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实国家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政策的若干思考

杜汋 孙华君

2019年12月，湖北省武汉市暴发了新冠肺炎疫情，并逐步扩散至全国。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会研究加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工作时指出，这次疫情是对我国治理体系和能力的一次大考，我们一定要总结经验、吸取教训[1]。鉴于此，我们从铺叙事件入手，考察疫情防控工作如何得以顺利开展，为今后的疫情防控工作提供参考依据。

1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的应急组织

2020年1月20日，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宣布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纳入《传染病防治法》规定的乙类传染病，并采取甲类传染病的预防、控制措施，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纳入《国境卫生检疫法》规定的检疫传染病管理[2]。2020年1月22日，湖北省启动突发公共卫生事件Ⅱ级应急响应，严格实行属地管理制度，指出区域内各单位不分行政隶属关系，都要接受统一领导、统一指挥、统筹协调[3]。

此外，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牵头成立应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联防联控工作机制，成员单位共32个部门。联防联控工作机制下设疫情防控、医疗救治、科研攻关、后勤保障、前方工作等工作组，分别由相关部委负责同志任组长，明确职责，分工协作，形成防控疫情的合力。2020年1月25日，习近平总书记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会议，研究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工作。会议决定，党中央成立应对疫情工作领导小组，在中央政治局常务委员会领导下开展工作。党中央向湖北等疫情严重地区派出指导组，推动有关地方全面加强防控一线工作。

2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的应急反应

2.1 武汉地区实行封闭管制

为了有效切断病毒传播途径，2020年1月23日，武汉市城市公交、地铁、轮渡、长途客运暂停运营，机场、火车站离汉通道暂时关闭，并呼吁市民无特殊原因不要离开武汉[4]。2020年1月24日，武汉市网约出租车停止运营，巡游出租车实行单双号限行[5]。同日，原湖北省委书记、原省新冠肺炎防控指挥部指挥长主持召开会商会，强调对近两天外省新增的、与武汉有接触史的病例，进行逐一倒查出城方式，及时补上管控环节漏洞，对有令不行、失职失察的，依照有关规定严肃查处。2020年1月25日，武汉市过江隧道关闭，三环内过江桥梁通行实施体温检测管控[6]。2020年1月26日，除经许可的保供运输车、免费交通车、公务用车外，中心城区区域实行机动车禁行管理[7]。2020年2月10日，湖北全省住宅小区实行封闭管理，原则上只保留一个出入口，人员进出必须测量体温并登记，严禁体温超过37.3℃的来访人员出入[8]。

2.2 停止人员聚集性活动

2020年1月1日，有关部门对华南海鲜批发市场采取休市措施，并加强对市场环境卫生学的处置，对市场进行消毒卫生处置，开展垃圾清理、消毒工作。2020年1月26日，国务院办公厅发布了《关于延长2020年春节假期的通知》，延长春节假期，各地大专院校、中小学、幼儿园推迟开学[9]。部分省市采取了博物馆、美术馆、图书馆、文化馆闭馆，动物园、公园闭园，景区景点和娱乐场所暂停营业，暂停演出活动，暂停开放宗教活动场所，在建建筑工地推迟开工复工时间，电影撤档等一系列措施。

2.3 公共场所佩戴口罩

为了保护易感人群，武汉市人民政府于2020年1月22日发布通告，决定在武汉市公共场所实施佩戴口罩的控制措施。国家机关、企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在岗期间应当佩戴口罩。各单位法定代表人或者主要负责人为本单位控制措施实施的第一责任人。各公共场所经营者应当要求进入其场所的顾客佩戴口罩后方可进入其经营的公共场所，并在场所入口处设置醒目、清晰的佩戴口罩的提示；对未佩戴口罩进入场所者应当予以劝阻，对不听劝阻的人员向相关主管部门报告，由各相关主管部门按照各自职责依法处理[10]。

2.4 流动人口管理

基层自治组织通过对来自疫情发生地区武汉市的人员进行摸排登记，追踪并督促其采取居家医学观察等措施，监测其健康状况，及时发现、报告异常情况并采取防控措施，有效防止疫情向社区输入。家庭医生、预防保健医生等基层医务人员通过对疫区返回人员进行每天两次体检并进行规范管理，进一步落实居家医学观察等防控措施，每日随访健康状况，指导观察对象更加灵敏地监测自身情况的变化，并随时做好记录，根据需要做好患者的隔离控制和转送定点医院等准备工作。

2.5 制定技术标准和规范

在疾病预防控制方面，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发布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病例监测方案》《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病例流行病学调查方案》《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可疑暴露者和密切接触者管理方案》《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实验室检测技术指南》等技术文件[11]；在医疗救治方面，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办公厅发布了《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12]《医疗机构内新型冠状病毒感染预防与控制技术指南》[13]等技术文件；在实验室生物安全方面，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办公厅发布了《新型冠状病毒实验室生物安全指南》[14]等技术性文件。

2.6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实验室检查

武汉市标本检测速度慢等问题，严重影响到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快速诊断。据了解，这主要与标本的送检流程有关。最初，采集的标本由辖区疾控中心转运到市疾控中心，市疾控中心转运到省疾控中心，最终转运到国家指定检测机构，整个流程需3天～5天。2020年1月16日，试剂盒发放至湖北省，湖北省疾控中心每天可检测样本200多份。2020年1月22日，试剂盒发放至各定点救治医院、发热定点诊疗医院的对口帮扶医院以及武汉市疾控中心等10家机构，每天可检测样本近2 000份。

2.7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诊疗

随着疫情发展，武汉市发热患者增多趋势明显，存在发热门诊就诊排长队、留观床位紧张的现象。对此，有关部门征用了一些医院作为发热患者定点诊疗医院，并征用了一些学校的宿舍楼等作为疑似和发热患者的医疗隔离点。同时，武汉市二级以上综合医院设置发热门诊，开展预检分诊和一般发热患者的诊疗。指定发热门诊不得以任何理由拒收患者。在此基础上，2020年1月23日，武汉表示将在武汉蔡甸新建“火神山医院”，用于集中收治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2020年1月25日，武汉市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指挥部决定，在武汉市江夏区黄家湖新建“雷神山医院”。

此外，有关部门通过指引出现呼吸道症状无发热者到基层医疗机构就诊；指引发热患者到发热门诊就诊；指引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者到定点医院就诊，以实现疫情相关患者的分级诊疗。一些单位通过建立互联网医院，用户可以在3分钟内获得专业医师指导。针对轻症及非发热症状的复诊或签约患者，医生在线开具电子处方，药品直接配送上门，最大程度降低了外出感染病毒风险。发热相关症状经呼吸科、感染科、内科专家咨询后，需要进一步去医院就诊检查的患者也会得到相应的科学指导。一些零售药店，也对前来购买治疗发热、咳嗽药品的人员，详细询问、了解有关情况，力劝患者及时到医院就诊。

2.8 开展科研与国际交流

科技部等单位发布多批应急科研项目，助力疫情防控工作[15]。在病毒检测方面，一些企业研发成功新型冠状病毒检测试剂盒并通过国家药监局应急审批程序，成功批准上市的抗击疫情检测产品。在抗病毒药物方面，一些药物已完成临床试验的注册审批工作，病例入组工作也很快就位。2020年1月31日，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就世界卫生组织发布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为“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答记者问，表示中国采取了最全面、最严格的防控措施。

2.9 维护社会稳定

城市农村合作社、生产企业、商场超市、菜市场等各方也积极行动，在特殊时期确保百姓的“菜篮子”、“米袋子”。此外，公安机关对一些犯罪嫌疑人生产销售假冒口罩等疫情防护用品，依法采取刑事强制措施。

2.10 普及卫生知识

很多基层自治组织积极开展健康教育，宣传普及疫情防治知识和防控要求，引导公众做好防控工作。一些高等院校、新闻出版单位，以文字、漫画等不同形式，发布了不同版本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防控指南。一些单位还设立了应对疫情心理援助热线，向公众提供心理支持、心理疏导等服务，预防与减轻疫情所致的心理困顿，防范心理压力引发的极端事件。

2.11 跨区域医疗援助

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以“一省包一市”的方式，全力支持湖北省加强新冠肺炎患者的救治工作，维护好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截至2020年2月14日，全国各地共派出了217支医疗队，包括25 633名医疗队员，还调集了3个移动的P3实验室。其中在武汉市有181支医疗队，包括20 374名医疗队员，在其他城市有36支医疗队，包括5 259名医疗队员。

3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的部分奖罚举措

3.1 奖励

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指出，要深入挖掘在抗击疫情中作出突出贡献的医务团队和个人的先进事迹，利用电视、报纸、网站、微信公众号等多种形式加大对医务人员职业精神的宣传力度[16]。2020年2月16日，退役军人事务部、中央军委政治工作部联合印发《关于妥善做好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牺牲人员烈士褒扬工作的通知》。通知指出，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中，直接接触待排查病例或确诊病例，承担诊断、治疗、护理、医院感染控制、病例标本采集、病原检测以及执行转运新冠肺炎患者任务等的医务人员和防疫工作者因履行防控工作职责感染新冠肺炎以身殉职，或者其他牺牲人员，符合烈士评定条件的，应评定为烈士[17]。

3.2 督导检查和责任追究

2020年1月24日，国务院办公厅在“互联网+督查”平台面向社会征集疫情防控工作问题线索和意见建议[18]。2020年1月29日，中央指导组派出督查组，赶赴黄冈市进行督察核查，黄冈市卫生健康委员会主任、疾控中心主任无法当场回答定点医院收治能力和具体床位数量的相关信息，故于2020年1月30日，经黄冈市委研究同意，提名免去其职务，并按有关法律规定办理。2020年2月9日，武汉市疫情防控指挥部要求武昌区向定点医院转运患者。在转运过程中，工作滞后、衔接无序、组织混乱，跟车服务不到位，导致重症患者长时间等待而情绪失控，造成恶劣影响。武汉市纪委监委责成武昌区纪委监委对其进行查处，对有关责任人员给予了诫勉谈话、党内警告处分、免去职务等处理。

3.3 抚恤和补助

退役军人事务部、中央军委政治工作部指出，要落实好抚恤优待政策，及时发放烈士褒扬金和抚恤金，积极开展慰问、悬挂光荣牌等活动，妥善解决烈士遗属的实际困难[17]。部分省市还通过落实临时性补助政策，对于直接接触排查病例或确诊病例，承担诊断、治疗、护理、医院感染控制、病例标本采集和病原检测等的工作人员以及参加疫情防控的其他医务人员和防疫工作者按规定给予临时性补助。

4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应急处置的保障

4.1 物资保障

2020年1月23日，武汉疫情防控指挥部开通24小时电话接收社会各界爱心捐赠。武汉市慈善总会负责接受捐款和通用物资，武汉市红十字会负责接受医用耗材、防护用品等专项物资，其中急需用于疫情防控的物资中口罩需求量较大。捐赠的款物原则上由武汉市疫情防控指挥部统一调配使用。武汉市慈善总会、武汉市红十字会依法依规公布捐赠接收和使用情况，接受社会监督[19]。

工业和信息化部门迅速协调疫情防控物资生产企业克服困难，全力复工复产，竭尽全力保障重点地区、医护人员防控物资需求，协调各方面做好原材料供应、物资调运等工作。2020年1月26日，财政部办公厅发布通知，要求各地相关采购单位建立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采购“绿色通道”，采购进口物资无需审批[20]。同日，海关总署发布公告，为用于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进口捐赠物资办理通关手续，开辟绿色通道，并重启出入境人员填写健康申明卡制度[21]。部分省市医疗保障部门加强采购监控工作，密切关注医药价格，一旦出现药物短缺，会启动药品直接挂网、直接议价、直接采购的措施，医疗机构可以从平台上直接与药品生产企业议价，严重短缺时会组织带量采购药品。

4.2 资金保障

各级财政安排疫情防控资金，主要包括疫情防控专项补助、基本公共卫生服务和基层疫情防控资金。部分省市医疗保障部门通过安排医保支付应急专项资金，采取预付资金形式以减轻医院垫付压力，并在医保总额外安排专项资金，对定点医疗机构因治疗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患者产生的医疗费用，不纳入医院总额预算控制指标。

4.3 法律保障

天津市人大常委会举行会议，表决通过了《关于依法做好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工作切实保障人民群众生命健康安全的决定》《关于禁止食用野生动物的决定》等法规性决定，为战胜疫情、推动经济社会发展提供法治保障。

5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防控的反思与启示

通过疫情防控工作的开展，国家和政府各级机构的应急能力、动员能力和治理能力得到充分体现，各级社会组织和企业的响应能力、自救能力和履行社会责任能力不断提高，全体社会成员的参与能力、社会调试能力和自我保护能力显著提升。纵然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衍生出一系列冲突与矛盾，对人民群众的日常生活带来重大影响，但也恰恰是在这一过程中，我们清楚地观察到国家如何通过运动式治理，将国家力量深入到基层社会之中，让疫情防控工作在各地得以顺利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