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华民族复兴的进程中,我们要防止出现“颠覆性风险”。
在病毒来袭、逼近的瘟疫等现实挑战面前,我们有必要把公共卫生安全方面的风险,作为民族复兴进程中颠覆性风险来认真对待。
我们的民族复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要像保卫国土安全一样,充分考虑中华民族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进程中可能出现的“颠覆性风险”。
一、防止复兴路上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产生的“稳态失衡的系统性风险”
人类必须对大自然有足够的敬和畏!我们对大自然有太多的未知。有那么多的生物、细菌和病毒,我们根本不了解,有那么多的暗物质根本不认识,我们不能无畏地宣称能够战胜大自然。这种“敬畏”并不是以孤立的、静止的和片面的观点去看自然,无所作为甚至束手就擒,而是要以敬畏之心对待大自然,逐步认识,和谐相处,遵循规律,调节自身,保持稳态,生存发展。
“天道”默默无言,“自然”无比威严,外部风险剧烈,颠覆突如其来。怎么办?要以“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的豪迈与勇气,去争取并善于不断找到正确的因应外界变化、符合客观规律的调节手段,也要争取并善于使自身内部环境在不断与外部的互动中总能保持稳态。
有论者指出,公共卫生领域的颠覆性风险,具有未知性较强的特性,特别是对病毒的认知还有很多未知领域;具有不确定性较强的特性,病毒怎么来的,何时还会再来,不确定性较大;具有不可控性较强的特性,病毒属于微之又微的微生物界,还具有无隙不入的本领,控制难度较大;具有伤害性较强的特性,历史上大规模传染病对人类的伤害超过战争,对经济发展的影响也超过一般的经济危机;具有反复性较强的特性,本世纪以来除了SARS以外,还有多种疫情反复来袭,人类时常处于疫情威胁之中;具有广域性较强的特性,病毒没有国界,重大疫情对地区乃至世界都会产生重大影响;具有应对复杂性较强的特性,重大疫情需要多领域、多学科、多力量、多手段综合应对,组织协调难度非常大;具有前沿性较强的特性,从预警监视到全网信息共享,从病源探究到病理分析,从疫苗研发到特效药推出,从疫情分析到发展趋势研判等,都需要前沿科技支撑,尤其是大数据、地理信息系统、生物技术、生命科学和新材料等,需要动用最先进的科技手段,才能掌握抗疫主动权。
颠覆性风险是不会一蹴而过的,是要一浪接一浪、后浪推前浪地扑过来的,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是“勿谓言之不预”的,否则何以要标志为最高级别的风险!何以有颠覆14亿人民伟业的危险!颠覆性风险有时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但只要众志成城,尚可“挽狂澜于既倒”;有时却虽只现蛛丝马迹,却也会如“风起于青萍之末”,不要说麻痹大意,哪怕只是一时疏忽就可能错过时机,就只能付出更为沉重甚至更为惨痛的代价。
这种稳态失衡的系统性风险要放在历史的大趋势中来看。SARS的阵痛还殷鉴不远,一场新中国成立以来传播速度最快、感染范围最广、防控难度最大的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新冠肺炎疫情,又突如其来。在抗击疫情的严峻斗争中,一批医务人员、干部职工、社区工作者因公殉职,许多患者不幸罹难。这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历史征程中一次前所未有的考验。习近平总书记2月14日在中央深改委第十二次会议讲话指出,“要全面研究全球生物安全环境、形势和面临的挑战、风险,深入分析我国安全的基本状况和基础条件,系统规划国家生物安全风险防控和治理体系建设,全面提高国家生物安全治理能力”。这里所说的全面研究、深入分析、系统规划、全面提高,可谓字字千钧,语重心长。
这种稳态失衡的系统性风险要放在世界的大环境中来看。那个一度有人公然在大报上撰文幸灾乐祸、嘲笑“东亚病夫”的国度,那个直到现在还有什么议员忙于对中国污名化,甚至對世卫组织也要泼脏水的国会,现在自己确诊的“病夫”已过百万之众且还在见涨。而中国则以果断的决策部署、坚定的决心信心、真挚的人民情怀,凝聚起抗击疫情的强大合力,全党全国人民拧成一股绳,实现了疫情防控形势的大逆转,从最高日增万余确诊到如今本土疫情传播已基本阻断。我们是有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传统的国度,此时更向世界大声疾呼,病毒不分国界,也跨越种族;病毒不讲政治,对谁都传染。面对疫情给人类带来的严重威胁,只有国际社会团结起来,才能战而胜之。国家虽各不相同,但我们生活在一个地球村,是命运共同体。面对这场空前危机,各国必须超越意识形态的异同,摆脱各种无端的猜忌,尤其是要避免将抗疫合作政治化,团结一致、携手努力、共战疫情。
保持稳态是“生命的法则”,但稳态乃是矛盾的特殊性和相对性的存在形式,不断打破稳态的风险,不管你高兴不高兴、看见没看见,它就在那里,它总在那里,是矛盾的普遍性和绝对性的存在形式。我们只能在对立统一的矛盾运动中不断调节,在自身内部环境与外部的互动中不断适应,才能实现稳态,保持稳态,延续生命,好好活着。
面对公共卫生领域的颠覆性风险,“调节”很重要,如何调节?
《生命的法则》一书,以“稳态”理念为核心,以塞伦盖蒂“六大法则”为基础,以遵从生命法则的“八条宝贵经验”和应对挑战的“三大原则”为支撑,构成了一个完整体系。置之于当下的战疫实践,就是以快制快,断然封城,菩萨心肠,霹雳手段;置之于应对颠覆性风险,就是在对立统一的矛盾运动中不断调节,在自身内部环境与外部的互动中不断适应。
“调节”,需要科学的支撑。即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结合,经验实证与辩证综合的结合。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都需要观察和认识世界并得出规律性结论。
“调节”,需要哲学的思维。例如,毛泽东在《矛盾论》中说,“在复杂的事物的发展过程中,有许多的矛盾存在,其中必有一种是主要的矛盾,由于它的存在和发展规定或影响着其他矛盾的存在和发展”。所以我们要特别关注和防范颠覆性风险。善于“调节”的关键其实就在于此。哲学之说甚远,其用实近。各种病毒思之极恐,想来想去要想哲学。
“调节”,需要“群学肄言”。既群言群策,集众人之智以攻坚,又立足实践和专业献计献策,借它山之石攻玉。如《生命的法则》一书的“着精神”处,在结语部分“遵从生命的法则,共建美好家园”。
今天,我们正在理直气壮地走向富起来,在大力发展市场经济中实实在在地富起来。尤其是跳出“均贫富”的困境,鼓励一部分人、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促进先富带后富,实现共同富裕,卓有成效地富起来。14亿人走向富起来的图景如此波澜壮阔,当然不会、也不可能是只去“想象着一个朦胧的远景”。当然应该有,也必须会有我们实实在在的、清晰管用的“市场伦理、致富伦理、经济伦理、社会伦理与社会主义精神”。但市场经济中道德调节的“二律背反”,是悖论,也蕴含着调节“生命稳态”的规律,是明明白白摆在那里的。我们党从夺取政权到长期执政,是一场历史考验。从领导和驾驭计划经济到领导和驾驭市场经济,也是一场历史考验。各级党员干部从以清贫为本色与人民群众同患难,到以致富为追求带领人民群众奔小康,更是一场历史考验。党的工作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无论从宏观调控到各项经济活动的组织、推进和监督,党的各级组织、广大党员全面参与市场经济,又必须防止市场经济负面的诱惑和腐蚀。如何自觉抵制商品交换原则对党内生活的侵蚀?如何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尤其是把支配资本的权力关进法制的笼子里?一个以利益关系为基础的社会价值体系和作为其反映的价值观念体系,必须回应全社会的利益关切。对于发展市场经济过程中社会上业已出现的道德滑坡、信任缺失、腐败时现的现象,如果不能对症下药、刮骨疗伤,而束手无策任其病入膏肓,整个社会的核心价值观就没有说服力、缺乏生命力。
我们建设的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因此,只有让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与现代市场体系以及相应的社会结构更加紧密契合,才能够对准人们思想的共鸣点、群众利益的交汇点而生生不息。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要落实到成功建立现代市场经济发展所需要的“市场伦理”“经济伦理”“社会伦理”和“致富伦理”。这决定了与人们生产生活和现实利益密切相关的具体政策措施,需要注重经济行为和价值导向的有机统一,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有机统一,从而实现市场经济和道德建设良性互动。需要建立完善相应的政策评估和纠偏机制,防止出现具体政策措施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相背离的现象。需要形成有利于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良好政策导向、利益机制和社会环境。让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接地气,必须解决好厚德载物、厚德载市场经济的问题。总之,一步步富起来的过程中,要考虑“二律背反”与贫富差距结构性的存在。更需要看到,一个社会贫富差距的不断拉大,会引发巨大的社会风险。我们应该努力,在唯物史观的指导下,激活中华传统文化的优秀精神基因,建立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道德和行为规范,建立“君子厚德以载市场的人文环境”。
三、防止站起来之后,以及强起来进程中外部遭遇的“稳态失衡的系统性风险”
站起来,仍然面临着“系统性风险”,我们中华民族从鸦片战争到新中国建立前的一百多年,一直积贫积弱、内忧外患;这就注定了新中国的发展进步,一定要殚精竭虑、内稳边安,防止“分化”。(拟另文专论)
强起来,道理很明确,不强就站不住,不强就站不稳,甚至还会重新倒下。中国给自己强起来设定的“规定动作”,是强起来在世界上也永不当头、不称霸,始终致力于建设稳态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寻求的是和平崛起,着眼点是“开放的世界”。开放意味着多样化人类活动以及多种文化的相互尊重,这与坚持中国特色并不矛盾。
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当然就是14亿人实现站起来、富起来、强起来的伟大飞跃。但无论如何飞跃,我们只能在同一个地球上飞跃,只能在全人类之中飞跃。我们不可能像塞伦盖蒂草原的角马那样去大迁徙,不可能到其他星球上去飞跃。如果发生可以颠覆14亿人复兴伟业的风险,那必然也是全人类共同的大灾难、大风险。如果实现了14亿人复兴的伟业,也应当并必然给全人类的和平、发展、福祉带来大贡献、大进步。
当今世界说得最多的,莫过于“修昔底德陷阱”论。现代有政治学家就断言有个“修昔底德陷阱”定律:一个新崛起的大国必然要挑战现存大国,而现存大国也必然会回应这种威胁,这样战争将变得不可避免。按照这个逻辑,中国和美国不必言“合则两利斗则俱伤”,只能是零和博弈,最终难免一战。
“修昔底德陷阱”论,是与“生命的法则”相对立的伪法则、伪理论。我们可以不信,但不能不防别人传。正如病毒的危险在于可以不断增强传染性,“人传人,传死人”。政治病毒的危险,也在于其传染性,人云亦云,人传亦傳,同样是“人传人,传死人”。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
美国很多人深信“修昔底德陷阱”论。习近平主席曾向世界疾呼,“我们都应该努力避免陷入修昔底德陷阱,强国只能追求霸权的主张不适用于中国,中国没有实施这种行动的基因”。“中华民族历来是一个爱好和平的民族,爱好和平的思想深深嵌入了中华民族的精神世界,今天依然是中国处理国际关系的基本理念”。
今天,在“硬实力”“软实力”之说后,美国又说唯他们才有“巧实力”,而中国只是“锐实力”。我们不妨来个新提法——“暖实力”。经历了这次大灾难的寒冬,不必言谁“巧”谁“锐”,全球都会看到,究竟谁才有“暖实力”。疫情是全球性危机,不应是全球化危机。未来中国要做的,是进一步争取全球化信任,让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成为“暖实力”。
美国是最大的发达国家,中国是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发达的,要“让美国重新伟大”,继续发达;发展的,要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快速发展。两大国虽处于不同发展阶段,只能相向而行,不可迎头相撞。如果发达的总想遏制发展的,天下只许我发达,不容人发展,只能自找麻烦,徒增烦恼。如果发展的总是与发达的对着较劲,闷着头生气,也会引来麻烦,徒增干扰。
发达的,要有那么一点“包容性增长”的胸怀;发展的,要有坚持和平发展、科学发展的定力。地球只有一个,你要发达,我要发展,当然难免竞争。但竞争中还要合作,还要控制竞争、发展合作。竞争,不是固守冷战思维,不是去支持和加剧各种形式的动荡和地缘政治冲突,从中谋利,不是在病毒来袭时先忙着“甩锅”“病急不投医”“狗急乱咬人”,而是总能够“以和为贵”,在对抗加剧时也能以实力避免,缓解对抗,在对抗不断时也能致力于在不同领域和不同层次扩大和深化利益汇合点,寻求合作。
一边是唯我优先到处“退群”搞单干,一边是我谋复兴也求“共赢”一起干。说“百年未遇之大变局”,说新旧秩序在转换,很大程度要看这两个体量最大的国家怎么干。无论大国怎么干,都要小心来自塞伦盖蒂草原的“关键物种法则、影响力法则、竞争法则、体量法则、密度法则、迁徙法则”,莫惹“天谴”。
说起“冷战”,不是一个轻易可谈的话题。但正如美國知名国际关系专家和防务专家格雷厄姆·艾利森的《注定一战——中美能避免修昔底德陷阱吗?》所言,“核大国领导人必须准备好冒险打一场无法取胜的战争”“为了维护关键利益和价值观,即使战争可能导致毁灭,领导者也必须做好战争准备”。我想,关于冷战,其实道理也如斯。我们中国当然要努力争取避免冷战,坚持对话,不打冷战。要避免冷战,我们要冷静分析,底线思维,妥善应对,针锋相对,才能争取主动,争取化解和消弭冷战。立足底线思维,借鉴历史教训,还不妨剖析冷战成因,以史为鉴。二战结束后,社会主义运动出现高潮,资本主义也繁荣发展,形成两大阵营对峙,逐渐演化为美苏争霸的两极格局。美国率先发起冷战,苏联不得不陷入冷战。但苏联虽步步为营却应对失当,与美国大搞军备和太空竞赛拼消耗,国内经济发展畸形,终致解体。从根本上说,苏联败下阵来,实质上还是在发展上出了大问题,在生产力的较量、生产方式的较量上落伍了。发展是硬道理,最终拼硬实力。一个庞然大物“忽喇喇似大厦倾”,“颠覆性风险”成了“颠覆性现实”!因此,化解冷战风险,可能是中国和平崛起过程中,躲不过去的、必须稳妥迈过的一道“坎”!
今天,美国是世界最大的发达国家,一超独霸。中国是世界最大的发展中国家,正在崛起。尽管谁也不愿意真的全面开战,因为也正如上书作者所说,“在相互确保摧毁的情况下,一国在决定消灭另一国的同时也就等于选择了全国自杀”,现在一国要选择重开冷战,恐怕自己也难免“战战兢兢”。我们要设法通过加强高层对话等办法,经常告诫美国“明白战略底线”。
《注定一战——中美能避免修昔底德陷阱吗?》一书,值得一读。我们可以不赞同人家的观点,但不能不佩服人家的用心良苦和大量占有材料基础上的战略考量。我们应坚持主见,不可不对世界的大变局有新的思考。该书作者作为“有智谋的政治家”立足于分析大量实例,讨论“为何战争可以避免”的“12条启示”,确能给人启示。我也不揣浅陋,谈谈关于冷战的“12条思考”:
1. 中方作为后起国加速发展呈超越守成国美方的态势。“老大”难容“老二”。“老二”越发展,“老大”越焦虑,尤其要抓住遏制“老二”的“窗口期”出手。美方的“接触+遏制”的策略开始向着“脱钩+施压”调整。
2. 以根本制度对立为基础的价值观全面对立。美方仍谋求对中国进行“和平演变”。
3. 经济发展需要不断向国外争夺市场和资源。中方致力于巩固经济互利的“压舱石”,美方却反为贸易摩擦的“大赌注”。
4. 双方都是大块头,都在国际舞台上有话语权,都有不同程度在国际上拉建阵营的能量。美方的单边主义与中方主张的多边主义冲突不断。
5. 中方民族主义高涨,美方民粹主义抬头。强强相遇,不断激起以国家意志较量为背景的正义性博弈。
6. 美方因资本主义经济内生矛盾扩增产生结构性困局,有国内矛盾外移之需要。
7. 双方都不同程度存在内外策略互相抵消、互相降解的问题。
8.“在现实中,两个大国的战略误判与感情好恶致命结合”(修昔底德语),美方妖魔化中方,看中方好处日少恶处日多。例如,当前随着疫情在全球蔓延,美国发起“超限法律战”,鼓动全球围堵中国。其行动环环相扣,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场“内政外交配合、政府民间沟联”的旷日持久大战。随着美国总统大选临近,其进度之快、布局之大、经略之深,超出了人们的想象空间,也突破了法律底线。
9. 双方共同利益趋于淡化、虚化,摩擦、冲突趋于增多、难控。合,未必见“两利”;斗,谋图“先下手为强”。
10. 日益剧烈的科学技术竞争(如当前围绕5G的较量)产生的发展焦虑。
11. 都有核威慑毁灭对方的手段,因而虽互相厌恶却不致爆发热战。但面对高科技竞争和文明冲突的新挑战,核均衡的脆弱性加大。随着对热战焦虑的增长,美方冷战焦虑抬头,冷战思维高涨。
12. 美方称霸全球的战略不会改变,必视坚持实现民族复兴的中国为威胁其战略目标的最大障碍。这种结构性矛盾冲突积聚的能量,总要找个出口释放。
结论是,美方因内部资本主义社会固有矛盾难免引发的衰败,以及因维持外部帝国主义霸权难免滑向的衰落,日益加重着对正实质性进入世界舞台中心区的中方“威胁”的焦虑。民粹主义抬头,“美国优先”为重,难免使这种焦虑固化为发起冷战的冲动。美方坚持战略误判加剧紧张,中方意识到冷战对自己不利,力图以对话代替对抗,但恐怕难以一厢情愿。发起冷战的主动方在美方,中方有被迫拖入冷战的风险。
按照塞伦盖蒂草原的“关键物种法则、影响力法则、竞争法则、体量法则”,中美之间的博弈必然充满“非对称风险”。对美而言,中国是一个不容忽视且精明强干的挑战者,但也有自身的局限,“老大”的“磨刀霍霍”之声可闻。今天的中国,不当头,也不会做附庸。不当“老大”,也不是“老二”。不惹谁,也不怕谁。不会损人利己,也不会吞下损害14亿人民根本利益的苦果,我们要防止出现这种颠覆性风险。
这种大体量风险,如果说我们首当其冲,世界也难免深受其害。如果让我们首当其难,世界也必然日子难过。病毒一度使我阵痛,也正让世界哀鸿一片,我们的确要痛定思痛;中美关系麻烦不断,也正使世界伤筋动骨,我们必须有战略思考。
这种大概率风险,往往突如其来,常常事出有因。“黑天鹅”,是从世界大变局中飞出来的。“灰犀牛”,是从世界大混乱中冲过来的。“突破法律底线”的“国际流氓”,是在疾病大流行中障人耳目以售其奸的。
我们是在走向全球化的新秩序、新潮流中崛起,在与全世界、与大自然和谐发展的新格局、新天地中复兴,这就出现了必须面对“非对称风险”的新挑战、新难题。如果光是中国一家来对付,就叫作“非对称风险”。我们不能只按“利益最大化”的逻辑出牌,独揽风险,而要以“提高自己健康演进的几率,避免系统性毁灭”的理性,共担风险;还要按照“利益攸关”的原则,致力于“促进人类命运共同体”,即在国际上也“善于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调动一切积极因素”,来对抗“非对称风险”。
既然风险是非对称的,就应用非对称的办法去应对。经济实力的非对称,把我国自己的经济发展好,是最好的应对之策;科学技术的非对称,关键技术买不来,要像“两弹一星”一样,牢牢把科技命脉握在自己手中;军事力量非对称,毛泽东军事思想讲得好,“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以劣胜优是我们的制胜法宝;战略格局的非对称,美国有盟友,我们不结盟,“一带一路”倡议就是大道,你拉“富家子弟”,我靠“穷朋友、小朋友”,照样撑起一片天。中国作为一个发展中的大国,当然要为亚太地区乃至世界的共同发展繁荣尽力尽责,携手同行;也当然要量力而行,承担自己应该且能够承担的国际义务;更要韬光养晦,埋头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争取更为协调、平衡、可持续地发展。
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以和为贵”是透彻的法则,“上善若水”有深刻的智慧。人与人之间的和睦相处是社会文明的重要标志,也是国家长治久安、国之相交相好、世界和平发展的基础。中国文化主张与人为善,推己及人,求同存异,以达到人际关系的和谐。孟子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只要人们和睦相处,什么困难都能克服。要真正实现人与人之间的和睦,就需要发展社会生产力,消除贫穷与落后,使人们过上富裕的生活;需要实现社会的公平与正义,坚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尊重和保障人权;需要提倡不同民族、不同信仰的人们相互包容、相互尊重、与人为善、以邻为伴。
可以说,“和”是中国历史文化的特征向量,是古代先哲的生命信仰和思维基础。“和”的思想,反映了事物总是在对立统一的“稳态”中生存和发展的普遍规律,因而能够与时俱进、与时俱丰。中国的儒、释、道思想中都含有“和”。“和”的精神,是一种承认,一种尊重,一种感恩,一种圆融。“和”的基础,是和而不同,互相包容,求同存异,共生共长。“和”的途径,是以对话求理解,和睦相处;以共识求团结,和衷共济;以包容求和谐,和谐发展。“和”的哲学,是“会通”,既有包容,更有择优;既有融合,更有贯通;既有继承,更有创新,是一以贯之、食而化之、上善若水、美而趋之。“和”的佳境,是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和美。
中国共产党要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要“以和为贵”,去“建设一个新世界”,不仅要继续“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还要“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这,就是立足于更基础、更深厚、更广泛的中国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觉,立足于现阶段实现中华民族复兴伟大斗争实践的中国马克思主义的新发展;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与中国革命实际相结合、与“百年未遇之大变局”相结合而与时俱进、与时俱丰、与时俱新、与时永在的新境界。
世界日益全球化、多极化,给了我们难得的崛起、发展和复兴的战略机遇期。防止中华民族复兴的进程中的“颠覆性风险”,可以在推進和实施“建设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一艰苦卓绝的大方略中去化解。运用“利益相关、风险分摊”的大智慧,谋我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作者系全国政协文化文史和学习委员会副主任)
(收稿日期:2020-05-05 责任编辑:罗建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