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炳《画山水序》管见

江远婷

（陕西师范大学，陕西 西安 710000）

引言

六朝时期是我国绘画艺术历史上独具古代艺术风采的重要时期,这一时期由于顾恺之"传神论"的成功传播，美学跨进了自发的发展阶段,开始了一种具有较高审美性的绘画艺术创作。宗炳先生正是这一时期最富有盛名和代表性的艺术人物。宗炳的《画山水序》篇幅简洁，却在这一时期我国的绘画艺术理论史上有深远影响。

开篇

“圣人含道映物,贤者澄怀味象”何为“圣人”?宗炳认为圣人心中含"道"而将物象映照，把内营呈现出来,展现出物的本体形色美。圣人们把心中的"道"直接应用在物身上,贤者用一种禅观的态度去看待一切事物自然,心中是"澄照观法"的去品味"道"所带来的物像。这可以说是宗炳觉得圣人并不着眼于技术层面,禅观的精神来看待自然之法则,心中无杂念的领悟和品味"道"所带来的物像。绘画者绝对不会因外物所造成的妨碍,剔除了自己的一切主观思想成见。历代圣人所以称之为圣,是因为圣人可以自然地抛弃了杂念,阐述一切事物内在的原理而自然地悟道;历代贤者是在顺应物性、功利性地品味一切事物外在中的本质而悟道。"含道映物"的“映物”应是"应物"就是揭示一切事物的原理和本质,"澄怀味象"的心智应是对圣人看待一切谓的"澄怀观道"性就是此吧。为什么同一处自然的山水,经过不同的画家以及审美者的主观意念创造,便会自然地出现不同的形态和面貌?因为我"映物、悟道"不同,画出的我当然各有不同。而我又是一直在变化的。禅观自然山水,在我们"深究道"的变化过程中事物本质的领悟和澄清的心智。这样既是对圣人的自我领悟和修炼,也是对圣人心无杂念的领悟和自我品味,也是禅观的过程。只有跟历代圣人一样不断地去反思和悟,才能极大地提高其主观思维承载精神内涵的知识厚度。《画山水序》所提的关于含道映物、澄怀味象这八个关键字的论点如一种佛的智慧,需要我们一代又一代的圣人和学者通过不断的思考和实践活动去领悟和思辨,去进行论证。宗炳说：“自道而降,便入精神”(《明佛论》),然而历代圣人的想象力和知识毕竟是有限的,这就是宗炳所将自己以及欣赏者的主观意念、情感由外转化成自己心中有形感的自然山水,这样由我们眼睛看到的山水会因为自然地被物所吸引而自然地转化为心中的自然山水了。

正文

本文"况乎身所盘垣,目所绸缪,以形写形,以色貌色也。"况且身处于山中,眼睛反复地观赏,以山之形,以色貌色"是"外师造化"的前奏,是提倡走进自然。正如陈传席在《六朝画论研究》一书中提道："宗炳第一次提出以形描形,以色绘色是在以原本的山水形感把原本的人物容貌描慕在画面上的山水,这乃是后来的外师造化的一个前奏,实际上就是外师倡导山水画的写实。春秋战国时期各派的画者论山水画,都明确地说山水中形色各异的动物最难画、鬼魅易等,固然也是反映了师造化的一点重要信息,但明确地说出以形绘形,以色绘色的山水画创作者还是宗炳。宗炳说：身所到处盘桓,目所未雨绸缪的人才能以形体来描形,以色绘色,指自己目光所看到的流连之处,真实的把眼睛所流连之处看到什么样的一种颜色,就用笔画出来,不能"闭门造车",应物象形。另一种理解,认为"以形写形只是对绘画活动性质的形容。这里不存在主谓形似或是实际上就是提倡写生的意思。"这种理解应该被认为是宗炳对于山水画艺术创作的基本认识和理解吧,是对于山水画的一种直观性理解和亲自去体验游历胸中之山水进而亲身去直观地来表现胸中之自然山水。

本文"夫以应目会心为理者,类之成巧,则目亦同心,心亦俱会。”我们透过眼睛去汲取山水之形色而内营心悟的深远意境，这就得到了"理",所以如果画的很灵巧、很高明,则品鉴者在画面上感受到的和想到的,也会异曲同工。陈说山水画之本体，鉴赏兴趣与品鉴方法,并将画家的独创提升至"审美之道"的最高境界。不单是说看画人对画的欣赏反馈,更重要的是画家的表达方式。写生山水要画山水之神来表现来发掘感受其内在的"道"的精神。有充分再现的客观物象本质上的形感美,又充分具有表现的主观物象意识;既充分强调了客观物象的自然真实性的形感美，又充分强调了主观物象意识的意志性。在历代著名画家的精心把握与引导下,通过自己的笔墨巧妙地表现了出来,既真象性地反照了客观物象的本身存在的美感,又充分透露出历代画家主观的内营丘壑。

本文“畅神而已。神之所畅,熟有先焉。”因为佛教山水画的精神在世间万物中亦常常能充分展现,山水中自然亦有许多佛理。畅神指的是一种相对"虚静"的精神状态,有一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自然感觉,全身心的精神投入可以去悟山中之灵,去探究山水的媚道。进一步促进画家绘出自由驰骋具有特色的佛教山水画。使观赏者在精神上具有一种愉悦性,达到一种高度精神净化的感觉。而欣赏山水的这种乐趣往往能直接让一个观赏者的这种激情性在精神上得到了宣泄。

小结

宗炳所处的历史时代及其思想文化背景比较复杂,本文在《画山水序》中从其产生的历史渊源部分,结合了当代中国的绘画及其他山水艺术审美在当时的艺术发展和应用情况。对于后代的山水画及画论的繁荣产生了积极的影响。直至今日,经过了各种的摸索,不断吐故纳形的中国现当代的山水画中,宗炳对于山水画论的陶染仍然俯拾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