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激励下农业产业链纵向协作的演化博弈分析

韩兰华，潘荣根，汪桥

(滁州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安徽 滁州 239000)

1 问题提出

近年来，随着我国工业化、城镇化与信息化的快速发展，各地普遍出现了农村劳动力向城镇转移的现象，导致在农业经营活动中出现了专业大户、合作社、农业企业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这些新型农业经营主体被视为实现产业结构调整升级、构建新型农业经营体系的核心力量。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提出的乡村振兴战略指出了“培育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实现农户和现代农业发展有机衔接”的新思路，通过发挥新型农业经营主体的引领作用来带动农户的发展，从而构建新型的农业经营体系。这就需要不断调整并构建小农户与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之间的合作关系，形成符合现代农业发展的产业链模式。

目前，针对农业产业链纵向协作的研究，国内外学者主要围绕其含义与模式、参与主体纵向协作行为、农业产业链纵向协作的动因以及优化治理等方面展开研究。农业产业链的纵向协作是产业链上下参与主体之间的经济联合[1]。参与主体可供选择的纵向协作模式基于合作的紧密程度主要分为市场交易、销售合同、农民合作社、生产合同以及纵向一体化等。随着农业产业化的快速发展，农业产业链的纵向协作模式越来越趋于关系程度紧密的模式。参与主体选择产业链纵向协作模式时，会基于成本动因、市场失灵动因、保证渠道与质量动因等，选择不同的协作模式。从农户角度来看，选择纵向协作模式主要考虑年龄、认知、收入、交易成本、信贷需求等个人和市场因素，从企业角度来看，风险与成本、企业规模、信息共享与沟通、协议履行及违约惩罚情况、经济政策是企业组织选择纵向协作模式的主要因素。对农业产业链纵向协作的治理，部分学者主要从契约治理与关系治理角度探讨不同行业产业链纵向协作的保障机制、机会主义行为等。现实中，农业产业链中存在合作关系不稳定、履约率较低的问题。由于签约双方的地位不对等、利益冲突以及市场价格的波动，农业产业链中的违约问题不断凸显。为解决该问题，学者们也提出了相应的对策。秦红斌等(2011)针对农业产业化中存在的违约问题，提出应发展农业合作协会、提高法制与守信意识、合理优化利益返还机制、构建风险基金、加大财政支持、发展农业保险[2]。刘建徽等(2017)采用多值选择Logit模型，实证分析了订单农业模式中主体纵向协作的影响因素[3]。杨浩雄等(2019)提出，调节农产品转化率、提高违约惩罚系数有助于提高双方的履约率[4]。

目前，我国对农业的补贴是政府相关政策体系中最常用的支持与保护农业的工具。我国政府对农业生产的补贴力度较大，但仍然存在运行成本高，部分补贴力度小，利益保障与监管制度缺乏有效性等问题。由国家提出的“三农”文件可知，对农户的补贴已经由原来的按面积提供的直接补贴，改为生产资料成本补贴农资综合补贴。而针对农业企业，国家也相继提出了一系列政策，如优惠税收政策、研发补贴、价格补贴等。政府作为农业产业化发展的推动者，制定的政策法规和提供的优惠政策及补贴等会影响农业参与主体行为与合作模式。学者在研究政府补贴或支持对农业产业化的影响时，主要以农业企业为对象，分析政府的不同补贴模式或支持方式对农业企业绩效的影响。展进涛等(2019)在研究政府补贴对农业企业研发投资行为的数据时，发现政府补贴对农业企业的研发投资行为有显著影响[5]。

综上所述，国内外对农业产业链协作模式及行为的研究成果较为丰富，而这些研究主要从交易成本费用、成本收益视角进行分析，从博弈论角度分析的研究成果较少。此外，在参与主体之间合作关系的研究中，较多学者分析农户与农业企业(订单农业)、农户和合作社、合作社与加工企业之间的协作关系，较少地考虑了作为农业产业链纵向协作主导方的政府的作用。因此，基于政府的作用，分析农业产业链主体之间的协作关系对构建新型农业经营体系有重要意义。

2 主体行为分析与模型假设

2.1 主体行为分析

本文根据政府的相关激励政策，探讨农业产业链中农业企业与农户之间的纵向协作关系。在农业产业链中，假设农业企业采购农户的农产品，经过加工过程，再出售给下游企业或消费者。由于农业企业与农户违约情况较多，为提高市场有效发展，鼓励企业和农户积极履行合同，维护市场秩序，政府对履行合同的农业企业或农户提供较高的补贴。

2.1.1 农业企业 农业企业处于农业产业链的核心地位，其策略有履行合约和违约两种。农业企业的经营管理与绩效同时影响政府与农户的行为，而政府的激励政策对企业产生较大影响，因此企业为争取政府的扶持会付出一定的努力。在企业履约时，能获得政府给予的补贴，而违约时要付出一定金额的违约金。

2.1.2 农户 作为农业产业链的源头，其策略有履行合约和违约两种。农户履行合同时会获得国家提供的补贴，而农户违约时同样会付出一定的违约金。

2.2 模型假设

为便于展开研究，简化模型，本文提出以下几点假设：

(1)所有主体均是有限理性人。农业企业与农户在政策条件良好的前提下，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

(2)本文中两个主体在博弈中作用与地位不同，策略也不对称，导致收益也存在不对称性。

(4)农业企业履约的概率为x，违约的概率为1-x；农户履约的概率为y，违约的概率为1-y。

3 模型分析

3.1 模型构建

根据上述分析，可得到下面的博弈矩阵(见表1)：

表1 政府激励下农业企业与农户博弈矩阵

3.2 稳定策略分析

3.2.1 农业企业的复制动态方程

企业履行合同时收益为：

E11=y(r-c1-p1q+v1+v2)+(1-y)(r-c1-p1q+v1+k)

=y(v2-k)+r-c1-p1q+v1+k

(1)

企业违约时收益为：

(2)

企业的期望收益为：

E1=xE11+(1-x)E12

企业的复制动态方程为：

(3)

3.2.2 农户的复制动态方程

农户履行合同时的收益为：

(4)

农户违约时收益为：

(5)

农户的期望收益为：

E2=yE21+(1-y)E22

农户的复制动态方程为：

(6)

3.2.3 均衡点 令公式(3)(6)等于0，解得五个均衡解(0,0)(0,1)(1,0)(1,1)(x*,y*)(0

在x=x*时，y取任意在0-1间的数值均处于稳定状态，x≠x*时，x=0和x=1是两个可能的稳定状态。但演化稳定策略的稳定状态应具有抗干扰性能，复制动态方程的一阶导数应小于0，即

同理，y=y*时，x取任意在0-1间的数值均处于稳定状态，y≠y*时，y=0和y=1是两个可能稳定状态，其复制动态方程的一阶导数也应小于0，即

由此可知，五个均衡点中(0,1)与(1,0)是不稳定的均衡点，(0,0)与(1,1)是稳定策略点，而(x*,y*)是演化博弈的鞍点。

基于国家制定相关激励政策的初衷，理想的稳定策略点应该是(1,1)点，即x*与y*趋于0，这样农业企业与农户积极履行合同，增加收入，也能满足政府制定政策的目标，有效实施各项激励政策。

4 结语

农业产业链中，农业企业与农户之间的合作在农业产业链发展中有重要作用，而农业主体发生违约情况，对农业产业链的健康发展产生不利影响。因此，本文基于国家激励政策，分析农业企业与农户之间的履约情况，求得演化博弈的稳定点。根据稳定策略点以及政府的初衷，为提高农业企业与农户的履约概率，政府应为农业产业链主体提供良好的环境，稳定市场价格与补贴力度。此外，农业企业与农户之间应加强合作，保持良好的信息、技术、知识等方面的沟通，扩大合作创造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