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伦:保持对理想的执念

2021-01-02 14:29郭帖
青年文摘(彩版) 2021年13期
关键词:执念林县红旗渠

郭帖

“这渠修不成,我誓不下山。”这是1960年红旗渠设计师之一的吴祖太在太行山上留下的执念。由邓伦主演的系列短剧《理想照耀中国》之《天河》,讲述了在勘测和修建红旗渠过程中,27岁的吴祖太遭遇母亲病重、妻子丧生的变故,却始终坚守岗位。他将生命奉献在“天河”的铸造之上,以“理想当燃”的精神感染着当下。

邓伦想抓住的, 正是吴祖太这个人物身上始终如一、不可动摇的执念。通过由表及里地抓住这种执念感,他让自己逐渐靠近这个角色。

《天河》

综艺《上新了,故宫》

进入险境

红旗渠被称作世界第八大奇迹,耗时10年完成。林县,地处河南、山西、河北三省交界处,降雨稀少,自古便是缺水之地。当时的林县人,日行几十里路挑水方可满足日常饮水需要,新婚嫁娶,水就可当聘礼。新中国成立后,如何解决缺水问题成为林县的工作重点。在林县水利局技术员吴祖太的带领下,“社社队队劈山凿洞,家家户户打井修渠”,这段艰难修筑的水渠被命名为“红旗渠”。

为了还原当年吴祖太艰苦险峻的工作环境,《天河》的取景点定在悬崖峭壁之上。在海拔近千米高的山崖上,只有宽度不足一米、羊群走出来的小道可供通行。人走在上面,得扶着一侧的山体慢慢前进,另一侧就是万丈深渊。

在见到邓伦前,导演焦永亮拍摄了一个d e m o小样告知即将进行的危险戏份。谁知,邓伦看完小样,便往悬崖上走,与导演探讨如何拍摄才会有更好的效果。导演一度觉得邓伦不恐高,直到快杀青时,邓伦才告诉他,自己吊威亚的时候根本不敢往下看。

这份“胆大”贯穿了整个拍摄过程。许多时候,焦永亮觉得镜头已经够了,某些角度镜头太危险,“要不就别拍了。”邓伦却会坚持多拍几个机位角度,以便为后期剪辑预留足够的素材。

《天河》发布的首批剧照,就令人倒吸一口冷气。邓伦腰系麻绳,悬吊在90°角的半山腰上,脚下便是深渊。通过还原这样的惊险场面,《天河》将观众代入红旗渠建设时期的工作氛围。当年,作为技术人员的吴祖太并没有什么先进工具,为了完成工程设计,他常常需要腰系绳子,手持卡尺仪器,垂吊在悬崖之上。“他们(红旗渠修建者)当时在现场的状态一定要比拍戏更惊险。”红旗渠精神支撑着邓伦克服心理障碍。

《天河》的另一个主要拍摄地点是山洞。开拍时,鼓风机一打,灰尘便在空气中飞扬。妆发师进去补妆,待不了5分钟出来便一直咳嗽,但邓伦在里面抡锤头,一待就是一天。等收工出来时,灰盖住脸,几乎认不出样子。

对于邓伦来说,置身于悬崖之上、置身吴祖太当年所处的环境中,是一剂最好的药,令他快速沉浸于角色,体会这个角色的心境。悬崖上的人,只能是心无旁骛的。在修建红旗渠的过程中,吴祖太经历了新婚、丧妻这样戏剧性的波折。按照常规演绎方式,光表达这些情绪就足够催泪感人,但邓伦想抓住的,是这个人物身上更重要的特质——始终如一、不可动摇的执念。

抓住执念感

《天河》正式开拍前,在聊剧本、聊人物的过程中,导演很快感受到邓伦是“有备而来”的。对于吴祖太这个角色,他不仅做了细致的功课,更有自己的见解。他意识到,唯有理解当时人的生活状态,方能理解他们对水的渴望,以及在这种状态下坚持苦干到底的拼劲。在拍戏时,邓伦自觉地一整天都不沾水,让自己尽可能接近人物的内在状态。

而把握人物的特殊性格,则由其生平入手。吴祖太流传下来的人生事迹,发生地总是在山川。由于测绘工作的需要,他长年累月地待在山上,家里有事也叫不回他。“什么样的人,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呢?”邓伦不断思考,他感觉吴祖太是一个内心足够强大,“所有事都往心里走,自己跟自己较劲,闷头做事的人。”

新婚妻子的意外去世,是《天河》中的一场重头戏。最初的剧本中,吴祖太在得知爱人意外过世后,难掩悲痛,大力宣泄情绪。但按照邓伦的理解,吴祖太不应该有如此外化的表现。“他不是那种到处奔跑,冲着大山去喊、去嘶吼的人。”邓伦对吴祖太的理解是内敛,“所有的痛苦应该是窝在自己身体里的。”导演认可了这一点,激烈的行动与台词被统统删去。在新婚妻子意外丧生后,吴祖太把所有情绪释放在砸开的石块中,释放在红旗渠修建工作中。这段“无需台词”的表演,是《天河》中的华章。

邓伦作为演员的职业素养,不仅体现在这些重头戏中,更体现在一些不易注意到的细节中。在等待拍摄跑进山洞的戏份时,摄影指导看到邓伦站在洞中,不断用脚底去蹭鞋面,使鞋面粘上更多的灰尘,以接近吴祖太一路奔走的状态。

而妆发师记得,每次自己进去补妆,邓伦总是对他说:“再脏一点,再脏一点。”他检视自己从头到脚各个细节,希望更接近“刨山”的工作状态。

以角色应有的状态为准绳,邓伦总是在不断发现细微的差错,并进行校准,最后达到准确的演绎,这也是历史片拍摄应有的原则。

快与慢

邓伦身上有一种极适合演员的敏感,能够察觉、照顾周围人的情绪。妆发师刚认识邓伦的时候,大家一起去餐厅吃饭。碰上桌子没擦干净,邓伦常常第一个站起来,拿起湿巾擦桌子,先擦对方面前,再擦到自己面前。

排戏的时候,邓伦会提出各种点子。导演能感受到,邓伦身上有种强烈的整体创作意识,“他不是只想着把自己的角色演好,他是希望所有人都好,这样才能出现一个好的作品。”

曾经在某个时期,邓伦身上的执念感是锋芒锐利的。有两年多的时间,他平均每天睡眠只有两三个小时,甚至对50多个小时不睡覺习以为常,只顾着在各个剧组间连轴转。在节目里,他放话:“我很爱我的工作,我愿意为了它不吃不喝不睡觉,我活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种对于演艺工作的执念,让他在一众年轻演员中很快崭露头角,凭借《欢乐颂2》《楚乔传》《香蜜沉沉烬如霜》等作品逐渐建立起知名度和观众认可度。

而如今,许多人都能感受到他逐渐放缓了脚步。不拍戏的时候,他会陪着姥姥看电视,一待就是一天。在“新人”时期过后,邓伦对于演艺这份事业的追求,显示出了另一种形式的执念——精而美。他陆续拒绝了许多东西,比如不合适的片约、不合适的角色。跟朋友聊天的时候,他经常说:“这个事情,要么不做,既然要做,就要做好。”

《天河》是邓伦心中“要做就做好”的一部戏。在这类作品中,他能够发挥自己所有的专业素养,去精雕细琢每个细节,也从中汲取演员所需的情感养分。

吴祖太与红旗渠的故事中,还有许多那个年代的独特人情味的部分。比如,他画设计图的时候,会去请教路过的老汉,从而了解到哪块地方曾经遭遇过水患;他生病的时候住在当地农户家中,主人省着鸡蛋给他吃。反过来,吴祖太是一个外乡人,却为林县奉献了整个生命。

《天河》的故事,有太多这样的情感支点。回忆起拍摄过程,邓伦印象最深刻的是杀青前的最后一场戏,在悬崖峭壁上,吴祖太与林县老乡们奋战在一起。他喜欢属于那个年代的质朴感,即使是陌生人,也像亲人一样。而对于当下的人来说,最重要的是学习红旗渠的精神,保持对工作或生活的执念,“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活出精彩”。

//摘自《博客天下》2021第9期,本刊有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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