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基层党建视阈下的 互联网党建创新路向研究 ——以深圳“智慧党建”建设为例

吴记峰，邓善凤

（1. 中共广东省委党校 广东党建研究所，广东 广州 510050； 2. 中共广州市委党校 党史党建教研部，广东 广州 510030）

一、引言

作为这个时代最大的变量和最大的增量，互联网已经成为不可阻挡的时代潮流，对经济社会发展的各个领域产生着根本性甚至革命性的影响。［1］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当今世界，谁掌握了互联网，谁就把握住了时代主动权；谁轻视互联网，谁就会被时代所抛弃，过不了互联网这一关，就过不了长期执政这一关。一方面，现代社会人们的学习、交流和活动都已经“互联网化”，基层党建如果仍“坚守”传统组织方式，必然落后于时代，更谈不上解决“两张皮”的问题。换言之，在互联网已经成为重要执政环境的今天，推进党的建设在网络环境下的开展，是顺应现代社会发展要求、实现全面从严治党的必然选择。［2］另一方面，基层党建尤其是城市基层党建创新中所要求的四级联动、上下协调、互联互动、共建共享等仅靠传统的“人工方法”无法实现。也就是说，进入“互联网”时代，城市基层党建不仅要将现代网络信息技术打造成城市基层党建工作“新的装备”，为城市基层党建插上“隐形翅膀”，而且要将互联网思维与城市基层党建互联互动的要求进行有机衔接，使城市基层党建工作更加富有时代气息、更加体现时代特色、更加充满时代活力。

近年来，围绕互联网党建的研究成果虽然很多，但整体来看，理论研究已经远远落后于实践创新，甚至落后于党政系统内的政策性研究。具体而言，当前的互联网党建研究主要存在以下几个问题与不足，一是现有研究多聚焦在互联网装备对于基层党建创新的技术支持上，很少上升到互联网思维在思想上对基层党建创新的指导作用。城市基层党建在需要互联网技术支撑的同时，更需要互联网思维的指导。但截止到目前，关于互联网党建的理论探讨，还很少上升到以互联网思维推动城市基层党建的高度。二是现有研究虽然很多打着“互联网+党建”的旗号，但其实还是停留在“党建+互联网”的层面上。根据城市基层党建与互联网的融合程度，互联网党建经历了“+互联网”到“互联网+”两个发展阶段，［3］但目前绝大多数研究还处于前一个阶段，即如何通过互联网提升基层党建乃至仅仅是提升基层党务工作的水平。而对后一个阶段，即如何在互联网时代推进互联网空间党建，让党的组织和党的工作覆盖到网络虚拟空间中去，还没有形成较多有价值的研究成果，学界对此甚至还处于“无意识”的状态。即便是近年来推进的互联网企业党建，本质上还是以传统思维抓虚拟空间的党建，虽然找到了门，但还未能进门。三是现有研究未能跟上实践的步伐。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了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总目标，随着新一轮城市基层党建引领基层治理创新的全面铺开，互联网党建在实践层面得到了迅速发展，如智慧党建系统建设、互联网企业党建等。学界研究非但未能领先一步，形成具有前瞻性、指导性的理论成果，而且对实践层面的改革创新反应不足，被日新月异的互联网党建实践抛在了后面。正是基于此，新时代的互联网党建亟需在城市基层党建创新的视阈下从“互联网+党建”和“党建+互联网”两个方面深入探究，推进城市基层党建与互联网的深度融合，探索出以城市基层党建创新引领互联网空间党建、以互联网思维与互联网技术助力城市基层党建创新的新路子。从理论研究层面来看，互联网党建的实践发展也需要更多实践基础上的理论创新、更高水平的理论建构和更系统的理论总结，以响应“构建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党建理论体系”的重大命题，为不断发展的互联网党建提供政策解读、实践总结、规律探究、学理支撑、话语建构等方面的思想理论资源。［4］

本文选择在互联网党建领域走在最前列的深圳为样本开展互联网党建创新的研究，主要基于以下两方面的考虑：一方面，从经济特区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深圳已经发展成为全国高新技术产业的一面旗帜，特别是在互联网产业方面领先一步，生长出腾讯、百度等互联网企业。目前，深圳共有互联网企业1917 家，互联网企业从业人员23.7 万、营业总收入3752 亿元，互联网企业的数量和规模均排在全国首位。另外，深圳注册备案网站33.8 万家，网民1036万。［5］16可以说，深圳互联网产业已经走在全国乃至全球前列。另一方面，2017 年中组部提出城市基层党建的概念后，在全国确定了214 个示范市，深圳位列其中。两年来，深圳在充分学习借鉴上海、北京等地城市基层党建经验的同时，也努力从实际出发探索出一条具有南粤特点的城市基层党建创新路径，深圳在这方面也的确有自身的特点与优势。深圳是典型的移民型特大城市，且位于我国市场经济最发达、市民社会发育最成熟的珠三角地区，如今更是在粤港澳大湾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行示范区的“双区驱动”下成为国内对外开放力度最大的地区之一，再加上临近港澳的区位优势，深圳在城市基层党建及城市基层党建引领基层党建创新方面最有可能走出一条具有中国特色、华南特征、深圳特点的新路子。互联网领域的基础实力与城市基层党建创新中的无限潜力，以及深圳在智慧党建领域的创新实践，让深圳成为研究新时代互联网与城市基层党建深度融合进而创设出互联网党建崭新模式的最佳样本。

二、时代命题：互联网与城市基层党建创新的深度融合

新时代，推进互联网与城市基层党建的深度融合主要基于三个方面的需求，一是互联网时代对城市基层党建创新提出新需求，二是城市基层党建创新对互联网技术提出新需求，三是城市基层党建创新对互联网思维提出新需求。三个方面的内在需求共同推动了互联网与基层党建的深度融合，揭开了新时代互联网党建创新的崭新篇章。

（一）互联网时代对城市基层党建创新提出新需求

当今时代是一个互联网大发展、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以移动终端和社交网络为基础的移动互联网，正在改变人们的行为方式和生活习惯，对工作、社交、金融、政治等进行全方位、革命性的再造。以深圳市为例，2012 年深圳网民为819 万，2017 年即增长至1036 万，网民人数占常住人口的86.2%。这其中，手机网民达1016 万人，占网民总量的98.1%。此外，2017 年深圳网民人均周上网时长为44.8 小时，比2016 年高出9.1 小时。［5］3由此可以看到，网民数量增长的同时，网民上网时间也不断拉长。党建是跟着人走的，人到了网上，党的组织和党的工作也要覆盖到网上去。而且作为一个创新型的马克思主义执政党，中国共产党一直坚持用时代要求审视自己，坚持把握时代特征开展党建工作，始终走在时代前列，这就必然要求探索信息网络条件下的城市基层党建创新。［6］

图1 深圳市网民规模情况 （万人）

互联网网民在人口结构上也呈现出年轻型、职业型、高收入型等特点，从年龄结构上看，截至2017 年底，深圳20 岁以下网民占网民总量的14.8%，20—29 岁的网民占总量的40.0%，20—39 岁占28.2%，40 岁以上的仅占17.1%；从职业结构看，企业和公司职员群体所占比例最高，达38.8%，企业和公司的管理者、专业技术人员、服务业人员分别占15.9%、15.7%、13.3%；从收入结构看，近半数深圳网民年收入高于10 万元，其中“10—15 万”的占29.7%、“15—20万”的占9.7%、20 万以上的占6.0%。［5］4-5深圳作为一个居民平均年龄仅有32 岁的创新型、移民型城市，抓好互联网党建就抓住了年轻群体、抓住了高学历群体、抓住了高收入群体。

互联网时代，在网民不断增长的同时，互联网企业也如雨后春笋般的发展，成为基层党建的崭新领域。深圳市互联网企业1917 家，其中，互联网平台类企业589 家，占31%；互联网信息服务类企业342 家，占18%；互联网接入及相关服务类企业235 家，占12%；互联网金融类企业234 家，占12%；另有互联网数据服务类企业65 家，占3%；互联网安全服务类企业17 家，占1%；其它类企业435 家，占23%。此外，1917 家互联网企业中，非公有制企业1902 家，占99%；公有制企业15 家，占1%。［5］16更为重要的是，在深圳互联网企业23.7 万从业人员中，本科学历从业人员最多，占54.14%；研究生及以上从业人员占20.1%，另有大专学历从业人员占17.44%，而高中以下学历从业人员占8.32%。互联网企业从业人员中，研发人员10.1 万，中高级人才达38770 人。［5］20-21由此可见，互联网产业是城市发展的新引擎，也是城市基层党建的薄弱点、生长点、创新点，互联网企业党建中面临的党员移动办公、聚少离多、思想活跃、独立性强等特点要求党建过程中必须加强互联网思维和互联网技术的运用。

图2 深圳市网民年龄结构情况 （单位：%）

图3 深圳市互联网企业类型情况 （单位：家）

（二）城市基层党建创新对互联网技术提出新需求

信息网络发展对政党的影响，首先作用于技术层面，［7］即利用互联网技术破解城市基层党建遇到的问题，推动城市基层党建的健康发展。目前，城市已成为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主战场，全国经济总量80%以上在城市产出，劳动力的51%在城市就业，消费的86%在城市实现，投资的90%以上在城市发生。城市的新情况新变化新要求对城市基层党建提出了全新的要求。深圳早在2004 年就实现了全部城市化，是全国最早、也是目前为止唯一没有农村建制的城市。深圳共有基层党组织2.9 万个，党员52.5 万名，从基层党组织和党员分布上看，明显呈现出“三个较多”的特点。一是“两新”党组织较多，共有10682 个，占全市基层党组织总量的36.3%，高于机关事业单位党组织的29.5%，国有集体企业党组织的19.2%，其他类型党组织的15%。二是年轻党员较多，35 岁以下党员约25.5 万名，占48.6%。三是流动党员较多，达7.4 万名，占广东省全省流动党员总量的34.5%，这些都充分反映出深圳这样一个移民型特大城市的基层党建面临着更为艰巨的党建任务。

图4 深圳市各类基层党组织占比情况 （单位：%）

一是基层党建难度大。城市经济社会结构剧烈变化，新的经济和社会组织大量涌现，公有制经济、混合所有制经济、非公有制经济相融并存，社会组织迅速发展，基层党建面临覆盖面不足、作用发挥偏弱等“突出挑战”。截至2016 年底，深圳市商事主体265.8 万户，其中企业150.4 万家，社会组织1.01 万家；到2018 年4 月，全市商事主体增至318.9 万户、增加了53.1万户，居全国城市首位，其中企业185.9 万家，增加了35.5 万户，社会组织1.24 万家、增加了2300 多家。随着两新组织的大幅度变动，两新领域的基层党组织“建了散、散了建”，存在一定的党建“盲区”和“真空”。

图5 深圳市2016 年、2018 年商事主体数量情况 （单位：万家）

二是基层党建任务重。深圳现共有74 个街道、645 个社区，实际管理人口多达2200 多万。从街道层面看，全市各街道平均管辖人口27 万，其中人口最多的138.2 万人，相当于一个中等城市。从社区层面看，平均人口1.94 万人，人口最多的25 万人。街道社区在平均管理人口、平均GDP、平均市场主体数等方面均居国内主要城市首位。街道社区管理压力远远高于国内其他主要城市。此外，受编制限制，街道社区目前使用了大量聘用人员，全市街道公务员与聘用人员数量比例达1∶8.9，聘用人员成为工作一线的“主力军”；党建力量、资金、阵地等配套资源还没有完全跟上，“小马拉大车”问题突出，导致基层党组织工作在一些地方很难深下去、管到位。

图6 各主要城市镇街治理难度比较情况

图7 各主要城市社区治理难度比较情况

（三）城市基层党建创新对互联网思维提出新需求

互联网思维作用于党建工作是一个思维物质化的过程，其跨界进入党建工作并发挥作用的路径也是多样化的，将对互联网时代党的建设产生广泛而深刻的影响。［8］党的十九大对新时代基层党建工作提出了崭新要求，提出要以党的政治建设为统领，以提升组织力为重点，不断提高党的建设质量。2017 年，时任中组部部长赵乐际同志在全国城市基层党建工作经验交流座谈会上提出“城市基层党建”的概念。所谓城市基层党建，是区别于之前的“居委会党建”、“社区党建”的崭新党建模式，是以街道社区党组织为核心，有机联结单位、行业及各领域党组织，实现组织共建、资源共享、资源衔接、功能优化的系统建设和整体建设。显然，城市基层党建在单位党建、社区党建、区域化党建的基础上更加强调整体性、开放性、联动性。［9］中组部组织二局石军局长提出，抓城市基层党建，就是要把党的组织和工作无空白、无遗漏地推进到城市各类组织、各类人群中去，同时把单位、行业和各领域党组织联接整合起来，使之成为一个有机整体、形成严密的组织体系。总之，城市基层党建就是要让原本互不联系或仅存在物理联结的街道社区党建、机关党建、国企党建、两新党建等发生化学反应，形成有机的党建共同体、党建联合体和党建同盟。在此背景下，城市基层党建创新对互联网思维产生了内在的需求。互联网思维将对城市基层党建产生重要的指导意义，尤其是互联互通、共建共享等思维为城市基层党建创新提供了全新的视野。城市基层党建要往纵深推进，必然要求将互联网思维运用到基层党建领域。此外，城市基层党建在推进过程中遇到的基层党组织共建、流动党员管理等问题，也要通过互联网思维与互联网技术的有机结合加以破解。

三、“党建+互联网”：深圳智慧党建系统助推城市基层党建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群众都上了网，党组织也要上网，群众在网上，党的工作就要做到网上。各级党委要高度重视信息化发展对党的建设的影响，做到网络发展到哪里党的工作就覆盖到哪里，充分运用信息技术改进党员教育管理、提高群众工作水平，加强网络舆论的正面引导。与此同时，城市基层党建的创新实践对信息化建设产生了强劲的内在需求。深圳作为“最互联网城市”，存在企业发展变化快、两新党员占比高、年轻党员流动性大等特点，社会上各类组织和人群已经“互联网化”，基层党建如果仍“坚守”传统方式，必然远远落后于时代。传统党建工作模式对互联网和信息化不敏感，无法适应党组织急剧增加、人员快速流动的新形势，党组织和党员管理、服务、评价方式单一，组织生活对年轻人缺乏吸引力，同时传统党建工作往往存在信息不对称、管理不精细、服务不均衡，底数不清、“数据打架”的现象。如果没有互联网技术的应用，城市基层党建中所要求的四级联动、上下协调、互联互动、共建共享等就无法实现。正是基于现实的需要，深圳市大力推进“党建+互联网”工程，并与腾讯公司合作开发深圳智慧党建系统，为新时代城市基层党建插上了翅膀。“深圳智慧党建”采用“平台+应用”的框架设计，主要打造了信息管理、业务交互、督办指挥、党群服务“四个系统”，以贴合日常的方式触达每一个党支部和党员，实现了基层党建工作规范化、标准化、智能化。

（一）打造信息管理系统

打通“数据隔离”，实现对全市2.9 万个党组织和52 万多名党员全部在线“一网式”、扁平化管理，使基层党组织情况“一捅到天”，上级部署要求“一插到底”。系统还引入人脸识别技术，打通和公安部门户政信息数据库的对接，每个党员通过手机完成实名核验，确保系统采集的党员姓名、身份证号码、手机号码等信息完整、准确。强化动态更新，实时汇集并动态更新、智能统计支部和党员过组织生活、缴纳党费、开展活动等情况，做到一键调取、全景展示，确保信息及时、全面。

（二）开发业务交互系统

按照“业务规范、流程最优”的原则，整合业务信息，建立业务标准，重塑业务流程，将党建业务、工作标准嵌入系统流程，将工作规范、工作流程固化为信息流、数据流，并提供标准规范的工作指引，实现业务数据自动采集、汇总、统计，提升党建工作的标准化、规范化和专业化水平。比如组织生活，从会议的组织、发起、通知、请假、签到、讨论、记录等全流程得到规范，提供若干活动主题模板，有效解决组织生活“不会过”“过不好”的问题。又如微信缴纳党费，每个党员按照中组部规定核算党费，经党组织审核后每月缴交党费，系统自动记录，党支部、党员可随时查询，上级党组织也可随时调取。又如组织关系转接，党员通过手机提出申请、党组织网上后台审批，实现全程电子化流转，党员再不用专门请假到各级党组织跑手续，做到“数据多跑路、党员少跑腿”，同时也便利了组织关系管理，有利于解决“空挂党员”问题。

（三）设置督办指挥系统

系统对党组织换届、三会一课、党费缴交等实时督导，建立“红黄绿”亮灯提醒机制，把以前的结果管理变成现在的过程控制。比如组织生活，系统自动记录各支部组织生活的内容、时间、频次以及开展情况，并建立组织生活常态化制度化督导机制，对定期提醒开展组织生活的党支部亮“黄灯”，对组织生活落实到位的亮“绿灯”，对组织生活长期落实不到位的亮“红灯”。引入党员积分和党支部评星定级，通过科学设计积分管理规则，将党组织和党员所有线上行为纳入监测管理，操作全部留痕，量化评分，实现线下活动、线上积分，实时管理、动态考核。同时逐步建立大数据决策分析体系，对全市党组织、党员数量结构和工作开展情况通过海量数据进行实时监测、动态分析，辅助科学决策和指挥。

（四）配套党群服务系统

系统与党群服务中心联盟紧密结合，构建涵盖市—区—社区三级党群服务中心管理体系，所有活动、服务和资源在线发布，党员群众直接在线查询信息、预约场地、参与活动、办理业务等，还对党群服务中心和中心开展的项目进行评分，方便党员群众及时准确了解党群服务中心使用的真实情况，做到虚拟阵地和实体阵地功能叠加、效益倍增。市党群服务中心发挥统筹协调、调度指挥作用，通过远程监控和视频会议系统，全面联接各级各类党群服务中心和党建阵地，实时掌握全市1050 个党群服务中心开放、运营、使用情况，随时调度各中心工作和活动，实现“一盘棋联动”“一张网指挥”。

四、未解决的难题

互联网与城市基层党建的深度融合是一个长期的课题，而且会随着互联网技术的不断发展和城市基层党建理念的创新而呈现出新的发展态势。一方面，互联网的发展会为互联网党建提供无限的可能，将原本依靠传统技术难以实现的城市基层党建创新理念变为现实，极大地提升城市基层党建的质量。另一方面，城市基层党建理念的创新与实践的推进也会进一步为互联网党建提供理论指导与智慧支持，让互联网党建迈上新台阶。近年来，深圳凭借互联网领域的雄厚基础与城市基层党建领域的无限潜力，大力推进互联网与城市基层党建的深度融合。但不难发现，与全国大部分地方一样，深圳的探索也只是迈出了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而已，很多工作还是基础性的、浅层次的。在智慧党建系统的开发上，很多愿景式的预想并未完全实现，系统整体还停留在为城市基层党建乃至党务工作提供基础支撑的阶段。从更高层面来讲，当前的互联网党建，仍旧未能在两个关键环节上实现破局，那就是互联网空间的党建与党建的互联网思维问题。

中国的互联网空间是一个网罗了8 亿多网民的巨大空间，且与外网相连。在这样一个庞大的虚拟空间里，经济活动异常活跃，思想意识非常多元，且互联网空间往往以难以想象的方式实现了人群的再组织化，形成了难以触摸却不容忽视的力量。当然，长远来看，网络空间的各种再组织的形式也是城市基层党建需要在接触学习中逐步适应内化的。但就目前而言，如“黑洞”般变幻莫测的网络空间成为城市基层党建的巨大空白点。在这样一个庞大的虚拟空间中，我们传统的依靠物化依托的党建思维显然难以应对，这就更需要以互联网思维推进互联网空间的党建工作。

互联网党建面临的另一个重要问题，就是注重互联网技术而不注重互联网思维，互联网思维在互联网党建和城市基层党建中的运用严重不足。以流动党员管理难的问题为例，流动党员管理是我国党员队伍建设的重要问题，抓好流动党员管理对我国经济社会建设和发展具有重要意义。［10］但当前运用互联网加强对流动党员的管理，大多还是从技术的角度入手，而很少上升到以互联网思维重构整个基层党建体系的高度。加强新时代的流动党员管理，必须提高系统开发和建设的站位，面向未来开发“智慧党建”系统，在创新城市基层党建管理模式的基础上从根本上破解流动党员管理难题，甚至让非流动党员通过智慧党建系统“流动”起来。具体而言，一是开发智慧党建系统，打造流动党员虚拟家园。从全国层面开发智慧党建系统，打造包括流动党员在内的党员线上虚拟家园，最大限度方便包括流动党员在内的广大基层党员，特别是因短期或长期外出、以及因工作属性经常变动工作地点的党员。二是创新基层党建模式，强化流动党员组织归属。在继续做好两新党建的同时，借助小区党建、楼宇党建、商圈党建等新型模式吸收流动党员，打破以企业（或单位）为基础的党组织管理模式。三是探索简约高效机制，方便流动党员双向进入。党组织关系在流出地的流动党员，可以申请在流入地参加党组织生活；党组织关系在流入地的流动党员，同样可以申请参加流出地党组织的活动。党员参加组织生活的情况由流动党员实际参加组织生活的党组织在系统平台进行登记和反馈。四是实施党员积分管理，引导流动党员作用发挥。在全国范围内对所有党员实施积分管理，将党员按时交纳党费、积极参加组织生活、全心全意服务群众等纳入积分管理体系，通过智慧党建系统进行积分管理。五是面向未来发展趋势，推动党员有序流动起来。充分利用网络技术的互动交流特性，深化党组织关系管理改革，转变管理观念，打通各地各领域党员管理屏障，实现党员灵活管理，让基层党员在各类基层党组织之间流动起来，根据实际需要参加其它领域党组织的活动，在共建中破除堡垒，推动基层党建创新达到全新的境界。

总之，新时代党的建设总要求及城市基层党建推进过程中遇到的系列问题要求互联网党建继续向纵深发展，互联网思维的不断创新、技术的不断发展也为其与城市基层党建深度融合提供了坚实的基础。就目前而言，互联网党建的巨大作用还远远没有发挥出来，互联网与城市基层党建的融入深度还不够深，互联网在城市基层党建领域中攻坚克难作用的发挥还远远不够。无论是从“互联网+党建”的互联网空间党建维度，还是从“党建+互联网”的城市基层党建中互联网思维运用的维度来看，互联网党建都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也正因为如此，城市基层党建创新才有无限的可能性。未来的城市基层党建创新一定要运用好互联网这个“隐形翅膀”，不断提高党的建设的质量，实现党的建设新的伟大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