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协调性分析
——基于全国消费二十强城市数据

2020-11-18 06:31刘媛媛
商业经济研究 2020年21期
关键词:流通业耦合度人口

刘媛媛

(吕梁学院经济管理系 山西吕梁 033000)

相关研究文献评述

关于流通业与人口之间关系的研究在国内已形成一定基础。柳思维、周洪洋(2016)通过空间计量模型研究发现,人口城镇化可以显著改善流通业的产出效率,并且主要是依托改善居民消费来实现这一作用的,但与此同时,人口的跨省份流出又可能带来流通业发展的负面效应。丛颖睿(2014)通过研究认为,流通业发展与城镇化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正相关关系,而且流通业的短期波动并不会影响两者长期的均衡关系,这也间接证明了流通业发展与人口流动的相互作用关系。肖岳峰、吕丽、潘雨晨(2019)研究发现,流通业发展对城镇人口占比的提高具有显著的推动作用,人均消费品零售额对于城镇人口占比提升的边际弹性系数为0.2407,并且在东中西三大地区,该弹性系数存在明显差异。杨荷(2018)通过对长江经济带9 省2 市的区域研究发现,流通业、人口与空间三者是相互协调演进的,并且在空间上形成了以长三角为中心,成渝经济区、中游城市群为外围的阶梯式格局,流通业与人口之间相互作用相互促进。也有学者选取小范围区域展开研究,例如,王芳、高晓路(2014)基于北京市的研究认为,零售商业空间布局与人口的耦合性随着商业形态的不同而表现出差异,张健(2019)基于上海市的研究也得到了相似的结论。

在一定的区域内,人口集聚是普遍现象,也是经济发展和城市建设带来的结果。国内关于人口集聚的研究也较多。杨卡(2014)分析了我国北京、上海两个超大城市人口集聚的特征及态势,认为人口的过度集聚,主要原因在于城市中心区拥有聚人气的商务休闲空间。王佳、陈浩(2016)研究发现,人口集聚对城市生产率的影响也是显著的,并且在交通设施影响城市生产率的过程中,人口集聚是重要的门槛因素。王胜今、王智初(2017)研究认为我国人口集聚与经济集聚存在一定的空间一致性。周玉龙、孙久文(2015)研究显示,人口集聚对提升非农产业的生产率具有显著作用,但主要表现在对第三产业的红利效应。

总的来看,国内的理论研究和实证分析都比较系统,结论也较为丰富,但是目前尚缺乏对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之间耦合协调关系的实证研究(高爽,2020),尤其是针对一些重要的消费城市来研究两者之间的关系,在全国层面也具有重要的代表性。国内往往以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为指标,公布年度消费十强、二十强城市,如2018 年消费前三强分别为上海、北京和广州。基于这种划分方法,本文选择2018 年度的全国消费二十强城市作为样本,研究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协调关系。

理论方法及数据处理

(一)模型构建

为了实证分析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协调关系,本文借助系统耦合模型方法进行评价。根据模型原理,如果两个评价系统之间通过内部子系统相互作用而可以实现协调,那么两个系统之间就经历耦合过程,观察点上两个系统之间耦合协调的评价值,即为耦合协调度。其中,两个系统的耦合度是测算耦合协调度的基础,模型如下:

式(1)中,S 表示两个系统的耦合度,即为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度,本文定义流通业和人口集聚作为两个系统,分别记为U1和U2,衡量的指标分别为流通业发展指数和人口集聚水平指数。显然,S 的值在0 和1 之间。在此基础上,测算两个系统U1和U2的加权综合水平,模型如下:

式(2)中,U 表示流通业和人口集聚两个系统的加权综合水平,a 和b 分别是对应的权值,本文视流通业和人口集聚两个系统同等重要,因此a 和b 的取值均为1/2。于是耦合协调度模型可表示如下:

式(3)中,D表示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协调度,反映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协调性程度。一般而言,D 的取值也在0 和1 之间,D 值越高,则说明两个系统的耦合协调水平也越高。我们可以根据测算结果,将耦合度、耦合协调度进行等级划分,具体划分方法如表1 所示。

(二)指标体系

本文参考有关学者的研究成果,并基于数据的可得性,对流通业发展和人口集聚两个系统的评价指标进行选取。其中,流通业发展指数共选取3 个层面,即流通业规模、流通业结构、流通业效率,共包含流通业增加值、流通业增加值占地区生产总值比重、流通业劳动生产率等12 个评价指标;人口集聚水平指数共选取3 个层面,即人口规模、人口集中度、人口结构,共包含年末总人口数、人口密度、人口地理集中度、二三产业从业人员占总人口比重、城市化率5 个评价指标。具体指标体系如表2 所示。由于这些指标数据有带量纲的,也有不带量纲的,指标之间性质也存在差异,因此需要进行标准化处理。考虑到所有指标都是正向指标,因此对于任意一项指标,标准化处理的公式如下:

式(4)中,Xij表示原始指标值,Xij’表示标准化处理后的指标值,i 表示年份,j 表示地区。

(三)数据说明

基于表2 的指标体系,通过熵值法可测得两个系统内各指标的权重赋值,于是通过加权平均即可得到系统指标的数值。根据权威网站同步数据,消费能力高低是以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规模高低衡量的,于是消费二十强可以界定为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规模排名前20 位的城市。以2018 年的数据进行比较,选定消费前二十强城市如下:上海、北京、广州、重庆、武汉、成都、深圳、南京、苏州、杭州、天津、长沙、西安、郑州、宁波、哈尔滨、沈阳、大连、无锡、温州。在实际测算中,选择的时间序列为2006-2018 年,所有指标的数据选自国家统计局网站、国研网数据库和城市统计年鉴。

测算结果与分析

(一)测算结果

利用前面的理论模型,对消费二十强城市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进行定量测算,限于篇幅,本文仅给出2006、2012 和2018 年的测算结果,并主要比较三年之间的情况,结果如表3 所示。

图1 2018 年20 个城市的耦合度、耦合协调度坐标图

表1 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的等级划分

表2 流通业发展和人口集聚系统的评价指标体系

(二)耦合协调度分析

动态变化特征分析。从时间序列变化特征来看,2006年至2018 年全国消费二十强城市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平均耦合协调度有小幅的提升趋势,其中2006 年耦合协调度为0.5550,2012 年耦合协调度为0.5898,2018 年耦合协调度为0.6127,年均提升率为0.83%,可见即使有提升,但总体比较平稳。由此可见,2006 年以来我国消费二十强城市的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协调性有较轻度的强化趋势。按照阶段划分,2006-2018 年消费二十强城市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协调水平从勉强耦合协调提升至初级耦合协调,也可见目前总体的耦合协调性仍然不是很高。

从20 个城市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耦合协调度的时间序列变化趋势来看,除了哈尔滨市有微弱的下降(年均下降率为0.01%)之外,其余城市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协调度总体上均有提升。哈尔滨市之所以会出现微弱下滑,通过消费和人口的实际数据可以得到一定的作证。以2018 年为例,哈尔滨市的总人口数为951.54 万人,高于广州、武汉等人口大市,但是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并没有像人口那样集聚膨胀,2018 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为4125.1 亿元,在消费二十强城市中排名第16 位,可见该城市人口与消费的匹配性实际上并不是非常理想。对于其他耦合协调度总体提升的城市来说,变化差异性也是明显的。其中,重庆、成都、深圳、长沙、西安和郑州5 个城市耦合协调度的年均提升率都超过1%,10 个城市耦合协调度的年均提升率超过消费二十强城市平均水平。

城市比较分析。横向来看,消费二十强城市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协调度存在较大的差异。从2018 年的数据结果来看,消费二十强城市的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协调度跨越了轻度失调、濒临失调、勉强耦合协调、初级耦合协调、中度耦合协调、高度耦合协调6 个等级。其中,上海、杭州和苏州三个城市都处于高度耦合协调的等级,这三个城市消费与人口的匹配性相对较高,人口的集聚更有助于刺激消费增长,而消费水平的提高也与人口集聚相对保持同步。相比之下,沈阳、西安两个城市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协调度都仅仅处于轻度失调的状态,即两个城市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之间的相互融合关系相对较低。哈尔滨、长沙和大连3 个城市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协调度都处于濒临失调状态,因此需要合理避免出现负边际效应,而导致流通业与人口集聚两个系统之间出现失调。

从空间分布来看,2018 年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处于高度耦合协调的城市有上海、杭州、苏州3 个,都位于东部沿海地区;处于中度耦合协调等级的城市有北京、深圳、广州、宁波4 个,也都位于东部沿海地区;勉强耦合协调的城市有郑州、天津、成都、重庆和温州,分布比较离散;濒临失调和轻度失调的城市有大连、长沙、哈尔滨、西安和沈阳,主要位于我国中西部和东北部区域。

(三)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的匹配性分析

总体特征分析。从2006-2018 年,上海、广州、杭州3 个城市的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的比值都超过0.8,可见这些城市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之间的匹配性一直处于较高水平。这三个城市不仅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度处于相对较高水平,耦合协调度也处于相对较高水平。一方面北京、深圳和苏州虽然在2006 年城市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的比值低于0.8,但到了2018 年均高于0.8,可见这三个城市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的匹配性在加强;另一方面,长沙、西安、沈阳、大连4 个城市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的匹配性较低,除了大连市部分年份匹配度高于0.5 以外,其余均低于0.5。

表3 城市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测算结果

城市比较分析。以2018 年为例,对消费二十强城市进行比较。图1 体现了20 个城市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的XY 坐标位置。总体上,20 个城市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基本遵循了 “左下- 右上” 的横截面线性特征。其中,上海、杭州和苏州属于 “高- 高” 集聚,即城市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处在高水平耦合和高度耦合协调,这些城市流通业的发展与人口的集聚存在充分互动,城市对物流、批零等流通功能的承载力能有效匹配人口的集聚,而人口的集聚为城市商贸流通活动的开展提供有力支撑。沈阳、西安两个城市则处于 “低- 低” 集聚(“低- 低” 集聚并不代表耦合度、耦合协调度都处于绝对低水平,而是在消费二十强城市中处于相对低水平),城市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度处于良性耦合等级,耦合协调度处于轻度失调等级。重庆、成都和长沙3 个城市尽管耦合度处于高水平耦合,但耦合协调度却处于勉强耦合协调或濒临失调,可见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之间没有形成良性互动。这三个城市都位于四川盆地或者附近,山地较多,尽管长江经济带近年来不断发展,但目前总体上基础设施仍是阻碍城市流通业发展的重要因素,于是虽然城市化推进带来了人口加速集聚,但流通业与之的耦合协调程度仍然较低。

结论与建议

基于我国2018 年消费二十强城市样本的研究,得出以下主要结论:第一,在时间维度上,2006 年以来消费二十强城市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平均耦合协调度存在着小幅的提升趋势,从勉强耦合协调提升至初级耦合协调。即虽然耦合协调性有所提升,但总体上耦合协调程度仍然不是很高。第二,在空间维度上,消费二十强城市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的耦合协调度存在较大的差异。从2018年看,上海、杭州和苏州三个城市都处于高度耦合协调,沈阳、西安两个城市仅处于轻度失调状态,哈尔滨、长沙和大连3 个城市处于濒临失调状态。第三,在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匹配性的维度上,上海、杭州和苏州的匹配性均较好,属于 “高- 高” 集聚,流通业的发展与人口的集聚存在充分互动,而重庆、成都和长沙3 个城市耦合度与耦合协调度的匹配性却较差,流通业发展与人口集聚之间的良性互动较为薄弱。

结合研究情况,提出以下几点建议:第一,我国部分消费能力靠前的城市,特别是位于中西部以及东北的城市,要注重完善流通基础设施体系,优化提升商业基础,增强对人口集聚的承载力,从而提高流通业与人口集聚的协调性。第二,消费强市虽然都是人口集聚的主要城市,但是不能过分地持续追求人口城镇化,而要妥善处理好与当地物流、批零等业态发展,与基础设施配套等匹配程度,做到城市功能有效承载人口,人口有效消化城市服务,避免放大 “城市病”。第三,城市之间要坚持共享理念,推动区域间要素流动,既要推动促进产业发展的各类资源要素的流动,也要合理推动人口的流动,促进一体化均衡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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