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互通蓝图下人工智能与中国经济转型升级研究

董怡漩 张向前

(华侨大学工商管理学院，福建 泉州 362021)

2014年亚太经合组织(APEC)北京领导人非正式会议正式发表《亚太经合组织互联互通蓝图(2015—2025)》(以下称为《蓝图》),规划了至2025年APEC互联互通合作的目标、内容、合作方式等。人工智能是当下热门的研究应用方向，它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以及对人类社会的影响十分巨大。互联互通蓝图中的合作内容与方式皆可与此项新兴技术相联系，互联互通蓝图为我国以及APEC各国的人工智能技术发展都提供了良好的环境。另外，人工智能技术及其应用为互联互通蓝图的实施提供了良好保障。

1 研究理论综述

智能科技作为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引擎备受世界各国的关注。人工智能领域的研究包括机器人、语言识别、图像识别、处理和专家系统等[1]。该学科创立于20世纪50年代，研究人员提出了“模拟、延伸、扩展人类智能”的基本定义和长远目标[2]。各国学者发现人工智能对社会及经济有极大的影响，其精确性、稳定性等优势可以应用于各个领域，例如教育领域[3]等。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认为技术进步能够为人均收入持续增长提供条件从而保持长期的经济增长。新经济增长理论的典型代表模型则更加重视创新对于经济持续增长的影响[4]。另外，制度经济学派的经济增长理论认为制度对经济的作用一方面是提高经济效率，另一方面是激励技术的进步从而使经济得以增长。

2009年首次在APEC合作范畴内提出了“21世纪互联互通的亚太”这一概念[5]。2014年《蓝图》提出硬件、软件和人员交往互联互通三大支柱，实现亚太无缝、全方位互联互通和一体化的目标[6]。其中硬件方面大致包含基础设施的融资评估与实践；技术合作促进基础设施建设并共同探索可持续性资源；分享与运输联通。软件方面主要是促进贸易便利化，边境管理现代化，增进各国贸易机构的交通交流，营造良好贸易环境。人员交往方面是便利化人员跨境往来，增多APEC商务旅行卡持卡者，扩大教育合作以及技术人才的交流活动。

2 互联互通蓝图下人工智能与经济中高速增长现状分析

2.1 互联互通蓝图下我国人工智能发展现状分析

虽然中国在人工智能领域起步较晚，但截至2019年2月，我国人工智能企业数量已占世界总量的很大一部分，位居世界第二，见图1。2017年12月工业和信息化部提出以信息技术与制造技术深度融合为主线，以新一代人工智能技术的产业化和集成应用为重点，推动人工智能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并且着重强调四个需要发展的方面，即人工智能在经济社会中的应用、人工智能的硬软件基础、提升智能制造关键技术装备创新能力并培养关键技术人才、创造完善人工智能的产业公共支撑体系和发展环境，如资源数据库等。根据《2018年中国人工智能发展报告》显示，2017年中国人工智能产业市场规模达到237亿元，同比增长67%[7]。然而我国的智能技术水平在区域上存在差异，见图2。目前我国的智能技术及经济的发展动力机制为创新生态系统、新型孵化组织、新型创新区和政府政策的积极响应[7]。

数据来源：《中国新一代人工智能科技产业发展报告(2019)》图1 各国人工智能企业数量的世界占比

数据来源：新华网图2 中国智能产业区域竞争力指数前15

2.2 互联互通蓝图下我国经济转型现状分析

近年来，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经济将持续保持中高速增长[8]。经济工作的重心从“稳增长”为主转向“高质量发展”为主,如图3为近十年中国经济增速变化趋势图[9]。首先，“三驾马车”(投资、消费、净出口)中投资对GDP的影响在减弱，制造业面临产能过剩的压力，很难再明显上升。其次，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持续推进。服务业比重在明显提升，新兴产业领域在迅速增长。再次，技术进步和人力资本正在逐步提升。同时，人工智能发展的政策环境也在逐渐转好，大量的投资流入人工智能领域开阔了市场[10]。中国经济的中高速增长是中国经济新常态的三个方面中的一个，另外两个方面是：经济增长的动力调整，即由“三驾马车”向“双轮驱动”(创新驱动所包含的科技驱动与金融驱动)过渡，经济结构不断优化升级，这三点之间相互关联相互影响。

数据来源：人民日报、快易理财网图3 我国近几年GDP增速情况

3 互联互通蓝图下人工智能与经济转型的相互作用

互联互通蓝图下人工智能与经济转型的相互作用的关系如图4所示。

图4 互联互通蓝图下人工智能与经济转型的相互作用关系图

3.1 正作用分析

3.1.1 生产方面

人工智能可以分析数据预先察觉隐患从而减少生产过程中的亏损。如今人工智能的技术可以克服前馈控制不易实现的缺点，顺利实施前馈控制，从而提升生产效率。像特斯拉和强生这样依赖全球整合网络的公司，为了简化他们的供应链，正在转向应用人工智能初创供应链管理平台Elementum实现实时供应链可视性化[11]。互联互通蓝图的实施从软件、硬件、人员三个方面助力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与传播，有助于我国引入多方面多领域的人工智能应用手段，从而助力生产提高生产效率与生产质量，进而使我国的经济高质量发展得以更好地实现。

3.1.2 新经济驱动力方面

根据埃森哲公司分析，2035年AI将会带动中国经济总增加值提升7.111万亿美元，届时在AI产业深化的背景下中国制造业增加值有望达到2.7亿万美元，较8.698亿万美元的基准线增长30%，制造业的行业红利基于高效智能系统的开发[12]。可以借助人工智能技术驱动实体经济发展。首先是依靠APEC这个平台，我国将国外优秀人工智能应用技术引入我国企业。其次通过APEC平台将我国自主研发的人工智能相关技术产品输出给其他国家，从而增加研究的资金以及其他各方面的支撑。最后，人工智能能够成为产品的创新源泉，借此提升产品价值，进而改善实体经济情况[13]。

3.1.3 就业水平及工作环境方面

一方面是人工智能的发展创造了全新的职业岗位与工作类型，这些岗位需要技能培训，处于科技的最前沿、工资水平较高。人工智能创造了新岗位，而这些岗位的工作成果又促进了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另一方面是人工智能的发展可以改善很多行业的工作环境，人工智能应用于高危环境能有效降低工作环境的危险性并且依靠其精确性提高任务成功的可能性。繁琐的重复性基础任务交付给人工智能技术还可以节省工作人员的精力，使工作人员可以将精力集中于复杂工作中。另外，人工智能可以应用于污染工作环境，保护工作人员的健康。依靠互联互通蓝图中提出的基础设施建设等硬件支持，我国企业可以有效利用人工智能改善员工工作效率，提升生产效率及生产质量。

3.1.4 社会治理方面

我国现阶段主要社会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这就体现了在社会治理方面仍有很多的不足。目前我国公共管理存在问题、社会公共服务严重不足、高质量医疗缺乏、人口老龄化造成的养老服务供给不足、高水平教育仍不完善等。人工智能技术就可以帮助解决这些问题，如阿里云ET城市大脑[14]。我国确立了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而人工智能的应用顺应此项发展理念，尤其在于社会共享，进而使民众能够更加积极地参与互联互通蓝图的实施之中，并且更加积极地助力我国的经济转型升级。

3.1.5 国际方面

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从时间和空间上缩小了国与国之间的距离，促使生产要素跨国流动[15]。在互联互通蓝图中提到要共享探索可持续性资源的经验，并通过此平台互相提供技术支持等，这些提议皆可因人工智能的应用实施得更加顺利。互联互通平台提出的软件、硬件、人才交流支持中很多项目的具体实施会耗费较多资金，而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可以起到减少资金损耗，提高平台资金的利用效率。而且，人工智能的一个基础就是大数据，只有数据越来越丰富才能使人工智能发展得更加准确、灵活、功能丰富。另外，人工智能技术投入环境保护、灾害防控可使世界各国都从中获益。人工智能技术应用于军事领域还可以确保我国国防力量足以跟上经济发展的水平，实现可持续发展。

3.2 负作用分析

3.2.1 就业方面

人工智能这一新兴技术带给就业一定程度的副作用。首先，人工智能的应用可以替代一些领域的职业。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它能够完成的工作越来越多同时也意味着被替代的职位可能也会随之增加。其次，从生产率的角度分析也会发现人工智能技术对就业的替代效应。人工智能技术提高了劳动生产率，在生产规模不变条件下直接减少了就业岗位。最后，人工智能技术的进步还提高了资本生产率，形成资本节约型和劳动节约型技术进步，这一改变会导致资本和劳动之间的替代[15]。传统工作中那些程式化、重复性、依靠反复操作实现的熟练工种尤其受到了冲击。

3.2.2 投资方面

从投资者的角度看，人工智能是当下炙手可热的投资关注点，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应用，越来越多的投资者对这一领域抱有强烈的投资欲望。然而一部分人工智能公司是单一产品公司，其长期回报不太乐观。技术革新速度使产品生命周期缩短，由于其研发的前期投入很大成本较高，从而出现投入和回报不成比例的现象。从公司的角度看，人工智能公司可能会遇到一种情况——如果一个人工智能公司选择不断创新来顺应技术及需求的变化，则有可能由创新者支付了创新的费用而由其跟随者获取了利润。从这一点看来一个公司对于技术发展的投资也存在着很大的风险[16]。

3.2.3 管理方面

人工智能的兴起带来了许许多多新的管理方面的问题，不论是管理的环境、方式还是理论都会产生一定的变革，这些变革可能会造成一定的混乱。一方面，人工智能的相关工作研究需要大量受过相关培训的人才，而当下的人才管理与传统管理的方法有所差异，我国人才管理理论及实践的研究还不够完善。如今我国对外开放程度高，若管理方式不当便会造成本国耗资培养的相关技术人才外流。另一方面，人工智能也要求企业的战略管理、生产管理、财务管理、质量管理等管理手段不能再仅仅停留于过去，需要高质量的创新。

3.2.4 中等收入陷阱

“中等收入陷阱”是指迄今为止一个国家迅速增长的经济停滞在中等收入水平并且未能进入高收入国家阶段的现象[17]。我国经济水平正在持续增长，但进入经济转型升级期之后增速开始放缓，若转型失败则有进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可能性。而进入中等收入陷阱的其中一个重要特征就是贫富差距增大，愈发严重并难以调节。人工智能对就业的正负作用相结合便会造成高技术岗位工资收入处于较高水平，但是一些受到技术冲击的岗位工资下降严重，同时已失业人员接受技术培训的机会有限，再加上我国局域发展不平衡，这就会造成他们处于长时间非自愿失业状态。这样的趋势继续下去不加控制则会造成严重的贫富差距以及社会不稳定，从而对经济转型升级造成不良影响。

3.2.5 法律管理方面

每一次改变世界的新兴技术的出现都会带来一些法律方面的问题。首先，人工智能相关法律存在漏洞，牵涉到的安全问题不仅仅是物理层面的安全，更是信息安全的问题。其次，人工智能是否可以被视为法律主体，这一问题已经并将持续受到人们的关注[18]。人工智能是用技术手段学习、模仿人类思考方式的技术，传统人类社会的相关规范需要顺应时代的潮流进行变革，使这种新兴技术更好地服务于人类社会。最后，由人工智能生产的产物版权归属问题也需要更加明确的规定。国家需要对此方面进行更加明确的法律约束才能形成良性循环，更好地发展人工智能技术、保障经济向稳向好前进。

4 政策建议

4.1 区域治理保持与时俱进

一方面，各地区相关部门可以因地制宜利用好人工智能的应用技术，分析本区域的经济、社会存在的问题。应当充分结合互联互通蓝图，对外合作互助不仅仅是沿海或是与其他国家接壤地区的专属，各地区都可以组织交流活动，学习国外经验。另一方面，应当设立相关机构定期去各地区实地调研，了解当地发展状况并提出发展建议。借助人工智能大数据分析还可以对区域发展风险作出预测。

4.2 建立技术基金会

首先，基金会可以采用先进的人工智能风险评估技术，对向基金会寻求帮助的企业进行风险评估。其次，基金会可以向个人投资者提供信息帮助，使其将手中的投资资金用于更高效的投资并降低投资风险。最后，基于互联互通蓝图许多人会选择跨国投资，基金会可以帮助国内国外的企业及个人充分了解投资信息。而基金会也会在这种技术利用、信息分享中得以壮大其实力，以帮助更多的投资者与企业。

4.3 注重人才培养与人员培训

互联互通平台强调的软件、硬件、人员中人才培养正是其重点之一，我国应当利用好这个合作平台，一方面吸纳国外各领域人才，组织我国相关领域研究者与其交流学习，另一方面借助所学先进管理经验，对传统管理方式进行改革，研究出适用于我国国情的人才管理方式。通过改进人才管理方式留住本国人才，防止人才外流。为了减轻人工智能带给就业的负面影响，减少结构性失业问题，相关机构可以设立技能培训课堂。

4.4 企业承担其角色

企业像是需求变化的风向标，可以比任何其他组织更早地发现需求变化的趋势，而且企业的生产经验更为丰富，凭借着这些有利因素可以实现顺应需求方向的技术发展研究并将研究成果投入于生产之中。另一个不容忽视的优势就是当前有很多校企合作项目，而高校的学生与老师始终处于创新发展的第一线，我国企业就可以将其优势因素与高校创新动力相结合。

4.5 重视文化与科技的关联

在互联互通蓝图下，我国应当在国际市场中打造有中国文化特色的科技产品。相关组织在举办国际技术交流峰会的同时也可融入中国文化元素，使我国人工智能技术产品更具吸引力与国际竞争力。国家应当引导人工智能的技术开发者深入了解当前国家发展需要，从而使其将相关技术有针对性地开发为符合我国国情的、能为本国发展提供技术支撑的产品。在互联互通蓝图中，我国不能仅利用此平台“引进来”，也应当利用此平台将我国的文化与技术传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