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娜
(四川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四川 成都 610207)
马克思主义哲学是在批判地吸收黑格尔哲学基础上所形成的关于现实的人和现实的人的社会实践活动的科学理论。马克思主义哲学彻底打碎了黑格尔以“精神”为根基的哲学体系,实现了哲学发展史上的革命性变革,开启了哲学发展的新时期。对黑格尔哲学体系建构历程的探索是对黑格尔哲学体系批判性反思的前提,黑格尔哲学由于其体系的保守性和方法的革命性使其存在被超越的必然性,而马克思主义哲学实现了对黑格尔思辨哲学的继承与超越。
黑格尔哲学是德国古典哲学的最高峰,黑格尔在吸收前人思想基础上构建了基于“思维”的唯心主义哲学体系,在辩证的否定之否定之中将主体与客体统一于“绝对精神”,结束了近代以来哲学主客二分的局面。尽管黑格尔主客统一的前提是绝对精神的自我运动与发展,具有鲜明的唯心主义色彩,但其具有不可忽视的价值。因为“德国古典哲学对以往哲学的一个最显著的超越,就在于对主体能动作用的有意识地强调,对理论和实践的关系的高度重视,以及由此出发对自由和必然的关系问题的深入探讨”[1]202。黑格尔正是在批判地吸纳前人思想的基础上构建了自己的思想体系。
康德哲学拉开了德国古典哲学的序幕,康德哲学较以前哲学高明之处就在于他认识到了主客体统一之必要性,康德之后的德国古典哲学即关于如何实现这种统一的不同回答。康德认为要实现主客体的统一,就必须实现人能够认识外在于人的物质世界。但如何实现,康德认为要么是主体符合客体,要么是客体主动符合主体。后者是一种不可能的方式,因为客体是自在自为的客观实在,它不可能主动满足人的要求,实现人的目的。因此康德指出要使主体符合客体来实现这种统一,因为康德认为“人的知性先天地具有一种综合统一感性经验材料的本源的能力,它能够自发能动地凭借其十二范畴去统摄经验的杂多而形成先天综合判断,从而建构起人类科学知识的大厦”[1]203。这是康德关于主客体统一问题的解答,康德哲学的缺陷在于人的知性所能够把握的只是经验世界而没有上升到自在之物。
黑格尔对康德哲学作出肯定评价的同时也指出康德思想体系的不彻底,认为康德“仍然把概念当作主观的东西,把感觉和直观当作知性(Verstand)的前提”[2]140。黑格尔认为科学的态度“应当把概念看作不是自觉的知性的活动,不是主观的知性,而是自在自为的概念,它构成既是自然的又是精神的阶段”[2]140-141。在黑格尔看来,康德只抓住了范畴是思维的产物,他区分了思维与自在之物,但否定思维具有“达到完全真理”的能力,而黑格尔提出了现象是本质的表现,经验世界活生生的丰富性中也孕育着真理,即对现象的认识本身就是对真理的认识,亦即对自在之物的认识。
费希特在康德停止的地方继续前进,黑格尔认为“费希特的哲学是康德哲学的完成,我们必须特别指出,他的哲学是以较逻辑的方式阐发出来。他并没有超出康德哲学的基本观点,最初他把他的哲学看成不过是康德哲学的系统发挥罢了”[3]308。费希特将康德的自我意识进一步发挥为“自我”,“自我”在费希特哲学中是绝对形式的自为自在,“它不是个别性,而是个别性的概念,因而也就是现实性的概念”[3]309。费希特把“自我”提高到宇宙精神高度,现象界的一切均由“自我”产生,使“自我”得到现实原则的确认,并由“自我”产生“非我”,“非我”对“自我”发展进行限制,从而实现了“自我”与“非我”的统一。黑格尔指出这种统一存在缺陷。其一,“自我”自我运动产生“非我”需要一定的经验材料,但现实世界还没有经验材料,这会导致“自我”产生的“非我”纯粹是“自我”的“幻想”而不具现实性。其二,“自我”自我否定产生出来的“非我”对“自我”进行限制从而导致“自我”不具有无限性,“自我”不具无限性说明了“自我”不能摆脱“非我”的控制,如是的话“非我”就是康德“自在之物”的残余。费希特为了避免唯我论的指责,以“绝对自我”来统摄“自我”与“非我”,故此费希特从主观唯心主义转向了客观唯心主义。
黑格尔指出:“费希特哲学的最大优点和重要之点,在于指出了哲学必须是从最高原则出发,从必然性推出一切规定的科学。其伟大之处在于指出原则的统一性,并试图从其中把意识的整个内容一贯地、科学地发展出来,或者像人们所说的那样构造整个世界。”[3]311费希特思辨哲学对黑格尔哲学产生了重要影响,黑格尔正是基于否定之否定的辩证思维推演出人类社会发展的趋势。
谢林哲学是对费希特哲学缺陷的克服,“谢林的哲学是与费希特相联系的较高的纯正的形式”[3]340。谢林将费希特的“自我”与“非我”统一发展为主客体的“绝对同一”,“绝对同一”是“绝对的无差别性”,在“绝对同一”中消除了差异和矛盾,人凭借思维的直观即可把握“绝对同一”,即人可以凭借自身的理性能力直观地、直接地把握绝对真理。黑格尔认为,“同一与存在原是相同之物,但同一扬弃了存在的直接规定性,是作为理想性的存在。同一不是单纯抽象的同一,不是排斥一切差别的同一。”[4]125黑格尔驳斥了谢林关于“同一”的绝对无差别性和无矛盾性,而是将“绝对同一”看成包含自身差别的本质。同时黑格尔指出不能以直观形式来把握“绝对同一”,必须通过间接的、曲折的、以概念的逻辑推演来把握“绝对”,因为“概念是自由的原则,是独立存在的实体性的力量”[4]174。黑格尔通过对存在论、本质论、概念论的逐级推演,得出“绝对精神”才是宇宙精神,通过自身包含差异和矛盾的概念的自我否定来达到对存在的绝对认识。
概论之,黑格尔在批判中发展了德国哲学,主体与客体、思维与存在、人与自然等二分局面在黑格尔思想体系中实现了高度统合,统一于“绝对精神”,这是黑格尔哲学的唯心主义成分。恩格斯指出:“世界体系的每一个思想映像,总是在客观上受到历史状况的限制,在主观上受到得出该思想映像的人的肉体状况和精神状况的限制。”[5]412这是对唯心主义哲学现身的最好解释。但同时恩格斯对黑格尔哲学给予了高度评价:“黑格尔第一次——这是他的伟大功绩——把整个自然的、历史的和精神的世界描写为一个过程,即把它描写为处在不断的运动、变化、转变和发展中,并企图揭示这种运动和发展的内在联系。”[5]398黑格尔哲学体系的保守性和方法的革命性这一矛盾的自我发展使黑格尔哲学必然被超越。
德国古典哲学自康德开启,经过费希特、谢林等人努力,在黑格尔时抵达顶峰。黑格尔哲学体系是一个以“精神”不断演绎、从逻辑学到自然哲学再到精神哲学的封闭圆圈,“绝对精神”作为宇宙精神产生一切且统领一切,“绝对精神”规定他者,但其本身却游离于规定之外,具有无限性和绝对性。然而,黑格尔的体系是否无懈可击、没有缺陷?这值得深思。黑格尔哲学体系作为特定时代的产物,它服务的时空效度具有有限性。黑格尔经历了美国独立和法国大革命,同时又经历了拿破仑时代,黑格尔将拿破仑称为骑在马背上的“世界精神”,故此,黑格尔哲学思想必然带有这一时代的印记。马克思指出:“人类始终只提出自己能够解决的任务,因为只要仔细考察就可以发现,任务本身,只有在解决它的物质条件已经存在或者至少是在生成过程中的时候,才会产生。”[6]3因此,黑格尔哲学体系作为特定时代的产物,它所要解决的时代课题也必然异于其他时代。哲学作为在思想中把握到的时代,更应紧跟人类社会发展实际,回答时代课题,推动实践发展,而不是建立最终的、不再发展的唯心主义思想体系。黑格尔哲学的弊端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绝对精神”的本体论独断;二是辩证法的形而上学纠缠;三是自然哲学的概念崇拜。而马克思主义哲学正是在这些维度实现了对黑格尔哲学的继承与超越。
黑格尔哲学将主客体统一于“绝对精神”,外在物质世界均由“绝对精神”产生并由它来说明,“绝对精神”是黑格尔哲学的本体,但这个本体是立足于思维自我运动发展出来的概念,与人的现实生活和社会实践完全脱离。黑格尔主张用概念来解释世界,世界因概念而存在,这在本质上说明黑格尔视域下对思维与存在矛盾的解决只是在概念中解决了,即思维通过异化自然界之后回到“绝对精神”,这在实质上就是“思维=思维”,主客体矛盾的解决只涉及思维领域而没有触及现象世界,这就是马克思批判黑格尔之处。那么马克思对黑格尔的本体——“绝对精神”批判之后得出了什么?这就是基于现实的人和现实的人的实践活动的马克思主义哲学。
马克思实现从唯心主义转向唯物主义,从革命民主主义转向共产主义,费尔巴哈起了桥梁中介作用。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对费尔巴哈的批判工作持一种肯定态度,而后马克思亲自对以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进行了彻底批判,构建了基于现实的人和现实的人的社会实践活动的新唯物主义。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对费尔巴哈不彻底的思想进行了严厉批判,认为主体对对象世界的考察既不能像唯心主义者那样,仅从人的意识来入手,也不能像旧唯物主义者那样,立足于机械世界观来考察,如费尔巴哈对人的认识就只从“卑污的犹太人的表现形式”[7]133来理解,亦即从人的自然属性来理解人及其本质。马克思一方面肯定了费尔巴哈对宗教的批判,但费氏思想是建立在抽象的人、脱离感性活动基础上的半截子唯物主义,导致“当费尔巴哈是一个唯物主义者的时候,历史在他的视野之外;当他去探讨历史的时候,他不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在他那里,唯物主义和历史是彼此完全脱离的”[7]158。马克思指出:“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凡是把理论诱入神秘主义的神秘东西,都能在人的实践中以及对这种实践的理解中得到合理的解决。”[7]139-140因此,马克思认为应从感性的现实活动出发来理解人,实践是人作为人而成为人的超越性本性。此后,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对新唯物主义进行了系统而全面的阐述,确立了科学的唯物史观和唯物辩证法,并在这种世界观指导下探索到了资本主义生产的秘密及其历史命运,为人类社会未来发展指明了科学的道路,这是对黑格尔唯心主义哲学的超越,彰显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科学性和革命性。马克思实践唯物主义彻底打碎了黑格尔“绝对精神”思想体系,实现了哲学发展的实践转向,开启了哲学发展的新时期。
黑格尔哲学具有体系的保守性和方法的革命性,但最终“革命的方面就被过分茂密的保守的方面所窒息”[8]224。黑格尔哲学以否定之否定来实现概念的自我运动与发展,从纯概念思辨的逻辑学到概念的外化为自然界,最终回到绝对精神,这是一个循环发展的封闭圆圈,具有浓厚的唯心主义色彩,但黑格尔思想中所包含的辩证法思想却是马克思加以吸收和借鉴的成分,因为“要精确地描绘宇宙、宇宙的发展和人类的发展,以及这种发展在人们头脑中的反映,就只有用辩证法的方法,只有不断地注意生成和消逝之间、前进的变化和后退的变化之间的普遍相互作用才能做到”[5]398。方法论是关于人们认识和把握世界的方法的科学,人们采用何种方法看待世界决定了人们观察的角度和取得的观察结果。马克思对黑格尔辩证法的继承与发展体现在马克思主义整个理论之中。笔者从两种具体形式阐明马克思对黑格尔辩证法的继承与发展:其一是关于物质与运动辩证关系思想的继承与发展;其二是关于主奴辨证关系思想的继承与发展。
1.关于物质与运动辩证关系思想的继承与发展
物质与运动辩证关系涉及到世界“第一推动力”问题。康德“星云假说”打破了牛顿认为上帝是“第一推动力”的唯心主义观点,从运动和变化的角度看待人与自然界,这是康德思想的革命之处。黑格尔认为:“运动的本质是成为空间与时间的直接统一;运动是通过空间而现实存在的时间。空间与时间在运动中才得到现实性。”[9]59但他认为“运动是真正的世界灵魂的概念”[9]60。一方面,黑格尔批判了那种认为存在着无运动的物质的机械论观点,也批判了那种认为存在着无物质的运动的唯心主义观点;另一方面,黑格尔却认为物质的运动或者运动的物质都归因于概念,概念成了“第一推动力”,这是典型的唯心主义观点。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针对杜林的唯心主义观点指出:“自身等同的状态既不是静态的,也不是动态的,既不处于平衡中,也不处于运动中。”[5]435杜林还是没有解决“第一推动力”的问题,将自身等同的世界原始状态作为物质与机械力同一的状态。在上述结论中,如果没有外物推动,如何实现了自身等同的世界原始状态从绝对的不动转向了运动?恩格斯明确指出:“运动是物质的存在方式。无论何时何地,都没有也不可能有没有运动的物质。”[5]435这说明了运动是物质的存在方式,运动是物质的运动,在自身等同的世界原始状态也存在运动着的物质,这为物质在自我运动和自我否定中实现从绝对的静止到运动提供了可能性。这是黑格尔辩证法中否定之否定思想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的继承。马克思主义哲学对黑格尔哲学关于运动与物质关系思想实现超越的地方还在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强调了“运动和物质本身一样,是既不能创造也不能消灭的”[5]436。这与黑格尔强调“运动是真正的世界灵魂的概念”具有本质区别。
2.关于主奴辨证思想的继承与发展
黑格尔主奴辩证法思想出现在《精神现象学》中,他通过对意识、自我意识、理性、精神、绝对知识逐级否定而得出了绝对知识的世界统领地位。意识阶段处理的是人与物的关系,自我意识阶段处理的是人与人的关系,自我意识阶段是比意识阶段更进一步的思维形态。接下来分别为主奴关系阶段、斯多葛主义阶段、怀疑主义阶段、苦恼的意识阶段。在主奴关系中,一方面,主人把奴隶当作物来看待,主人需要奴隶这个物就在于主人想要通过奴隶来实现对他物的占有;另一方面,奴隶为了自身的存在须按照主人的要求对他物进行加工改造,以此供主人享受。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了黑格尔所说的异化,主人表面上控制了奴隶,但实际上却依赖着奴隶,一旦离开了奴隶他将无法续存,这就使主人成为依靠奴隶的奴隶。奴隶为了持续生存不得不去对他物进行加工改造,在劳动过程中奴隶意识到了自我的存在,强化了对自我的体认,“通过劳动奴隶的意识却回到它自身,”[10]50这就使奴隶成为了主人,从而实现主奴关系的互置。黑格尔在这里强调了劳动对人本质确认的重要作用,也再次彰显了辩证法的魅力,但奴隶对自己本质的体认仍处于思维范畴。马克思则跳出概念谈劳动,提出了异化劳动理论,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指出:“从当前的国民经济的事实出发。工人生产的财富越多,他的生产的影响和规模越大,他就越贫穷。这一事实无非是表明:劳动所生产的对象,既劳动的产品,作为一种异己的存在物,作为不依赖于生产者的力量,同劳动相对立。”[7]50-51在资本主义私有制条件下,劳动者与自己的劳动产品、与生产过程、与人的类本质相异化,这三者的异化必然造成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异化。马克思认为私有财产是造成异化劳动的根源,又是异化劳动的结果,是一种互为因果的辩证关系。马克思吸纳了黑格尔关于主奴关系思想的精髓,认为在无产阶级形成强大阶级后,要结束异化劳动对劳动者的压迫和剥削,必然导致无产阶级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实现社会变革,建立共产主义社会,这是马克思根据辩证法得出的关于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性和必然性的结论。
黑格尔认为自然是理念的外化,自然界并不是自在自为的物性世界,而是由概念产生并由其规定的。如何把握自然界,黑格尔认为有两种方式,即“以实践态度对待自然,或概念的考察方式”。黑格尔强调,人以实践的态度对待自然就是以占有自然为目的,“一般是由利己的欲望决定的,需要所企求的,是为我们的利益而利用自然,砍伐它,消磨它,一句话,毁灭它”[9]6-7。黑格尔认为把握自然的第二种方式是以纯粹概念的方式考察自然,即“从有限的、囿于自然目的的精神所具有的意义上去理解精神。因此,真正的目的论考察在于把自然看做在其中特有的生命活动内是自由的,这种考察是最高的”[9]8。黑格尔的自然哲学一方面强调了自然由概念外化而成,另一方面考察了人类把握自然的两种方式,而黑格尔主张以纯粹概念的方式考察自然。马克思对黑格尔的概念自然哲学观进行了批判并形成了人化自然观。
马克思批判了黑格尔唯心主义自然观。马克思指出人直接地是自然存在物,人依靠自然界生存与发展;但同时马克思也指出没有人参与的自然界是没有价值的物性世界。马克思自然观强调将自然人化和历史化,而不是将自然界作为纯粹概念演化运动的产物。总之,马克思人化自然观的前提是承认自在自然的先在性,核心是自然界的人化和历史化,旨归在人道主义和自然主义的统一,亦即实现“两大和解”,这与马克思自然观旨归存在一定程度的一致性。值得注意的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对黑格尔自然哲学超越的关键之处在于马克思自然观基于社会历史领域来谈论人与自然的关系,即人化自然和自然化人这两者相互促进、互为生命共同体,“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等于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道主义,等于自然主义”[11]185。马克思认为人道主义是对社会现实中具体的、感性的人的丰富性和灵动性的肯定和赞扬,而自然界不是“绝对精神”的外化或上帝的安排,而是自在自为的存在者。在自然界发展出具有主体能动性的人时,自然才为人存在,既作为人类活动的对象世界,又是人类意识的有机组成部分,在人化自然和自然化人的双向互动中成就了人与自然这个生命共同体。但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由于异化劳动的出现,人在与自然的相互作用过程中并没有实现对自己本质的真正占有,人处于非自由状态,要实现对个体丰富性和多样性的保留,就必须废除资本主义制度,建立自由而全面发展的共产主义社会,亦即实现自然主义和人道主义的真正统一。故此,必须全面准确把握马克思主义自然哲学对黑格尔自然哲学超越的丰富内涵。
概言之,黑格尔哲学是德国古典哲学的最高峰,但黑格尔哲学是以“绝对精神”为核心的唯心主义思想体系,马克思在批判地继承其合理内核的基础上创立了新唯物主义,实现了对黑格尔哲学本体论的超越、方法论的继承和自然观的超越,结束了西方近代哲学发展的形而上学传统,实现了哲学发展史上的革命性变革。厘清马克思主义哲学与黑格尔哲学的关系,有助于在新时代背景下更好地坚持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正确处理改革、发展、稳定之间的关系,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和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提供强大的智力支持和精神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