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广奇,秦亚敏
(陕西科技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陕西 西安 710021)
2013 年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2015 年3 月28 日国务院授权国家发改委、外交部、商务部联合发布《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一带一路”建设正在有序推进,不断得到落实。2016 年11 月,联合国第71 届大会通过决议,呼吁国际社会为“一带一路”倡议的建设提供安全保障环境,“一带一路”倡议已由中国倡议上升为国际战略。
“一带一路”建设的主要内容是实现“五通”,而货币流通则是“五通”之基础和支撑。实现货币流通,就需要与沿线国家进行金融合作,而基于互联网的丝路金融合作可以解决传统金融、传统市场难以解决的诸多难题,借助其独特的网络属性,大大提高丝路金融合作效率。
那么影响丝路金融合作的因素是什么,这些因素之间的关系如何?这是“丝路金融合作”需要着力研究的核心问题。基于此,本文以熵值法为新的视角和工具,对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的影响因素进行系统研究,并在此基础上提出新时代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的政策建议。
“丝路金融”是中国人独创的概念,是新时代金融概念外延的扩展和内涵的重赋。国际上的相关研究几乎没有,国内的研究也刚刚起步。现有的丝路金融合作研究多集中于货币合作,人民币国际化,区域金融中心构建,金融合作的现状、战略构想及发展建议等方面,定性分析较多,定量分析较少。马广奇(2013)率先开展丝绸之路经济带货币流通的研究①马广奇.丝绸之路经济带货币流通问题研究,陕西省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编号2013SC003.。马广奇和陈雯敏(2014)[1]、倪明明和王满仓(2015)[2]提出了丝绸之路经济带货币合作的路径选择。马广奇和李洁(2015)[3]研究了人民币区域化的现有基础、制约因素及对策建议。王晓芳和于江波(2015)[4]提出了丝绸之路经济带人民币区域国际化的渐进式路径,并认为在形成最优货币区的条件中,丝绸之路经济带并未完全满足,因此提出建立不完全货币区。王春桥和夏祥谦(2016)[5]认为,一国的经济实力是其货币国际化的主要影响因素,金融市场的发展和开放程度对一国货币国际化水平的提高至关重要。马广奇和景马婕(2015)[6]认为西安可以作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区域性金融中心。姚德权等分析了中国与丝绸之路经济带国家的金融合作现状,并提出加强中国与丝绸之路国家金融合作的具体路径与建议[7-9]。马广奇和王巧巧(2015)[10]认为政治因素、各国经济金融发展不平衡、缺少专门的金融服务平台是丝绸之路经济带金融合作的主要瓶颈。秦放鸣等(2015)[11]通过构建VECM 模型,运用共同趋势和共同周期的计量经济学方法,基于经济周期的角度考察了中国与中亚国家金融合作的可行性,认为中国与中亚国家间的经济金融合作目前无法达到可以建立全面共同货币区的最高层次。
在基于互联网的金融合作方面,较多地集中于描绘互联网的优势,并提出打造“网上丝绸之路”的建议等。厉无畏(2014)[12]认为互联网金融的发展会加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金融合作。李麟(2015)[13]认为要充分利用中国的互联网金融优势,打造“网上丝绸之路”,使线上和线下的丝绸之路相互促进、融合。彭澎(2016)[14]提出了互联网金融深化丝绸之路经济带的金融合作机制:构建区域性第三方支付平台,建立国别间资金往来的信用保障;构建丝路大众筹资融资模式平台,专项服务于丝路能源开采行业。
由上述文献回顾与梳理可知,目前尚无专门针对基于互联网的丝路金融合作影响因素的研究;同时,由于数据的缺乏,现有研究多停留于定性分析层面,相关的实证研究缺乏。
本文认为,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包含范围广泛,涉及传统金融合作的互联网化、新型的互联网金融的发展。传统的金融合作包括项目融资合作,传统金融业(银行、证券、保险等)的业务合作,金融衍生品期权、期货、外汇等金融市场及产品等方面的合作。新型的互联网金融合作涉及电商金融合作、第三方支付、P2P 网络贷款、网络众筹等。为了便于分析,本文将以上两方面内容统称为“互联网金融合作”。
新时代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作为经济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首先会受到经济发展水平等“经济基础”因素的影响;其次,金融化程度等“金融基础”因素制约着丝路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的发展;第三,互联网设施及发展水平作为技术硬件基础也必然影响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进展;第四,作为一个横跨欧亚的新兴的跨境合作也会受到沿线国家政治环境等“政治基础”的影响。
本文将从经济基础、金融基础、互联网基础、政治基础等四大方面入手对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的影响因素进行量化分析和实证研究。
为了全面、客观地反映影响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的因素,本文选取了丝绸之路沿线46 个国家作为研究样本。包括东北亚的俄罗斯和蒙古;西亚北非20 国,分别为伊朗、伊拉克、土耳其、叙利亚、约旦、黎巴嫩、以色列、巴勒斯坦、沙特阿拉伯、也门、阿曼、阿联酋、卡塔尔、科威特、埃及、格鲁吉亚、阿塞拜疆、亚美尼亚、阿富汗和巴林;中亚5 国,包括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中东欧19 国,分别为波兰、立陶宛、爱沙尼亚、拉脱维亚、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斯洛文尼亚、克罗地亚、波黑、塞尔维亚、罗马尼亚、保加利亚、马其顿、乌克兰、白俄罗斯、摩尔多瓦、黑山、阿尔巴尼亚。
全文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Wind 资讯、《中国统计年鉴2016》《2015 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外交部网站、财政部网站、中国人民银行网站、中国证监会网站、中国一带一路网、国际电信联盟等,全部为2015 年度数据。
研究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的影响因素,就是要量化不同因素对互联网金融合作的重要程度,重要程度越大,影响作用越强。本文的分析就是要从以上4 方面选取若干指标,通过构建评价体系,测量这些因素分别对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的影响程度。
我们先对数据进行了相关性分析,得到大多数变量之间没有显著相关性的判断,因此利用变量的相关性对变量进行降维继而求得各变量的权重即因子分析法并不合适。另外也表明,本文选取的变量涉及丝路互联网金融合作的方方面面,具有代表性。
熵值法则无需指标间存在显著的相关性。它是一种客观赋权法,是通过计算特定指标的信息熵,根据指标的相对变化程度对系统整体的影响确定指标的权重,具有从少量信息中找出规律且客观性较强的优势,其得到的指标权重也具有极高的可信度。因而,本文选用熵值法对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的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
在熵值法中,假设有m 个样本待评,n 项评价指标,形成由m 个样本、n 个指标组成的原始指标数据矩阵Xij。其中Xij表示了第i 个样本的第j 个指标数值,其一般的步骤如下:
首先,由于各指标数据数量级和量纲不同,应采用极差法对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另外,根据各评价指标对于评价目标的影响不同,评价指标又分为正向指标与负向指标,即正向指标表示该指标对于评价目标具有正向的促进作用;负向指标表示该指标对于评价目标具有负向的影响机制。由于本文选择的评价变量对于评价目标均具有正向的影响机制,因此这里采用正向的极差法对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具体如下:
其次,标准化处理后,接下来就要计算确定各指标的权重:
利用标准化后各指标数据构建m 个评价样本,n 个评价指标的判断矩阵R,其中,Aij表示空间单元i对应指标j的标准化数据。
按照信息熵的公式,可得出每一个指标的信息熵值,如下所示:
其中,,因此当Pij为0 时,其取对数无意义。尽管原有熵计算中将其定义为0 log 0=0。不过,本文借鉴拉普拉斯平滑定理,将每一个Aij加上一个常数值λ,这里取λ=1。因此,熵值计算公式对于存在Pij=0 情况下有意义,同时又可保证估计的概率变化对于结果的影响可忽略,最终定义式如下:
第三,计算各评价指标的权重值,如下所示:
1. 选取原则
评价指标的选择应兼顾典型性、全面性、主导型、科学性、可操作性等原则,选取与所评价目标相关性最强的指标。同时,尽可能选取宏观指标,尽量采用相对量指标,不纳入很难获得可靠数据和公开数据支撑的微观指标。
2. 指标选取与说明
选取丝绸之路沿线46 个国家的经济基础、金融基础、互联网基础及政治基础等四方面的34个指标作为影响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的因素。具体衡量指标的选取与说明如下:
(1)经济基础。从经济发展规模、经济发展速度、进出口贸易规模和投资规模四方面选取反映经济基础的相关指标。
经济发展规模方面,选取GDP 与人均GDP 指标。GDP 是国民经济核算的核心指标,也是衡量一个国家或地区总体经济状况的重要指标,它反映一个国家或地区所有常驻单位在一定时期内生产的所有最终产品和劳务的市场价值。人均GDP 是衡量各国人民生活水平的一个标准,可以比较客观地反映一定国家社会的发展水平和发展程度。
经济发展速度方面,选取GDP 年增长率与GDP 人均年增长率指标。GDP 年增长率是宏观经济的重要观测指标之一,反映一个国家或地区不同年度总体经济状况变动的情况。GDP 人均年增长率反映一个国家或地区不同年度人民生活水平的变化情况。
进出口贸易规模和投资规模方面,选取中国对该国出口总额、进口总额、进出口总额及中国对该国直接投资净额、截至2015 年对该国直接投资存量、外商直接投资。进出口贸易规模及投资规模是否快速增长,可以反映近年来彼此经贸交流与投资领域的合作进展情况,反映相互间关系是否日趋密切。
(2)金融基础。从金融化程度、资本市场水平、银行信贷效率、金融环境、金融合作等方面选取指标。
金融化程度方面,选取M2/GDP 这一指标。它反映了一个国家经济的金融深度,通常来说该比值越大,经济货币化的程度越高。
资本市场水平方面,选取股票市值/GDP、股票交易额/GDP 指标。股票市值/GDP,可以反映市场投资机会和风险程度。股票交易额/GDP 即交易率,可体现市场规模是否与交易规模相匹配。
银行信贷效率方面,选取私人信贷/GDP、存贷款利差指标。私人信贷/GDP 可以衡量其负债水平、资金配置效率,反映金融深化的程度。存贷款利差的大小可以反映融资效率的高低。
金融合作方面,选取货币互换、投资银行、金融监管方面的合作作为衡量现有金融合作水平的指标,同时,选取是否建立人民币清算行及中国银行海外分布数量作为衡量金融合作支撑环境的指标。货币互换合作,即中国与该国是否签订《双边货币互换协议》,是为1 否为0。金融监管合作,即是否签署《金融合作监管备忘录》,是为1 否为0。投资银行合作,即是否为亚投行、金砖国家开发银行意向成员国,是为1 否为0。人民币清算行,考察是否在该国设立人民币清算行,开展人民币跨境汇兑业务,反映人民币结算的便利程度。中国银行海外分布,考察中国各大银行在该国设立分支机构的数量,反映中资银行在该国的金融服务水平。
(3)互联网基础。从互联网基础设施、风险控制、网络环境等方面选取指标。
互联网基础设施方面,选取通电率、安全互联网服务器数量、固定宽带普及率、互联网普及率及跨境通信设施建设情况5 个指标。互联网基础设施的完备为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的发展提供基本保证。其中,跨境通信设施建设情况考察是否与中国建设了跨境通信设施,是为1 否为0,反映通信基础设施的联通水平。目前与中国有跨境通信设施联通的国家主要有俄罗斯、哈萨克斯坦、蒙古、波兰、阿联酋、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乌克兰等,跨境光缆建设正在稳步推进。
风险控制方面。风险控制水平的提升需要相关领域的人才,教育能为互联网金融的稳定运行提供保障,若全社会能形成良好规范的体系,互联网金融合作的风险将大幅降低。因此,选取公共教育支出/政府支出、高等院校入学率作为风险控制的间接衡量指标。
网络环境方面,选取私营部门参与的电信投资作为衡量环境优劣的指标。私营部门参与的电信投资额越高,说明环境越活跃,有利于提高互联网发展水平。
(4)政治基础。从合作机制和国内政局两方面选取指标。
合作机制方面,选取驻中国使领馆数、双边重要文件数作为具体衡量指标。合作机制是两国建立多方合作的重要保障,双方互设使领馆,促进和保障两国间的多维度交流合作,使领馆数越多可以反映出两国政治关系越深厚。双边签署的重要文件,如联合声明、合作规划、联合公报等,是双边建立合作共识的纲领性文件,体现了两国的政策沟通历程也保障着双方的权益。该国与中国签署的重要文件越多,说明两国政策沟通、战略合作越深入。
表1 影响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的指标体系
国内政局决定着东道国与中国政策沟通的有效性和长久性。这里选取政治稳定性和清廉指数作为衡量指标。政治稳定性体现了国家政治系统保持动态的有序性和连续性,政治稳定性高的国家可以确保政权更迭的有序和民族关系的稳定,是开展多方合作的前提,该指标分为0~100 分,分值越高,稳定性越强。清廉指数体现了发挥政府功能的程度,内部腐败会滋生社会矛盾和混乱,影响双边合作,该指标分为0~100 分,分值越高越清廉。
综上,本文研究影响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因素时采用的34 个指标如表1 所示。
1. 数据处理
首先,本文对于选取的34 个研究变量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如表2 所示。通过对比各变量的最大、最小值以及均值发现,变量之间的统计单位存在较大的差异,同时由于各指标数据数量级和量纲不同,若将其直接纳入模型进行计算,将会对模型计算的结果造成影响,因此首先对于原始数据进行数据标准化处理。本文采用极差法对于数据进行处理,使得标准化后的数据在[0,1]范围内。
表2 原始数据的描述统计
表3 各级指标权重
2. 权重计算结果
对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后,使用信息熵模型计算各级指标的权重,其中影响因素的权重是衡量该影响因素的每个指标权重的累加,结果如表3 所示。根据表3 中各指标的权重可以得出反映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的影响因素和衡量指标关系的等式,其中Z 表示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指数。这一指数反映了每个因素影响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的程度,即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机制。具体如下:
Z=0.224 2*经济基础+0.365 3*金融基础+0.152 5*互联网发展水平+0.258 0*政治基础
首先可以看到四个基本方面的权重大小,金融基础的指标权重最大为0.37;其次,政治基础指标权重为0.26;经济基础的指标权重为0.22;互联网基础的指标权重相对较低,为0.15。可以看到金融基础因素对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起到了最为重要的作用。
其次,在衡量金融基础的二级指标中,金融合作水平和资本市场水平的指标权重相对较大,分别为0.39、0.21,说明其对于影响互联网金融合作具有较强的作用;在衡量政治基础的二级指标中,国内政局这一指标所占比重较大;在衡量经济基础的二级指标中,经济发展规模指标权重最大(0.38),进出口贸易规模和投资规模的影响程度相当,权重分别为0.29、0.26,经济发展速度的影响程度最弱(0.07);在衡量互联网基础的二级指标中,互联网基础设施这一指标权重最大,为0.44。
最后,通过计算34 个三级指标的权重发现,跨境通信设施建设指标权重最大,固定宽带普及率、人民币清算行是否设立、政治稳定性、股票交易额/GDP、GDP、中国对该国出口总额、高等院校入学率等指标的权重相对较大,说明其对于影响中国与丝绸之路沿线各国之间的互联网金融合作具有较大的影响作用。
表4 各国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指数
3. 计算结果分析
将标准化处理后的46 个丝路沿线国家的数据代入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指数表达式,得到各国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指数、影响因素与衡量指标的分值,详见表4。分析结果如下:
(1)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指数
由表4 可知,阿联酋、俄罗斯、卡塔尔、沙特阿拉伯等国的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指数相对较高。而叙利亚、伊拉克、土库曼斯坦、也门、阿富汗等国的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指数处于相对较低的水平。
(2)各影响因素国别贡献度
影响因素得分大小反映其对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的贡献程度,计算结果显示不同国家影响因素得分次序亦存在差异。表5 为针对本文选择的经济基础、金融基础、互联网基础、政治基础4 个一级指标计算得出的得分排名前十位的国家,反映了不同国家影响因素得分的次序,可以为确定与这些国家的合作重点及薄弱环节提供参考。对比各一级指标排名靠前的国家,横向来看(指标角度),沙特阿拉伯、阿联酋、俄罗斯在经济基础指标下的得分领先;卡塔尔、科威特、阿联酋在金融基础指标下的得分领先;俄罗斯、波兰、乌克兰在互联网基础指标下的得分领先;卡塔尔、波兰、阿联酋在政治基础指标下的得分领先;纵向来看(国别角度)波兰四个方面均处于领先水平;俄罗斯、土耳其、以色列在三个方面即经济基础、金融基础、互联网基础方面处于相对领先的水平,阿联酋、卡塔尔在不同的三个方面即经济基础、金融基础、政治基础方面处于相对领先水平;沙特阿拉伯、伊朗、哈萨克斯坦、土耳其等国分别在不同的两个方面处于相对领先位置。
本文借助熵值法,利用现有数据,构建了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指标体系,计算得出各影响因素的权重大小,并在此基础上得到46 个丝绸之路经济带沿线国家的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指数,最后对各影响因素与衡量指标的贡献度进行了衡量,可以得出以下结论:
表5 各一级指标得分较大国家
依据熵值法计算得出的四个影响因素的权重,“金融基础”对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起到了更为重要的作用,“政治基础”次之,“经济基础”第三,而“互联网基础”的影响作用最小。再从二级指标来看,金融合作水平、国内政局、经济发展规模、进出口贸易规模、投资规模、互联网基础设施分别在其一级指标中占有较大比重。具体到三级指标,跨境通信设施建设指标权重最大,固定宽带普及率、人民币清算行是否设立、政治稳定性、中国对该国出口总额等指标的权重相对较大,说明其对于影响中国与丝绸之路沿线各国之间的互联网金融合作具有较大的影响作用。
根据计算得出的各个国家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指数,并参考一级指标得分情况(分别见表4和表5),可以将样本国家分类为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均衡型国家、次均衡型国家以及潜力型国家。本文将一级指标三个及三个以上领先的国家划分为均衡型国家,将一级指标两个领先的国家划分为次均衡国家,剩余国家均为潜力型国家。根据这一划分标准,均衡型国家有波兰、俄罗斯、土耳其、以色列、阿联酋、卡塔尔,占比13.04%;次均衡国家有沙特阿拉伯、伊朗、哈萨克斯坦、土耳其、爱沙尼亚、斯洛文尼亚,占比13.04%;剩余国家为潜力型国家,占比73.91%。
根据实证分析以及得出的结论,本文相应提出以下建议:
(1)金融基础方面,提升金融合作水平、扩大人民币跨境使用。首先,充分发挥各类金融机构(政策性金融机构、多边金融机构等)在推动金融合作方面的支撑作用,提高与沿线国家的金融一体化水平以及中国对外金融合作的针对性和有效性。其次,2017 年9 月30 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宣布纳入人民币的特别提款权的新货币篮子于10 月1 日正式生效,这意味着人民币成为可自由使用的国际货币。我们可以以此为契机,搭建互联网平台,根据市场驱动原则为境外人民币结算、清算和回流提供便利,继续扩大中国与沿线国家的双边本币互换规模和范围,为有需要的国家建立人民币清算行安排,推动人民币国际化。
(2)政治基础方面,重点关注沿线国家的政治稳定情况、加强沟通与协调。不少国家所处的地缘政治、国内政局不稳,沿线部分国家已经参与的经济联盟和其他类似的安排之间的竞合关系复杂。需要在互利共赢的前提下加强沟通与协作,寻求达到利益共同体的契合点,加强与沿线国家发展战略的对接。我们要利用现有双边、多边合作平台,同时积极搭建互联网信息共享平台,借助互联网技术开展各种层次的人员交流和政策交流,包括深化与沿线国家的区域监管合作,加强与沿线国家监管当局间的沟通协调。
(3)经济基础方面,优化与沿线国家的贸易结构、推进区域贸易投资合作机制建设。在“一带一路”倡议框架下,基于互利共赢、自主自愿原则,拓展项目合作领域,探索新的合作机制。同样可以积极搭建贸易与投资的互联网信息与支付平台,努力了解沿线国家的利益诉求,寻求新的贸易增长点,创新贸易模式和方式,积极进行发展规划对接,如推进“一带一路”倡议与欧亚经济联盟的对接等。围绕重大合作项目消除贸易和投资壁垒,提升贸易自由化和投资便利化水平。
(4)互联网基础方面,加强在信息基础设施领域的合作、完善跨境通信设施建设。支持中国信息企业走出去广泛参与沿线国家的信息化建设,发挥信息技术优势,提升与沿线国家的通信联通水平。跨境通信设施的建设是跨境网络建设的基础,而跨境网络建设完善与否关系到互联网金融合作平台的顺利搭建。中国作为“一带一路”倡议国,要牵头开展跨境通信设施建设的总体规划研究,在规划中充分考虑各方利益。同时要与相关国家共同探索项目建设和项目运营的机制问题,做到政府引导、市场主导、责权明确、利益共享、风险共担。
(5)根据每一类国家的特点,中国在推行互联网丝路金融合作时应该有不同的侧重点。对于第一类国家,应将其作为重要的突破对象,这些国家综合实力较强,可以加大合作力度;对于第二类国家,要针对具体国家具体分析其薄弱环节,扬长避短,趋利避害,稳步推进;对于第三类国家,合作空间大,但推进合作的同时应根据该国的需求和态度保持应有的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