产作为传统民居聚落在漫长历史时期演变与发展而来的民族民俗文化形态,其与特色小镇产业化建设融合发展的过程中,要秉持着活态化传承、文化宣传及传播的理念,根据地域具有代表性的非遗文化遗存、表演或工艺项目,由非遗场馆为主要场所,开展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的培养、非遗文化项目的培训或表演,弘扬地方非遗文化的同时,兼顾到特色小镇产品经营、产业服务的经济效益。
面对特色小镇产业化集群建设的发展趋势,通常依托于区域民居建筑、人文景观环境的实体空间,围绕民间艺术、传统风俗、乡土文化知识等非遗文化,培养非遗文化传承人、文化产业服务人才,以此推动非遗传统艺术、民俗技艺与文化礼仪在更广范围的传播。浙江宁波、广东梅州等地以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为核心,成立了鄞州非遗馆、金银彩绣艺术馆、上越陶艺研究所、文化展示馆等非遗传承基地,推出古镇旅游、非遗传承人、非遗传承基地“三位一体”的保护模式,建立起非遗生态保护数据库,为非遗传承人才提供培训、表演与活动展示的平台[6]。
其中梅州政府对特色小镇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开发建设,主要通过下拨产业发展资金、活动经费,由梅州非遗展示馆为主要场所,聘请民间非遗表演者、手工艺人,引导传统技艺传承人、社会艺术或群体,参与到地域朱金漆木雕、舞龙舞狮、席狮舞、竹编技艺、陶瓷烧制技艺等非遗文化的传承培训之中。张明霏作为广东梅州市文化馆的非遗传承人,开设了以客家山歌为主的文化教学班。据她介绍“客家山歌幼苗班挑选8岁~15岁年龄段的学生,分为暑期班、一年制班,对他们进行免费教学培训。该培训班已经开办了有12年之久,共培养小客家山歌歌手1200多名,从中挖掘了不少好苗子”。这些年轻优秀的客家山歌歌手,还会进一步受到省级非遗项目传承人杨苑玲女士对其进行的编、创、导、演等的全方位培养指导,实现“特色小镇+非遗场馆+非遗传承人”的常态化文化传承。
而门户站点、微博、微信等互联网媒介,所具有的信息多样化、实时化、在线化、交互化传播属性,也为特色小镇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更广范围传承,提供宣传渠道、传承模式方面的支持。特别是面对特色小镇非遗产业蓬勃发展的社会形势,对于地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学习,不能仅仅停留在浅层次、粗线条、碎片式的模仿阶段,而是要结合一系列网络慕课(MOOC)、微课、翻转课堂的课程,以及微博官方账号、微信公众号等新媒体平台,进行地域非遗传承人、社会青年群体的培训与表演教育,不断拓展非遗文化传承的软体空间。如广州从永庆坊非遗文化街区、广彩瓷等地域元素着手,打造出“5G+空中课堂”玩转非遗的创新教学课堂,让不同学习群体通过网络小程序,开展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线上体验学习、深入探究学习,取得了良好的非遗文化传承效果[7]。
地方政府、非遗文化开发企业等主体,在特色小镇非遗文化挖掘与建设过程中,应以现有的非物质文化资源、产业形态,做好非遗文化建设与传播的统筹规划,借助于微博、微信、今日头条等新媒体平台,搭建具有多元互动的信息传播网络,对传统的口头宣传、散发广告等文化传播模式作出创新,既要维持非遗文化传播的“原汁原味”,也要运用更加现代化的非遗文化表达形式,向广大社会受众展示非遗民俗表演、手工艺产品等产业服务,逐步提升特色小镇非遗文化的品牌知名度、文化附加值。
其一,构建符合非物质遗产文化传播的小镇文化街区空间,引导特色小镇居民、外部游客的生活化情境参与。从非物质文化遗产空间环境、产业形态、基础配套服务建设方面来看,要以民间风俗、传统艺术、乡土知识等活态非遗元素为主,聚合非物质文化资源、旅游产业、包装运营模式,搭建起非物质文化遗产制作、表演及传播的产业场所。如湖南长沙湖南雨花非遗馆、江西景德镇古窑民俗博览区等小镇街区,就以非物质文化消费场馆作为主要空间,由非遗传承人根据文化表演、技艺展示的要求,建立非物质文化遗产工作室、传习所,向本地非遗爱好者、外部旅游消费群体等,介绍特色小镇开发的相关非遗制品、文创衍生品,以及展示戏曲、书法、陶艺、木雕、砖雕等文化表演,形成城市旅游游览项目、非遗文化体验活动之间的紧密融合,使得非遗文化传播内容、传播方式更加多样化,帮助特色小镇实现文化产业空间布局、文化形态的转型升级发展。
其二,特色小镇非遗文化保护性开发、广范围传播工作的开展,离不开以非遗数字化主题展示馆、网络非遗博物馆,以及微博、微信等新媒体媒介为主的传播支持。近年来各地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挖掘、改造与传播,主要在已建成非遗旅游景区、文化园区、街区商铺、演艺剧场、主题展示场馆等的基础上,利用网络新媒体平台等媒介,搭建网络非遗门户网站、慕课(MOOC)或微课课程,推进特色小镇非遗文化项目、非遗培训或表演活动的宣传,促进非物质遗产文化与互联网络的进一步融合,达到非遗文化社会宣传、文化产业服务的商业化运营目标[8]。
总而言之,非遗文化作为一种地域特色文化形态,其在融入特色小镇建设与发展过程中,通过加快非遗文化技艺、非物质文化遗存,与地域产业结构、旅游项目之间的统筹规划设计,带动特色小镇非遗项目的保护性开发、商业化运营,能够打造出非物质历史遗产、民俗民族文化教育及传承的综合性空间,增强非遗文化传承、产业经营的社会价值与文化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