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祥
【关键词】 孔子;《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教育理念
【中图分类号】 G633.3【文献标志码】 A【文章编号】 1004—0463(2020)16—0156—01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作为论语中难得的长篇目,对于研究孔子的思想和教育理念具有重要的意义。本文主要就该篇中比较有争议的“曾皙鼓瑟”“吾与点也”做了初步的探究与解释,并可从中一窥孔子的教育理念。
一、关于曾皙的鼓瑟
学生侍坐与孔子言志,曾皙却在一旁鼓瑟,这一场面在今天是绝对不为允许的。然而,与现代不同的是,古人有一套自己的侍坐之礼。《礼记·少仪》中就有记载曰:“侍坐弗使,不执琴瑟” ,而方观旭也在《论语偶记》中指出:“《少仪》云:‘侍坐弗使,不执琴瑟。则点之侍坐鼓瑟,必由夫子使之。”换言之,曾皙在孔子问话之时鼓瑟,一定是经过孔子允许的,是完全合乎礼仪的,且他鼓瑟也并没有影响到他听取和思考老师与其他同学的谈论。
当然,从这里面也能看出曾皙的性格中狂放的一面。王阳明在《传习录》中谈到:“为师者问志于群弟子,三子皆整顿以对,至于曾点,飘飘然不看那三子在眼,自取鼓起瑟来,何等狂态。”这里的狂当然不是我们现在所言之狂,与之相反,孔子对于曾皙这样的狂者有一种赞美之情在里面。其次,冯梦龙在《论语指月》中谈到,“鼓瑟希”中,“希”为渐渐住手之意。“铿而”连“舍瑟而作”一句读。一手推瑟而起,其音铿然。看他气象从容,正与“率尔”者相反。一个“铿”字很能展现出曾皙对自己想法的自信,有一种从容的气象。但是,这种从容肯定不是平白无故就能有的,曾皙在回答之前一定是进行了思考,这一点与他所言“异乎三子者之撰”中也能体现出来。那么这段描写就显得更加意味深长了。对于老师提出的言志,曾皙并不是像子路一样在老师刚发问后就“率而对”,而是在心里进行了思考。更可贵的是,他在思考过程中并没有停下自己手头正在做的事情,而是慢慢停了下来,最后从容作答。从这个层面来看,曾皙的鼓瑟不但没有有悖于礼,反而能从这里面反映他的风度以及对待问题的态度。
二、关于孔子的“吾与点也”
谈到此篇,不可避免地就要谈到孔子的“吾与点也”。曾皙在向老师陈述自己的志向时只是想着出去玩乐,一点都不提及如何治理国家大事,最令人诧异的是,一向宏图大略的孔子却喟然而叹同意了曾皙的看法。这是为何呢?何晏在《论语注疏》中引周生烈之说:“善点独之时”,刑昺也谈到:“三子不能相识,志在为政;唯曾皙独能知识,志在澡身浴德,咏怀乐道,故夫子与之也。”公元前469年,孔子带领弟子开始了周游列国的旅途,然而,没有诸侯国愿意采纳他的学说,他遭受着排挤、冻馁之困。因为这些遭遇,孔子甚至产生过“道不行,乘于桴浮于海”“子欲居九夷”的消极思想。而曾皙的一番话中丝毫不谈当时很多人争相干一番事业的政治舞台,而是以一种极为平静的语气描述着洗浴乘凉之事,寥寥几句便勾勒出来了一幅温馨而幸福的生活场景。知时乐道,何其难哉?连大圣人孔子都会因为产生对现实的不满而说出一些负气消沉的话。因此,当他听到曾皙的一番话之后,除了赞许曾皙的知时之外,更加欣赏的应该是他的乐道。当然,曾皙的话中透露出来的远不止于此。朱熹曾说:“曾点之学, 盖有以见夫人欲尽处, 天理流行, 随处充满, 无少欠缺。故其动静之际, 从容如此。而其言志, 则又不过即其所居之位, 乐其日用之常, 初无舍己为人之意。而其胸次悠然, 直与天地万物上下同流, 各得其所之妙, 隐然自见于言外。视三子之规规于事为之末者, 其气象不侔矣, 故夫子叹息而深许之。”他认为,曾皙的话从侧面透露出来了一种万物各得其所的和谐与精妙。那是一个和平宁静的社会环境,表达了孔子以礼乐治国的崇高境界。在某种层面也可以看作是孔子的志向。正因如此,曾皙的话在孔子的内心深处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得到了孔子的充分肯定。
三、关于孔子的教育理念
开篇孔子就说到“以吾一日之长,毋吾以也”,在一定程度上,孔子开口就将他们的师生关系转变成了朋友关系,使学生所答内容更加具有真实性。子路的率而对虽说主要是其性格冲动的表现,但这与孔子刚开始的放低姿態与循循善诱是分不开的。其次,在面对曾皙的“异乎三子者之撰”之时,他采取的是鼓励与安抚,正如王阳明语:“圣人教人,不是个束缚他通作一般,只是狂者便从狂处成就他,狷者便从狷处成就他,人才之气如何同得?”
作为《论语》中难得的“长篇大论”,《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为我们展现了孔子时代的一些礼仪之教和孔子的教育理念。虽然孔子的政治理想在其时未能实现,但他的教育思想至今仍熠熠生辉,并为当今时代的教育改革提供了丰富的思想内涵。
编辑:马德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