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宗章懷皇后爲潘美孫女

顧宏義

章懷皇后爲真宗元妃，《宋史》卷二四二《后妃傳》載其爲潘美“第八女。真宗在韓邸，太宗爲聘之，封莒國夫人。端拱二年五月薨，年二十二。真宗即位，追册爲皇后，謚莊懷”，後改謚章懷。然《宋史》卷二五八《潘美傳》卻稱潘美子惟熙“娶秦王女”，而“惟熙女即章懷皇后也”。按，《東都事略》所載同《宋史》，即其卷一三《世家一》稱章懷皇后潘氏乃“忠武軍節度使美之第八女也”，而卷二七《潘美傳》又云“惟熙女即章懷皇后也，美後追封鄭王，以章懷故也”。此當因《后妃傳》與《潘美傳》史源有異而然。此類兩出情況亦不僅存在於《宋史》、《東都事略》。

如杜大珪《名臣碑傳琬琰集》下卷一《實録·潘武惠公美傳》稱“太宗爲真宗娶美次女爲夫人”。《宋會要輯稿》后妃一之三載“真宗章懷皇后潘氏，忠武軍節度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美之女”。然如章定《名賢氏族言行類稿》卷一六卻稱“惟熙女即章懷皇后也”。黄震《古今紀要》卷一七所云同《名賢氏族言行類稿》。

究其原因並不複雜，乃因潘美子惟熙娶秦王廷美之女，至此太宗子韓王(即真宗)娶惟熙之女，則輩分相差一代，故爲免輩分紊亂，乃升其輩行而稱爲潘美之女。按，此類情況亦出現於駙馬娶帝女之時。如《宋史》卷二四八《公主傳》載太宗女隨國長公主下嫁駙馬都尉李遵勖，“舊制，選尚者降其父爲兄弟行”。又卷二五七《李崇矩傳》云太祖初欲嫁其女與崇矩子繼昌而未果，至真宗時，繼昌子遵勖娶太宗女，故“詔升爲崇矩子，授昭德軍留後、駙馬都尉”。此舉雖屬“舊制”，然亦與調整婚姻輩分之代差有關。故《潘美傳》據實記録章懷皇后爲其孫女，而源出皇家檔案之《后妃傳》便稱皇后爲潘美之女。

按，清代《續通志》卷三〇一《潘美傳》云潘美子“惟熙娶秦王女，平州刺史；女即章懷皇后”。並加注曰：“按《宋史》本傳云‘惟熙女即章懷皇后也’，‘惟熙’二字重出係誤，今删。”此乃屬清人不明宋制而以不誤爲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