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校教师 + AI Teacher + 企业导师”三方协同育人策略研究

2020-10-13 09:42秦程现任永波杨军
职业教育研究 2020年9期
关键词:协同育人职业教育人工智能

秦程现 任永波 杨军

摘要: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动摇了人们对教育的传统理解、判断和价值追求。与职业教育的融合,对教师职业悄然形成了一种“替代与否”的逼问之势,教师面临着教学场域转变、地位转变、教学手段转变和专业发展转变等一系列危机,面临着工作强度降低、教学形式丰富和教学管理提升等一系列机遇。为实现技术服务于教育的目的,研究提出了“职校教师 + AI Teacher + 企业导师”三方协同育人策略,形成了“人—机”协同育人的职业教育教学新形态。为消除协同育人策略理论与实践之间的壁垒,实施过程中教师应从转变观念、提升信息化能力、适切使用人工智能技术以及正视技术的伦理安全四个方面进行改变。

关键词:人工智能;职业教育;协同育人;AI Teacher

中图分类号:G7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5727(2020)09-0010-07

一、问题的提出

人工智能技术改变了世界运行方式,触发了技术与教育领域的融合,拓展了教育的时间和空间维度,改变着教育生态,并对传统学校教育造成了显性或隐性、正向或负向、暂时或永久的影响[1],在本体意义上动摇了人们对教育的传统理解、判断和价值追求。人工智能技术犹如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防疫期间“停课不停学”的实践形态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既激起了学者们对人工智能与教育融合的热议,又对教师职业悄然形成了一种“替代与否”的逼问之势。关于对“未来教师将何去何从”“教师角色如何转变”“未来教师是否可被替代”等问题的反思,不断回扣教师职业发展的原点与本质,倒逼教师重新反思其角色与定位[2]。

人工智能对教育的影响以及对教师角色的冲击,一直为学术界所关注。学者余胜泉认为,我们需要适切地看待人工智能技术,短期来看可能不会对教育领域产生影响,但长期来看会引发教育领域质的变化,信息化能力不足的教师会被取代,未来教育将进入协同育人阶段[3]。学者张优良认为,在人工智能时代,传统教师角色面临着巨大冲击,但不会被完全取代,教师需要推进角色再造,从全才变为专才,从教学者变为辅导者,从教练变成导师,人机协同成为必然[4]。学者柳丽娜认为,“互联网 + ”给当下的教师带来了巨大冲击,职业边界变得愈加模糊,教师陷入了暂时的角色困境,亟需通过教师群体的自我再制,最终实现教师群体的自我进化[5]。学者林德全认为,人工智能将会使教育迈入基于各种智能载体的教育新时代,这意味着教师角色将发生重大变化,甚至是教师职业的新生,提出教师应从翻转和深化两条路径对其角色进行重构[6]。学者周琴认为,在人工智能时代,由于教师认知的缺陷使得认知外包成为新常态,“AI+教师”协同教学的实践形态可以实现高效教学和个性化教育,人工智能嵌入教育后会弥补教师能力的不足,形成“人—技术”的教学新形态[7]。

通过对上述文献梳理发现,学者们对人工智能背景下教育变革、教师困境、应对策略等问题进行了阐述,但研究较多地停留在宏观层面,缺乏对教育微观层面的研究;侧重于人工智能所引发的普通教育的变化,较少提及对职业教育的影响。与普通教育不同,职业教育跨越了职业与教育、企业与学校、工作与学习等疆域[8],其跨界性特点决定了必须用跨界思维来审视职业教育问题。对于职业学校教师而言,如何在人工智能背景下,通过有效的策略培养具备跨界能力的技术技能人才至关重要。

综上所述,本研究基于协同理论视角,通过剖析人工智能背景下职业学校教师面对的挑战,提出了“职校教师 + AI Teacher + 企业导师”三方协同下的育人策略,以期发挥职校教师、AI Teacher 和企业导师三者的优势,共同协作完成技术技能人才培育工作。

二、人工智能背景下职业学校教师面临的挑战与机遇

恩格斯认为,人与技术本质上是双向互动的关系,人创造技术也被技术所创造,要克服技术的异化,必须要发挥人类的主体向度和共同智慧[9]。人工智能作为一种技术手段,应用到职业技术教育之中,极大地解放了教师和学生的同时,也对教师和学生的发展带来潜在危机[10]。只有客观正视人工智能背景下职业学校教师面对的挑战,适切把握教师面临的机遇,才能最大限度地促进人工智能与教育的融合,推动技术服务于教育的目的。

(一)职业学校教师面临的挑战

尽管学界普遍认为将人工智能技术引入职业技术教育領域有助于提升职业教育质量,但我们并不能忽视人工智能的发展对职业教育领域产生的影响,特别是职业学校教师所面临的一系列危机,具体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1.教学场域转变

课堂教学是实施教育过程的主战场。捷克教育家夸美纽斯率先提出了班级授课制的教学组织形式,他认为学校是造就人的场所,一切生而为人的人,都应该通过学校的组织形式塑造成为理性的动物,最好在同一个班级内开展学习[11]。班级授课制采用的是一种集体式的教学组织形式,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教学效率,是契合当时历史发展阶段中资本主义工业化大生产对技术人才的需求。班级授课制的劣势也是显而易见的,它将学生的学习场所禁锢在教室或实习场所之中,教师提供同质化的教学内容和同质化的教学方式,育人过程犹如企业流水线上的产品加工,难以开展个性化教学,无法有效地挖掘学生的潜力。

随着人工智能技术不断浸入教育领域,各种智能教育终端设备凸显智能化、人性化优势,使教学中的虚拟现实与增强现实成为可能,学生对客观世界的认识层面更加全面,打破了以往封闭式场域和生存空间,传统课堂作为知识普及和技能传授的场域正逐渐消解,以知识性教学为主和不使用人工智能技术的学校教师已经不再适合当代多元化的课堂教学。对于职业学校教师,场域的转变迫使教师开始转变教育观念、提升自身专业水平,以迎接人工智能背景下教育的变革。

2.教师地位转变

从知识考古学视角来看,“见识早、学识多、经验广”是传统型教师的优势,他们扮演着“知识垄断者”的角色,把持着真理般的学科知识,知识传授成为一种权威,学生在课堂中仅需无条件、被动地接受传授的知识并进行内化,教科书及习题册成为知识传授和检验成效的工具。长此以往,教师在遵从技术理性中扮演了知识传输系统上的行家里手,奉行着教育界中最普适性的育人规律,讲究“传道、授业、解惑”的工具性认知[12]。

人工智能技术拥有亲和的人机互动界面、丰富的技术手段、教学过程再现等特征,这是传统教师所无法企及的。从知识广度来看,人类教师无法避免作为人的能力的有限性,其知识储备量远没有互联网的储备量广,与互联网的精准、及时、面广的特征相比,教师的权威受到削弱。从知识传播的速度来看,教师对知识的传播速度远无法与各类媒体技术的传播速度相媲美,导致学生面对现实中的教师与理想中的教师形象差距较大,致使教师角色被弱化。在后喻文化时代下,人工智能的参与,彻底打破了教师作为“知识垄断者”“教学资源唯一拥有者”的角色,取而代之的是,学生可以通过人工智能技术在丰富的知识世界里进行选择。面对多重选择的危机,教师对知识的拥有量已经无法满足当今学生学习的需求,导致其开始与AI技术协同形成新的育人形态。

3.教学模式转变

以赫尔巴特为代表的传统教学论学者们,重视基于知识学习的教师教学,忽视了学生非认知因素的培养,使课堂变得沉闷与程式化。杜威等现代教学论者反对教师的主导作用,重视学生的亲自体验,倡导“做中教、做中学”,让学生在教师引导下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地开展教学活动,实现知识的不断选择与优化重组。

人工智能视域下的教学,贴近现代教学论的观点,强调“人—机”交互的新学习生态[13],它以虚拟现实、增强现实、全息技术和精准反馈等现代化教学手段,突破了传统教学的师生逻辑边界。在教学过程中,教师可以充分利用信息技术与人工智能手段,挖掘诸如音频、视频、动画、仿真等教学资源,使学生通过感官刺激得以身临其境。

人工智能背景下,教学主体和教学组织形式均发生了变化:一是传统的班级授课制变成了“学习共同体”的模式,学生依据自身需求,随时随地可以学习,既可以和同伴成为师生,也可以和陌生人、人工智能结成师生。二是人不再是单纯的平面人,而是处于知识海洋与生活世界中的立体人,并与人工智能进行着良好的互动。三是传统意义上的教学方式主要是理论课堂教学和实训室一体化教学,针对的是特定教学科目的基本原理、操作方法和实践技能,而人工智能下的教学方式变成了“人—机”交互,可提供个性化服务。四是传统学习环境中,教师体现为引导、领导和指导的作用,而人工智能技术的出现,学生可通过互联网技术进行自主学习或深层次研究,借助先进技术手段对某一领域知识可能会远超教师的知识范围,致使教师失去昔日的话语权,外在表现为与学生的关系日趋复杂。因此,职业学校教师应不断提升教学能力,以满足人工智能技术发展背景下学生对教学供给的需求。

4.教师发展转变

对教育工作者而言,教学是师生之间一种动态的知识传递过程,它以特定的文化为对象,借助一定的技术手段实现师生之间的交互过程,最终目标是为了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教学中,教师“教”的行为应能够激发和引导学生产生“学”的行为,学生“学”的行为又以某种行为反馈给教师,用于教师调节自身“教”的行为的依据[14]。

当下学生的全面发展,不仅包括智育能力的发展,还包括德育能力、职业能力、身体素质、个性特长等方面的发展,并对职业学校教师“教”的行为提出了更高的标准,迫使教师必须具有知识渊博、学富五车、师德高尚、教学经验丰富等特征,这使得教师逐渐暴露出了“缺陷存在”的劣势,亟需借助新兴技术来充当教学的辅助工具,进而弥补教师能力缺失。此外,教师在实践技能传授中,包含了大量的默会知识,高度的个体性和非理性色彩致使默会知识难以被学生迅速理解,从而极大阻碍了教师与学生之间默会知识的传递。

人工智能时代的职业教育,呼唤全能型的职教师资,即教师不仅能为每个学生提供个性化服务支持,还可以为学生提供群体性支持,这就要求职业学校教师不仅具备学科专业的知识,还要具备教学方法、脑科学、技术知识、心理健康知识、领导和社交能力等,这是一般教师难以完全胜任的。教师的“缺陷存在”须借助技术这一外在工具来实现教育意图的传播,而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使得“认知外包”成为新常态,由此形成了教师和人工智能技术的协同育人实践形态,为有效弥补教师“缺陷存在”提供了可能。

(二)职业学校教师面临的机遇

人工智能难以僭越“人—机”交互的本质界限,但通过分析人工智能与职业学校教师专业教学的特质发现,人工智能的内在優势可以较好地替代教师完成部分教学任务,比如编制试卷、教学资源推送、学生成绩考核等重复性的教学工作。在帮助教师脱离重复性工作时,更为教师思考如何育人提供了“自由时间”和“可能空间”[15],给教师职业发展带来了机遇,主要体现为以下三个方面。

1.降低工作强度

所有人类的活动都有其重复性,教学过程也不例外,一些重复性的教学过程不仅有助于强化学生的记忆或技能生成,还有助于在反复的训练中实现默会知识的传递。在实际教学中,重复性的工作往往会带来负面效应:从教师方面来说,重复性的工作会导致教师工作热情消退、职业倦怠感增加、重复过程不一致等问题;从学生层面来说,教师重复性的工作单调乏味,难以激起内在动力。

人工智能技术可以将教师从繁琐、重复或机械的教学工作中脱离出来,成为教师工作的助手,即AI Teacher。AI Teacher是人工智能时代的技术产物,它是学生学习资源、教师教学资源和教学管理与评价等内容的载体。一是AI Teacher可以代替教师完成考勤、作业批改、知识推送等繁琐和重复性的教学工作,使教师从琐碎的工作中获得解放。二是AI Teacher可以协助教师完成智慧性工作,在大数据分析基础上,通过智能设备抓捕学生学习过程的相关数据,教师和AI Teacher人机协同既可以实现对规模化教学的要求,又可以对学生个体实行个性化教学。三是AI Teacher可以弥补企业师傅在专业理论知识和教学方法方面存在的缺陷,面对企业实习的学生,可以借助各种智能设备或载体来检索相关知识,弥补企业导师专业基础知识不足的劣势;对于看不见的默会知识,也可以通过人工智能技术得以显现,这使得教师知识传播的角色逐渐淡化,也意味着教师可以从繁琐的工作中脱离出来,真正回归到育人任务上来,育人将成为教师最为主要和根本性的工作。

2.丰富教学形式

人工智能技术与教育的结合,给职业教育领域带来了颠覆性的变化,促使教师采用多种方式的教学组织形式,以满足学生对知识获得的诉求。

对于学生而言,“人—机”交互的教学形式,一方面可以为学生推送精准的学习内容和学习活动,实现个性化的精准教育服务供给,拓寬学生学习的时间和空间,将时时处处学习变为现实。另一方面,人工智能具有高效、精准、量大的特点,可以拓展学生知识的认知极限,帮助学生利用技术手段在复杂的情境中实现课堂内容、教师与学生等多维度交互,在多维度交互中实现知识的迁移与建构。

对于教师而言,一是可以通过人工智能技术与学生进行在线学习互动、答疑解惑;二是可以通过技术手段采集学生的学习数据,并依据大数据分析不同学生个体知识习得的差异性,教师根据反馈信息及时作出调整,从而实施有效教学;三是教师可以通过技术数据分析教学目标的实现,有助于教师将教学目标设置在“最近发展区”;四是人工智能技术也是学生自主学习的助手,通过其友好的功能界面,可以随时帮助学生解决遇到的常规性问题,及时提供学习资讯,满足学生的个性化学习需求。

3.提升教学管理

教学管理是课堂教学过程中不可忽视的环节,其质量关乎课堂教学质量的高低。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促使教学管理从粗放式转向了精细化管理。一方面,人工智能技术可以对学生进行全方位实时监测和智能化诊断,然后通过精准的分析,深挖学生的内在特征,达到教学管理的精细化和专业化;另一方面,人工智能技术可以促进教学评价更加全面、立体、公平和多元,从传统的单一结果性评价,转向过程性和结果性相结合的多元综合评价。此外,学校管理者可以依据人工智能采集的数据,合理进行管理评价,提升管理水平。由于智能终端或设备代替了教师绝大部分知识传播的任务,使得他们能够有时间和精力进行有针对性的点拨,实施精准教学。再者,伴随着教师工作重心的转移,教师们将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对学生的学习情况进行全面系统的分析,可以更加精准地提高教学效率。

三、人工智能背景下三方协同育人实施路径

人工智能时代的教育。在充分发挥教师主体作用的前提下,也要充分发挥人工智能技术的优势。因此,将人工智能技术与教育充分融合,实施人机协同育人策略,可以有效地提高“教育力”[16]。针对职业教育的类型特点,提出了“职校教师 + AI Teacher + 企业导师”三方协同育人策略,以期为职业教育教学改革提供参考。

(一)“职校教师 + AI Teacher”协同育人策略

在人工智能与职业教育充分融合的背景下,职校教师、AI Teacher、职校学生三者共同构成了具备闭环系统的职业学校新型智慧课堂。在智慧课堂中,职校师生之间以AI Teacher为中间媒介,在师生之间、学生与AI Teacher之间形成了“引导—反馈”的交互关系。在传统课堂中,主要由教师、学生、教学内容和教学工具四部分组成,教学工具是教师开展教学内容的辅助手段,在教学过程中扮演着教师的工具角色。而在智慧课堂中,转变为教师、学生、教学内容和AI Teacher四部分组成,AI Teacher在一定程度上扮演了教师助手的角色,承担了教师的部分重复性及复杂性的教学任务,并与教师和学生共同构成了闭环教学系统。“职校教师 + AI Teacher”协同育人策略,如图1所示。

1.教师仍发挥主体作用,不会被AI Teacher所取代

在“职校教师 + AI Teacher”协同下的教学策略下,教师作为智慧课堂的起点,承担着“人—机”和“人—人”双重活动角色。在“人—机”互动过程中,一方面教师向AI Teacher发送功能指令,由AI Teacher根据指令要求开展教学策略实施,满足学生学习需求;另一方面,教师接收来自AI Teacher所采集的学生学习状况反馈数据,并以直观的形式呈现给教师,以供教师调整教学进度或难度,用于完善教学过程。实现学生的心灵转向是教育的终极目标,在“人—人”互动过程中,教育已经跨越了知识传授的边界,外延至人性教化的范畴,达到“以人育人”的至善境界。“以人育人”是对传统教书育人的超越,是培养具备自然属性的人、社会属性的人和精神属性的人的具体实践,是教师通过自身行为活动唤醒他人的过程。教师作为引导者,引导学生实现“人之所以为人”的心灵转向,既包括狭义层面的知识技能教育,也包括广义层面学生灵魂的整体的教育,意在借助于教师的“教”,实现对学生“育”的目的。

2.AI Teacher功能无限趋近于教师个体而无法成为教师个体

从目前拥有的技术来看,AI Teacher尚无法具备教师所拥有的感情,虽无法与学生之间进行真实感情的互动,但可以替代教师部分工作,承担“人—机”交互的媒介。一方面,在互联网技术支撑的通讯网络和大数据服务前提下,AI Teacher通过接收来自教师个体的功能选择,依据其自身内部控制算法发送给智能识别设备,智能识别设备依据学生个体需求实现模式匹配,进而实现“人—机”交互学习。另一方面,AI Teacher通过智能识别设备接收来自学生的反馈信息,依据内部算法进行处理后,以外显形式反馈给教师。AI Teacher通过实时采集教学过程学生的行为数据,既可以承担诸如自动考勤、随机生成试卷、自动阅卷、自动评分等重复性工作,还可以胜任诸如教师教学效能分析、学生心理素质测评、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等复杂性工作;不仅可以给班级学生提供群体性教学辅助,还可以给学生个体提供个性化服务,实现学生时时处处可以开展学习。

(二)“企业导师 + AI Teacher”协同育人策略

职业教育的跨界性特征要求职业学校教师团队必须具备跨界性,校企合作便是实现教师团队跨界性的一种有效形式,通过实施校企合作,在一定程度上利于实现校企双元育人的目的。职业学校教师大多具备专业理论知识的储备,外加一定的教育教学方法,可以较好地实现显性知识的传递,但对于企业典型工作任务,以及新技术、新工艺知识的获得存在欠缺。与之不同,企业师傅侧重于企业一线实践工作,其实践经验丰富,熟知企业典型工作任务,掌握着企业内部先进的技术工艺,了解企业需要什么样的人,但对职业教育教学方法、育人规律等知识存在欠缺。

为有效弥补职业学校教师和企业导师的“缺陷存在”,校企协同育人策略应运而生。在协同策略下,职业学校教师侧重于对学生理论知识和基础实践技能的培养,企业导师侧重于学生技术知识的培养。技术知识的培养本质上是不同主体之间技术知识共享的过程,只有实现了知识的共享,才可以认为企业导师和学徒之间的知识传递过程结束。“企业导师 + AI Teacher”協同育人策略,如图2所示。

1.借助AI Teacher企业导师可以有效弥补个体“缺陷存在”

企业导师大多具备丰富的默会知识,但在育人策略、默会传递规律、教育教学方法等方面存在欠缺。而AI Teacher是基于大数据、云计算等先进技术的资源平台,可为学生和企业导师提供海量数据,能有效弥补企业导师的“缺陷存在”,使得“企业导师+AI Teacher”协同育人策略成为可能。此外,通过对优秀企业导师默会知识传递过程的再现,可以实现学徒之间的技术知识共享,最大限度降低师徒之间的“知识共享敌意”,有利于提升企业人力资源效能。

2.AI Teacher可以再现默会知识传递过程

企业技术知识大多以默会知识为主,默会知识具有难言性、主体性的特征,无法像显性知识那样可以在不同主体之间流动和传递。默会知识的传递,需要知识传播者和知识接收者拥有一定的技术背景和知识基础,并在良好的学习环境和技术共享氛围之中,知识传播者依据接收者的现有基础和接受能力,通过示范、榜样、暗示等方式,实现默会知识的传递。默会知识越复杂,其隐形程度越高,越难以用语言表达,这就需要学习者通过不断的反思、练习、观摩等手段,最终领悟默会知识中的诀窍,实现知识的迁移与内化。人工智能技术下的AI Teacher通过先进的拍摄工具,跟踪记录榜样示范过程,从多角度再现榜样示范过程,有效弥补默会知识难以言表、榜样示范过程难以再现的弊端,使学习者通过AI Teacher可实现反复观摩榜样示范过程,直至完成默会知识的传递。

四、结论与建议

人工智能是技术发展不可逆的时代潮流,一方面给职业教育教师带来了挑战,如教学场域由传统课堂向智慧课堂转变、职业学校教师地位由传统主体权威型向现代合作指导型转变、教学模式由教师主导型向“人—机”交互型转变、教师发展由专业化向协同化教师发展转变;另一方面也给职业教育教师带来了巨大的发展机遇,如可以辅助教师完成复杂及重复性的教学任务、实现了“人—机”交互的教学形式、促使教学管理转向精细化管理等。教师职业的最终价值目标是实现“以人育人”的心灵转向,是通过自身改变唤醒他人,其职业的特殊性决定了人工智能技术不可能取代教师职业,但信息化水平高的教师具有更明显职业发展优势。“职校教师 + AI Teacher + 企业导师”三方协同育人策略,有效弥补了职业教育协同育人中的“缺陷存在”,形成了“人—机”协同育人的教学新形态。为消除协同育人策略理论与实践之间的壁垒,实施过程中应从转变观念、提升信息化能力、适切使用人工智能技术、正视技术的伦理安全四个方面进行着力。

(一)转变教育观念

传统班级授课制教学组织形式,以同质化替代了学生个性化需求,忽略了群体间的差异,最终把学生培养成了同质化的人。“职校教师 + AI Teacher + 企业导师”三方协同育人策略应注重于学生个性化培养,根据群体间的差异提供个性化服务,创造时时处处可学的环境,最终培养全面发展的人。

(二)提升信息化能力

教师信息化技术壁垒成为制约协同育人的关键要素,未来教育将与人工智能紧密集合,各种智能终端或智慧化教育环境将替代传统的课堂,教师将面对新模式、新流程、新结构、新业态的教育环境,迫使教师必须提升自身信息化能力来服务于人工智能时代下的育人过程,创生新的职业教育教学环境。

(三)适切使用人工智能技术

面对人工智能技术,一方面我们既不要高估人工智能技术,误以为它可以代替教师开展所有的育人工作,将育人过程视为一种“工具性”过程,忽视了教师“以人育人”的心灵转向;另一方面我们也不要看低人工智能技术,忽视了其与教育叠加后的影响,如支持个性化服务、默会知识的传递、多元综合评价等,这些技术的长期进化将会从质的层面颠覆传统教育体系。因此,我们要适切使用人工智能技术,利用技术优势更好服务和促进教育回归到“人的教育”,实现人的全面发展。

(四)正视技术的伦理安全

人工智能技术本无善恶之分,使用过程中因人的善恶意识的植入,会产生出植入者的偏见或误导性知识,导致出现违反伦理道德或数据安全等操作行为。因此,政府部门应当加强对教育领域中实施人工智能技术的全过程监管,制定与安全应用相关的法律法规,或运用区块链等新技术保护使用者的隐私和安全,使教育领域中的人工智能技术处于正常的伦理安全之中,让人工智能技术服务于教育。

参考文献:

[1]宋灵青,许林.“AI”时代未来教师专业发展途径探究[J].中国电化教育,2018(7):73-80.

[2][12][15]李栋.人工智能时代教师专业发展特质的新定位[J].中国教育学刊,2018(9):87-95.

[3]余胜泉.人工智能教师的未来角色[J].开放教育研究,2018(1):16-28.

[4]张优良,尚俊杰.人工智能时代的教师角色再造[J].清华大学教育研究,2019(4):39-45.

[5]柳丽娜.卢曼社会系统理论视角下互联网+时代教师角色困境分析[J].安徽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8(3):146-150.

[6]林德全.智慧教育背景下教师角色的重构[J].中国教育学刊,2020(2):78-82.

[7]周琴,文欣月.智能化时代“AI+教师”协同教学的实践形态[J].远程教育杂志,2020(2):37-45.

[8]姜大源.论职业教育体制机制改革的应然之策——关于《职业教育法》修订的跨界思考[J].中国职业技术教育,2015(27):5-9.

[9]许良.劳动、技术与人类解放——恩格斯技术哲学思想探析[J].自然辩证法研究,2006(4):45-47,60.

[10][13]李泽林,陈虹琴.人工智能对教学的解放与奴役——兼论教学发展的现代性危机[J].电化教育研究,2020(1):115-121.

[11][捷]夸美纽斯.大教学论[M].傅任敢,译.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18:30-35.

[14]肖学文,黄争春,李鸿伟.教学论[M].延吉:延边大学出版社,2017:4.

[16]谷亚.人工智能时代教师的职责坚守与角色转换[J].教学与管理,2019(15):1-3.

(责任编辑:刘东菊)

猜你喜欢
协同育人职业教育人工智能
2019: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与就业
数读人工智能
校企合作协同育人在大学生就业工作中的作用研究
专业教师与思想政治教师协同育人机制研究
协同育人视角下高校创新应用型人才培养研究
“动能教育”模式下的工匠人才培养路径研究
论七年一贯制体系下本科学科建设中职业教育的重要性
刍议职业教育校企合作的有效性
翻转课堂教学模式在《PLC应用技术》课程教学中的应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