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宗,胡燕,吴平,赵莲芳,黄秀英,李志强
1.复旦大学附属浦东医院检验科,上海201399;2.复旦大学附属浦东医院急诊科,上海201399;3.复旦大学附属浦东医院心血管内科,上海201399
慢性心力衰竭(chronic heart failure, CHF)发生机制与氧化应激、胰岛素抵抗和炎症细胞浸润等密切相关,炎症在心力衰竭发病机制中起重要作用[1-3]。研究表明,作为胰岛素抵抗和 细胞功能的一个标志物,C-肽是有重要生理功能的一个活性肽[4-5],有独立于胰岛素的潜在重要生理作用[6],与系统性炎症过程相关[7]。作为心血管事件或总体死亡的一个重要危险因子[6-7],升高的C-肽水平与心血管疾病死亡和总体死亡率相关[7-9]。本研究观察空腹血清C-肽在不同病因CHF 患者中的表达水平,探讨C-肽在CHF 发病中的意义。
1.1 研究对象 2017年7月—2018年12月,选取180例不合并糖尿病的CHF 住院患者作为观察组,年龄60~88 岁,平均(70.2±9.7)岁。所有CHF 患者均符合Framingham 的CHF 诊断标准[10],其中纽约心脏学会(New York heart association, NYHA)心功能分级II 级36 例、III 级76 例、IV 级68 例。根据病因进一步分为3 个亚组:冠心病(coronary heart disease,CHD)组96 例、高血压性心脏病(hypertensive heart disease, HHD)组61 例、心肌病(cardiomyopathy,CM)组23 例。同时选取60 例无糖尿病和器质性心脏病的体检对象为对照组,年龄60~85 岁,平均(68.3±8.1)岁。排除糖尿病、急性心肌梗死、严重肾功能不全、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急性脑血管病、血液系统疾病或合并感染者。研究对象均签署知情同意书[(2017)伦理审字(QKW-06)号]。
观察组空腹血糖(fasting plasma glucose, FPG)、C 反应蛋白(C-reactive protein, CRP)、脑钠肽前体(pro-brain natriuretic peptide, Pro-BNP)和C-肽水平高于对照组(均<0.01);血红蛋白(haematoglobin,HB)和左室射血分数(left ventricular ejection fraction,LVEF)低于对照组(均<0.01)。2 组间年龄、性别、高血压者、吸烟者、收缩期血压(systolic blood pressure,SBP)、舒张期血压(diastolic blood pressure, DBP)、体质量指数(body mass index, BMI)、血清丙氨酸氨基转移酶(alanine aminotransferase, ALT)、总胆红素(total bilirubin, TBIL)、肌酐(creatinine, Cr)、三酰甘油(triglyceride,TG)、总胆固醇(total cholesterol,TC)、高密度脂蛋白胆固醇(high 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 HDL-C)、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low 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 LDL-C)和白细胞计数(white blood cell count, WBC)比较均无统计学差异(>0.05)。见表1。
1.2 研究方法 观察组患者入院后接受CHF 常规治疗,询问既往有无吸烟、高血压,记录入院心率、SBP、DBP、BMI 及NYHA 分级。所有受试者清晨抽取空腹静脉血,以HITACHI 7600 检测生化指标,采用Philips公司HP SONOS 5500 彩色多普勒超声诊断仪行超声心动图检查,测量LVEF。
表1 2 组基线资料比较
1.3 统计学分析 应用SPSS20.0 软件分析,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s)或中位数/95%可信区间表示,检验/Mann-Whitney U 检验用于2 组间比较,单因素方差分析/Kruskal-Wallis H检验用于多组间比较,SNKq 检验用于多组间均数的两两比较用;计数资料以百分率表示,采用检验,多个样本的两两比较用检验;多因素分析用Logistic 多元回归分析,<0.05 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 各种病因CHF患者的基线资料比较 CHD、HHD、CM 3 组间年龄、高血压、SBP 和DBP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HHD 组SBP 和DBP 高于CHD 组和CM 组;高血压多于CHD 组和CM 组(均<0.01),CHD 组和CM 组SBP、DBP 及高血压差异无统计学意义。CHD 组年龄小于HHD 组和CM 组(均<0.01),HHD组和CM 组年龄差异无统计学意义。3 组间性别、吸烟、BMI、FPG、ALT、TBIL、Cr、TG、TC、HDLC、LDL-C、CRP、WBC、HB、Pro-BNP、LVEF、NYHA 分级和C-肽差异均无同统计学意义。见表2。
2.2 不同NYHA 分级CHF 患者血清C-肽比较 通过协方差分析校正年龄、性别、高血压、吸烟、BMI、SBP、DBP、ALT、TBIL、Cr、FPG、 TG、TC、HDL-C、LDL-C、WBC、HB 和CRP 等因素后,NYHA IV 级CHF、CHD、HHD 和CM 患者的血清C-肽水平高于III 级和II 级(均<0.01),NYHA III 级CHF 患者血清C-肽水平高于II 级(<0.05),CHD、HHD 和CM患者血清C-肽水平在NYHA II 级和III 级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见表3。
表2 各种病因CHF 患者的基线资料比较
2.3 C-肽与CHF 的相关性 以CHF 为因变量,分别对年龄、性别、高血压、吸烟、BMI、SBP、DBP、FPG、ALT、TBIL、Cr、TG、TC、HDL-C、LDL-C、CRP、WBC、HB 及C-肽进行单因素Logistic 回归分析,发现CHF 的危险因素有年龄、高血压、SBP、DBP、CRP、Cr、C-肽(OR:1.212,95%1.047~1.424,<0.01)。进一步将这些因素作为自变量,Logistic 多元逐步回归分析发现C-肽仍有统计学意义(<0.05)。见表4。
目前,对CHF 的抗炎治疗成为新的研究热点。C-肽作为胰岛素原的副产物在1967年被发现[4],空腹C-肽可代替胰岛素用于评估胰岛素抵抗和胰岛 细胞功能[11-12]。C-肽可以激活多条细胞内信号通路,诱导促炎症活性[13]。研究表明,C-肽能够通过趋化作用促进单核细胞聚集和平滑肌细胞增殖,诱导平滑肌细胞迁移;炎症细胞浸润;细胞因子、金属蛋白酶类、氧化分子包括凝血因子的释放,增加血管通透性,诱导血管病变[7]。
升高的C-肽水平是冠状动脉疾病的一个危险因素[4,7,14]。在糖尿病患者和非糖尿病人群中,C-肽能较FPG 异常更早预测冠脉事件[8]。而在预测心血管疾病相关死亡和总体死亡的过程中,C-肽的这一效应并不依赖糖尿病和心血管疾病的一些重要危险因子,呈一个显著线性趋势剂量反应负相关,在调整一些潜在的混杂重要危险因素和分层分析后,仍能观察到有力的关联[6,15]。Vasic 等[16]研究表明与对照组相比,高脂饮食的载脂蛋白E 缺陷小鼠用C-肽注射治疗12 周后血清C-肽水平升高4~5 倍,动脉粥样硬化病变中有明显的C-肽沉积和巨噬细胞、平滑肌细胞增殖。
本研究发现,观察组FPG、CRP、Pro-BNP 和C-肽水平高于对照组,CHD、HHD、CM 3 个亚组间C-肽差异无统计学意义。NYHA IV 级CHF、CHD、HHD和CM 患者血清C-肽水平高于III 级和II 级,NYHA III 级CHF 患者血清C-肽水平高于II 级。Logistic 多元逐步回归分析显示,调整年龄、高血压、SBP、DBP、CRP、Cr 等危险因素后,C-肽仍与CHF 相关。CHD、HHD 和CM 患者血清C-肽水平在NYHA II 级和III级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考虑与样本量较小有关。
表3 不同NYHA 分级CHF 患者血清C-肽比较
表4 Logistic 多元回归分析
由于血清C-肽可以诱导炎症反应,且与CHF 发生和严重程度相关,作为心血管事件或总体死亡的一个重要危险因子,C-肽可有效评估CHF 的严重程度和预后。但是,目前关于C-肽的相关临床研究为数不多,还没有干预性临床研究的报道,其在CHF 发病机制中的作用仍需进一步深入研究,期望将来C-肽能够成为研究的热门生物因子和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