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跨界融合”的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基于艺术设计硕士研究生培养的思考

周福英

（重庆师范大学 美术学院, 重庆 沙坪坝401331）

创新已成为驱动发展的重要抓手，而“跨界融合”已经成为创新驱动的重要途径。随着新兴技术的快速发展和应用，产业边界日益模糊，“跨界融合”已经成为新一轮产业升级的大趋势，成为经济增长的新动能。随着原有产业边界的打破，对人才规格的要求也必然发生变化。教育也需要“跨界”，这是一种尝试，更是教育资源的共享和整合，通过这种资源的跨界和融合，协同培养符合产业需求的创新型人才。艺术设计是一门综合性极强的学科,“跨界融合”是培养艺术设计创新人才的重要举措，艺术设计研究生作为高等教育中的高层次人才，应该具有这种“跨界融合”的思维、视野和实践能力。开展跨学科、跨产业、跨区域的“跨界融合”的培养改革，构建任务驱动的“跨界融合”的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对提高办学的开放性和活力，促进学生的创新能力，实现教育与产业融合和联动发展，进而促进产业升级和经济发展具有重要作用。

一、艺术设计研究生核心能力急需提升

艺术设计研究生虽然通过了全国硕士研究生的入学考试，获得了进一步学习和深造的机会，掌握了一定的专业基础知识和专业技能。但在培养过程中，发现设计艺术研究生在自主学习、思辨、沟通、合作、实践、创新和科研等方面能力还存在不足，亟须提升。

一是自主学习能力不足。长期以来的灌输和被动式的学习方式，使得学生进入研究生阶段很茫然，自主学习的能力和主动性不够，不知如何学习、如何获取知识资源和快速掌握所需要的知识。二是缺乏“跨界融合”的视野。设计艺术研究生在本科阶段注重专业知识的学习，知识面比较狭窄。设计学是个综合性的交叉学科，从知识范畴来看，不仅需要设计学科的专业知识，还需要了解与“人”相关的人文科学类知识。“以人为本”是设计的根本法则，需要关注人们的需求和社会现象，关注人类共同的问题，例如环保、生态问题、老龄化问题、医疗问题等。此外，设计艺术研究生还需要学习与“物”相关的技术、结构、功能、材料和工艺等知识。因此设计教育研究必须具有跨学科的视野，才能增强设计能力。三是缺乏思辨能力。长期以来的被动接受的学习方式，以及现行的以知识记忆为主的考试制度，导致学生对知识有崇拜和认同，缺乏思考意识和批判精神。研究生理应具有敢于批判、敢于怀疑的精神，以及求真、求善、求美的境界。四是缺乏沟通能力、合作能力。有的研究生不愿意与导师沟通；是个别导师带学生多，工作繁忙，没有时间与学生及时沟通；缺乏沟通、对话的平台、机制，以及自由的发言环境和氛围，学生在公开场合不善于发言；有的研究生强调个人利益，不愿参与导师课题项目，认为是帮导师干活。五是实践能力弱，实践与理论脱节。大多数研究生是从本科阶段学习直接升入研究生阶段的学习，缺乏实践锻炼，将理论转化为实践的成果少，跟企业的需求存在一定差距。六是创新能力和科研能力差。研究生学习与本科阶段的学习有所不同，本科阶段注重专业基础学习，而研究生阶段重点突出科研和创新能力培养，研究生缺乏科研能力和创新意识，以及创新思维的训练。

二、构建“跨界融合”的创新人才培养模式的必要性

社会和产业变革对新时期人才规格要求的变化，以及艺术设计综合性学科的属性，要求研究生培养必须变革培养观念和人才的培养模式。构建“跨界融合”的人才培养模式，是提升研究生核心能力的重要方式。

（一）社会和产业变革必然

随着互联网和移动终端的快速普及、大数据的涌现、人工智能（AI）算法的优化成熟，人类发展正迎来人工智能引导的新一轮技术革命。产业的“跨界融合”发展是新一轮技术革命最为显著和关键的特征之一，“跨界融合”发展表明现有的产业分类已不再适应新时代发展，大量新技术不断突破原有产业边界。原有产业或知识的认知边界，往往是创新的源发地和高发地［1］。国务院办公厅下发的《关于深化产教融合的若干意见（国办发〔2017〕95 号）》文件明确指出：“人才培养供给侧和产业需求侧在结构、质量、水平上还不能完全适应。深化产教融合，促进教育链、人才链与产业链、创新链有机衔接，是当前推进人力资源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迫切要求。”［2］《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中也指出，鼓励高校与科研机构、企业开展深度合作，推进产学研协同创新，探索建立新的协同创新模式［3］。教育的“跨界融合”发展，已成为社会和产业发展的新要求。

（二）艺术设计学科的使然

设计艺术是一门综合性极强的学科，包括服装与服饰艺术设计、环境设计、视觉艺术设计、产品设计等专业，每个专业涉及的内容又有不同。从宏观的角度来看，艺术设计受到政治、经济、文化、科技的影响，涉及哲学、美学、历史学、社会学、文化人类学、民族学、心理学、经济学、市场学、营销学、传播学、人机工程学等多个学科。各学科之间相互交叉与融合，形成了设计学科交叉性和综合性的特征。创新性也是艺术设计学科的重要特征。陈江教授将创新的级别分为五级，从对现有的系统或产品进行简单改进，到改进，到本质上的改进，到突破性概念和技术，最后到发现［4］。从级别划分可以看出，随着级别的增进，从改型设计到改良设计，到突破性设计，对人才创新能力的要求逐渐增加，对知识的要求从单一学科到多学科知识。这种学科特性也就要求设计艺术研究生，具有跨学科的知识，跨学科的思维，以及敢于创新的意识和精神。

三、构建“跨界融合”的创新人才培养模式

“跨界融合”的创新人才培养模式，是指构建跨学科、跨行业、跨地域的人才培养模式，是打破学科、行业及地域的界线，实现优势互补、共同培养的创新合作方式。这种培养模式，既可以是高校内部的跨学科培养，也可以是高校与高校联合培养，高校与科研院所，高校与和企业合作培养，甚至是多学科、多行业、多地域的跨界融合。

（一）构建跨学科的创新人才培养模式

设计学是基于艺术和科学交叉观念的学科，具有多学科的交叉融合特征，从文化角度上看，设计的内涵是文化，而设计又离不开科学和技术，需要在跨学科中找到新的研究突破点；设计艺术研究生需要有丰富的知识和广阔的视野，具有跨学科的综合知识体系。因此要充分利用综合性大学的优势，开展跨学科的课程，培养研究生从不同角度看待设计问题，形成跨界融合的思维意识，和多维度、多视角看待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实施跨学科的学习计划和课程体系，并在实践中不断完善，开放全校的课程体系，开展跨学科课程的公共服务平台，学生根据需求选择课程学习，制定课程学习计划。例如美国的哈佛、麻省理工、普林斯顿等大学通过建立跨学科研究中心来设置和发展跨学科的课程，允许学生跨专业、跨学科、跨学院进行学习，跨学院甚至跨学校聘请教师。一些研究型大学如加州理工学院是通过设置宽广的课程供学生必修，各个系的研究人员在交叉领域共同申请课题，以此促进研究生课程交叉［5］。这种供研究生自主选择跨学科课程的培养方式，促进研究生间进行跨学科的交流与学习，有助于培养符合社会发展的综合性的创新人才。

（二）构建跨行业的创新人才培养模式

艺术设计学科具有很强的实践性。设计的理念、规律需要在实践中感悟和体验；设计的实施需要在实践中完成，只有在实践中完成，才能使最初的设计理念得以实现，为了实现创新成果，需要在已有的经验基础上，通过反复实践，将创新思维的成果转化为实践成果。设计需要了解行业的新动态，密切关注行业现状，使设计适应行业发展需求。因此需要研究生具备较强的实践能力。为加强研究生的实践能力，采用跨行业的培养模式，例如教育与文化创意产业的联合培养，教育与科研院所的联合培养、教育与企业的联合培养等。跨行业的培养就是高等院校与科研院所、企业合作，以资源共享和优势互补为基础，共同开展研发活动、共同承担风险，发挥各方优势，联合培养人才，这是适应社会发展趋势的一种人才培养新模式。这种跨行业的培养方式，打破行业界限解决产学研脱节现象，促进研究生培养与行业需求相适应，实现教育与行业的联动发展，提升研究生的培养质量。

（三）构建跨地域的创新人才培养模式

开展跨地域的协同创新人才培养，即打破地域限制，在全球化的语境下开展人才培养。在快速发展时代，设计作为一种驱动经济发展的策略，孤立发展是非常困难的。在全球化的语境下，设计面对的是一个竞争非常激烈的世界市场。因此，一方面我们要积极参与国际设计的协作，增强跨文化的设计能力；另一方面开展国际合作办学培养模式，如浙江大学国际设计研究院与新加坡科技设计大学、麻省理工学院合作，创办全球创新设计研究生项目，共同创造一个全球范围内的教育环境，开展教学方面的合作，培养国际化的设计创新人才。此外，还可通过参加国际会议、设计工作坊、设计竞赛等形式，鼓励和支持师生积极参加国际设计活动，增强国际间的设计交流与合作，提高跨文化协作设计能力［6］。

四、“跨界融合”的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实施与保障

实施跨学科、跨行业、跨区域的协同创新人才培养模式，需要以“任务”为导向，根据任务的目的，选择涉及的学科、行业、区域，组建导师团队、学生团队，搭建跨界平台和跨界管理模式，才能保证“跨界融合”的创新人才培养模式的实施。

（一）任务驱动的“跨界融合”的导师团队建设

现行的培养方式主要是导师和学院集体培养相结合、课程培养与实践培养相结合、毕业创作和论文结合。以导师负责制为主的培养方式，主要取决于导师的素养和科研能力，导师的态度和能力起到决定性的因素，人为的因素影响较大，缺乏统一的标准。研究生按照导师熟悉的领域进行研究，学科视野会相对比较狭窄，限制知识面的拓展，影响创新能力培养。通过“任务”组建导师团队，建设这种以任务为驱动的，开展跨学科、跨地域，跨行业的合作，可以有效地改变目前存在的问题。这个“任务”可以是急需解决的问题，也可以是企业委托或上级部门下达的课题。

（二）任务驱动的“跨界融合”的学生创新团队

组建任务驱动的跨界融合的学生创新团队，一方面可以促成不同学科间的合作和交流，另一方面可以通过不同角度看待问题，开拓学生的思维，通过这种合作，达到优势互补的效果。三是改变传统的设计教育中重灌输知识的教学方式，形成以解决问题而探求知识的模式，这个任务可以是参与国家级、省级、校级竞赛，也可以是参与兴趣创新小组，以此来建立“跨界融合”的学生创新团队。

（三）建立新的机制和搭建新平台

要实现“跨界融合”的创新人才培养模式，还需要建立新的机制和搭建新的平台。建立跨学科选课管理制度和实施平台。根据任务或者项目需要，跨学科选修课程，这就需要管理方式上打破学科限制，采取跨界管理模式。这必然打破现行的管理方式，打破以往单一以学科单位为主的培养方式，开展以研究生院综合管理与学院和企业共同管理的方式。企业参与教学方案制定，教学管理、教学评价等全方位的参与，保障跨界融合教学正常运行和实施，这就需要搭建选课平台以及与企业长期合作的管理平台。建立跨界融合的导师咨询制度和沟通平台。建立定期的导师咨询制度，实施导师“坐诊”制度，规定导师固定时间供学生答疑或者咨询。学生根据研究的需要，预约教师，跟导师讨论和请教，建立网上的预约功能，学生可以在网上约定咨询时间。建立跨界融合的服务平台以及合作模式。例如服装设计创新团队，主要是负责开发新款式，但同时需要有负责开发新面料、新的辅料的创新团队，需要有生产加工团队、销售团队，因此需要搭建全产业链的创新团队服务平台。采用项目合作的模式，有目的、有针对性地合作，将企业的技术人员和研发团队引入平台，成果收益归企业，成果产权归学校，形成合理的分配机制和激励机制，及时共享成果，促进新的科研成果的创新和转化，进一步促进产业经济发展。

随着智能时代的到来，行业边界的打破，设计面临的问题更加复杂，仅有专业的知识和技能，已经不能满足社会发展的需求，跨界思维和创新能力等成为设计人才的必备能力。开展跨学科、跨地域、跨行业的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可以打破学科、地域、行业的壁垒，有助于培养学生的开阔的思维、眼界，有利于培养研究生的合作、沟通、科研创新能力，实现人才培养质量的提升。通过组建任务驱动的“跨界融合”的导师团队，学生创新团队，以及和搭建创新平台和建立新的管理制度，可保障跨学科、行业、区域的人才培养模式的实施。“跨界融合”的创新人才培养模式也必然解决人才与行业需求脱节现象，驱动经济的新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