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 莉,刘 智
(1.陕西省人民医院皮肤科,陕西 西安 710068 2.陕西省交通医院神经外科,陕西 西安 710068)
梅毒是由梅毒螺旋体引起的一种传染性疾病,为人类特有疾病,可侵犯全身多个器官,引发一系列症状,可导致患者死亡,为我国乙类防治管理病种[1]。梅毒可分为早期和晚期,其中早期梅毒经过彻底治疗是可以达到临床痊愈的,但并非所有患者均能达到理想疗效。研究指出,细胞免疫失衡是导致机体难以有效清除梅毒螺旋体、使病情迁延的重要因素[2]。白细胞介素-1β(IL-1β)、白细胞介素-33(IL-33)均是常见白细胞介质,前者参与了2型辅助性T淋巴细胞(Th2)反应,后者可与ST2结合,诱导NF-κB和MAPK活化,继而使Th2细胞产生增加[3]。本次研究以我院50例早期梅毒患者为研究对象,分析IL-1β和IL-33表达与梅毒细胞免疫的相关性,以探讨上述两种白细胞介质是否参与了梅毒细胞免疫抑制。
1.1一般资料:将2018年7月至2019年6月我院收治的50例早期梅毒患者作为研究对象(观察组),其均未经过驱梅治疗,不加热血清反应素试验(TRUST)及梅毒螺旋体明胶颗粒凝集试验(TPPA)阳性,排除合并其他类型病毒感染、自身免疫性疾病、妊娠及哺乳期女性、酗酒史和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IV)感染者,且本次研究前6个月未进行过抗病毒和免疫治疗。早期梅毒患者中男25例(50.00%),女25例(50.00%);年龄22~62岁,平均(41.96±9.27)岁;另选择50例健康志愿者作为对照组,男27例(54.00%),女23例(46.00%);年龄20~63岁,平均(42.18±9.35)岁。观察组和对照组患者性别、年龄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本次研究通过我院伦理委员会审批,所有受检者均对本研究知情同意。
1.2方法:血清IL-1β和IL-33检测:取两组受检者外周静脉血3mL,置于无菌干燥试管中,离心分离血清,于-80℃环境中保存待检。采用双抗体夹心酶联免疫吸附法检测血清IL-1β、IL-33水平,实验前20min从冰箱内取出试剂盒,平衡至室温。采用标准稀释液RD6F配制标准品,设标准孔8孔,各孔均加入100μL样品稀释液,第1孔加标准品100μL,混匀后吸出100μL移至第2孔。如此反复作对倍稀释至第7孔,于第7孔吸出100μL弃去,各孔体积均为100μL。第8孔为空白对照。向待测品孔中每孔各加入待测样品100μL,将反应板置37℃环境中2h,之后用洗涤液洗涤4~6次,于滤纸上印干。每孔中加入50μL第一抗体工作液,充分混匀,置37℃环境中1h。洗涤液充分洗涤4~6次,印干,各孔加入100μL酶标抗体工作液。将反应板置37℃环境中1h,再次洗板。各孔加入100μL底物液后置于37℃暗处,反应5~10min。各孔加入50μL终止液,混匀。在30min内使用酶标仪在450nm处测吸光值(OD值),计算样品浓度。外周血T淋巴细胞亚群检测:取两组受检者外周静脉血,使用流式细胞仪(美国BD公司提供)检测其外周血T淋巴细胞亚群(CD3+、CD4+和CD8+)、自然杀伤(NK)细胞水平。
2.1两组血清IL-1β和IL-33水平比较:观察组血清IL-1β和IL-33水平均高于对照组(P<0.05),见表1。
表1 两组血清IL-1β和IL-33水平比较
2.2两组细胞免疫相关指标比较:观察组外周血T淋巴细胞亚群CD3+、CD4+、CD8+以及NK细胞水平均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2。
表2 两组细胞免疫相关指标比较
2.3不同血清IL-1β水平早期梅毒患者一般资料和细胞免疫相关指标比较:根据所测血清IL-1β水平,以二分法将早期梅毒患者分为高水平IL-1β组和低水平IL-1β组,两组性别、年龄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高水平IL-1β组外周血CD3+、CD4+、CD8+以及NK细胞水平均低于低水平IL-1β组(P<0.05),见表3。
表3 不同血清IL-1β水平早期梅毒患者一般资料和细胞免疫相关指标比较
2.4不同血清IL-33水平早期梅毒患者一般资料和细胞免疫相关指标比较:根据所测血清IL-33水平,以二分法将早期梅毒患者分为高水平IL-3 3组和低水平IL-3 3组,两组性别、年龄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高水平IL-3 3组外周血CD3+、CD4+、CD8+以及NK细胞水平均低于低水平IL-3 3组(P<0.05),见表4。
表4 不同血清IL-33水平早期梅毒患者一般资料和细胞免疫相关指标比较
2.5早期梅毒患者IL-1β和IL-33表达与梅毒细胞免疫的相关性:早期梅毒患者血清IL-1β和IL-33水平与外周血CD3+、CD4+、CD8+以及NK细胞水平均呈负相关(P<0.05),见表5。
表5 早期梅毒患者IL-1β和IL-33表达与梅毒细胞免疫的相关性
梅毒螺旋体是一种具有极强侵袭性的古老病原体,皮肤和黏膜的微小破损接触到10个及以上梅毒螺旋体便可发生感染,经过一段时间的增殖,机体相应器官和系统便会出现临床症状,若治疗不当或不及时,患者可发生晚期神经梅毒、树胶肿性神经梅毒等,且该病还可通过母婴传播,造成新生儿死亡或婴儿先天性梅毒[4]。一般而言,病毒入侵人体后会受到宿主免疫系统(细胞免疫和体液免疫)防御作用,两者之间会发生复杂相互作用,经过一定时间,机体免疫系统控制病毒感染。但由于梅毒螺旋体侵袭性强,且存在免疫逃逸特性,加之梅毒是人类特有疾病,难以进行体外培养,因此关于该病的具体致病机制、人体免疫系统清除梅毒螺旋体、梅毒螺旋体免疫逃逸性的具体机理仍不明确[5]。人体免疫系统在梅毒螺旋体清除过程中具有重要作用,早期梅毒引发感染的风险最高,健康人与早期梅毒患者单次性接触,其感染梅毒的几率可达到60%[6]。相关研究也指出,同梅毒患者进行无保护措施的性行为,接近40%的性伴侣血清检查为阴性[7],这意味着宿主的某些因素可能会对梅毒螺旋体感染敏感性产生影响。
近年来,人们在梅毒发病机制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人体免疫失衡方面。研究表示,随着梅毒螺旋体感染延长,机体Th1型反应介导向Th2型反应介导转变[8]。理论上梅毒螺旋体侵入人体后,免疫系统会对其进行清除处理,清除以Th1型细胞免疫为主,但免疫平衡却从Th1型迁移转变成Th2型,平衡被打破,机体细胞免疫受到抑制,使得梅毒病程迁延。IL-1β为白细胞介素1家族成员,是由巨噬细胞分泌的前炎症细胞因子,可参与机体炎症反应,在自身免疫性疾病、感染性疾病中均有重要作用。张跃军等[9]研究指出,梅毒螺旋体膜蛋白Tp0971可通过激活NF-κB和MAPKs诱导巨噬细胞分泌IL-1β,促进机体炎症反应。IL-33基因序列与IL-1β相似,其是通过前体蛋白形式分泌,经过相应加工后转化成活性成熟蛋白。IL-33能够和特异性受体ST2结合,而该受体位于人2号染色体中,在Th2细胞表面稳定表达,IL-33结合ST2后能够诱导NF-kB和MAPK活化,增加Th2细胞活性,参与Th2介导的炎性反应。本研究对比早期梅毒患者与健康人血清IL-1β和IL-33水平,显示早期梅毒患者血清IL-1β和IL-33水平均高于健康志愿者,提示IL-1β和IL-33可能与早期梅毒发生有关。T淋巴细胞亚群(CD3+、CD4+和CD8+)和NK细胞是维持人体正常细胞免疫功能的重要基础,本次研究比较早期梅毒患者与健康志愿者细胞免疫情况,显示早期梅毒患者外周血CD3+、CD4+、CD8+以及NK细胞水平均低于健康志愿者,提示细胞免疫与早期梅毒患者病情发作存在一定关联性。综合上述结果,考虑IL-1β和IL-33可能与细胞免疫具有相关性。
本次研究对不同IL-1β、IL-33水平梅毒患者的细胞免疫情况进行比较,发现高水平IL-1β组、高水平IL-3 3组外周血CD3+、CD4+、CD8+以及NK细胞水平均分别低于低水平IL-1β组、低水平IL-3 3组,提示IL-1β和IL-33与细胞免疫具有一定相关性。进一步行Pearson相关性分析,发现早期梅毒患者血清IL-1β和IL-33水平与外周血CD3+、CD4+、CD8+以及NK细胞水平均呈负相关。考虑原因,可能是T淋巴细胞和NK细胞的增殖和分化受到IL-33/ST2、IL-1β介导的某种或某些通路的影响,水平下降,机体炎症反应加重,免疫防御机制减弱,这有利于梅毒螺旋体增殖复制,且IL-1β和IL-33水平越高,细胞免疫功能受限越严重,梅毒螺旋体复制能力越强,病情越严重。
综上,早期梅毒患者血清IL-1β和IL-33水平升高,且与细胞免疫呈负相关,其可能参与了梅毒发展的免疫应答过程,对细胞免疫具有一定调控作用,但关于其具体作用机制,还有待更进一步的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