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李波
摘要:陕西作家陈忠实的《白鹿原》以其深厚的思想内蕴和独特的审美境界经受住了无数读者和批评家们的解读和批评,并在这个过程中释放着经久不息的艺术魅力。而之所以如此,离不开作家对传统小说创作规范的大胆突破。这种突破是多方面的,而在所有这些突破性的创作实践中,立意写一部“秘史”,应该是作家立场最鲜明又最易于被认识和把握到的一个方面。本文对《白鹿原》的认识,正是围绕对作品“秘史”性质的阐述而展开的。
关键词:《白鹿原》;秘史;性;民俗仪式;超验事象
1 “秘史”的界定
对“秘史”的准确把握和界定,應该是认识和理解《白鹿原》“秘史”性质的第一步。“小说被认为是一个民族的秘史”通过对作品的分析,笔者认为,《白鹿原》中的某些事象表现出的神秘化、奇观化的倾向是“秘史”一词在文本中的特定含义的所在。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倾向不是偶一为之,而是作家立意表现并在整部作品中一以贯之的。这反过来证明了,作家在开篇之前对巴尔扎克名言的引用也不是偶然,它必然是一种建立在对作品整体把握基础之上的引用。因而,我们对“秘史”的分析和对其含义的界定也是有意义的。
《白鹿原》中有大量对性的描写。在性与秘史的关系方面,作家本人就有专门论述,这些论述正是基于《白鹿原》的创作展开的,作家在《性与秘史》一文中说道,性是“揭示白鹿原民间‘秘史和支撑这道原和原上人的心理结构的重要构件”。在这一句话中,作家同时道出了性描写的“秘史”性质,及其在《白鹿原》这一具体文学作品中发挥的作用。
《白鹿原》是表现封建家族命运的小说,封建农村社会中的民俗仪式在其中有大量而生动的表现。民俗仪式之所以具有秘史性质,是由它的民间性决定的,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由于民俗仪式的非官方性质,使得不同的民俗仪式总在特定的地区和时期内流行,进而使其隐秘性和独特性得以彰显。另外,在传统观念中,民俗仪式中包含了许多积极有益的东西,同时有另外一些神秘性的东西,长期被简单地视为文化糟粕、封建迷信。传统的文学创作在处理这一类描写对象时,往往采取一分为二,选择性表现或批判的立场。《白鹿原》则突破了这种思维,作品对几乎所有的民俗仪式均本原地展示,不作褒贬,以期忠实地表现民俗仪式中的人及其心态、精神世界,使读者对历史有更深刻的理解和判断。这是《白鹿原》可以称为“秘史”的另一个更为有力的原因。
这类事象,充分表现了秘史在神秘性方面的作为,也是《白鹿原》对写作传统大胆突破最重要的一个表现。这类事象的展示在作品中俯拾即是,他们经过作家的艺术加工,成为了深化作品思想内蕴和审美境界最为有力的创作手段。这类事象的展示又是多样的。比如在白鹿神话中,白鹿被描写为原上的精灵,与原上人事有着重要而隐秘的关联,并且成为了一条贯通全书的叙述线索。比如作品中的朱先生,作为人却常常有着类似神的预见和作为。又比如作品中人物的梦境,不同的人常常做相同的梦,又总是与现实相关,甚至在现实中得到毫厘不爽的应验……所有这些,形式多样,但都应当是秘史的一部分。
2 “秘史”的意蕴
古人说,食色性也。饮食男女,对每一个正常人来说,是但凡生存于世都必须面对的,是人之本性。既然性的命题与人类关系如此紧密,那么,性也必然是以“人学”自命的文学所无法回避的。《白鹿原》一反传统,突破旧有观念中对性描写避之唯恐不及的思维,大量写性,也正是站在人性复归的立场上必然做出的选择。作家破除性描写禁忌的决心,从《白鹿原》一开篇就得到了旗帜鲜明的表现。作品大幕拉开,是一句“白嘉轩后来引以为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接下来,立马转入的是对白嘉轩马拉松式的似乎没有尽头的娶亲“流水账”般的叙述,而每一次娶亲,都没有离开对新婚初夜的描写。这些描写,或详细或简略,其实都遵从了作家为自己定下的写性的十字原则,“不回避,撕开写,不作诱饵”。
《白鹿原》有着广阔的民俗视野,其中的民俗仪式涉及到了传统农村社会的方方面面,它们形式多样,内涵丰富。作为一部小说,这也是《白鹿原》之所以具有深广内蕴的一个先天条件。值得注意的是,作家的创作并没有仅仅止步于民俗和仪式的展示,展示之外,作家的努力在于,这些民俗仪式必须和人物、情节融为一体,必须具体化,而越具体,则越见得真实触目,越能深刻地反映人物的信仰、心态、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等精神深处的真实面貌,也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完整又准确地描画出封建乡土社会里的中国人的精神世界。
当然,在我们探讨理性思维的反拨这一命题之前,关于超验事象的作用或意义,有几点是显而易见的,在此不妨略作陈述。首先,超验事象有其审美等艺术价值。这种价值,直接体现在小说对读者的吸引力上。文学评论家李建军在《神秘的意味:论<白鹿原>中的奇异性事象》一文中写道,“小说需要一种魔力,一种把读者的兴趣、注意力、想象力,紧紧吸引住并推激起来的魔力”,评论家认为,《白鹿原》中的神秘性事象,“显然也起到了增强小说魔力的作用”。所以,神秘的、超验的事象,首先可以视为一种增强小说可读性和美学价值的手段来理解。除此之外,超验事象在小说中还起着多方面的不可替代的作用。
3 结语
以上,笔者对《白鹿原》的“秘史”性质做了简单的论述。对文学作品的理解总是见仁见智的,好的、经典的文学作品更是如此,《白鹿原》作为中国当代文学中的力作,自问世起,由于意蕴的深厚,对它的解读至今仍远未穷尽,而其中的关于它的“秘史”性质的内容,是《白鹿原》之所以耐读的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这也是作家陈忠实先生对中国文学所做出的独特贡献。
参考文献:
[1] 陈忠实.白鹿原[M].人民文学出版社,1993.
[2] 陈忠实.性与秘史[J].商洛学院学报,2010(06).
[3] 李建军.神秘的意味:论《白鹿原》中的奇异性事象[J].海南师范学院学报,2001(01).
作者简介:王慧(1989—),女,山东高密人,助教,文学硕士,研究方向:西方文艺思想;李波(1989—),男,云南彝良人,助教,工程硕士,研究方向:电气工程。
(作者单位:昭通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