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Nvivo分析的我国企业教育研究进展与未来展望

卢继青

(宁波西店镇成人中等文化学校，浙江 宁波 315613 )

长期以来，企业教育的地位不高，人们往往认为它对企业实现经营目标的贡献不大。随着科学与信息技术的日渐融合，企业的生存环境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对于现代企业而言，知识已经成为或者正在成为最重要、最不容忽视的资源，因此，必须重新认识企业教育可以直接提高企业的最终竞争力、为企业创利增效、有效推动知识和技术的创新、创建先进的企业文化、帮助员工全面发展的功能。[1]相比自工业革命时期就开始重视企业职工教育的国家，我国的企业职工教育相对落后。梳理我国企业职工教育的研究情况，分析存在的问题，展望未来的研究方向和发展趋势，能够更好地促进我国企业职工教育研究。

一、研究方法

(一)文献搜集与文献选择

以中国知网“中国学术期刊(网络版)”为平台，以1949年至2019年为搜索年限，在所收录的文献中以“企业教育”为主题，以“企业职工教育”“企业职工培训”“企业岗位培训”“企业职工学习”“企业继续教育”为关键词，进行检索、筛选和补充，确保研究样本囊括以企业教育为主要研究对象和以继续教育为主要研究视角，探究其他学习、教育、社会问题等各类文章，共检索到文献12，278篇。

(二)研究工具与编码方法

质性研究方法是指在自然情境下对社会现象进行整体性探究，使用归纳法分析资料和形成理论，通过与研究对象互动对其行为和意义建构获得解释性理解。Nvivo12能够整理、分析和找到非结构化或定性数据，如采访、开放式调查、文章、社交媒体和网页内容，因此本研究将采用质性研究分析软件 Nvivo12，根据研究主题确定编码节点、形成研究框架。基本编码过程如下：将整理和收集到的文献以统一的格式导入到软件Nvivo12中；逐一阅读文献中关于企业教育研究的内容，逐步形成企业教育研究的主要框架和核心思想，在各个框架内对文献资料进行编码、分析，并确定各级节点；反复推敲各个节点之间的合理性和逻辑性，并根据情况相应地删补、改动，从而形成研究结果。

二、研究过程与相关分析

(一)文献基本情况分析

1.文献数量分析。以“企业教育”为主题在中国知网进行检索，在分组浏览中限定发表年度为 1949-2019年，将每一年的文章总数进行记录，统计我国有关企业教育的文献。1949-1979年共有28篇，1979-1999年共有2，652篇，1999-2019年共有9，598篇。建国以来，我国有关企业教育的文献数量一直呈递增趋势，表明企业教育受到学界关注，如图1所示。

图1 我国“企业教育”文献数量变化

2.文献研究主题分析。我国企业职工教育研究文献关注较多的主题为企业管理、职业工人教育、教育培训工作、岗位培训等，见表1。研究重点和热点主要是如何把企业要素融入教育，使职工教育的目标与产业的需求、企业的需求和生产的需求相契合，达到充分利用企业的教育资源为职工教育服务的目标。[2]

表1 我国企业职工教育研究文献的主题分布

3.活跃研究者分析。一般而言，期刊发文数量多少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作者关注企业教育、对企业教育的推广普及做出了多大程度的贡献。作为第一作者在期刊发文较多(3篇含以上)的人员如图2所示。可以看出，郝铁生、陈凯、韩丛艾、杨玉岭、肖凤翔、肖绍清、李忠等研究者表现较为活跃，总发文量在7篇以上，极大地推动了企业教育研究的发展。除此之外，大多数研究者都较为持续地关注企业职工教育，排名前40的作者发文量都在3篇以上，说明企业职工教育有着广泛的研究作者群，对学术观点的传递与创新发挥着推动作用。

图2 期刊文献作者分布情况

三、分析维度的确立与构成

根据研究需要，对企业职工教育研究进行二次期刊检索，设定检索条件为CSSCI来源期刊，先检索篇名，后检索主题词、关键词，筛选有关文献，再对已有文献逐一阅读，剔除与研究主题不紧密的文献，最终选取55篇文献作为研究的有效样本。将所搜集到的文献以企业职工教育的理论基础、建设主体、途径以及国外借鉴作为研究的维度框架，对文献内容进行编码与归纳总结，并根据每篇文章的研究重点及编码体系进行分类(见表2)。

表2 企业职工教育的文献内容编码

第一，理论基础研究。基于文献内容的编码，从企业职工教育的研究背景、提出原因、体系特征三个方面来分析终身教育体系概念的研究，将它们作为一级维度“企业职工教育的理论基础”的二级维度。

第二，建设主体研究。通过对文献内容的分析，发现研究者通常从政府、企业、职工三大主体切入，探究在企业职工教育中的定位、作用，故从政府、企业、职工作为“企业职工教育的建设主体”的二级维度进行分析。

第三，建设途径研究。研究者对这一方面探讨较多，通常会根据现实问题的分析提出解决策略。经过对文献内容的编码分析，以法律保障、企业改革、制度政策作为“企业职工教育的建设途径”的二级维度进行分析。

第四，国外借鉴。研究者通常以介绍国外发展的经验，并指出国内发展的不足之处，再提出对国内的启示为研究思路，对国内外的企业职工教育进行对比研究。故以运行机制、体系特征、资源整合作为“企业职工教育的国外借鉴”的二级维度。

四、 研究结果与讨论

使用NVivo12 对文献内容进行编码，形成以企业职工教育的理论基础、建设主体、建设途径以及国外借鉴为树状节点，文献原始信息为自由节点的编码体系。通过对文献内容和编码信息进行仔细研读，从企业职工教育的理论基础、建设主体、建设途径、国外借鉴四个方面对研究结果进行分析。

(一)企业职工教育理论基础

研究者大体从研究背景、提出原因、体系特征三个方面对企业职工教育的理论基础展开研究,见表3。

表3企业职工教育理论基础研究的编码

一级维度材料来源二级节点编码参考点数企业职工教育的理论基础51研究背景32提出原因33体系特征28

第一，企业职工教育的研究背景。经济结构的调整促使社会对于新时代人才所应具备的知识和技能要求不断加深，在这一背景下，对于已经迈入工作岗位的人员来说，通过在职教育提升职业素质是他们的最佳选择。2011年，我国经济发展进入中高速发展的“新常态”阶段，而支撑经济社会发展的则是人力资源，这也是企业职工教育发展的重要社会背景。通过分析文献，发现企业职工教育改革的社会原因一方面是经济结构和就业结构调整需要教育培训体系支撑，另一方面是产业升级迫切要求职工技术技能水平升级。职工培训面临一定现实问题，如培训发展水平参差不齐，培训机会分布不均，存在体制机制障碍等。[3]除此之外，还有职工职业技能素质总体偏低、企业未全履责、各级政府促进职业培训工作的主导作用发挥不够等。[4]这些问题的出现是大力发展企业职工教育的重要原因和动力。

第二，企业职工教育的提出原因。研究者从企业职工教育的提出原因出发分析企业职工教育的意义。通过文献分析，企业职工教育提出的原因主要如下：技术发展需要大量的高技能人才，职工的现实问题亟需探索和解决，[5]职工培训缺乏统筹规划和监控机制，企业培训责任缺乏约束和监督机制。[3]通过分析原因，有助于进一步了解企业职工教育建设的发展进程。

第三，企业职工教育的体系特征。研究企业职工教育体系特征，有助于理解企业职工教育的基本内涵，充分发挥它的整体功能。同时，构建发展有序的企业职工教育体系，是构建学习型企业的重要步骤，能够进一步推动终身教育体系的建设。尽管研究者表述不尽相同，但是差异性、多元性、不稳定性的词频出现最高。

(二)企业职工教育建设主体

通过对文献内容分析，发现研究者大多以政府、企业、职工为切入点进行探讨，不同主体因其功能、地位不同在企业职工教育中的作用、意义亦有不同,见表4。

表4企业职工教育建设主体研究的编码

一级维度材料来源二级节点编码参考点数企业职工教育的建设主体34政府44企业24职工15

第一，政府在企业职工教育中的作用。此方面研究成果较多，这是因为在企业教育这一宏观体系下，国家支持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故研究者在探讨企业职工教育的建设主体时多从政府角度出发。例如，政府在企业职工教育中发挥着主心骨的作用，能够通过调节社会教育资源，规范从事企业职工教育人员的行为，通过教育立法以及监督法律的执行，协调教育过程中涉及的政府、企业、职工个人等方面的社会关系，从而完善职工教育培训的法制环境。[4]企业通过加强法制建设，健全职工培训服务体系等手段，不断提高职工技能培训的保障和激励手段，使职工全身心投入到再教育的过程中，[3]这样他们才有不断学习提高职业技能的动力。

第二，企业在职工教育中的作用。企业在职工教育的过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能否实现职工教育的突破一定程度上取决于企业的态度。基于此，研究者对企业的功能开展研究，例如，企业要进一步完善各项培训制度，建立和落实技能人才使用的激励机制，健全企业技能人才的科学评估机制，加强和谐企业文化建设。企业在发展过程中还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职工的潜在能力，通过共同学习将企业和职工打造成共同进步的学习共同体、事业共同体和命运共同体，促进企业凝聚力形成。[4]

第三，职工在企业职工教育中的作用。职工作为企业发展的主力军，如果缺少科学、系统的培训会影响企业的经济效益，因此要根据职工的实际需求、学习目标以及个人特质等进行教育培训。但是，从文献内容编码可看出，此类研究较少。职工素质提升在十六大报告中被称为“转变发展方式的基础工程”，说明对职工进行教育的重要性和紧迫性，[6]由此职工在企业职工教育中的主体地位不容忽视。

(三)企业职工教育建设途径

对于企业职工教育建设途径的研究，基本按照先分析现状及问题，再提出对策的逻辑思路，并且都涉及法律保障、制度等方面的改革等内容。尽管研究角度、研究方向略有差异，但是大多数研究者都提出要从法律、制度、企业改革等方面促进企业职工教育的发展,见表5。

第一，法律保障。美国、法国、德国等很多发达国家的企业职工教育无不是通过一系列法案的颁布，来明确企业职工在继续育和培训中的权利、义务和责任。[3]目前，我国企业参与职业教育的合法权益缺乏保障，相关的制度和规范也不完善，会对职工依法、有序地接受教育造成障碍。[7]因此，研究者提出，当前我国亟须加强企业职工培训的法制建设工作，连接企业职工教育与终身教育，并将其纳入终身教育法规的制定之中，明确学习成果积累、互认与转换管理办法，建立统一的国家资格框架，促进各类教育培训机构质量标准的一致性，实现学历教育与非学历教育的有效整合。

表5企业职工教育建设途径研究的编码

一级维度材料来源二级节点编码参考点数企业职工教育的建设途径19法律保障17企业改革19制度建设28

第二，企业改革。目前企业职工教育普遍存在着投入不足的情况，虽然一些国有大中型企业和上市公司按照职业教育法的规定设立企业职工教育专项培训经费，但是相对来说资金数量微乎其微，并且还经常被挪作他用，对于民营企业来说更是如此，由于管理的混乱造成职工教育应有地位的缺失。[8]除此之外，还存在企业将培训经费用于采购新设备、管理干部学历教育等问题，远不能覆盖急需技能更新的基层职工。基于此，研究者提出企业职工教育如何发展的建议，例如，企业要立志发展成为“学习型企业”，通过企业教育，逐步提高管理水平和资金利用效率，打造出属于自己的品牌特色，使员工的知识和能力最终转化为强大的生产力。[9]

第三，制度建设。完善职业教育培训的制度是促进企业职工教育持续发展的重要措施。通过分析文献发现，促进企业职工教育的发展所实施的制度政策主要包括完善投入机制、管理机制、激励机制、评价机制。[4]要在“政府主导、企业主体”的体制下，不断优化和创新职工职业教育培训体制和机制，促进企业职工教育的发展。

(四)企业职工教育的国外借鉴

我国企业职工教育的发展滞后于发达国家，在运行机制、制度建设等方面尚不成熟，因此，借鉴、探讨国际企业职工教育的成功经验，发展自身特色就显得格外重要。但国外在企业职工教育发展过程中也存在不足之处，故研究者对此进行分析，以为我国提供一定的借鉴,见表6。

表6企业职工教育国外借鉴研究的编码

一级维度材料来源二级节点编码参考点数企业职工教育的国外借鉴13运行机制25体系特征23资源整合15

第一，运行机制。随着企业职工教育实践的深入，研究者开始关注发达国家企业职工教育的实践，例如，西方职工教育发展迅速的原因主要在于终身教育的观念一直贯穿于企业职工教育的始终；教育内容越来越关注职工的现实生活和工作需求；企业和高校通力合作，相互置换教育资源；紧跟时代步伐，不断将新技术和新理念应用于职工教育之中。[10]我国企业职工教育要有新突破，必须树立适应时代发展的新观念。首先，连接职工教育与普通高等教育，搭建各类教育平台；其次，制定教育休假制度，强化企业职工工作与教育之间的关联；再次，结合企业职工的现实需求，制定与职工工作和生活息息相关的教育内容，以提高职工的学习兴趣。

第二，体系特征。发达国家职工教育的特征虽各有差异，但均包含时代性、体系化、职业教育和普通文化教育等内容。[10]如西方国家早期的职工教育与工业革命、宗教具有不可分割的联系，工业革命完成后，职工教育开始进入体系化阶段，对工人的素质要求越来越高。随着教育制度的不断完善，普及义务教育程度越来越高，职业教育和普通文化教育相结合，为促进企业职工教育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

第三，资源整合。发达国家的职工教育发展速度之快，与充分整合各个机构的教育资源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如美国在大多数高等院校设立职工继续教育学习机构。此外，企业、工会、民间团体、政府机关、公共传媒等也向职工提供了一系列贯穿工作始终的教育，通过整合职工的教育资源，形成一套与生产实际高度相关的培训资源体系。因此，我国需要从转变观念开始，树立终生教育观，打破各类教育之间的壁垒。

五、未来展望

(一)加强理论与实践的结合

我国正处在高技术产业化形成的变革时代，未来发展的主旋律是创新，最主要的资源是知识，未来成功企业的模式是“学习型组织”。[9]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不仅要提高理论研究水平，更要加强具象化的实践操作研究，提出对策，建立学习型现代企业，努力改变终身教育理论与实践发展不协调的局面。就目前企业职工教育的研究成果来看，虽然研究者基于实践经验提出了较为适切的建议，且具有一定的操作性和可行性，但是总体来说研究成果所占比例仍然偏少，大多数研究成果多从理论角度进行探讨，这就导致理论研究相对于社会实践发展存在一定的滞后性。为了提高建议的可实施性和操作性，还需要进一步加强对企业职工教育实践性、应用性方面的研究，力争做到理论与实践相结合。[11]

(二)构建中国特色的企业职工教育研究体系

我国研究者对发达国家的企业职工教育基本上从运行机制、体系特征、资源整合三个角度进行研究，对部分发达国家企业职工教育的一些成功实践经验进行详细的介绍和分析，并对存在的不足进行深入的探讨。但是在借鉴国外相关经验时，应立足于我国的具体实际，构建具有中国特色的企业职工教育研究体系。

(三)深化企业职工教育研究

经过研究者的不断探索和努力，当前我国在企业职工教育方面的研究较之前丰富了许多，相关文献数量也有所增加。但是对于企业职工教育的发展方向、体系化构建、如何适应时代需求等方面还存在一定的争议，尚未达成共识。基于此，研究者要吸纳、汇聚各类教育的科研力量，进一步厘清企业职工教育的相关概念，在企业职工教育的基本理论研究方面形成共识，并为企业职工教育的深入发展和相关政策的制定提供有益的参考。[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