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峦,曹馨予
(湖南农业大学 国际学院,湖南 长沙 410128)
随着群众绿色生态环境意识的觉醒,人们日益重视因化工农药的过量或不恰当使用,而导致的环境污染问题以及粮食安全问题。农药有毒物质残留,一方面可通过直接间接残留于农作物,影响农产品品质,另一方面,也将通过渗入农田的水体环境污染生态环境,从而带来有毒、有害物质在食物链、生态环境中的流通循环[1]。面对我国农药长期滥用的严峻情形,2014年来我国坚持强调重视并促进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发展。
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最早由Stem等人提出,属于水稻生产绿色农业技术中,产中节药型技术。蔡书凯[2]等归纳道,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主要包括物理防治技术与生物农药防治技术。同时,何超[3]等学者总结,湖南省近年主要推广以生态调控技术、理化诱控技术、生物防治技术、科学用药技术及无公害栽培技术结合使用或系统集成使用,形成技术协调、组装配套的水稻病虫绿色防控集成技术。笔者通过走访衡阳市农业局、多个县级农业局的农业技术推广站以及植保站等多部门,结合衡阳地方农业资源禀赋特征,了解到当地农业部门主要推广深水灭蛹、性引诱剂、诱蛾灯(杀虫灯)和低毒农药4种针对于水稻的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以减少传统农药有毒物质残留。其中以低毒农药为主要方式广泛推行,并以村农技站的售卖点为单位,从源头上把关。
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的推广扩散过程中,农户为水稻生产与粮食安全的核心主体,与采纳对象[4]。城镇化背景下,中国农户分化趋势加重,思维差异拉大,农户异质性一定程度上影响着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的采纳效果,其间接影响着水稻的生产安全、大众身体健康与生态环境。因此,本文基于农户异质性视角,运用Logit-ISM模型,挖掘并解释农户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采纳意愿与其影响因素及其层次结构,一方面将为理论研究提供更多思路,另一方面有利于地方政府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推广,促进社会经济可持续发展、保障粮食安全及加速生态绿色建设。
通过在衡阳市各级农业局的访谈调查与农村调研走访,借鉴已有研究与当地实际情况,本文认为,农户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选择意愿的影响因素主要可分为三大类:农户个体特征及其资源禀赋、农户经营特征和与外部环境关系。
1.1.1 农户个体特征及其资源禀赋
包括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是否参加合作社、家庭成员中是否有村干部、职业演变路径、对于风险的偏好程度、从众心理程度、距离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示范基地的远近程度以及对于传统农药残留带来危害的了解程度10个变量:
(1)性别、年龄及从众心理程度。余威震[5]等学者,基于Logistic-ISM模型分析得出,农户性别、年龄、从众心理等为其采纳绿色农业技术的深层原因。年轻群体对于农药残留危害的意识更高,对于新技术的接受能力更强,更容易适应政策环境的变化,更容易接受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
(2)社会政策资源。何可[6]等指出,家庭资源禀赋为绿色农业技术采纳的支撑关键。村干部家庭中,农户对于政策信息、先进理念的敏感度更高,更容易采纳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
(3)受教育程度以及农户职业演变路径。龙冬平,李同晟[7]等总结出农户文化程度、农户冒险精神、农户兼业程度等均为农户个体因素的具体表现,区位因素也为不可忽略的关键点。本文的创新点之一,将农户兼业化程度嵌入农户职业演变路径中,有外出务工或经商等经历的农户,其思维方式,会因自身阅历与认知的加深、更强的社会适应性,而更灵活、更前瞻、与时俱进,故更容易采纳绿色农业技术。
(4)距离示范基地远近程度。佟大建[8]等认为,基层公共农技推广示范,能有效提升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的采纳水平。距离示范基地越近,受到技术、信息、政策的辐射程度越高,更容易观察技术成果并运用于自身生产环节。
(5)风险偏好程度。储成兵[9-10]等发现,影响农户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采纳的因素中,环境意识为正向作用,而农户风险偏好呈负向作用。同时汪三贵[11]等学者分析,农户在利益与风险之间,表现得更倾向于稳定收入、规避风险。
1.1.2 农户经营特征
包括农业收入占总收入比例、水稻种植亩数以及水稻总产量种卖入市场比例3个变量:
(1)农业生产规模以及市场导向。黎孔清[12]等认为市场收益感知度与绿色农业技术采纳相关。Sattler[13]等学者发现,农户非农收入影响农户采用绿色农业技术。农业收入比重较高的农户,花费在农业生产中时间精力成本更高,其有更为丰富的农业生产常识经验,更了解市场、政策趋势。生产规模更大的经营主体,通常更容易发挥享受技术培训、市场政策信息、农民合作组织及农业补贴等优势,其采纳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的技术门槛更低,反之,由于生产面积较大,采纳绿色农业技术的风险也更大。
(2)市场流通渠道。Kovach,Tette[14]等发现未采纳的大部分农户主要以施农药来保障作物产量,抵御风险,而非应用科学知识。依据当地市场情况分析,谷子市场流通主要有私人收购、自家用卡车运入国家粮库以及订单销售3种形式。卖入市场的比重越大,则更容易以订单销售或直接运入国家粮库,其对于农药残留的要求可能更为严格,农户更有可能倾向于应用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
1.1.3 与外部环境的关系
包括是否有相关补贴、是否有农药残留监管鉴定、对于政府信任度、对于农用店或农技站老板的信任度、购买农药的自主选择程度以及一年参与农业技术培训的次数6个变量。其中,因已采纳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的本地农户,主要以购买低毒农药为现实体现。为便于度量,本文以购买农药的自主选择程度,来形容获取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产品的自主选择程度。
(1)相应农业补贴。Mcnamara[15]等国内外学者总结:美国通过政府补贴能有效激励农户采纳目标技术。钱加荣[16]等认为:归纳补贴是农户绿色农药技术采纳充分不必要条件。
(2)信息流通与互动。李伊梅、刘永功[17],Abebaw、Haile[18]等,强调外界社会互动,对于农户采纳新技术有一定影响。
(3)监管体系。莫鸣[19]等重视社会农产品质量监管对于农户技术采纳的影响。因此认为:农药残留的权威监管体系,能负向激励农户,推动其尝试绿色农业技术。
(4)对于政府以及农用品店的信任度。农户对于政府信任度越高,更容易响应政府的推广,采纳绿色农业技术。结合衡阳市当地特色分析,采纳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的农户中,以使用低毒农药为主。农户购买农药的源头为村农技站、私人农用店,政府以控制销售源头的阀门为策略,替代农户对于绿色农业技术的选择权,故农技站、农用品店处于举足轻重的环节。但笔者与当地多方利益者交流后发现,销售源头依然存在流通不明的农药,且不同品类农药浓度有很多选择等。因此本文创新点之一,即对于农技站或农用店老板的信任、购买农药时的自主选择程度。
(5)农业技术培训。朱萌[20]等研究得出,参与农业技术培训的次数与采纳绿色农业技术呈正相关,这也验证了Manimozhi,Vaishnavi[21]提出的教育培训有利于农户采纳绿色农业技术。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一:农户个体特征及其资源禀赋、农户经营特征和与外部环境关系等外延潜变量对农户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选择意愿会产生一定影响。
假设二:受教育程度、职业演变经历丰富程度、从众心理程度、对于传统农药残留危害的了解程度、农业收入占总收入比例、水稻种植亩数、水稻总产量中卖入市场比例、对于政府信任度、对于农技站或农用店老板信任度、购买农药自主选择程度以及一年参与农业技术培训次数与农户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选择意愿呈正相关。其中,男性比女性采纳意愿高,家中有村干部的采纳意愿更高,参与了合作社的采纳意愿更高。
假设三:年龄、对于风险的偏好程度、距离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示范基地远近程度与农户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选择意愿呈负相关。
本研究所用数据来源于笔者2018年12月-2019年2月对湖南省衡阳市水稻农户问卷调查。调查方式采用专家访谈、入户访谈及问卷调查等。调研区域选取为衡阳市地区衡阳县(11个乡镇)、衡南县(2个乡镇)、耒阳市(16个乡镇)3个县。调查共发放问卷140份,回收有效问卷124份,有效回收率为88.6%。调查样本变量描述如表1。
表1变量描述
124个样本对象中,92个稻农愿意采纳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只有25.8%的农户不愿意采用该技术。
本研究结合当地农业局访谈信息,在问卷中设置了4类地方政府主推的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即低毒农药、诱蛾灯、性引诱剂、深水灭蛹。在愿意或已经采纳该绿色农业技术的样本人群中,全都使用了低毒农药,少部分人尝试诱蛾灯和深水灭蛹,极少数人使用性引诱剂。具体数据如图1所示。
图1 各类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采纳情况
图2 同时采纳多种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情况
同时由以上图2可知,总样本中92人采用单种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16人同时采纳两种技术,5人同时采用3种技术,而只有2人采纳了所限定的全部技术。可见,衡阳市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的各种技术共同协调的综合性特质,未能明显体现。
此外,笔者通过访问多家村农技站、农用品店,总结出样本地区市场流通的主要农药品类为:吡蚜酮、甲维、三唑磷、毒死蛾、阿维菌素以及康宽等。
3.1.1 二元Logit回归模型构建
在问卷设计中,将农户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选择意愿设置为因变量,以y表示,且其结果分别分为:“y=1”表示愿意采纳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y=0”则表示不愿意采纳,为二元离散变量。因此,本研究适合采用二元选择模型,故选取二元logit回归模型对农户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选择意愿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模型公式为:
其中,e为自然对数,a为Logit回归运行结果的常数项,bi为解释变量的回归系数,xi为解释变量,即农户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选择意愿的影响因素(i=19)。本研究各变量定义、描述性统计说明如见表1,其中“+”表示变量对于农户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的选择意愿有正向影响,反之“-”表示有负向影响。
3.1.2 ISM结构解释模型构建
本文应用ISM分析方法,分析各影响因素之间的关联关系及多层次阶梯结构。ISM模型的分析过程主要分为4步:一是确定因素之间的逻辑关系;二是确定邻接矩阵;三是确定可达矩阵;四是因素分层级关系[4]。
若通过Logit模型选出农户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选择意愿的显著性影响因素有k个,则用Si(i=1,2,...k)表示这些影响因素,表达因素间直接或间接关系的邻接矩阵A由如下式(2)确定:
I为单位矩阵,2≤a≤k,矩阵的幂运算采用布尔运算法则。各因素间的可达矩阵M可由式(3)得出:
因素的层级可由式(4)确定:
其中,P(Sj)表示可达矩阵中从Sj因素出发可以到达的全部因素的集合,Q(Sj)表示可达矩阵中可以到达因素Sj的全部因素的集合。确定最高层(L1)所含的因素后,再依次由高到低逐步确定各层所含因素。最后用有向边连接同一层次及相邻层次的因素[13],得到农户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选择意愿的层级结构。
运用Eviews6.0软件,采用二元Logit回归模型处理数据。通过Hosmer-lemeshow检验结果拟合优度,H-L值为1.083 7,P值为0.997 7,可见H-L的概率值较大,表明不能拒绝原假设,即模型的拟合优度较好。同时L-R统计量为80.959 91,所对应P值几乎为0,进一步验证模型整体上为显著。通过期望-预测表检验,模型最终分组恰当率为88.71%,模型整体拟合优度较好。变量方差膨胀因子(VIF)均小于10,且LM=6.384 表2 农户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选择意愿二元Logit模型估计结果 依据以上回归结果,在置信度为90%的水平上,模型中显著性作用影响的变量共有7个,分别为年龄X2(P=0.087 4)、职业演变路径X6(P=0.074 8)、距离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示范基地的远近程度X9(P=0.087 9)、农业收入占总收入比例X11(P=0.020 3)、水稻总产量中卖入市场占比X13(P=0.052 7)、是否有农药残留监管鉴定X15(P=0.018 7)、购买农药的自主选择权程度X18(P=0.089 3)。相对显著的变量中,X6、X11、X13、X15、X18对农户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选择意愿为正影响,而X2、X9则对其有负影响。具体分析如下: (1)年龄对农户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采纳有显著负向影响,年龄越大则对于新技术信息的捕捉能力越弱。当地农村年老者大部分为自给自足型小农户,病虫害严重时可能给农作物产量带来80~90%的损失,面对减产风险老人们更注重杀除田间病虫害的效果,以及在技术费用上会更为节俭,存在典型的“小农户思维”。 (2)职业演变路径对农户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采纳有显著正向影响,农户分化趋势下,稻农绿色农业技术采纳的决策差异加大。有过外出务工经历、从事过其他城市行业的新型农业经营主体,更了解消费者及市场对于高质量、低残留农产品的需求,能更高效抓住农村资源、政策补贴等机遇。同时城市务工经历能有效激励农户思维方式转变。调查中部分农户甚至能精确瞄准细分市场客户群体,整合社会资源找到订单销售或企业销售等优质渠道,卖出更高的市场价格,呈现农村“精英捕获”趋势。 (3)距离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示范基地越近对农户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采纳则有越显著正向的影响。本研究的样本对象,大部分为小农户或中型农户,这类群体中存在一定的信息不对称障碍,更倾向于“眼见为实”。同时,距离示范基地越近,绿色农业技术思想的辐射力度更强,农户更容易尝试该技术。 (4)农业收入占总收入比例对农户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采纳有显著正向影响。农业收入占比越高的农户,相对花费在农业的时间精力也更多,农户个体主要为纯农户、种植大户。一方面,部分纯农户与种植大户都有着丰富的农业生产经验,一般对于农药残留危害的意识更警觉;另一方面,这类群体通常存在生产过剩卖入市场的情况,市场对于谷子品质的挑选,也是激励农户采纳绿色农业技术的关键。 (5)水稻总产量中卖入市场占比对农户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采纳有显著正向影响,消费市场“无形的手”,在推动农户适应绿色健康农产品的趋势。 (6)是否有农药残留监管鉴定对农户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采纳有显著正向影响。外界的监管能高效刺激农户采纳该技术,实地调研中发现问题,即许多农户表示不清楚有农药残留监管的存在,私人收购中间商并没定量检测谷子的农药残留,只是粗略得从外观品质上挑选,标准不统一的谷子流入市场,这对于该技术推广设置了阻碍。 (7)购买农药的自主选择权程度对农户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采纳有显著正向影响。农户对于农药自主选择能力越强,售卖源头信息传播越有效,农户更容易采纳该技术。 (8)剩余的90%置信度水平下相对不显著变量中,受教育程度越高、参与合作社、家庭成员中有村干部、对生态环境意识越强、相关补贴激励越多、参与农业技术培训越多以及对于农药售卖点信任度越高,均对农户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采纳有正向影响。说明自身素质越高、家庭社会资源更丰富的农户更愿意采纳该技术,控制农药残留保障自身食用健康。政府及售卖点对低毒农药的宣传与激励,也能一定程度上鼓励农户尝试该技术。相反,风险偏好程度、从众心理程度以及种植亩数,对被解释变量有负向影响。部分种植面积越大的农户,人工数量有限,可能更加考虑杀除病虫害的效用,而对于风险的性格因素,在复杂的决策环境中是相对的,这导致农户对于采纳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犹豫不决。其中,从众心理程度与对政府信任度,受样本数量、个人主观因素局限,这两个变量回归结果与预期不同,其余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影响方向与预期基本一致。 图3 农户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选择意愿影响因素之间的逻辑关系 3.3.1 ISM模型应用 根据以上二元Logit模型估计结果,其筛选出对于农户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选择意愿有显著性影响的7个变量。分别以S1代表年龄,S2代表职业演变路径,S3代表距离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示范区距离的远近程度,S4代表农业收入占总收入比例,S5代表水稻总产量中卖入市场占比,S6代表是否有农药残留监管鉴定,S7代表购买农药的自主选择权程度。本文给出如图3所示的上述7个影响因素之间的逻辑关系。其中,“V”表示行因素对列因素有直接或间接的影响,“A”表示列因素对行因素直接或间接的影响。 依据图3及式(2)得到邻接矩阵(如式(5)所示),并运用Matlab7.0软件计算得出可达矩阵M(如式(6)所示)。对于可达矩阵M,依据式(4)得到最高层L1={S2,S4,S5,S7},以此类推分别得到L2={S1,S6},L3={S3},最后将L1,L2,L3排序,其可达矩阵B如下式(7)所示: 由式(7)可见,S2,S4,S5,S7处于第一层,S1,S6处于第二层,S3处于第三层,形成了一条具有逻辑关系的影响因素链,以图4表示农户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选择意愿的显著性影响因素间的关联与层次结构。 图4 影响因素之间的关联及层次结构 3.3.2 结果讨论 农户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选择意愿的机制分为三层:深层根源因素中间层间接影响因素直接驱动因素。如上图4可见,距离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示范区距离的远近程度,是影响农户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选择意愿的深层根源因素;年龄、是否有农药残留监管鉴定,是影响农户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选择意愿的中间层因素;而职业演变路径、农业收入占总收入比例、水稻总产量中卖入市场占比、购买农药的自主选择权程度,是影响农户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选择意愿的直接驱动因素。以上7个影响因素既相互独立发挥作用,又相互关联,形成完整的农户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选择意愿影响因素系统[13]。 具体而言,农户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选择意愿的刺激路径,主要为以下方式:距离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示范区越近的农户,对于绿色农业技术,其在相关理论宣传、实践应用受到的辐射效应越深,更容易将绿色农业意识灌输到实际生产环节中。同时,距离示范基地越近,社会对于农残的检测管制程度相对更为集中。加之,年轻化的农户群体,其思维意识受到政策引导及市场驱动的可能性更高。因此,以上因素通过农户职业演变路径、农业收入占总收入比例、水稻总产量中卖入市场占比、购买农药的自主选择权程度4个因素,直接刺激农户对于是否采纳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做出不同决策。相对而言,职业经历越丰富(尤其是城市务工经历)的农户,其对于市场需求及社会发展趋势更灵敏,在主观选择农用品方面更讲究科学策略。其中,在衡阳市地区有许多来自洞庭湖区域的外籍职业农户,有效利用整合衡阳土地资源,应用自身技术、理念优势,以替代洞庭湖地区的高压农业竞争。规模化生产的谷子,可以越过中间商差价,更容易被溢价售出,农业总收入相应提升。 结合实地调研情况,以及模型回归结果分析,针对衡阳市地区农户对于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采纳体现的问题,本文提出以下对策建议。 早在2010年,包括衡阳耒阳市在内的湖南省内8个县(市),被选定为省级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示范县(市)。基于农户的“看重现实效果”的思维习惯,可以将分散的示范基地为单位,辐射扩散该技术,提升周围基础配备设施,宣传到户。 实地考察中发现,耒阳种植面积达50亩以上、衡阳县种植面积达20亩以上的农户,即可获得政府或农民专业合作社等组织的定期培训。思维理念走在前沿的大中型农户或企业,对于需求市场的嗅觉更灵敏,有雄厚的资金储备,能更快捷进入绿色农业技术平台。以就近原则落实“大户带小户”策略,以生产队为单位鼓励农户参与农民专业合作社,实现“精准教学,无缝推广”,从而将大中型农户生产理念、技术以及平台资源深化传播到零散小农户。 一方面,大多农户一般选择就近在村内农技站或农用店购置农药,且对于农药品牌等信息不了解,多由店内老板自主配药、选药,缺乏自主选择权,部分老板也没有主动宣传相关政策及生产常识。另一方面,小农户谷子一般被私人收购,农残监管部门的存在感较弱,未能自下而上顺着生产销售渠道层层把关,这也导致农户自律意识不强。 因此,第一,农业部门需加强第三方监管力度,做到效负向激励农户,同时正向引导农户,从根源上带动农户转化生产理念;第二,相关部门要严格排查设点农技站或农用店的合法经营执照,从源头上将进货农药品类、数量、价目等在联网信息平台上登记入册,定期更新数据并排查,组织老板定期开展培训,引导其做好绿色农业的宣传工作“人人有责”,同时可在村内设置村民举报点,形成合力氛围。 通过市场价格阶梯性,将以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生产出来的水稻,推向优质农产品的端口,以利益驱动农户的生产模式。其间两个主要障碍,一农户异质性现实境遇下思维认知程度的差异,二为消费市场信息不对称。如何让农户“与时俱进”,看到消费者需求、潜在市场蛋糕,这需要普惠性的宣传到位,进一步推广“田间课堂”,同时构建更为现代化的农业信息平台,向农户根植“前沿思想理念即财富”的思维习惯。3.3 ISM模型运行结果与分析
4 对策与建议
4.1 以点带面构建水稻病虫害绿色防控技术推广扩散体系
4.2 重点扶持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发展“大户带小户”生产模式
4.3 构建规范农残监管体系,从村农技站源头抓起
4.4 挖掘消费市场“无形力量”的潜力,引导生产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