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极老龄化视域下老年群体智慧学习研究综述

刘嘉俊，王盼星

(江西科技师范大学 继续教育学院，江西 南昌 330000)

一、引言

21世纪的经济发展和科技进步推动了人类社会进入长寿时代，人口老龄化成为不可逆转的全球性趋势。积极老龄化这一概念的提出历经半个世纪，得到了中外教育工作者的广泛关注，特别是近年来，随着积极老龄化理论的不断丰富和对老龄化问题认识的提升，人们的思想观念得到转变，研究视野更加广阔,对人口老龄化问题的讨论和认识经历了从“成功老龄化”“健康老龄化”到“积极老龄化”的阶段转变。在当今网络时代，全面发挥网络科技信息的应用是有效最大化促进教育创新的重要利器，终身教育就是要满足每个社会成员个性化、多样化的学习需要，使他们在不同的阶段能够通过各种方式和平台获取学习的机会与知识技能，适应快速发展的社会以至于不被淘汰。在一定程度上，老年教育不仅是终身教育的最后一个阶段，也是积极应对老龄化的一种重要形式。因此，以积极老龄化为前提，以终身教育为理念，重新审视老年人的学习必将有利于老年人教育的改革发展。

二、研究设计

(一)研究方法

本研究主要采用描述性统计与内容分析相结合的方法，对收集到的资料及相关内容进行分析。描述性统计方法是通过对现象的调查和研究，运用图表或数学方法对数据进行整理、简化和分析，并对数据的分布状态、数字特征与随机变量之间的集中趋势和离中趋势关系进行估计和描述的一种研究方法。内容分析法是一种对研究内容进行客观、系统、定量描述的研究方法。其实质是对信息内容及其变化进行分析，即从有意义的词语和句子中推断出准确意义的过程。内容分析的过程也是一个推理的过程。

(二)数据来源

本研究以积极老龄化、智慧学习为主题关键词，通过对中国知网(CNKI)数据库进行文献检索(时间为2019年 12月10 日)，从文献发表的年度、关键词、研究领域及相关内容四个方面进行分析。

三、数据分析

(一)文献数量和发布时间

在中国知网的高级检索中，以核心期刊和CSSCI来源期刊为检索条件，以积极老龄化、老年人学习和智慧学习为检索词，共检索到251条结果。并以文献发表的年限进行描述性统计分析，如图1所示。

图1 相关文献年度数量发布

从图1可以看出，积极老龄化和智慧学习的相关研究呈现两个特点：一是积极老龄化相关研究在起步阶段发表的相关文献较少，在2002年以后呈逐年上升之势，尤其是2006年以后上升趋势明显。智慧学习相关文献发表从2011年开始起步，并快速上升，2016-2017年达到顶峰，2018年数量有所下降，2019年重拾升势。总体而言，近10年积极老龄化和智慧学习的相关文献数量远远超出以往前10年的数量。这说明伴随着对终身教育理论认识的提升，对积极老龄化和智慧学习的研究也越来越火热，且得到广泛高度的重视。二是近10年研究成果相对集中。积极老龄化和智慧学习的相关研究已进入研究视野，并产生了一批高质量理论研究成果，只是相关研究成果还停留在学术研究和论文发表上，对相关的实证研究和实践开发还处于起步阶段。这也说明积极老龄化和智慧学习的研究越来越受到重视，并有着巨大的研究潜力和广阔的实践空间。

(二)关键词

关键词用于表达文献主题内容，是分析相关学科概念可靠的关键性指标。对关键词的检索和对文献内容的分析能够科学地反映当前的研究状况。比如高频关键词就能够反映某研究领域或一段时间内的研究状况和热点，而对关键词的收集和分析可以帮助我们预测某研究领域或一段时间内的发展脉络和趋势。

图2 关键词主要类别频次

对中国知网所收集到的251篇文献中的关键词进行统计和归类分析，如图2所示。共有76个关键词出现，将关键词频次达到2个及以上的按类别整理统计，以频次的高低依序排列后发现，社会参与、老年教育、人口老龄化、健康老龄化、老年人、智慧学习、智慧教育、教育信息化、智慧学习空间、互联网教育等占了很大的比例，这些高频关键词反映了我国目前积极老龄化和智慧学习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由这些面积大的中心节点所构成的领域中，说明大部分研究者比较关注老年教育、老年人健康、互联网时代教育、智慧学习等。另外有13个关键词只出现了1次，处于网络图的边缘位置，比如个性化学习、人工智能等，表明这些领域还处于研究的薄弱环节，有待于更深入的研究，但也有可能代表这些领域成为未来研究的方向。

(三)研究层次

层次分析法(AHP)是将与决策有关的要素按照不同属性自上而下地分解成若干层次，进行定性和定量分析的一种综合性评价决策方法。本研究将收集到的积极老龄化和智慧学习的251篇研究文献通过层次分析分成8个研究层次，如图3所示。

图3 积极老龄化与智能学习相关文献各研究层次占比

根据图3可知，积极老龄化和智慧学习的相关研究主要体现在基础研究(社科，140篇，占56%)，工程技术(自科，23篇，占9%)，政策研究(9篇，占4%)，行业指导(9篇，占4%)，基础与应用技术研究(自科，4篇，占2%)，职业指导(社科，4篇，占2%)，高等教育(4篇，占2%)，其他(58篇，占23%)，可以看出工程技术(自科)、政策研究与职业指导(社科)相关文献也占有一定比例，总体而言积极老龄化和智慧学习相结合的文献研究比较鲜见。

(四)研究内容

采用内容分析法，以积极老龄化、智慧学习、Activeaging、Smartlearning为主题关键词，通过对中国知网、Sage、Wiley、Springer等国内外数据库进行文献检索，分析积极老龄化视域下老年群体智慧学习的研究现状和趋势。

1.积极老龄化

(1)积极老龄化的概念提出。积极老龄化是世界卫生组织在2002年《联合国第二届世界老龄大会政治宣言》首次提出的一个概念。积极老龄化主要是指老年人通过发挥个人潜能和独立性、维持身心健康来优化老年人的健康、参与和保障机会，使老年人的生活质量更高，生活更舒适、更有尊严、更有价值的过程。[1]其中“积极”是指促进老年人继续参与社会、经济、文化、精神和公益事业活动，而不是仅进行体力活动和工作劳动。积极老龄化的革命性意义在于，它并不将人口老龄化视为一个难题，而是要求以一种积极的心态来看待老龄化，充分发挥老年人的优势和潜能。它注重老年人的人权，尊重老年人的选择，要求消除对老年人的年龄歧视，让老年人融入社会而不是被社会排斥，创造条件让老年人做喜欢做的事，能够老有所养、老有所学、老有所用，促使老年人从社会的负担转变为社会发展的动力。[2]

(2)积极老龄化的内涵及特征。世界卫生组织提出的积极老龄化的三个关键要素是健康、参与和保障，也称之为三大支柱。[3]在积极老龄化的提法出现以前，很多人认为应对老龄化的终极目标是寿命的延长，而积极老龄化把老年人应对未来的发展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积极老龄化是对老年人传统认识的一种转变，以“尊重”“权利”为前提，以“健康、参与、保障”为支柱，旨在延长老年人的寿命，并且帮助老年人独立自主，鼓励老年人在能力范围内持续参与经济、社会、文化等活动，保持积极乐观、健康向上的生活状态。[4]身体健康已不再是安享晚年的标志，还应关切老年人心理健康，老年人与老年劳动力都应被社会、社区以及家庭接纳和认同。积极老龄化在于凸显老年人的特质，充分发挥和挖掘老年人的内在潜质，能够按照老年人个性化特点和需求参与社会，参与学习和娱乐，在享有权利和政策上得到更大的帮助、支持与照顾。[1]国外有学者认为积极老龄化是应对老龄化的有效方式，是通过人与人之间相互交往、沟通、参与各类活动等所建构的结果，老龄化并不单纯的指个体的衰老和机能的老化。格根夫妇指出老年人步入老年生活是一个新生活的开始，面对的是新的社交圈和新的参与社会的方式。[5]郭爱妹和石盈对格根夫妇的建构论观点进行解读，认为传统的老龄化观念有一种消极的取向，其关键不是对老龄化进行美化和赞扬，而是通过老年人积极参与社会、积极看待生活、积极寻找自我价值、追求新的人生理想和目标，去发掘“可能的世界”。[6]国内学者认为积极老龄化体现的是老年人面对新生活的一种新状态，是老年人乐观、积极、向上并保持良好的精气神，对生活充满了新的追求，对社会有了新的认识和向往并全身心投入社会、参与社会，不断发挥自身价值。[7]邬沧萍和彭青云对积极老龄化的科学内涵进行重新诠释，认为其真正含义远远超过老有所为，并指出“积极”一词有其特殊内涵，涵盖了老年人对社会、经济以及文化生活的参与度和幸福感，也反映了国家政府、职能部门、社会广大群众都应有所作为。[8]

综上所述，关于积极老龄化的涵义包含以下三个方面：一是老年人经历了丰富的人生阅历和具备丰厚的社会实践，具有宝贵的价值，是社会的重要财富，老年人要提高对自身的认识，充分发挥自身价值。二是人口老龄化体现了社会的成熟，社会经济发展并不受人口老龄化制约，它们是可以相互协调和共同发展的。三是从对老年人的关注出发，人口老龄化下老年人是社会活跃的主体，在身心健康上要对老年人足够的关爱，维护老年人权益和促进社会参与，齐心创造一个“不分年龄，人人共享的社会”。

2.老年群体智慧学习

(1)智慧学习的内涵及特征。从收集的文献数据得知，多个国家及名企IBM较为关注智慧学习，如日本、韩国、澳大利亚等。国内较少数研究者对智慧学习环境和智慧教室感兴趣，对于智慧学习的关注及研究也较少。各国学者对于智慧学习内涵的理解存在分歧。Kaur认为，它是“利用技术(多媒体、互联网、代理技术)以增强、丰富和加速学习过程”。[9]Hwang指出它是通过利用开放教育资源、智能信息技术(SmartIT)和国际标准，使学习者的能力(基于行为改变)得以增强的一种较为灵活的学习。[10]Kwon等人认为，智慧学习是学习者使用通讯载体或媒介在不同场合下进行学习等活动，通过相应软件程序和操作系统平台，具有可视化、操作简便的多样化应用程序。[11]在英文中，由于对“Smart”理解不一，使得对“Smart Learning”理解也有不同含义。国内研究者大多数将“Smart”译为“智慧的”，而中文“智慧”所表达的含义是“迅速、灵活、正确地理解事物和解决问题的能力”。[12]

在有关智慧学习的特征的研究中，最具影响力的当属韩国教育科学技术部提出的观点。即将智慧学习归结为具有自我引导、积极进取、适应能力强、资源丰富、技术嵌入五大特点。[13]智慧学习作为面向未来的一种新型学习模式，具有高效的学习方式，匹配学习者个性化需求等特点，是一种技术融合的、自然的、持续的学习。

(2)智慧学习方式。陈琳等认为智慧学习方式是由多种学习方式所构成，是由创新学习、联通式学习、跨界跨学科学习、新型主动式学习、新型国际化学习、泛在学习等多种学习方式构成，是比原有学习有着更高期待，并要求人们付出更多智慧并走向更大智慧的学习。[14]陈志梅认为智慧学习常见的学习方式有四种，分别是自主式学习、联通式学习、沉浸式学习、众创学习，并对它们作了详细的论述。

(3)智慧学习效果。研究发现智慧学习与传统课程的学习效果有所不同，在智慧学习的模式下可以提高学习者的学习效果，增强自主学习理念、转变学习方式、提供个性化学习，对提高个人学习成绩和掌握专业知识帮助更大。这主要是因为现代的智能设备教学模式就是为了提高学习者的学习效果而设计。智慧教学可利用提供的信息平台资源和工具，方便学习者更好地开展学习活动。因此，智慧学习不仅能增强学习者对理论知识的理解和掌握，而且能促进学习者的学习积极性，从而提高自主学习的能力。鲍乃源等认为，智能化特征对于学习者产生一定影响，智能化是在大数据、云计算、互联网等信息化环境的支持下，以智能设备为载体，为学习活动提供的各项服务，例如智能化的信息链接、资源推送、学习评价等。智能设备在学习过程所提供的智能化服务主要体现在测评科学化、实时化、互动方式多元化、大数据支持下的智能推送、查看、传送与保存便捷化的链接服务等方面。[15]

(4)老年群体智慧学习。老龄化体现的不仅仅是在生理和个体机能层面上，它是一个多元而又较为复杂的群体，存在个体差异、文化差异、生理需求差异、精神需求差异以及自我社会认同差异，所具备的学习能力、社会观念、价值观等必然也有所不同。虽然老年人在使用现代化科技网络技能数量上有限，并且大多数老年人偏向于网络信息的实用性，但是他们对网络学习平台和学习使用的积极性很高。老年人认为要为他们提供接触网络的机会，才能尽可能地保持与时代的同步，并使他们获得愉悦美好的体验。袁凤燕认为，开展信息化教育是推动老年人持续学习、融入社会的有效方式，“互联网+”背景下，老年人信息化教育的策略可以从创新教学模式，重视兴趣体验，创新服务模式等方面实施。Mattia Cattaneo对135名意大利老年学习者进行调查，发现在第三年龄大学对ICT的使用率较高，信息通信工具有利于他们的科学学习。Chafetz.P.K等通过对社区老年人调查发现，学历是影响老年群体学习因素之一，具有较高学历的老年群体会有读报看新闻的习惯，大部分老年人会通过观看电视新闻获取信息。

3.积极老龄化视域下老年群体智慧学习

郭晓芳通过问卷调查了解老年人使用新媒体的特点及作用，认为网络媒介载体能够促进老年群体的身心健康，他们能够通过载体方便快捷的获取大量的信息和知识，增添和丰富了生活元素，有效扩大了相互沟通和交往的模式，并积极促进老龄化。周军杰等提出，老年人在网络互动中所预期的收益、自我效能感和归属感对老年人社会参与行为有着明显的影响。Kurniawan发现老年人对网络移动载体产品的使用较为生疏，迫切希望产品开发者能够根据他们的特点给予相关技术和操作上的帮助。

四、结论及启示

一是近10年积极老龄化和智慧学习的相关文献逐年增加，研究呈升温趋势，且得到广泛高度的重视，取得一批高质量研究成果。相关研究成果目前还停留在学术研究和论文发表上，实证研究和实践开发还处于起步阶段。随着现代科技的发展，以积极老龄化、智慧学习为理念的老年个性化学习特点的研究，还有着巨大的潜力和广阔的实践空间。

二是从高频关键词分析，关于积极老龄化和智慧学习研究的内容及方向是十分广泛的，都比较关注研究老年教育、老年人健康、互联网时代教育、智慧学习等领域的应用和发展，但是智慧学习与老年群体相结合研究的文献较少，研究主题尚有拓展空间。大多数研究者对积极老龄化关注较多，对老年群体的智慧学习研究较少，对于二者关系的研究更少。为此，利用积极老龄化的视角进行老年人智慧学习的研究，要立足于老年人特点，结合现有技术条件，创建适应于老年人学习的网络智能载体，将老年人智能学习扩散到生活实际的研究层面上，进一步挖掘老年人学习，无疑在主题上会有所拓展。

三是从研究层次分析，对于积极老龄化和智慧学习相结合的研究比较鲜见，相关研究主要体现在基础研究、工程技术、政策研究、行业指导等方面，对于老年群体智慧学习的实践应用、评价研究以及解决存在问题的策略研究较为缺乏，在国内不同地区对老年人教育重视程度还存在差距。

四是从研究内容分析，老年教育中智慧学习研究逐年上升的态势明显，研究者对积极老龄化与老年人智慧学习的研究主要还是以思辨方法为主，实证研究还比较少见。因此，研究者在研究方法上尚有完善空间。立足实际，通过问卷调查、访谈、数据分析等方法的运用，将有助于分析老年群体智慧学习的现状及影响因素，揭示智慧学习的内容、方式及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