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的终身职业教育体系运行机制

杜启平

（长沙商贸旅游职业技术学院 湖南·长沙 410116）

以“人”为核心的市民化是国家城镇化战略深入推进的内在要求，以新生代农民工为生力军的市民化不仅是户籍转移和城乡双向流动，而且是以人一生的终身职业转型和可持续性发展的漫长过程。新型城镇化本质问题是新生代农民工的职业教育和个人学习发展问题。与其技能教育契合度最高的职业教育就成为市民化的现实需要，而现有教育培训短期零散供给与农民工为中心的长期发展需求矛盾尤为突出，《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等都明确要构建体现终身学习理念的现代职业教育体系，因此构建新生代农民工的终身职业教育体系是解决新型城镇化进程中内生性市民化和再社会化的必然选择，具有迫切而重要的意义。

1 终身职业教育体系构建与运行的理论基础

1.1 人力资本理论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舒尔茨等人创立人力资本理论，自此揭开了人类生产能力研究的新思路，也为个体的人力资本开发提供了理论基础和实践参考。社会生产过程中不仅有土地、厂房、设备等要素投资形成物质资本，而且对人身投资形成人力资本，即对生产者进行教育培训等开支和接受这一教育培训时的机会成本等综合投入，表征为蕴含于人身上的各种生产知识、劳动与管理技能以及各种素质存量的总和。诚然，限制和约束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的因素既有如外部制度、城市本身、社会身份认同等外赋变量，更多的是受制于个人知识、技能、综合素质等人力资本不足而引起的内生变量，而且还是影响其市民化的关键因素。人力资本的高低决定着市民化能力的强弱，尤其是对新生代农民工，他们最稀缺的是人力资本。人力资本投资，使得他们取得收益和发展的机会远大于其成本支出，除了带来货币收益之外，还可以带来社会地位、劳动强度降低、受到社会尊重等非货币收益。以职业生涯发展为导向对新生代农民工进行人力资本投资，主要是构建终身职业教育体系形式投入到新生代农民工个人身上凝结而成的人力资本存量，这种人力资本量的大小将会影响他们市民化的意愿，进而影响市民化的进度。构建终身职业教育体系并运行该体系，他们的文化和技能素质会持续性提升，进而市民化能力的延展性就会越强，融入城市的心理归属就会更加强烈，社会阶层向上流动水平和劳动力配置能力就会越高，市民化的发展程度及城镇生活稳定性就会更好。

1.2 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理论

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理论是为了适应经济社会发展之需，满足人们多样化和个性化的职业教育需求，形成现代职业教育、普通教育、继续教育相互沟通协调的现代职业教育系统。市场形势的变化，现代职业教育必须要超越现有学校的围墙教育局限，使得正规学校提供的职前教育与职场学习、社会教育等建立有机联系，形成现代职业教育集体，尽其所能的与成人教育密切融合，与职业发展定向融合，形成面向社会岗位群的需求转化，为全面终身的教育发展提供真实而持久的内驱力。通过构建终身职业教育体系，可以切实有效的实施对新生代农民工的教育补偿机制，有益于促进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终身职业教育的“立交桥”，打通小学、中等教育等“断头路”，形成中等、专科、本科甚至到研究生的沟通衔接，以农民工终身职业发展为坐标轴，全力构建横向上学历教育与非学历教育、多层次人群职业技能培训等相互沟通的多元开放的立体体系。

1.3 终身教育理论

终身教育理论起源于西方国家，法国的保罗·朗格朗（Paul Lengrand）于1965年成人教育促进国际会议期间提出终身教育，它包含人一生各个阶段所接受的各种形式的教育。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将终身教育思想运用于职业教育，并且提出了职业教育也是终身教育体系一个重要构成要素，继而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国内学者提出了职业教育终身化的理论。由此可见，新生代农民工的终身职业教育是一种可持续的、以促进职业发展为导向的、人生的不同阶段所接受教育的总和。这种教育以职业成长为目标任务，从教育时间上看是连续不断的，从教育功能上看是整体的、系统的，从教育手段上看是灵活的、便捷的，从教育形式上看是开放的，从教育形态上看是动态的、不断变化的和开放的，面向人的职业连续转换，贯穿人一生的劳动技能和素质教育。

1.4 人的全面发展理论

马克思提出人的全面发展理论认为：整个社会、全人类的发展是以每一个人的自由、全面、和谐的发展为前提的，即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人的全面发展就是人身上的所有潜能及素质充分发挥和发展起来，具体在三个方面发展，即人的自由个性充分发展、人的能力全面发展和人与社会关系和谐共同发展的三个逻辑层次。这里的新生代农民工全面发展，不再局限于某一个时间区间的发展，也不是制度形成的间歇性发展，而是在于经济社会发展同时，他们的全面、全过程发展并与之同步。因此，个体能力提升和全面发展就成了个人学习内生驱动力，而这种能力的发展就需要构建与运行新生代农民工的终身职业教育体系，才能契合以变革为内需的“创新性学习”过程，才能使得他们自身的素质及各个方面得到全面、全方位的协调发展，最终形成人与社会、自然、社会和集体及个人内部全面和谐发展的张力，社会阶层流动才会呈现良性有序的动态局面。

2 终身职业教育体系运行的构成要素分析

随着新型城镇化的战略实施，其后半段必然是以智慧城镇化为主要时期，这对农村劳动力特别是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的终身职业教育需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迫切。在市民化进程中实施终身职业教育必然促进传统农村劳动力转移中职业教育培训的改革与创新，新形势下的终身职业教育不是以往的教育培训在时间上简单加长，也不是多种形式职业教育培训的简单粗暴式堆砌和叠加，而是针对新生代农民工职业发展的长期需求，以人本市民化为目标，基于生涯发展历程的全过程全方位多层次多样化的系统终身职业教育，体系的构成在范围上涵盖了职业教育培训的目标、内容和终身职业教育构建和运行机制的优化设计等相关方面，因此新生代农民工的市民化是具有典型的整体性和有机性，其整体推进过程必然是多元多层次的有机融合，运行方式上俨然不是平面式或单点直线推进，而是层次性和渐进性的累积融入过程。

新生代农民工不同于老一代的农民工，需求也和上一辈有着很大差异，他们基本没有农业农村生活背景，却非常渴望融入城市并且像城市中青年一样去发展。当前构建终身职业教育体系，目标具体设定上以新生代农民工的市民化为方向，这与传统教育培训有着很大差异，以往教育培训经常将新生代农民工教育培训的阶段性目标设计想当然的作为整体性发展目标指向，将阶段性目标定位替代长期系统发展的终极目标，这样教育培训显然是具有短期性、零散性和临时就业导向的特征，这最多能促成农民到农民工的初始转变，不能实现农民工到市民的华丽转身，更不能促成他们在城镇发展中长期立足。这里所构建的终身职业教育体系无疑包含培训制度，主要是体现长期性、持续性和市民化为导向，是新型城镇化进程中新市民和城市新型人才发展的孵化器，也是新生代农民工职业技能不断提升、综合素养不断提高及社会阶层向上流动的助推器。

所谓体系就是由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多个要素之间组成一个整体，每一个要素也是相互联系的子系统。本文构建的终身职业教育体系，是针对当前农民工教育培训中的不足和存在的问题，根据他们的需求，按照终身教育思想和现代职业教育体系理论的有关指导原则，为实现其融入城市和终身职业转型的各相关机构及教育内容一体化的有机结合。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进程中的终身职业教育体系的主体应该是开放、广泛的、多元和协同的，各类型的终身职业教育主体都可以纳入体系运行机制当中，整合终身职业教育各个主体和内容模块形成有机的运行系统，这一体系构成主要包括政府统筹管理部门、教育机构、经济组织和社区组织四个主体要素。首先，政府统筹管理部门处于圆形运行机制的中心位置，需要顶层设计相关政策及保障措施，整合各类教育教学培训资源，在终身职业教育体系当中处于协调和指导作用，有利于职业院校学历教育为主的管理部门和以技工教育及技能培训为主的管理部门统筹协同，改变“二元”管理上长期分裂的状态，有利于国家职业资格框架顺利推行和现代职业教育管理体制的改革创新。其次，教育机构主要是以职业院校、应用型本科院校和大型培训机构为主，其他教育培训为辅助，可参照借鉴美国和日本经验，建立健全开放大学或者无墙大学等在终身职业教育中的积极作用，他们承担并实施终身职业教育主体。再次，经济组织主要是企业和行业协会组织，他们是农民工终身职业教育的实际受益者，同时也承担在职培训和实践学习，满足劳动力技能可持续性提高，发挥企业新型学徒制，并和教育机构共同实施现代学徒制，利用自身独特优势参与到职业标准和国家职业框架资格认证过程。最后，社区组织是农民工生活的实际载体，需要切实关注这一类职教主体，借鉴西方发达国家经验，以居民社区、农村社区、博物馆、科技馆、农家书屋和其他社会文化组织构成社区教育供给主体纳入到终身职业素养提升框架之中。综上所述，这一体系构成是以统筹职业教育体系和技能培训体系的政府主管部门为核心，以教育机构、经济组织和社区组织为主的“四位一体”终身职业教育构成体系，如图1所示。

图1

3 终身职业教育体系运行机制分析

3.1 探索多元主体融入协作的推进机制

鉴于新生代农民工的个性和需求呈现出与老一代农民工不一样的特征，成长和发展轨迹也与上一代呈现不同差异，要满足他们多样化、个性化的需求，必须要动员各种力量参与到这一终身职业教育体系中来，因此未来的终身职业教育将面临需求更加多变，教育内容更加多样，涉及主体更加多元复杂化，这些变化必将推动行政治理边界的变化和多方联动的运行机制的实施。所以处于终身职业教育体系中心的政府有关管理部门，需要统筹协调学历教育为主部门和职业培训有关部门，可积极探索组建国家终身职业教育体系领导小组，实行一元管理，推进国家职业资格框架的终身教育教育学习体制，淡化自身的行政指令功能，强化其统筹协调与科学指导功能，制定切实有效的政策鼓励不同主体之间协作，让处在圆形构成体系周围的经济组织、教育机构和社区组织之间融合协同运行，共同推动他们优势互补、相互补充、互为依托，让运行机制体现相互影响、相互作用的互动发展局面。出台政策鼓励教育机构与经济组织构建职教集团、经济组织与社区组织建立社区教育及智慧服务平台、社区组织与教育机构组建社区学院等形式，组成终身职业教育共同体，实行例会制度和定期反馈机制，强化激励举措和有效的监管，政府管理机构统筹引导经济组织、社区组织和教育机构三者融合推进开放、系统、多元协作的新生代农民工终身职业教育体系有效运行。

3.2 实施教育供给主体有效的激励机制

在终身职业教育体系构成之中，经济组织、社区组织和教育机构就成为三大教育供给主体，经济组织，尤其是企业，他们是农民工终身职业转型和持续性发展的重要载体，是新生代农民工技能及素质提升的实战阵地，也是终身职业教育体系供给经济单元和直接受益方，因此，政府统筹管理部门鼓励企业建立新生代农民工教育培训的台账，并做好新生代农民工终身职业教育培训的有效凭证，实施新生代农民工技能素质提升在经济组织之间有序反馈和连续性流转。同时，政府可以通过税收减免等优惠举措，在企业所得税中冲抵新生代农民工劳动教育和培训的投入，或者可以实施政府购买企业对农民工职业教育培训券的形式，调动企业参与终身职业教育培训的积极性，发挥其“谁长期投资、谁长久受益”的系统主体功效。社区是新生代农民工生活的主阵地，也是技能和综合素质提升的自觉载体，要加大对社区有效需求的投入，农民工的终身职业教育离不开社区的长期付出，社区职业教育与其他教育形式有其显著的区位性和开放性，可以利用生活载体优势服务农民工的终身职业教育，做好新生代农民工心理健康等方面的长效激励机制，构建社区智慧服务平台，探索新生代农民工智慧学习和社区微教育的累积推进机制，与教育机构积极配合，构建富有区域特色的社区学院，实施以职业长期转型发展和岗位未来发展的终身教育学习体制。政府投资不仅是对环境设施和社区书屋等外在形式，更要以农民工需求定制为目标进行有效社区终身职业教育的个人投入。最后，对于教育机构，建立健全政策措施，在终身学习制度框架下，鼓励他们应从单纯的学龄人口教育转向统筹兼顾学龄人口和社会人员接受终身职业教育的需求，这有利于职业院校从“就业导向”到“生涯导向”的价值转变，与社区组织和经济组织紧密联合，三方共同促进职业院校在生源渠道、师资队伍建设、人才培养模式等方面内涵式发展创新。

3.3 推行以终身职业教育需求对象为内生动力的运行机制

终身职业教育体系构建运行最终落脚点是要落实到需求对象个人身上，面向劳动力市场发展变化和职业类型发展的新趋势，立足于新生代农民工个人长远发展的实际需求，不仅要从外能赋予新生代农民工的市民化，更多从他们内生动力机制和个人终身职业学习领域认定的接续机制上入手，除了现有的政府购买教育培训成果、发放职业教育培训凭证等形式外，构建新生代农民工个人终身职业教育账户是当务之急，基于统一终身职业教育账户，推动流动性学分银行建设，学分银行实行账单制，可以采用“账户获取—学分获得—学分存储—学分认定—学分转换与互认—学分通用”等技术路线逐步逐层深入推进，核心在于学分存入、获取和学分互认、兑换和统一管控机制，统筹以终身职业教育知识货币学分在不同教育机构、教育区域和类型之间进行流程顺畅运转和有效认证。当然，推动流动性学分银行建设还需要建立健全信用档案，加强终身职业教育诚信机制建设。此外，还需要加强新生代农民工的职业生涯规划教育，宣传强调职业生涯规划的重要性和终身职业教育的意义，全力辅导和帮助他们形成自己的学习计划，积极参与搭建网络教育平台、微型学习平台等终身职业教育长效运行机制，改变传统“以教育促成长”模式，创新完善“以成长促教育” 的模式来激励终身职业教育和终身学习体系建设，实现新生代农民工主体积极自觉地“化”为城镇化进程中的现代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