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的生态结构建设研究
——以江苏为例

2020-05-26 01:12聂继凯
科技与经济 2020年2期
关键词:省域种群实验室

聂继凯 段 磊

(1 扬州大学商学院,江苏 扬州 225127;2 山东省行政管理科学研究所,济南 250014)

0 引 言

作为一种“集聚科技资源、具有开放共享特征、支撑和服务于科学研究和技术开发活动的科技机构或组织”[1],省域科技创新平台成为各省整合科技创新资源,加快科技创新速率,提升科技创新转化效能,培育高水平科技创新能力的重要科技创新实体,同时也发挥了向上支撑国家创新所需、向下服务基层创新诉求的重要联通、整合作用。2017年科技部、财政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联合印发《国家科技创新基地优化整合方案》,标志我国科技创新平台建设步入由“有平台”向“优平台”提质增效的新时期,建设重点落在了“通过撤、并、转等方式”重组科技创新平台上,各省也以此为指导结合各自具体情况布局本省科技创新平台“提质增效”新策略。在此背景下,建构起何种科技创新平台已然成为当前各省建设省域科技创新平台实务工作中急需解决的问题。

面对现实需要,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理论研究主要聚焦于以下6个方面:一是总结实践经验,例如谭文华、张丽萍、郑庆昌等对浙江省面向社会与市场建设科技创新平台经验的梳理[1];二是服务质量评价研究,例如苏朝晖、苏梅青在建构评估指标的基础上借鉴Servqual模型测度与评价了福州、泉州和厦门科技创新平台运行绩效[2];三是结构研究,例如谢家平、孔訸炜、张为四深度剖析了北京和上海两地形成的科技创新平台网络化结构[3];四是运行机制研究,例如邓艺、马继涛、吴海虹等以云南科技创新平台为例详细分析其资源共享开放机制、合作协调机制、激励机制和绩效评估机制[4];五是现代通信技术嵌入研究,例如李菁详细阐释了现代计算机技术在广东科技创新国际资源服务平台中的具体融入策略[5];六是影响因素研究,例如李正卫、吴晓璐、李孝缪以浙江科技创新平台为例实证检验了科技创新平台网络结构对平台运行产生的重要影响[6]。可见,虽有研究开始关注平台结构问题,但多聚焦于内部网络结构的静态分析,缺乏对其系统层面的动态审视,亦缺乏对其内外环境交互关系的应有关注,此外缺失理论基础支撑也使得这些研究在透析深度、可持续拓展、结论校验等方面表现乏力。有鉴于此,在借鉴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引入“作为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之间中间地带的生态理论”[7],结合江苏科技创新平台实践案例,尝试回应前述省域科技创新平台建设实务与理论研究中出现的新需求与新问题。

1 理论引入与契合:省域科技创新平台中的生态结构

生态结构是生态理论的核心概念之一,是指各组分在时间、空间上的分布以及各组分间能量流、物质流、信息流的途径与传递关系。其中,组分结构、时空结构和营养结构组成了生态结构的三大模块,省域科技创新平台有着类似的生态结构,具体类比见表1。

同时,能量流、物质流和信息流以链接功能将生态结构凝结成一个系统,省域科技创新平台同样借助这三大流建构了自身的生态结构系统,例如经验交流、科技设备购置与供需信息在省域科技创新平台内部、之间及其外部环境中的流动。此外,省域科技创新平台同样具备生态结构的系列特征:一是多样性,如省域科技创新平台间的具象结构因类型、数量、级别、关系等方面的不同而形态各异;二是层次性,如省域科技创新平台在功能、级别等方面表现出的结构性势差;三是整体性,如省域科技创新平台在攻克某些共性科技问题时的整体性功能发挥;四是开放性,如省域科技创新平台各种资源的内外流动或共享;五是动态性,如省域科技创新平台通过要素自组织、建设主体协同、运行过程有序等方式不断实现自身调整、发展与演化;六是稳定性,如省域科技创新平台通过“原始合作”“偏离共生”“互利共生”“竞争”等途径实现自我调控进而达到动态稳定。

此外,从生态结构的“结构-功能”视角来看,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由细微至宏观分为“个体”“种群”“群落”“系统”四个层面,同时每个下位相对微观层面构成了上位相对宏观层面,且每个层面形成了各自独有的整体性功能,此外每个层面都包含组分结构、时空结构和营养结构三大生态结构;从生态结构的“三流链接”视角来看,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的复杂结构同样以物质流、能量流和信息流“三流”为纽带和合为一;从生态结构的“自组织”“协同”“有序”等操作化概念来看,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生态结构的动态迁跃过程同样包含自发组织、协同合力、有序演进的实践表征。总之,生态结构为系统解析和优化省域科技创新平台提供了高契合度的理论支撑,这一理论又是如何在实践中创新性实现?本文将以江苏科技创新平台建设实践为例展开系统的梳理与总结。

2 实践探索与创新:江苏科技创新平台的生态结构建设

2.1 战略需求驱动下的平台个体生成

政府科技发展战略成为省域科技创新平台个体形成的关键动力,且以政策形式直接作用于省域科技创新平台个体建设,之后进入以政府为中心、以其他主体为辅助的多主体协力建设阶段,并最终促成省域科技创新平台个体的生成,其逻辑过程见图1。

图1 战略需求驱动下的省域科技创新平台个体生成

江苏省域科技创新平台建设最先始于国家层面上原国家发展计划委员会启动的国家重点实验室建设计划,以此为契机,江苏结合本省科技发展战略需求,快速建构了省属、市属两级层面上的实验室,以谋求江苏省域科技创新的突破,尤其是基础研究领域内相关战略问题的解决,同时出台《江苏省高技术研究重点实验室管理办法》等系列政策文件以制度化、规范化江苏省域实验室的启动、建设与管理。工程技术研究中心、技术创新服务平台、科技资源共享平台等一系列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的建设亦遵循了类似过程。其中,建设阶段均呈现以政府为中心、以其他参与主体为辅助的多主体协同发力的共建格局,以江苏8家科技资源共享平台为例,目前形成了以政府资金投入为主,高校、企业、医院、研究所、生产力促进中心、科学院、专利信息中心等其他主体协力共建的局面。

表1 省域科技创新平台中的生态结构类比

2.2 联盟与梯队支撑下的平台种群培育

省域科技创新平台一般数量较少,这不仅源于管理复杂、成本较高的固有特征,更在于各省集中有限资源培育优质个体的初衷,但从种群视角来看,数量过少会对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的可持续培育与发展产生不利影响,即某些甚至某个个体的衰败会直接导致种群的衰败。在实践中江苏探索出两种化解省域科技创新平台个体生成与种群培育矛盾的策略,即纵向上的平台梯队建设和横向上的平台联盟建设。

纵向梯队建设突出反映在“国家科技创新平台-省属科技创新平台-市属科技创新平台”三级梯队建设上。以重点实验室为例,目前江苏拥有22家国家重点实验室,69家省级重点实验室以及一大批市属重点实验室,通过这种方式撬动了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来增量省域科技创新平台个体,同时扩充、丰富了平台种群,最终实现了优质个体与稳健种群共存的双赢目标。横向联盟建设突出反映在平台联合上,以2018年在南京成立的“药学领域国家重点实验室联盟”最为典型,这一联盟包括9家医药学科国家重点实验室、19家医药企业国家重点实验室、2家医药省部共建国家重点实验室和2家医药港澳伙伴国家重点实验室,这一联盟无疑对增量、增质、增强江苏省域医药领域的科技创新平台个体及其种群起到了重要支撑作用。

2.3 种群功能分化基底下的平台群落建构

研发平台、创新平台、服务平台是目前江苏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种群的基本结构,且这些种群内部又包含子种群,这为组建和发挥多层次、多区域、多类属的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群落及其整体性功能奠定了基础,也满足了江苏科技创新从资源准备、基础研发、技术突破直至成果转化“全过程”中所需的各类必备条件(见表2)。

2.4 内外交互作用下的平台系统演替

成熟的平台群落、优良的外部环境和有效的间性互动共同构成了江苏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系统的完整体貌,并借以内外交互运行机理确保了系统各构成组分的有效凝结及其整体性演替(见图2)。

首先,以人财物等(物质流)、 政策等(能量流)和知识等(信息流)为交互载体实现了系统平台三个维度上的内外交互。一是平台横向维度上的内外交互,例如表2中研发平台、创新平台、服务平台间的人、财、物、知识、政策的流动;二是平台纵向维度上的内外交互,例如表2所显示的三种平台类型自“个体”至“群落”直至整体“系统”间的人、财、物、知识、政策的流动;三是平台与外部环境间的人、财、物、知识、政策的交互流动。

表2 江苏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群落中的种群及其功能

资料来源:http://www.kjpt.net/,整理所得

图2 内外交互作用下的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系统演替

其次,内外交互作用以不同时间尺度影响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系统的具体质态:小时间尺度上,内外交互以阶段化特征体现着平台系统某阶段内的累积演进,平台系统结构与功能在特定阶段内不会发生实质改变。例如江苏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系统启动期以平台生成为重心,此时系统特征主要体现为数量少且单一(主要以在江苏建设的国家重点实验室为核心);进入建设期后平台系统以扩容增量为中心,具体表现为研究平台、创新平台与服务平台三类平台的逐步完善及其数量增长,但同时伴随建设无序与功能紊乱问题[8];步入优化期后平台系统以实现平台整体性、系统性效能提升为核心,数量合理、结构有序、功能高效构成了此阶段平台系统的主要表征[9]。大时间尺度上,内外交互以平台结构与功能发生实质性改变的方式推动着平台系统持续更替,即平台系统发生了时间序列上的前后更迭和功能序列上的高低迁跃,具体表现为前述平台系统启动、建设与优化三阶段发展过程的顺次演进。

2.5 跨域知识富集下的平台边界重塑

以知识勾勒平台,进而重塑平台边界成为江苏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知识富集效能发挥的基本要义:首先,平台是知识富集的平台,例如无论是医药生物技术国家重点实验室(平台节点)还是江苏药学领域国家重点实验室联盟(平台网络)都包括了药物毒性研究、化学机理研究、试剂工程测试与改良等丰富的跨域知识节点;其次,已有知识网络(储备)限定了知识富集空间,进而决定了平台及其网络的基本格局,例如江苏药学领域的已有知识网络(储备)成为江苏药学领域内各实验室及其实验室网络形成的基本条件与前提;再次,重塑平台边界是一个基于已有知识网络重新界定知识边界的过程,例如天然药物活性组分与药效国家重点实验室既可依托自身吸纳、整合、创新已有知识以形成具有全新知识领域的节点化平台边界,也可凭借已有知识(无论是叠加、互补还是破缺)与医药生物技术国家重点实验室等其他药学科技创新平台共同建构具备合力知识体系的网络化平台边界。

3 研究结论与启示: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生态结构建设的未来举措

生态结构为系统解析和优化省域科技创新平台提供了高契合度的理论支撑,并以此为分析框架系统梳理了江苏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生态结构建设实践中的创新经验,主要包括战略需求驱动下的平台个体生成、联盟与梯队支撑下的平台种群培育、种群功能分化基底下的平台群落建构、内外交互作用下的平台系统演替与跨域知识富集下的平台边界重塑。基于生态结构理论启发,结合江苏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生态结构建设实践经验,可获得如下平台效能改善举措。

首先,明确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生态结构及其功能定位。具体策略包括:一是依据国家或区域发展战略需求,搭建与之契合的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生态结构,并赋予其相应功能定位;二是开展顶层设计,为细化和延展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生态结构及其功能提供指导和方向;三是采取过程与结果相结合的综合性、持续性评估,为诊断、调整与优化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生态结构及其功能提供保障。

其次,推进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组分有序建设。具体策略包括:一是明确政府、市场、高校、科研机构等主体在各类省域科技创新平台建设与运行中的角色,以协同聚力的方式确保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的个体生成、种群培育、群落建构与系统演替;二是赋予省域科技创新平台适度自主权以盘活平台发展内力,并借助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两个轮子驱动省域科技创新平台自组织能力稳步提升;三是厘清、消解、整合省域科技创新平台政策体系的结构、内耗与功能,建构优质省域科技创新平台政策组分,为省域科技创新平台建设提供优良政策环境。

再次,实现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网络化进程。具体策略包括:一是借助平台物理边界与知识边界双重特性灵活重塑省域科技创新平台边界,为平台网络化拓展提供可能性;二是发挥平台间物质流、能量流和信息流交互作用,搭建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网络高水平链接关系;三是嵌入现代信息技术,变革平台节点及其关系质态,建设地理覆盖范围更广、知识富集程度更高的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网络;四是凝练并制度化已有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网络建设经验,为后续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网络化提供制度支撑。

生态结构为省域科技创新平台研究提供了契合的理论基础也增添了新颖的研究视角,并借此在系统分析江苏省域科技创新平台建设实践的基础上凝练了一系列重要经验,据此提出了若干改善省域科技创新平台运行效能的具体举措,实现了研究预设目标,但依然存在两处不足:一是因重在引入、搭建研究框架致使研究深度欠缺,二是单案例虽长于探索性研究但缺乏必要的交互验证。因此,模块化深度研究及综合运用跨案例或定量研究方法是后续研究的改进方向。

猜你喜欢
省域种群实验室
山西省发现刺五加种群分布
基于双种群CSO算法重构的含DG配网故障恢复
江西省初步建成教育省域网骨干网
电竞实验室
电竞实验室
电竞实验室
电竞实验室
由种群增长率反向分析种群数量的变化
省域流通产业竞争力评价体系构建与实证分析
中国省域碳排放总量控制目标分解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