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OC学习中弹幕交互控制策略设计

石俊杰　邓倩

摘  要 对主流播放平台弹幕交互功能进行分析，并从平台、教师、学习者三方面，针对弹幕交互的缺陷设计出弹幕交互控制策略。

关键词 弹幕交互;MOOC;在线学习;视频平台;个性化学习

中图分类号：G434   文献标识码：B

文章编号：1671-489X（2020）19-0027-04

1 引言

疫情期间，MOOC教学成为分离状态下师生展开教学的一种重要形式。早期MOOC以其教育低成本的特性，获得教育者和学习者的追捧。然而，从近年的研究看，“孤独感”始终是盘踞在MOOC发展道路上的“拦路虎”[1]，其主要原因在于学习者的交互感情少、交互参与度低[2]。而弹幕作为“90”和“00”后经常接触的视频交互形式，能为学习者营造出较强的临场感，迅速俘获用户的喜爱和学者的关注。弹幕技术有助于实现个别化、个性化的微课程交互[3]，并促进学习者深入学习。所以，弹幕技术又被称为在线视频互动新取向[4]。但有研究表明，在线教学视频中弹幕对不同类型知识学习的影响不同[5]。杨九民发现，弹幕技术对学习结果影响显著，但对学习过程影响并不显著[6]。同时，弹幕应用中也存在诸多失范现象。弹幕就是一柄双刃剑，教师在发挥其能效时，必须把控其风险。

2 弹幕交互的特点分析

弹幕交互的特点

1）从交互形式看。

①时间双重性。弹幕交互一直都存在并行的两条时间线，一条是弹幕发送时间，一条是弹幕出现的视频时间轴。而弹幕呈现主要依托视频时间轴，这样的交互更贴近视频本身。

②交互及时性。视频弹幕的出现是在动态的视频影像画面和静态的留言板式的评论区之间搭建起“桥梁”，扭转静态评论与动态影像的不对等[7]，促进学习者及时交互。

③对象模糊性。弹幕交互重在呈现交互内容而不重在强调内容的发布者。这样对象模糊的交互使学习者更敢于发表自己的观点，也更适合学习者之间的个性化的交流。

2）从交互内容看。

①再创造。弹幕的出现，使学习者以更低的成本参与学习视频的二次创作，收获“盗猎”的快感[8]。同时，发表的弹幕内容是从学习者视角出發的，是对特定学习内容的自我解读。

②碎片化。弹幕内容多是针对某段视频知识的重新解构，而不是围绕整个视频内容的解读。因此，弹幕内容会呈现碎片化的特征。

③游戏化。大量的符号化、各色的弹幕从视频中飘过时，这样的内容呈现本身就像满屏的子弹划过，带有游戏的属性。

3）从交互体验看。

①愉悦感。在大众狂欢的心理驱使下，学习者通过“加冕”“脱冕”的过程，弱化了严肃的学习环境[9]。而戏谑的情绪化内容更容易引起学习者共鸣，继而生发愉悦感。

②参与感。弹幕技术的出现打开了学习者为媒介内容赋予更多意义的通道。因此，弹幕发送的过程也是学习者参与课堂思考、交流、讨论的过程。

③临场感。当学习者通过弹幕与视频中教师互动时，学习者会产生一种临场的代入感。弹幕与视频内容的交互也将为其他学习者营造一种多人在线学习的课堂氛围。

弹幕交互的不足

1）从平台角度来看。

①干扰知识传递。弹幕视频的出现给予用户更广泛的参与、表达自我的机会，给用户一定程度的交互自由。但弹幕狂欢潮袭来时，观看者面对这样汹涌的浪潮，很容易被分散注意力。

②交互深度不够。弹幕交互对象的模糊性，用户“隐身”让学习者得以直抒胸臆，却也限制弹幕观看者与弹幕发送者之间的直接同步交流。前后弹幕之间无法直接建立指向性沟通。

2）从教师角度来看。

①教学交互较少。弹幕的交互主要体现在促进学习者之间交互，具体到师生教学交互上，则只是简单的提问以及弹幕留言。同时，教学视频里的大量弹幕，教师通常无法逐条回复。

②反馈效果不佳。面对数量繁多的弹幕内容，教师也只能量力而行，很难逐条分析。同时，学习者用“对暗号”般的弹幕语言交流时，对教师研究弹幕文本增添了阻碍。

3）从学习者角度来看。

①内容参差不齐。弹幕的表达有时具有强烈的情绪性，这些情绪化的弹幕容易带动集体的情绪宣泄，使学习者逐渐偏离学习内容。同时，弹幕存在不雅的、攻击性的内容，也难以控制。

②加重认知负荷。有研究表明，弹幕的发送数量会加重学习者的认知负荷[10]。有的学习者会发表文字较多的弹幕以补充教学内容，却也加重了其他学习者的认知负荷。

3 弹幕交互功能现状分析

弹幕因其特点有促进学习的一面，也因其不足有阻碍学习的一面。当前主流视频平台的弹幕交互功能应用较为常见，而MOOC中则应用较少。本文针对视频网站中所用的弹幕交互功能展开分析，有助于为MOOC学习中弹幕交互的控制提供借鉴。通过百度视频网站排行榜和艾瑞指数搜索的结果，研究选取五个典型的视频网站作为对象，分析其弹幕功能，结果如表1所示。

基础功能

1）从发送功能来看，这些平台基本上都支持弹幕的发送位置、颜色的设置。优酷、爱奇艺、腾讯视频均支持用作品中人物头像、ID来发送弹幕。

2）从观看功能来看，通常这些平台都支持透明度、显示区域、字体大小、弹幕速度的控制。

3）从屏蔽功能来看，除少数平台不支持字幕区屏蔽、弹幕位置、关键词屏蔽等功能，其余播放平台都有这项功能。

4）从操作功能来看，大部分均支持点赞、复制、举报等功能，而主打弹幕功能的哔哩哔哩、AcFun等均支持针对弹幕的逐条屏蔽、弹幕列表功能。

特有功能  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除了上述基本功能，这些平台各自还有一些独有的功能。

1）弹幕答题。优酷APP播放热剧时，除了会有嵌套话题促进用户到论坛讨论，还有结合剧情设置的判断题，供用户点击或者发弹幕来作答。

2）热词推荐。优酷弹幕发送选项会对本集已有弹幕进行文本内容的统计分析，推荐出20个热词。

3）智能屏蔽。除基础屏蔽功能，还有针对用户ID的屏蔽（如AcFun）、智能防遮挡（如哔哩哔哩）、人气弹幕筛选（如爱奇艺）、合并重复弹幕（如AcFun）。智能防遮挡就是让弹幕从人像图层下飘过。

4）弹幕列表。有的播放平台（如哔哩哔哩、优酷）的弹幕列表显示弹幕发送的视频播放时间。优酷将弹幕列表分为“全部”和“明星”两列。哔哩哔哩弹幕列表能按播放时间、弹幕内容、发送时间排序。

5）信息回复。优酷有弹幕回复功能，并且有片方制作的“彩蛋弹幕”，用来埋伏笔、与观众互动等。同时，几乎所有的平台都支持弹幕点赞提醒，还可以在消息提醒中查看回复者信息，并与对方私信聊天。

6）高级设置。哔哩哔哩支持高级弹幕发送，这个功能支持弹幕字体、字号、颜色、加粗、Z轴或者Y轴旋转、弹幕路径等设置。在弹幕设置中还提供了非常多的专业弹幕设置功能。

7）弹幕礼仪。目前，仅哔哩哔哩弹幕礼仪制度搭建较为完善，其内容包括：首先，必须通过两套礼仪试卷测试，才能发弹幕或成为会员;其次，后台用“节操值”统计，控制不良弹幕;再次，设立社区规范细则，引导用户发弹

幕;最后，用户可以申请并通过审核后，成为风纪委员，参与投票执行“小黑屋”处罚条例。

现状分析  从播放平台来看，平台一方面着手治理弹幕乱象，如点踩、屏蔽、举报等功能和弹幕礼仪制度等;另一方面，推动用户之间深度交互，比如弹幕点赞和回复、关注或私信等功能。而作为视频作者，一方面可以借助弹幕答题、彩蛋弹幕等与用户展开交流;另一方面，热词推荐是平台分析用户的一种体现，作者也可以借助大数据分析弹幕文本，了解用户的特征。最后，作为观众，一方面平台提供的功能给用户提供了更好的观看体验，也对观众的媒介素养提出更高的要求;另一方面，弹幕回复或者私聊功能，为用户围绕剧情共同讨论创造了条件。

4 MOOC弹幕交互控制策略设计

平台方面

1）建立弹幕管理制度。孟子云：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弗洛姆说，人既向往自由，又渴望归属。从哔哩嗶哩的发展看，由于早期弹幕没有制度限制，弹幕环境很恶劣。在用户的呼吁下，平台推出一系列条例规范弹幕发言[11]。因此，在弹幕引入在线课程时，学习平台也必须配备相应的弹幕管理制度。

①建立实名制，一方面摘掉弹幕背后学习者的“隐身衣”;另一方面落实用户信息，便于学习者直连沟通。

②完善点赞、点踩、折叠、举报的功能。当学习者在观看弹幕时，可以对优秀弹幕点赞，可以对不良弹幕点踩，对于重复弹幕可给予合并处理，而对于不雅弹幕则可以直接举报。

③后台搭建对用户评分的机制。对于经常被举报的用户，达到一定分值，可以采用禁言、关“小黑屋”、重新考试、封禁弹幕使用权限等措施。

2）即时交互到深度交互。论坛交互能促进用户异步的深度交流，却因学习者参与度不足，致使交互中断[12]。而弹幕视频因其与视频内容有极强的依赖性，使得学习者与其他学习者能围绕学习内容即时交互，促进学习者积极参与交互。二者的结合，有助于学习者由即时交互转为深度交互。弹幕的显示应附带用户ID，当用户想与该ID用户交互时，点击弹幕即可交流。将涌现的弹幕生成为论坛帖子，利用“网易新闻”盖楼热帖的形式展开深度讨论。提供更多弹幕呈现形式，除了出现在屏幕中，还应提供旁边的弹幕显示区。对于弹幕回复直接推送给学习者，供学习者就某个问题与回复对象之间展开讨论。

教师方面

1）设计更多的交互活动。辍学率一直是MOOC研究者广泛关注的问题。有研究发现，在教师方面，影响学习者辍学的因素有学习者缺乏互动、解答问题不及时等[13]。因此，教师基于弹幕技术实现与学习者之间的互动，为学习者打造良好的学习气氛是很有必要的。

①利用弹幕指导学习者学习。用“彩蛋弹幕”的形式给学习者提供一定的启示，或者针对视频中学习者弹幕提问的地方提供教师弹幕解惑，也方便后续学生理解。

②开展头脑风暴、集体“写作”、辩论等活动。教师利用弹幕答题的形式，在视频中嵌入话题;学生围绕教师提出的话题各抒己见，或者一人一句地创作。

③对弹幕热帖进行回复。教师直接针对讨论比较“热”的内容回复或者提供学习辅导资源，不必逐条查看回复。

2）数据分析学习者特征。教育大数据通过教育数据挖掘和学习分析技术，促进了个性化学习的实现。大数据的数据统计、分析挖掘技术、内容分析法可以全方位分析学习者的弹幕，有助于教师掌握学习者的学习特征，对学习者进行个性化指导、学习评价、学习干预等，并改进教学过程。

①搭建学习者弹幕交互数据库，记录学习者在学习视频中的弹幕发送时间、播放时间、弹幕文本、弹幕使用习惯等。

②生成学习者与知识节点的连接图，通过弹幕内容的解析，了解学习者对视频内容的真实掌握程度，为不同的学习者推送个性化学习资源。

③生成学习者之间交互关系图，通过这个图分析学习者在学习中的参与程度，了解学习者的学习风格、评价学习过程，为总结性评价提供依据。

④针对数据分析结果改进教学设计。教师通过对学习者的分析，发现自己教学设计中的缺陷，利用高级弹幕功能直接补充教学内容。

学习者方面

1）提升学习者媒介素养。学习者作为弹幕技术的主要使用者，借助弹幕技术可以消除孤独感、营造临场感、获得参与感、生发愉悦感，但同时存在使用中的诸多乱象。而要终结这些乱象，学习者必须积极参与。因此，规范学习者使用弹幕的行为，提升学习者的媒介素养，是弹幕技术应用的必要前提。

①学习者使用弹幕需先通过弹幕礼仪考试。弹幕礼仪考试提供两套试卷，一套针对整个平台的弹幕规范要求，另一套作为特定学科弹幕礼仪要求。

②学习者可以积极应用平台的弹幕功能。除了基本屏蔽功能，学习者也可以利用智能防遮挡技术避免学习内容被遮挡。

③鼓励学习者自觉维护弹幕环境，积极点赞优质弹幕，举报低俗弹幕。

④弹幕使用要与学习成绩挂钩，建立高赞、优质弹幕和低俗弹幕奖惩评分制。

2）建立网络学习互助组。线上学习时，教师动辄面对成千上万的学习者，很难与每个学习者交流，这就使得个性化学习难以实现。于是，有学者认为可以分组学习，并实验证明弹幕环境中分组学习能促进学习者学习[14]。由此可见，在弹幕环境中，学习小组的存在将帮助学习者更好地学习。

①划分互助小组。根据学习者弹幕礼仪考试结果和学习者发送弹幕内容的分析，确定学习者学习风格，作为划分学习小组的依据。

②小组协作讨论。确定学习小组后，学习者在观看视频时，如果产生疑問则直接通过弹幕提问，并搭配同步到小组讨论区功能，供小组一起讨论解决问题。

③每个小组配助教人员，助教人员一方面针对弹幕视频中的科普弹幕进行详细讲解，另一方面引导学习者就某个主题展开讨论。

④助教辅导学习者学习。根据小组内学习者弹幕发送情况，结合学习者的学习需要，给学习者推送学习资源，帮助学习者课后拓展。

5 总结

从当下弹幕技术在线上学习的使用来看，主流的国内MOOC平台并未提供这项功能。然而，必须注意，有学者已经在哔哩哔哩平台设计过线上课程，并对学习者学习行为展开分析[15]。如雨课堂已经将弹幕技术应用在混合课堂中，并获得良好效果。因此，正视弹幕技术的缺陷，积极发挥它的优点，是弹幕技术使用的关键。未来弹幕技术这样的即时、灵活的交互形式必将进一步释放学习者的交互热情，增强学习者沉浸式交互体验。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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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张婧婧，杨业宏，安欣.弹幕视频中的学习交互分析[J].中国远程教育，2017（11）：22-30，79-80.

作者：石俊杰、邓倩，浙江师范大学教师教育学院，研究方向网络学习与智能教学系统（32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