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懿
中国素有“礼仪之邦”“衣冠上国”之称。古人云“冕服采章曰华,大国曰夏”①“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②。在某种意义上,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标志之一便是中华民族传统服装(以下简称“中装”)的复兴。“中装”的种类繁多、功能丰富,不能以某一朝代的代表性服装,或者“中装”的某一结构、色彩、纹样、工艺、材料重新流行为标志,便可简单地认定为“中装”的复兴。“中装”的复兴必定是开放性继承、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结果,是“中装”蕴含的核心精神和生命活力重新被激活的过程。
孔子有句名言,极大地影响了中国服装史,这便是他讲的“为邦之道”:“行夏之时,乘殷之辂,服周之冕”③。汉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儒术上升为治国之道,儒学便成了中国古代统治者奉为圭臬的“金科玉律”,冕服作为中国“国服”④的地位更是不可憾动。从《春秋左传注疏》中的“黄帝作冕”⑤一直到袁世凯服冕复辟,冕服“顽强地”存在了五千余年,堪称世界服装史的奇迹。冕服对中国的影响绝不仅如一般服装只在遮体、保暖、时尚等方面,而是紧紧地和“礼”结合成一体,深刻影响着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
古代中国人对于礼制及服制的功能有着深刻的理解。“礼也者,合于天时,设于地财,顺于鬼神,合于人心,理万物者也。”⑥“礼,经国家、定社稷、序民人、利后嗣者也。”⑦研究中国古代社会,可以从三个层面来理解“礼”。从精神层面上讲,它是沟通天地人的总体文化安排;从社会层面上讲,它是巩固国家统治和稳定社会秩序的制度设计⑧;从个人层面上讲,它是鼓励个人“行修言道”⑨的道德规范。南朝宋范晔在论述礼制作用时言,“故为之制礼以节之,使夫上仁继天统物,不伐其功,民物安逸,若道自然,莫知所谢。”⑩汉杨雄精辟地总结了礼制与服制的关系:“礼乐以容之,舆服以表之。”⑪南朝梁萧子显则以为:“文物煌煌,仪品穆穆。分别礼数,莫过舆服。”⑫作为统治者代表,汉文帝刘恒如下认识服制与统治之间的关系:“盖闻有虞氏之时,画衣冠异章服以为僇,而民不犯。何则,至治也。”⑬在礼制的构建过程中,“中装”,既作为载体,又作为标识,发挥着无可替代的作用;同时,也造就了“中装”的辉煌。
首先,“中装”的辉煌,表现在其作为中国古代社会上层建筑的重要组成部分上。在奴隶社会,为了强化精神统治,根据等级规定了相应的服制,从而强化了“中装”的上层建筑性质。到了封建社会,随着皇权的加强,“中装”的精神统治功能越来越强大。董仲舒认为:“王者必受命而后王。王者必改正朔,易服色,制礼乐,一统天下,所以明易姓非继人,通以己受之于天也。”⑭也就是说“服色”是王权天命的感性显现形式,是“天”规定人间秩序的一种手段。“儒家经典对周代的礼治精神和冠服制度又不断地进行了理论上的发挥,把服装的审美意念与儒家的政治伦理观念及神学观念融为一体,形成了中华以人伦和天命为仿照,制物尚德,法天则地,仁民爱物,立足于福泽和德化精神内涵的中华服饰文化传统,传承于世数千年。”⑮以致于清太宗皇太极感叹道:“服制者,立国之经”。⑯
其次,“中装”的辉煌,表现在其对中国古代社会高度细密的辅助管理里。“中装”与中国古代治理体系同生共长。到了周代,便形成了以冕服为核心的结构复杂、精细严谨的服制。根据社会结构和社会活动设计服制是一件极其浩繁的工作,但我们的祖先创造性地把服装的结构、色彩、纹样、工艺、材料等进行等级性排列,然后进行多列式组合,用以一一对应社会结构中不同地位的人及其参加的不同活动。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结构日趋复杂、社会活动更加丰富,但这套体系竟然随之发展、应对自如!管窥唐代服制,自天子以至官员、命妇,乃至乡正、里正、羊车小吏,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色彩到材料均有着装规定⑰……世界上没有其他任何一个国家如中国这样,在历史与政治、经济、文化生活中受到“中装”如此深刻的影响。不论是祭天拜祖、朝代更替,抑或是经济生产、日常生活,似乎都被笼罩在无处不在的“中装”服制之中。“广及于官贵的父祖、伯叔、子弟、侄孙、母妻以至女婿、子妇,下及庶民、工商、僧道,甚至‘外国君臣冠服’亦有专门条文”。⑱真可谓无人不在服制内,完全可以做到以“衣”取人。
再次,“中装”的辉煌,表现在其累积形成的浩瀚璀璨的服饰宝藏中。世界上没有其他任何一个国家有如中国这样,在漫长的历史发展中,虽然朝代更替,但冕服依旧、“中装”依旧。冕服虽然只是“中装”的一个小类别,但是仅在《周礼》中,便记载了周王及其诸侯、卿大夫分别使用了的大裘冕、衮冕、鷩冕、毳冕、絺冕、玄冕等六种冕服。⑲冕服结构复杂,包括衮、冕、黻、珽、带、裳、幅、舄、衡、紞、纮、綎⑳等12个部分,每一个部分又可细分为许多要素,不同要素之间又可以形成不同的组合。冕便是由綎板、缁布、旒、丝线等要素及其材料、形状、尺寸和颜色组合而成。冕服之外,还包括朝服、公服、常服和其它服类,往下还可以细分为无数更小的小类。经过数千年的发展与完善,“中装”形成了交领右衽、圆领方心、开领对襟、披领箭袖等丰富的款式,棉、麻、丝、毛等充足的材料,织、绣、印、染等精湛的工艺,大气恢弘、华丽雍容、节用惜物、精益求精等特色……观之光彩夺目、美不胜收。
毋庸置疑,“中装”是世界上历史最悠久、工艺最复杂、款式最丰富、品质最优秀的服装体系。但是,这些特点似乎还难以支撑其在历史上的地位和盛誉。“中装”区别于世界上其它服装体系的最鲜明的特点,在于其对中华民族核心精神的坚守与发扬,在于其对美好社会和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维系,在于其对不同民族、不同地域之间文化的包容与接纳。三者结合起来,“中装”便形成了强大的载道、治国、修身等功能。“中装”,也因此伴随着中国历史的发展,屹立于世界之林,受万国景仰。
“中装”之所以辉煌,首先在于一个“中”字,“中”是“中装”的源头活水,是其“根”。据清华简《保训》篇记载,周文王姬昌给儿子周武王姬发的遗书中讲到舜的故事:“昔舜旧作小人,亲耕于历丘,恐求中,自稽厥志,不违于庶万姓之多欲。”父亲要求儿子也要不畏艰难而追求“中”,以象舜一样“用受大命”。按照李零的解释,“中”有“为民立极”“以黎民百姓的要求为标准”㉑之意。姬发去逝后,其弟周公姬旦以“中”为基本原则“制礼作乐”,奠基了周代以及其后3000年中国社会政治体制的基石。可见,“中国”之义立于“中”,㉒礼制的创世垂法源于“中”。“中”在礼制上的重要意义在于其体现了民本思想的萌芽。《周礼》记录了周代统治者“与天下乐之”“与境内乐之”㉓的思想,他们要与天下、境内的人民同乐,这是中华民族文化基因中民本思想的种子,是中华民族“共同体精神”和上下“同仇、同乐、同享胜利的传统”的肇始。“中装”服制,作为周代礼制的重要组成部分和重要施行手段,以“中”为根本,坚持“中”的原则,为周代“协和万邦”“德治天下”发挥了重要作用。在“中装”上:《周礼》中“如王之服”“如公之服”“如侯伯之服”“如子男之服”“如孤之服”㉔以及“有司如主人服”“宾如主人服”㉕等冕服服制的构建,在周王朝及其诸侯国里逐渐扩大为以冕服为核心的“中装”服制,统一了国家的着装规范,从而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实现了服制上的大一统和中央集权。“中”的思想体现了中华民族的核心精神,当历史的轨迹偏离正确轨道时,核心精神就会把它再拉回来。
“中装”之所以辉煌,其次在于一个“理”字,“理”是“中装”的内在逻辑,是其“魂”。在古人看来,礼同于“理”。“礼也者,理之不可易者也。”㉖礼所表达的是不可变易的道理。孔子认为礼可治国,“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不能以礼让为国,如礼何?”㉗董仲舒则认为:“凡衣裳之生也,为盖形暖身也。然而染五彩,饰文章者,非以为饥(肌)肤血气之情也,将以贵贵尊贤而明别上下之伦,使教亟行,使化易成,为治为之也。若去其度制,使人人从其欲,快其意,以亟无穷,是大乱人伦而靡斯财用也,失文彩所遂生之意矣”㉘。“中装”都必须符合礼的要求,不能“人人从其欲,快其意”,任意地为“文采”而“文采”。以冕服为例,每件服装的结构、色彩、纹样、工艺、材料均非随意使用,而是来自礼书或由历代礼官、儒生、经师的皓首穷经、探微烛隐而成。“中装”一经着身,承载的便是历史、文化、道德、社会角色、行为规范,展示的是中国人的世界观和价值取向。孔子非常重视“中装”的示范功能,他热情地赞美大禹“致美乎黻冕”㉙,以之为后世表率。孔子着装更是完全遵守礼的规范:“君子不以绀緅饰,红紫不以亵服。当暑,袗絺绤,必表而出之。”㉚孟子则更加重视“中装”的教化功能:“子服尧之服、诵尧之言、行尧之行,是尧而已矣;子服桀之服、诵桀之言、行桀之行,是桀而已矣。”㉛“中装”,承载的是古代中国人的“天地之学”,传播的是儒家的“圣人之道”。
“中装”之所以辉煌,再次在于一个“新”字,“新”是“中装”的时代标识,是其“形”。“中装”是常为新的。如果说“中装”的发展是一个变与不变的辩证发展过程的话,不变的是“根”和“魂”,变的是“形”,这一点体现了中华文化基因中的创新精神。正如《大学》有言:“汤之《盘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康诰》曰‘作新民’,《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是故君子无所不用其极。”㉜“中装”的创新既坚持以冕服为核心的主流路线,又坚持各民族、周边各国的服装内容形式为我所用的兼容路线。但是,不管统治者对服装的结构、色彩、纹样、工艺、材料做何规定,都是万变不离其宗,都在坚持着“中”“理”的精神,有如孟子“吾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于夷者也”㉝的论断,以及清代统治者“殊不知润色章身,即取其文,亦何必仅沿其式”㉞的选择。总体上讲,只要是合于“中”“理”的精神,凡是好看好用的服装,古代中国人都是可以接受的。
恩格斯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中指出:“在发展的进程中,以前的一切现实的东西都会成为不现实的,都会丧失自己的必然性、自己存在的权利、自己的合理性;一种新的、富有生命力的现实的东西就会起来代替正在衰亡的现实的东西……。”㉟
19世纪末20世纪初,当旧的制度已经崩溃,新的制度正在兴起之时,从经济基础到上层建筑,从阶级关系到社会秩序,无不处于动荡、变革之中,以前的现实的、合理的制度正在远去,而新的、富有生命力的制度还未形成。这就是孔子所谓的“礼崩乐坏”“天下无道”的“乱世”。梁漱溟在演讲中指出:“欧美等国完全是西方化领域,固然不须说了。就是东方各国,凡能够接纳西方化而又能运用的,方能使它的民族、国家站得住处;凡来不及领受接纳西方化的即被西方化的强力所占领。”㊱在此演讲之前,“百日维新”期间,康有为已向清光绪皇帝上《请断发易服改元折》㊲,提出断发、易服等主张,以便“与欧美同俗”,又言:“非易其衣服不能易人心,成风俗,新政亦不能行。”虽然这些建议没有得到施行,但山雨欲来风满楼,“圣人之服”即将变成洋人之服。
民国政府成立后,即着手仿照日本经验推动制定“国际礼制”,陆续推出男子礼服、陆军军服、地方行政官、外交官、领事官、矿警、航空、警察、海军等制服,这些制服多沿用西方形式和西方裁剪。㊳西装自此被堂而皇之地引入中国,奉为国家礼服和工作服装,并寄以厚望。充满迷惘的中国急于求成,希望通过“易其衣服”来“易人心”,希望服装能够救国,急需一套“亦能被传统思想指导下的中国人接受,同时亦具备民主共和体制理念的礼服”。㊴事实是,不仅服制没有彻底施行,传统政治秩序反而更加难以维系,国家则更加陷入到水深火热之中。这个现象从另一个侧面也证明了梁漱溟的观点,“以为西洋这些东西好象一个瓜,我们仅将瓜蔓截断,就可以搬过来!如此轻轻一改变,不单这些东西搬不过来,并且使中国旧有的文化步骤也全乱了。”㊵“乱世”首先乱的是人心,在着装上的表现一般是乱穿衣。1929年某画报写道:“我们试跑到行政,或党机关办公处,留心看一看,那些职员的服装,有西装的,中山装的,长袍大褂子的,还有许多式子,简直像服装展览会一般,希望政府想个办法统一他们的服装才好。”㊶可见,西装不能表达出中国人的思想,以“国际礼制”为标准的礼制也不能与当时中国社会经济基础和政治制度相匹配。所以,这种服制只能是一厢情愿、孤芳自赏罢了。
如前所述,作为统一的多民族国家,“中装”的发展始终遵循着以冕服为核心的华夏服装主流发展和以民族融合为大背景的民族服装交流融合辅助发展这两条路线。而西装和中山装的出现应该是第二条路线的重要补充。西装是全盘引入本土之外的服装,不加消化,完全是拿来主义,基本上纳入不到“中装”的范畴。中山装引入的是本土之外服装的外形、结构和裁剪方法,但表达的还是中华民族的精神,是特定时期中华民族精神的拓展。在风雨飘摇的19世纪末、20世纪初,中国大地上外敌入侵、军阀混战、饿殍遍野、民不聊生,中山装的出现犹如黑暗中的一丝莹光,给饱受欺凌的中国人民一种团结起来、救亡图存的精神和力量,这种精神重新唤起了中国人民“中”的精神,这股力量重新激发了中国人民“理”的力量。所以说,中山装体现了“中装”的基本原则,是“中装”在那个“礼崩乐坏”时代的赓续。
只有创造过辉煌的民族,才懂得复兴的意义;只有经历过苦难的民族,才对复兴有如此深切的渴望。党的十八大闭幕不久,习近平总书记率中央政治局常委和中央书记处的同志来到国家博物馆,参观《复兴之路》展览。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现在,大家都在讨论中国梦,我以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就是中华民族近代以来最伟大的梦想。”㊷在党的十九大上,总书记再一次向全党全国人民发出号召:“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不懈奋斗。”㊸中国梦归根到底是人民的梦,是每条战线、每个领域、每位中华儿女实现理想的梦。“中装梦”是中国梦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服装领域来讲,用服装表达中国思想、展现中国形象、讲好中国故事,重现“中装”的辉煌,就是服装人的中国梦。
众所周知,经过新中国70年尤其是改革开放40年的发展,中国(纺织)服装工业由小而大、由大向强,形成了全球体量最大、最完备的产业体系。2017年,中国纤维加工量达到5430万吨,占到世界一半以上;规模以上纺织企业主营业务收入达到68935.6亿元,占全国规模以上工业的5.9%;(纺织)服装出口额达到2745.1亿美元,占全球比重的35.8%;贸易顺差为2488.9亿美元,占全国货物贸易顺差额的58.9%。㊹单就服装工业而言,中国人民缺衣少穿、衣衫褴褛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中国已成长为名副其实的服装大国!这是重现“中装”辉煌的硬实力。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中国还不是服装强国,“中装”复兴的软实力还严重不足!与蓬勃发展的服装工业而言,服装的载道、治国、修身等功能发挥远远不够,“中装”的主流发展路线仍处于断裂时期。在工作服装方面,中国人的首选还是西装;在国际礼仪场合,基本找不到具有中华民族特色的中式礼服;在中国人传统的节日里,中国人的着装更是多种多样。西装还没有像当年消化、转化、运用“胡服”“佛像”一样,在融入中国人的生活的同时,成为表达中国人精神和思想的重要载体。
所以,伴随着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的步步接近,推出一系列既有中华民族鲜明特色、又能代表新时代风尚之中式服装的任务,历史性地摆在我们面前,成为服装人不能回避的职责和使命!
要破这个“局”,必须回望“中装”的历史,探寻其五千年不衰的深刻原因;必须研究“中装”的基本原则,释放其生命火种;必须领悟时代的精神和特点,使“中装”回到与时代同行的历史轨迹上来。
为了更好地区分与“中装”(中华民族传统服装)的异同,新时代中华民族服装可以简称为“新中装”。“新中装”是“中装”在新时代的赓续,它既坚持了“中装”的核心特点和基本原则,又丰富了新时代的内涵。
首先,“新中装”之“根”,永远在于“中”,在于“为民立极”、在于“以黎民百姓的要求为标准”,在于中国人民的普遍认同。“新中装”工作必须浸入到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融入到五千多年接续奋斗的历史中,扎根到14亿中国人民的智慧里。以人民为中心,凝聚人民共识、观照人民生活、表达人民心声,为人民做“衣裳”,由中国人设计制作、由中国人穿着,伴随着中国人重新回到世界舞台的中央。
其次,“新中装”之魂,永远在于“理”,在于时代思想的表达和对社会及个人的教化。“新中装”工作必须把中国共产党的初心和使命表达出来,把近百年探索形成的思想、理论表达出来,把70年来感天动地的奋斗史诗表达出来,勇敢肩负起衣以载道、以衣化人、以衣育人、以衣培元的使命。发挥服装的独特优势,完成“举旗帜、聚民心、育新人、兴文化、展形象”的历史任务。让新时代的中国人自信地穿着,尽情地表达。
再次,“新中装”之“形”,永远在于“新”,在于时代之新、生活之新、形式之新。“新中装”工作应坚持“古为今用、洋为中用,辩证取舍、推陈出新”的方法,既对中华民族传统服装进行继承和借鉴,又对日韩印等东方服装体系和美欧等西方服装体系进行比较研究,以“引领”世界潮流为目标,兼容并包、海纳百川,使“新中装”既是中国人民的服装,又是世界人民的服装,为世界服装宝库再一次贡献中国精神、中国价值、中国力量。
最后,重振“中装”的辉煌,仅有“新中装”是不够的,必须构建新时代之“礼”。必须根据时代要求,在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等领域中建立和规范礼仪制度和服装制度,组织开展各级各类形式多样的纪念庆典活动,倡导中华儿女在各类礼仪场合里穿着“新中装”,让新时代之“礼”与“新中装”一起融入百姓生活,久久为功、化风成俗,使之成为中华儿女真心喜爱、终身穿着的“贴身朋友”,在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进程中做出服装人应有的贡献!
注释:
①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第392页。
②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第4664页。
③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第5468页。
④ 阎步克:《服周之冕-<周礼>六冕礼制的兴衰变异》,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第347页。
⑤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第3781页。
⑥ 胡平生、张萌译注:《礼记》,北京:中华书局,2017年,第443页。
⑦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第3770页。
⑧ 华梅:《中国历代<舆服志>研究》,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年,前言第8页。
⑨ 胡平生、张萌译注:《礼记》,北京:商务印书馆,2017年,第4页。
⑩ [南朝宋]范晔:《后汉书》,北京:中华书局,1959年,第3639页。
⑪ 汪宝荣、陈仲夫:《新编诸子集成·法言义疏》,北京:中华书局,1987年,第562页。
⑫ [南朝梁]萧子显:《南齐书》,北京:中华书局,1999年,第228页。
⑬ [汉]司马迁:《史记》,兰州:甘肃民族出版社,1997年,第125页。
⑭ [汉]董仲舒:《春秋繁露》,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第232页。
⑮ 黄能福、陈娟、黄钢:《服饰中华-中华服饰七千年》,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3年,第14页。
⑯ 赵尔巽:《清史稿》,北京:中华书局,1976年,第3033页。
⑰ 孙机:《中国古舆服论丛》,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第375-478页。
⑱ 阎步克:《服周之冕-<周礼>六冕礼制的兴衰变异》,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第7页。
⑲ 徐正英、常佩雨译注: 《周礼》,北京:中华书局,2014年,第459页。
⑳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第3781-3782页。
㉑ 李零:《读清华简<保训>释文》,《中国文物报》,2009年8月21日,第7版。
㉒ 李零:《说清华楚简<保训>篇的“中”字》,《中国文物报》,2009年5月20日,第7版。
㉓ 徐正英、常佩雨译注: 《周礼》,北京:中华书局,2014年,第933页。
㉔ 徐正英、常佩雨译注:《周礼》,北京:中华书局,2014年,第462页。
㉕ 彭林译注: 《仪礼》,北京:中华书局,2012年,第1-10页。
㉖ 胡平生、张萌译注:《礼记》,北京:中华书局,2017年,第739页。
㉗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第5367页。
㉘ [汉]董仲舒:《春秋繁露》,北京:中华书局,1975年,第286页。
㉙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第5403页。
㉚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第5418页。
㉛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第996页。
㉜ 胡平生、张萌译注:《礼记》,北京:中华书局,2017年,第1165页。
㉝ [清]阮元校刻:《十三经注疏》,北京:中华书局,2009年,第5884页。
㉞ 赵尔巽:《清史稿》,北京:中华书局,1976年,第3034页。
㉟(德)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四)》,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年,第222页。
㊱ 梁漱溟:《东西文化及其哲学》,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年,第12页。
㊲ [清]康有为:《公车上书记;戊戌奏稿》,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年,第215-238页。
㊳ 伍燕超:《中山装的发展演变探究》,北京:北京服装学院硕士论文,2018年,第24页。
㊴ 赵立、刘瑞璞:《民国初年颁布的“服制”考论》,《服饰导刊》,2016年第5期,第30页。
㊵ 梁漱溟:《东西文化及其哲学》,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年,第13页。
㊶《党政机关职员应该着中山装》,《图画京报》第49期,1929年3月10日,第1页。
㊷ 中共中央宣传部编:《习近平总书记系列重要讲话读本(2016)》,北京:学习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6年,第5页。
㊸ 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年,第1页。
㊹ 孙瑞哲:《在2018年中国纺织行业投融资论坛上的讲话》,http://xiehui.ctei.cn/xh_jianghua/201812/t20181204_3814626.html.2018-12-04/2019-11-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