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法启蒙》版本研究

2020-06-30 10:09文◎陈
音乐研究 2020年2期
关键词:记谱国乐记号

文◎陈 林

有关《乐法启蒙》①本文以《乐法启蒙》来代替所有版本名称,具体介绍各版本时则用版本书名。的研究始于20 世纪90 年代,学界普遍认为其有1872 年版、1879 年版和1892 年版三个版本,随后的1907 年版和1913 年版则为重印版。研究者目前普遍使用的是中国艺术研究院图书馆馆藏的1907 年版,国内其他图书馆是否藏有另外版本,还有待进一步查找。就目前所见各版本的内容而言,究竟是相同还是不同,学者持两种观点:第一种观点认为初版与再版内容基本相同,第三版为增补印行,且增加了四声部圣诗谱;第二种观点认为第三版是对初版与再版的沿用。②国内关于《乐法启蒙》版本阐述的文献主要有:王震亚《西洋乐理输入探源》,《音乐研究》1990 年第4 期;陶亚兵《中西音乐交流史稿》,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94 年版,第162—165 页;冯文慈《中外音乐交流史》,湖南教育出版社1998 年版,第257—258 页;张静蔚《中国近代音乐史料汇编》,人民音乐出版社1998 年版,第93—97 页;孙继南《中国近代音乐教育史纪年》(1840—1989),山东友谊出版社2000 年版,第3—4 页;施咏、刘绵绵《〈圣诗谱·附乐法启蒙〉探源、释义与评价》,《天津音乐学院学报(天籁)》2006 年第1 期;孙继南《我国近代早期“乐歌”的重要发现——山东〈登州文会馆志〉“文会馆唱歌选抄”的发现经过》,《音乐研究》2006 年第2 期;刘再生《我国近代早期的“学堂”与“乐歌”——登州〈文会馆志〉和“文会馆唱歌选抄”之史料初探》,《音乐研究》2006 年第3 期;宫宏宇《狄就烈、〈西国乐法启蒙〉、〈圣诗谱〉》,《中国音乐》2008 年第4 期等。

笔者在研读1907 年版《圣诗谱》③中国艺术研究院图书馆藏1907 年版应为1892 年版的第一次重印,详细情况将在下文阐述。时发现一个疑点,即这一版“原序”的第二段结束处提道:“现在所作的这本书,是详细讲明各理各法,并有演唱的杂调小曲,又有三百六十多首圣诗调谱”④〔英〕狄就烈《圣诗谱》,上海美华印书馆1907年版,“原序”第2 页。。既然是“原序”,那就应该是1872 年第一版的“序”,难道第一版中就已经有三百多首圣诗谱?经检索,笔者于2018 年7 月在南京图书馆查阅到1879 版《西国乐法启蒙》(不分卷,刻本);另根据宫宏宇《狄就烈、〈西国乐法启蒙〉、〈圣诗谱〉》一文提及第一版藏于牛津大学伯德雷恩图书馆的线索,2018 年11 月于该图书馆查阅到1872 年版《西国乐法启蒙》(上、下卷)。本文试从初版《西国乐法启蒙》、再版《西国乐法启蒙》,以及增补版《圣诗谱》内容之变化等三个方面进行梳理并展开讨论,并就已有文献中对各个版本相关内容的理解差异做阐述,进而达到厘清《乐法启蒙》三个版本内容之异同的目的。

一、初版《西国乐法启蒙》

根据初版中文“序”落款时间“耶稣降世一千八百七十二年即同治十一年岁次壬申孟春之月”,与英文“序”结束处落款时间和地点“1872 年6 月25 日于登州”(TUNGCHOW,June 25th,1872),可以确定《西国乐法启蒙》初版时间为1872 年(尽管中英文序中对月份的表述不一致,但年份均为同一年)。该书由上海美华印书馆出版,尺寸为25.4 厘米×14 厘米(见封三上,图1⑤图片来自牛津大学伯德雷恩图书馆收藏的〔英〕狄就烈《西国乐法启蒙》,上海美华印书馆1872 年版。)。

封面之后依次是“序”“凡例”“声调名目指点”“圣诗首句指点”“失错”“讽诵歌(目录)”。文字表述采用晚清时期的白话文体。“序”主要阐明出版此书的目的是为了教导学生及众人学唱圣诗,并指出这本书相比以前的《律吕正义》更适合学生;同时强调这本书关于乐理的写法很为妥帖、易懂,最后指出学唱要注意仔细效法乐师并做到恒心演习。“凡例”首先对该书用语进行了说明,随后对曲子和“空调”(无歌词的旋律)的选择,以及对该书编写之前已有曲子的取舍、腔调名字的翻译等进行了阐释,最后对线谱中歌词的读法等问题做了说明。“声调名目指点”是为了下卷“圣诗声调谱”的检索而编写的,根据汉字的笔画或部首查询声调名目的第一个字,便可得知相应的名目及页面。“圣诗首句指点”是根据每首圣诗的第一句去查询这首歌曲的页面,按照“长部、中部、短部、七部、八七部、快乐部、杂部会集”等顺序编辑。“失错”在该书中是作“勘误”解释,如“上卷四十八面旁行七八可以同唱,该是六七可以同唱”;“下卷四十四面副歌第一句末字脱字,该是句隔”等。

(一)上卷

上卷分别由“条理详解”和“演唱杂调”构成。“条理详解”为上卷的主体部分,以一问一答的形式进行阐述,共292 问( 每一问的右上方用数字表示第几问,每个段落独立排序),由18 个段落构成。⑥详细内容与1907 年版基本相同,参见施咏、刘绵绵《〈圣诗谱·附乐法启蒙〉探源、释义与评价》。值得一提的是,在论及“乐级子”(音阶)时,已经用七种形状的记号(下文简称为“七形记号”)来对应七个唱名(见下图⑦同注⑤,根据“条理详解”第2 页讲述的内容制作而成。),书中随后的音符也均采用七形记号记谱。

“演唱杂调”为《西国乐法启蒙》上卷的第二部分,共收录了101 首杂调,调性范围在四升四降以内。单声部杂调84 首,其中未填词61 首,填词23 首;二声部杂调9 首,其中未填词3 首,填词6 首;三声部杂调2 首,其中未填词1 首,填词1 首;四声部杂调6 首,未填词1 首,填词5 首。(见表1)

表1 演唱杂调分类

单声部杂调具有视唱练习曲的特点。大调音阶练习类的主要有第1—5 条,小调有第61(g 旋律小调)、62 条(g 和声小调) 等;音程度数练习类的主要有第32(四度)、33(五度)、34(六度)、35(七度)和36条(八度);分解和弦类的有第9、12 和13条等。也有采用西方经典曲调填词的,如第14 条《登科》用了莫扎特《小星星变奏曲》的主题。值得一提的是,狄就烈编排的单声部旋律中,也有部分采用中国民歌进行填词的,如第80 条《六八》用《老八板》、第 81 条《凤阳曲》用安徽民歌《凤阳花鼓》等。

二声部杂调以同度(八度)、三度及五度音程为主,其中第92 条《幼学歌》主旋律则与外国童谣《蜜蜂做工》一致;三声部杂调以三和弦为主,低音声部则以固定音型不断重复呈现;四声部杂调以四部和声形式为主,采用正三和弦及其转位等,结束时多采用属七和弦到主和弦的完满进行。

就《西国乐法启蒙》上卷对乐理知识的阐述,以及“演唱杂调”中所列举的曲目难度而言,这些内容相当于今天的《乐理与视唱》初级教程,在当时对于初学乐 理、视唱的中国学生来说,具有重要的启蒙意义。

(二)下卷

下卷由“圣诗声调谱”(见封三上,图2⑧同注⑤下卷,第1 页。)和“讽诵歌”构成。前者为下卷的主体部分,收录了157 首圣诗谱(见表2);后者收录了17 首讽诵歌,其中第3、6、8、10、12 和13 首之后还附加了歌词。

在157 首圣诗声调谱中,有二声部147 首、三声部1 首、四声部9 首,调性范围仍然在四升四降内,但曲目排序并未采用与“演唱杂调”部分相同的调号顺序。尽管有些圣诗声调谱的名称采用中国的一些地名或古代曲名,如第47 首《泰山》、第64 首《北京》、第94 首《霓裳曲》和第118 首《福建》等,但歌曲内容与旋律并没有采用我国的诗歌及民间音调。

表2 圣诗声调谱分类

(续表)

二、再版《西国乐法启蒙》

1879 年再版的《西国乐法启蒙》(见封三上,图3⑨图片来自南京图书馆收藏的〔英〕狄就烈《西国乐法启蒙》,上海美华印书馆1879 年版。另外,笔者于2019 年8 月经韩国首尔大学图书馆查阅到1879 年版,经比对,与南京图书馆藏本内容一致。),仍然沿用第一版的书名,依旧由上海美华印书馆出版,尺寸为26 厘 米×14.5 厘米。之所以再版,可能与初版售完有关。但再版并未将初版原样重印,只是保留了初版上卷的内容,相对于初版而言,这一版实为删减版。

再版“序”也是九个段落,第一段与初版直接阐述出书的目的有所不同,而是改为:“当思乐为六艺之一,固学问中之一事也,然第以艺视之,则其说尤浅,盖乐也者,以人之质而言,则固属乎学也。当见有聪敏之人,闻弦歌之声,一入其耳,便能效人之高低上下,无不毕肖,至问其歌中之理,则茫然莫解,此所谓艺也。若谓学也者,非惟乐中有当求之理,并且有当入之门,其中之深意奥旨,苟非切心讲求,其何能得知。”⑩同注⑨“序”,第1 页。从这段话中可以看出,狄就烈所指学习的“乐”不是仅停留在技艺的层面,而须探索其深层次的哲理。其余八段与初版“序”中的八段表述基本一致。

“凡例”部分则将初版“序”中的第一段内容删除,这一点与再版所使用的文体是相符的,因为初版用的是“官话”(晚清白话),而这一版则是文言文,所以没有保留第一段;后面段落的表述与初版“序”一致。再版《西国乐法启蒙》中无“失错”的内容,而将初版中上卷的5 处错误全部做了更正。 “条理详解”同样以一问一答的形式阐述,共292 问,文字表述改用文言文体,内容与初版一致。

在对“自然级高排”与“四品调”等进行举例时,采用了常规五线谱记谱;但在介绍全阶级、属戊级、属乙级(即四升四降音阶时)等,以及小调三种类别时仍然保留了七形记号记谱。“演唱杂调”部分则完全保留了初版中的101 条,但全部采用常规五线谱记谱。

从再版《西国乐法启蒙》内容阐述上可以看出,其与初版相比,差异表现为:再版的内容无上下卷之分,仅保留初版的上卷;在语言表述上,原版采用的是晚清时期的白话文,而这一版采用了文言文体;在音符记谱上,原版采用七形记号记谱,而这一版大部分音符改用常规五线谱记谱。

再版修改乐谱的原因可能是基于印刷成本与印刷技术(七形记号记谱刻板难度很大)的考虑。晚清书籍出版一般以文言文体居多,而民间语言表述则以白话的形式,再版改为文言文体,可能是出于该书适合时宜⑪笔者查阅了狄考文在登州文会馆期间撰写的由上海美华印书馆于1885 年出版的《形学备旨》和1898 年第五次重印的《笔算数学》,均采用文言文体。或学术性的考虑。

三、增补版《圣诗谱》

《乐法启蒙》于1892 年第三次印刷出版,但,该版不再沿用前两版的书名,而是改为一个新的名称⑫参见注④“Preface”。——《圣诗谱》,由上海美华书馆出版,尺寸为23 厘米×16 厘米。为何将《西国乐法启蒙》改为《圣诗谱》,狄就烈并未说明。但增补再版的原因,狄就烈在补序中做了详细的阐述。

需要说明的是,由于到目前为止本人仍然没有查阅到1892 年版的《圣诗谱》,故本文所用版本同样是中国艺术研究院音乐研究所1907 年版藏本。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一版与1892 年版内容一致,原因有三:首先,这一版的“补序”的落款为“耶稣降世一千八百九十二年,即光绪十八年壬辰孟夏”,英文版 “序”的落款时间为“July,1892”;其次,经本人比对中国艺术研究院图书馆现藏本1907 年版,就“乐法”的内容而言,与1872 年版和1879 年版的内容相同;最后,据宫宏宇考证“以《圣诗谱》(内附《乐法启蒙》)为书名出版的版本最早应该是1892 年,此后出现的版本(如目前常见的1907、1913 年重印本)在内容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增补,即使是有改动,也不是狄就烈所为,因为狄就烈1898 年2 月就去世了”⑬宫宏宇《狄就烈、〈西国乐法启蒙〉、〈圣诗谱〉》。。

增补版不再分为上卷与下卷,内容由“序”“补序”“凡例” “圣诗首句目录”“乐法启蒙”“演唱杂调”“圣诗谱”“讽诵歌”构成,文字表述与初版相同,采用晚清时期的白话文体。

1.《圣诗谱》中的“原序”与“补序”

《圣诗谱》中“原序”内容与1872 年初版基本相同,但存一疑点,1872 年初版“序”之第二段结束处指出,这一版有一百五十多首圣诗调谱,⑭同注⑤“序”,第2 页。但1892 年增补版“原序”之第二段结束处则说这一版有三百六十多首圣诗调谱。⑮同注④“原序”,第2 页。二者之所以不同,笔者认为《圣诗谱》中“原序”表述成有360 多首圣诗调谱,是相对于1879年再版《西国乐法启蒙》(删减版)而言的,并非与初版相对比,即很有可能在出版增补版时将“原序”中的数字做了修改。

“补序”的主要内容为,第一段阐明重新印刷的目的,是因为之前印的已经卖完,现出于中国学生之需要而重印。“凡例”的内容也与初版一致;“圣诗首句目录”则按照短部、长部、长中部等顺序编定,与初版不同;“乐法启蒙”的内容与初版相同,只是在文字表述上更加精炼。增补版《圣诗谱》再次改用七形记号记谱。

2.“演唱杂调”的删减

增补版《圣诗谱》“演唱杂调”由初版和第二版中的101 条,删减为25 条。狄就烈在“补序”中对删减的原因做了说明,即主要是基于印刷成本的考虑。与前两版相比,未对各条调性的情况另做说明,并全部采用七形记号记谱,曲目信息详见表3⑯由于增补版“演唱杂调”的最后一条(第25 条)是前两版中的第90 条,故在表3 中初版和再版的“演唱杂调”仅仅列举到第90 条。。

表3 增补版与初版、再版演唱杂调比较

3.“圣诗谱”的改编及增补

增补版中的“圣诗谱”共369 调⑰增补版《圣诗谱》将圣诗谱用“调”来表示,本文为了区别初版中的“首”,这里采用原文中的“调”来称呼。,其中330 调为四声部,29 调为三声部,8 调为二声部,1 调由二声部开始四声部结束,1调以单声部开始三声部结束。369 调圣诗谱共可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将初版中部分圣诗声调谱保留使用,如将初版中二声部的第72 首《劝惩》保留成第19 调,第12 首《婚礼诗》保留成第145 调等;唯一一首三声部的第153 首《祷告时辰》被保留为第311调;四声部的第152 首《乐地》保留成第187 调等。第二类是在初版中部分二声部圣诗声调基础上添加两个内声部形成四声部,如第28 首《温和林》改编为第50 调,第58 首《坚德》改编为第16 调,第59 首《金山》改编第17 调,第60 首《多马》改编为第2调等。第三类为新增加的曲目,这类曲目占据了很大的比重。其中,也有部分曲目使用了西方经典民歌的旋律,如第96 调采用了苏格兰民歌《友谊地久天长》的旋律。此外,增补版《圣诗谱》最后的讽诵歌部分,直接改成更为简洁的17 个唱段,初版中部分唱段之后附加的歌词被删除。

在增补版《圣诗谱》中,转调乐段、再现单二部曲式的使用具有一定的普遍性。如第165、171、175、181 调等运用重属和弦构成转调乐段;第97、98、147、148、150、152、153、156、157 调等采用了再现单二部曲式。在和弦材料上常采用副属和弦,形成离调甚至是转调,由于副属和弦的运用带来了新的变化音,为演唱增加了难度。

结 语

本文通过对1872 年初版《西国乐法启蒙》、1879 年再版《西国乐法启蒙》和1892 年增补版《圣诗谱》内容的考察,得出以下结论。

其一,《乐法启蒙》的最早刊印时间为1872 年,以《西国乐法启蒙》为书名出版。分上、下卷:上卷主要内容是“乐法”和101 首“演唱杂调”;下卷是157 首“圣诗声调谱”(其中11 首为四声部)和17 首“讽诵歌”,采用晚清时期的白话文体出版。已有研究认为初版只有“乐法”和“演唱杂调”(即内容与第二版相同),以及没有四声部圣诗谱的结论均是不准确的。再版时间为1879 年,书名仍然为《西国乐法启蒙》,但只保留了初版上卷的内容,且改为文言文体出版。增补版刊印时间为1892 年,不再以《西国乐法启蒙》为名,而改为《圣诗谱》。增补版中的“乐法”内容与初版和再版均相同,但“演唱杂调”删减为25 首,“圣诗谱”部分则将初版中的157 首进行删减、改编并增补共达369 调。而已有研究认为初版便有三百多首圣诗谱的结论也是有误的。增补版在文字的表述上与初版相同,采用晚清时期的白话文体。1907 年和1913 年两次印刷,内容均以第三版为准进行重印,可以分别称为增补版第一次重印和第二次重印。

其二,三个版本中,初版已经开始使用七形记号记谱。狄就烈在英文“序”中说道:“为了尽可能地简化学习唱歌的过程,我使用了有形音符,不是‘旧的方形音符’,而是艾金体系的七个有形音符。”⑱同⑤“Preface”,第ⅱ页。在“乐法”及后面的圣诗声调中全部采用这种记谱。再版“乐法”中所列举的少部分谱例继续使用七形记号记谱,但大部分改为常规五线谱记谱,“演唱杂调”则全部改用常规五线谱记谱。增补版无论是“乐法”“演唱杂调”,还是“圣诗声调谱”,均再次改回初版曾使用的七形记号记谱。已有研究认为1892 年版才开始使用七形记号,且作为这一版的重要创新,本文通过对三个版本记谱方式的比较,认为这一结论也是不成立的。笔者认为,七形记号记谱相当于首调唱名法,这对中国的初学者学习五线谱并掌握四升四降内的“演唱杂调”和“圣诗谱”都是非常有益且适用的。加之初版中已使用了七形记号,而再版改成了常规五线谱记谱,究竟哪种记谱更适合中国学生?笔者认为前者应该是毋庸置疑的,因此,增补版再次改为七形记号记谱,更多的是基于方便中国学生学习的考虑。

其三,第三版书名之所以由《西国乐法启蒙》改为《圣诗谱》,笔者认为:狄就烈的出发点是想让登州文会馆的学生唱会圣诗,其前提条件是学生要懂得基本乐理,因而初版与再版均以

“乐法”(乐理)作为主要内容。第三版增加了更多的含有变化音的四声部圣诗谱(由初版的11 首增加到约330 调),是因为“乐法”自1872 年开设以来至1892 年已有20 年的历史,在当时已经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或者说当时登州文会馆的学生已掌握了基本乐法知识,故学习重心应该转向对四声部圣诗谱的训练与歌唱。同时,第三版的圣诗谱共计369 调,该书的比重已经远远超过了“乐法”部分。因此,第三版用《圣诗谱》为名出版,既合乎时代需求,又符合该书出版的侧重点。而透过书名的变化也折射出狄就烈教学视角的转变,即让中国学生从早期了解基本乐理、掌握基本视唱曲目及演唱简易赞美诗为目的的初级教学,转向以演唱具有一定难度的四声部圣诗调为目的的合唱教学。尽管狄就烈的出发点是使中国学生能够很好地演唱圣诗谱,进而更好地为学堂的一些仪式服务,但《乐法启蒙》的出版,为西方传统和声在中国近代的传播与运用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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