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银行：志愿服务模式的本土化探索

摘 要：时间银行是一种志愿服务管理和激励机制，志愿者能储存服务时长以获得时间货币，再根据自身需要兑换相应的服务或物品。时间银行有效的激励了志愿者、促进了志愿服务规范化。本文通过对武汉市3家时间银行的实地调研，了解其运营模式和不足之处，并在借鉴国内外经验的基础上提出，推进我国时间银行的发展，应在顶层设计、管理模式、服务队伍建设等方面进一步改进。

关键词：时间银行;志愿服务;本土化;武汉

时间银行是1980年代由美国人埃德加·卡恩所倡导的一种志愿服务模式，是指志愿者将参与公益服务的时间存进时间银行，以获得时间货币，当自己遇到困难时就可以用时间货币换得来自他人的服务。时间银行的出现为志愿服务提供了新思路，现已由美国推广至23个国家和地区。1998年上海市虹桥区开展时间储蓄式养老服务，标志着我国开始了时间银行的本土化探索^[1]。

经过近二十年的发展，该模式在我国的推行效果喜忧参半，部分时间银行取得了长足的发展、部分半途而废。因此，时间银行在我国推广的本土化路径有待探究。

一、时间银行的起源

20世纪70年代后期，石油危机重创美国经济，导致通货膨胀严重、失业率攀升，经济进入了“滞涨”阶段。经济衰退之下，失业者对政府干预经济的能力失去信心，但也迫切需要得到市场经济之外的交换系统的认可，以实现劳动价值、获得基本生活保障。此外，1981年里根总统改革了美国社会保障体系，削减联邦政府在社会保障方面的财政支出，鼓励地方政府和第三部门承担更多的责任，以促进社区福利事业的发展。“小政府，大社会”也逐渐成为当时社会主流思想，主张公民自治，通过集体行动破解公共服务的困境。

时间银行正是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由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的埃德加·卡恩教授创立，最初用于佛罗里达的退休家庭、芝加哥的学校区和华盛顿的一个社会项目。时间银行通过公民自治的方式，为每个人的服务时间赋予同等的价值，让一些原本在就业市场上不被认可的工作，如保护环境、振兴社区、促进社会公平等等，有了用武之地，从而弥补了失业者的物质短缺、鼓励人们学习新技能、顺应了美国社区自治的历史趋势^[2]。由于卡恩教授的推动与宣传，时间银行在美国迅速发展起来。随着全球化各国的深入交往和国际性社会治理难题的出现，运用时间银行的国家也在不断增加，目前已普及到北美、欧洲和亚洲23个国家的300多个社区^[3]。

二、时间银行的国际经验

美国、英国、日本、新西兰等国的时间银行运行状况较好，这些发达国家不仅拥有较高的经济发展水平，而且具有公众参与的良好社会环境，为时间银行的发展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主要包含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制度保障方面。国外大部分时间银行由非营利组织运营，国家在宏观政策层面对于非营利组织有着完善的规定。早在1990年，美国的国内税收署就规定使用时间美元交易可以免税。1998年，英国通过了《政府与志愿及社区部门关系协议》，旨在深化政府和志愿服务部门的合作，从制度层面为非盈利组织发挥作用提供了广阔的空间^[4]。

第二，价值理念方面。美国的时间银行有5大价值观：第一，每个人都有帮助他人的价值;第二，时间积分能重新定义那些不被常规货币系统所认可的工作，从而推进社会正义;第三，通过参与时间银行，不仅能帮助别人，还能鼓励受助者也将爱心传递下去，共同营造美好的世界;第四，时间银行能重建社区的信任，构建社区网络;第五，尊重他人^[5]。美国时间银行致力于推动平等、民主的价值观，认可每个参与者的价值，以构建一个良好的社区关系网络。

第三，运行机制方面。协调人和信息化管理系统保证了时间银行的持续运行。美国每个时间银行都有一个协调人，负责处理日常大小事务。协调人需要统计每位志愿者的服务偏好、将志愿者的服务能力与需求完美的匹配、关注参与者的满意度、监督志愿者的工作和时间美元的兑换情况。2015年，美国时间银行开发了管理软件Community Weaver 3，用于记录参与者的活动痕迹，包括新会员注册、发布活动通知、给用户发送捐款和订阅请求、保留付款记录等等，保证了时间银行管理的有序性^[5]。

第四，服务内容方面。国外会设立一个全国性的时间银行总行和众多地区性的分行，时间银行的服务是全国性统一行动和地方特色项目的结合。如英国的退役军人心理辅导、穆斯林女性语言学习、难民就业培训等项目，是全国所有时间银行都会提供的品牌服务^[4]。而各地区的时间银行则以医院，学校，教堂或社会服务机构等组织为依托，不同组织承办的时间银行有着各自的服务特色。以医院为依托的时间银行有老年人医疗护理的特色项目;以学校为依托的更多关注青少年成长与健康;以社区为基础的时间银行则会给居民提供日常帮助，如维修家电、打扫庭院、搭便车，也会根据居民的兴趣爱好开设趣味课堂，如木雕课、亲子交流会等等。时间银行也提供跨区域的服务，例如，在美国一位从纽约到弗罗里达出差的妈妈，能通过时间银行找到替自己照顾幼儿的志愿者。

三、时间银行在我国的本土化發展——以武汉市为例

改革开放后，随着我国单位制解体和政府职能转变，以前由政府和单位承担的社会职能逐渐下放到社区，社区中的志愿服务队伍则分担了部分公益性的职能。时间银行在20世纪末传入我国，一般依托于社区和居委会存在，在我国社区治理改革的实践中不断进行本土化发展。时间银行打破了传统的志愿者单向服务的观念，激发了公众的服务热情，为我国志愿服务的发展提供了新思路。通过对武汉市时间银行的实证分析，能挖掘其本土化运行机制和存在的问题。

本研究以武汉市为调研地点，根据运营方、辐射范围、服务时间记录方式三个维度，选择了3家各具特色的时间银行加以调查，具体情况如下：

首义路美好时间银行是在政府购买公共服务的浪潮下，慈善集团参与社区治理的成功案例。武汉在城市化的过程中，老旧社区治理面临困境，如何充分激活老旧社区活力，打铜社区时间银行提供了经验借鉴。徐家棚街时间银行是由街道办事处牵头运作，从大力推广到如今的停止，其失败的原因值得反思。

（一）首义路美好时间银行：完善管理机制、创新服务载体

在时间银行成立之前，武汉市首义路街已有党员志愿服务队41个、每年街道开展志愿服务1800余次，有良好的志愿服务氛围。为进一步提升志愿服务的品质、更好的应对人口老龄化的挑战，2017年12月于江零社区成立了首义美好时间银行，将志愿服务、居家养老有机融合，探索了一条“以党建为引领，政府为主导，居家养老为基础，社会公益为支撑、居民广泛参与”的社区治理新路径。

（1）运作机制

组织管理方面。首义美好时间银行由首义路街道办事处、美好慈善集团、中国人民财产保险公司武昌分公司共同建立。首义路街道办承担信誉责任，为时间银行提供房屋、制定各项规章制度、监督其运转;美好慈善集团承担运行责任，和社区共同招募志愿者、确定志愿服务项目、负责服务时间的存储和兑换;保险公司承担风险责任，掌握时间银行运行情况、督促相关制度的落实、对风险进行担保。三方各司其职，确保了时间银行在运行的每个环节都能得到支持，为时间银行的持续稳定发展打下了基础。

志愿服務内容方面。时间银行的志愿者有120余人，组建了治安巡逻、义务理发、爱心帮扶和家政服务4支志愿者队伍，推出了幸福厨房、义务理发、免费送餐等多个服务项目。与其它的时间银行相比，其独特之处在于成立了幸福食堂这一服务载体。幸福食堂是一栋集就餐、办公、活动开展为一体的三层楼房。一楼的食堂致力于解决社区老年人吃饭难的问题：65岁以上的老人1天10元包三餐，90岁以上的老人免费就餐，还可以为行动不便、高领独居的老人提供送餐服务。食堂的伙食、值班、水电管理等全部内容均由志愿者负责。二楼三楼则是时间银行的办公和活动场地。幸福食堂这一载体不仅提供了大量的志愿服务机会，而且切实满足了老年人的生活需求，让志愿服务活了起来。

爱心积分管理方面。首义美好时间银行采用美好慈善集团开发的一款APP记录志愿者的服务时长，能将具体的服务内容自动转化为爱心积分。各项志愿服务活动首先由队长发布到APP上，志愿者可以在APP上报名，在活动结束后，爱心积分自动到达志愿者的账户。为了规避系统记录的失误，各服务队的队长会在月末统一核对队员的考勤、积分。志愿者可凭爱心积分在APP内兑换相应的帮扶服务、生活物资等，也可以转让、交换、捐赠积分。

（2）小结

首义美好时间银行的组织特色是政府、慈善集团、保险共同支持，志愿服务管理规范、积分兑换有足够保障。该模式为政企合作、商业资本参与社区治理提供了思路。但这一模式在短时期内无法大范围复制推广，时间银行的爱心积分也无法进行跨社区的通存通税。负责人也反映，积分兑换的物品以饮料、米、油、水果为主，形式比较单一，希望之后能逐渐扩大爱心积分的适用范围兑换范围，与市民的医疗、文化娱乐活动更好的联系起来。

（二）打铜社区时间银行：整合老旧社区、化解治理难题

武汉市江岸区民权街打铜社区紧邻江汉路商圈，是一个百年老社区，社区面积0.09平方公里，高龄、独居老人相对集中、外来务工人员多。社区的住宅大楼内公共基础设施老化、没有专业的物业公司管理、楼道内垃圾乱堆乱放、居民生活环境质量难以提升，这一直是社区管理的难点。为缓解这一现象，2016年社区居委会探索出时间银行这一独特的管理方式。

（1）运行机制

初期推广。在时间银行项目运行之初，居委会干部的推广思路是“党建引领、多方参与共同治理”。先由4名党支部书记发动党员，再依靠党员带动居民，不断扩大项目的参与范围和影响力。

志愿者和服务内容。时间银行的参与者基本上是社区的退休居民，年龄覆盖面从50岁到80岁。在每一批新的志愿者成员加入之后，居委会干部会对他们进行简单的培训，内容包括消防急救知识、绿植养护知识、老人使用手机等等，也会了解每位志愿者的特长和服务意愿，为他们匹配合适的志愿服务岗位。除了楼栋打扫、电器维修、买菜做饭、火灾等常规服务，居委会也会通过举办大型活动，如“寻找最美邻居”、“好媳妇评选”、“春节团年饭”等，带领居民参与志愿服务、促进居民间的相互了解与交流，激发社区正能量。

时间积分管理。目前时间银行的积分管理采取人工记录的方式，10名网格员分别负责不同区域的志愿时长统计。时间银行的每位成员都有一本志愿服务积分存折，在完成一项服务后，居民将志愿服务内容、时长汇报给相应的网格员，由网格员签字认定服务积分。负责人介绍，目前社区中已有存折的居民超过60名。社区每半年会举办一次大型的“时间银行积分兑换”观摩活动，集中兑换服务积分，居民可以换取日常生活用品或免费服务。所用的经费则来源于民政局拨款给社区的惠民资金。在时间银行积分兑换活动上，居民通过晒个人积分榜单、分享志愿服务故事等方式，分享了参与时间银行的服务成果、服务感悟，共同反思时间银行带给社区的成效与收获。居委会也运营了一个公众微信号，用以推送每一次社区的大型活动，扩大时间银行的影响力。

通过时间银行项目，居委会鼓励居民积极投身社区事务，带动居民攻克治理中的难题，促使社区环境整洁、生活有序、邻里和睦。负责人表示，如果时间银行的效果较好，会考虑将打铜社区的模式在整个街道推广。

（2）存在的问题

打铜社区时间银行也存在一些不足：居民的服务存折是积分的唯一载体，居委会没有对积分进行备案或大数据管理，若居民遗失存折则会造成一定的麻烦。未来若时间银行的成员不断增多、规模持续扩大，时间银行的积分管理需要进一步提升。此外，志愿者的覆盖面还不够广，主要以退休的老年人为主，外来流动人口、其他年龄阶段的志愿者参与较少。时间银行下一步需要发展各个年龄阶段的志愿者，增强中坚力量。

（三）徐家棚街时间银行：街道牵头推广、打造服务平台

徐家棚街道办事处于2017年8月成立微信公众号“徐家棚微邻里”，并在其中设置了“时间银行”任务栏，将志愿者招募、志愿服务计时、服务积分兑换等功能集中在微信平台上呈现，以统筹提升辖区内各社区的志愿服务水平，让居民了解街道的志愿服务动态，进一步深化徐家棚文明志愿之风。时间银行于2018年3月2日正式启动，截止到4月10日，平台的绑定关注量已达到18000余人次，然而，2018年12月“徐家棚微邻里”公众号注销，时间银行也随之停止。

（1）运行机制

徐家棚街时间银行以微信公众号为载体，是一个线上的虚拟平台，主要功能包括发布服务通告、招募志愿者、记录服务时长、兑换积分。关注了微信公众号的居民都可以注册成为时间银行的志愿者。时间银行的统计后台有18个独立账号，分别为徐家棚街道办、助残阳光家园以及16个社区使用，由18个后统计平台先发布志愿者招募的活动信息，所有绑注册志愿者都可以在微信号内进行活动报名。在志愿活动当天，公众号会生成签到二维码，志愿者扫描之后则开始计时，活动结束后，志愿者需扫描签退二维码结束计时，时间银行会自动生成志愿积分记录到志愿者的账户，1小时=10个服务积分。除了参与志愿服务活动，志愿者也可以通过每日在微信号中打卡签到获得1个积分奖励，服务积分累积到一定量可以通过社区兑换物品或服务。

2018年12月，该公众号注销，时间银行系统失去了所依靠的记录平台。负责人回应原因是公众号的功能不完善，运营花费成本较高。并承诺，即使时间银行下线，各社区也会根据之前在平台上志愿者的积分情况兑换奖励，但后续是否重新启动还需看进一步工作安排。

（2）存在的问题

首先是街道办缺乏详细的统筹规划，对各社区如何使用时间银行没有制定统一的标准，导致在实践过程中，各个社区的志愿者管理、积分兑换相互独立，难以形成规模。街道办虽然负责时间银行的技术开发，但没有设置专职人员对于各社区的实施状况进行长期监督。缺乏长远考虑的战略性失误，导致时间银行的失败，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群众的热情。

其次，是时间银行信息管理存在技术漏洞。调查中发现，部分手机信号段被时间银行系统屏蔽，以至于每次活动有大约三分之一的志愿者注册失败，无法获得服务积分，这一技术难题一定程度上打击了志愿者参与的积极性。此外，时间银行的积分是通过扫描活动二维码进行的，若没有参加活动，只扫描二维码也可以获得积分，难以确保公平性。

四、加快我國时间银行本土化发展的建议

中外时间银行主要存在以下差异：首先，在价值理念上，国外鼓励个人通过时间银行获得就业技能、增进健康、拥有独立平等的生活，强调自我成长。而我国时间银行的发展是在“奉献、友爱、互助、进步”的志愿精神引领下，倡导构建和谐友善的社会风气。

其次，在管理体制上，国外的时间银行采用企业的架构，董事会是时间银行的最高管理层，批准项目实施和年度预算，并委托执行官、协调人管理日常运营。而我国则与党组织建设密切联系起来，时间银行由社区党支部领导，由社区党员带头实施，依靠党的群众路线，广泛动员群众参与。

最后，在服务内容上，国外时间银行对各类边缘群体开展针对性的服务项目，在促进社会公平和为弱势群体赋能的行动上更深入。我国的服务内容主要集中于社区内的环保、治安、家政以及救助等社区服务活动中，希望通过时间银行的激励带动居民参与社区事务。

这些差异体现了时间银行在我国的最新发展态势，是20年本土经验和智慧的积累。基于对武汉市时间银行志愿服务模式的考察和国内外时间银行的经验，为时间银行本土化发展提出以下建议。

（一）强化政府责任和引导

首先政府应不断完善时间银行的基本制度体系，为其健康发展提供指导方针。目前，我国志愿服务制度化建设已取得初步成果，2013年共青团中央修订了《中国注册志愿者管理办法》、2016年出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慈善法》;地方也加快了志愿服务制度化进程，《武汉市志愿服务条例》自2016年7月1日起实施。这些文件都对志愿者、志愿服务组织、志愿服务活动等内容进行明确规定，也提出了建设时间储蓄制度，但是针对时间银行的指导性建议还不够细致。地方政府可以在志愿服务条例的基础上进一步细化，出台关于时间银行的专门性文件，规定时间银行各管理主体的责任、志愿者的责任和义务、监督与评估机制、资金管理方式和社会服务要求。

其次，政府需要为时间银行设立专项财政资金，提供经费支持、对时间货币的储蓄兑换进行担保，保证所有用户的储蓄都能得到兑换，减少居民的后顾之忧。同时也要鼓励时间银行通过募捐、融资等多渠道筹集资金，

最后，政府应对时间银行进行长效监督。在行政管理上，设置市、区、街三级工作小组，评估时间银行专项资金的使用情况和志愿服务质量，对质量良好的服务项目给予鼓励、对于效果较差的项目提出建设性意见。

（二）全面评估社区志愿服务状况

时间银行在一个社区内能否持续顺利运营和居民的年龄结构、职业分布、邻里文化都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其长久发展需要一定的志愿服务基础。从首义路时间银行的成功案例中看出，早在时间银行创立之前，社区内就有了悠久的志愿服务品牌项目、组建了专门的服务队、吸引了一批热心奉献的居民。因此在启动时间银行项目之前，实施者应该对社区的志愿服务状况进行全面评估。

评估内容首先包括居民的基本信息，如年龄结构、人口流动状况，以更好的把握居民的参与动态，为志愿者招募奠定基础。第二是了解居民对助残、助老、幼儿照顾、家务协助等不同服务类型的需求程度，以需求为导向开展时间银行项目。第三是社区原有志愿服务的开展情况，如开展频率、服务质量，居民的评价，思考时间银行在原有基础上的改进之道。最后是评估时间银行外部的支持状况，决策者需要充分了解政府提供的支持性政策，积极与企业、社会组织进行合作协商。

（三）推进科学化管理模式

时间银行作为一种志愿服务激励机制，实施者要不断健全内部治理结构，以促进持续发展。首先，制定科学合理的时间货币储蓄与兑换制度。为保证时间货币认证的公平性，应同时考虑到服务时长和服务劳动强度，并根据各个服务项目的具体情况，制定出规范的时间货币的认证方式。在制度的制定过程中，应遵循民主参与的原则，听从志愿者代表的建议，充分考虑到志愿行动的多样性。在时间货币的兑换上，时间银行可以和其他机构合作，为兑换提供广泛选择。

其次，合理运用互联网信息技术。为适应时代发展的需要，宜使用大数据技术记录时间货币的存取狀况，有利于清晰记录志愿者的服务轨迹，为时间货币的兑换、转存奠定基础。为确保记录的完整性，时间银行负责人需要定期对储户的时长进行清查和补录。此外，鉴于英美都建设了全国性的时间银行官方网站，并开发了对国内任意时间银行运行情况的查询功能，我国也可逐步规划时间银行的全国性网站建设，有助于统计时间银行的服务成果、为民众报名参与提供便利。

最后，完善日常的管理制度。时间银行需要成立一个常设机构，可以是志愿者骨干组成的委员会，对日常事物进行自我管理，保证其持续运行。还要建立长效的志愿者的招募、培训、例会制度，保障常规服务活动的有序开展。

（四）加强志愿服务队伍建设

首先是增强志愿者对时间银行价值观的认同。时间银行不仅仅是工具，更蕴含了平等尊重、助人自助的价值观。英国传统宗教精神宣扬博爱、助人的教义，美国历史悠久的结社传统培养了公民参与志愿服务的热情，这都为时间银行价值理念的传播提供精神支撑。而我国在宣传过程中可以与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结合，激发居民对弱势群体的关注，增强服务意识，呼吁居民为共同的美好社会环境而努力，也可以通过评选服务楷模的方式扩大时间银行的影响力。

其次是以人为本，关注志愿者的成长，增强团队凝聚力。时间银行可以通过一对一或一对多的交流方式了解志愿者的服务反馈。也可以开展集体活动如分享会，交流会等，增强凝聚力、让志愿者有归属感。

最后是促进志愿团队的专业化。对于退役军人、穆斯林妇女、失业青年等弱势群体，英国时间银行通过心理辅导、课程学习、技能培训等专业服务帮助其融入社会^[4]，我国的时间银行也需要提高专业化水平。专业化即志愿者的专业水平和服务质量不断提升，能真正满足居民的需求。时间银行一方面应鼓励有社会工作相关知识背景的人参与到服务管理中来，聘用优秀的人才，另一方面是通过多样化培训提升现有志愿者队伍技能，使志愿者能运用专业的知识和手法帮助弱势居民解决生活困难、帮助陌生人构建新的社会互动网络、促进社区共同体的构建。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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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凌瑾.以时间银行引领志愿服务新模式——由英国时间银行说开去[J].湖北经济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8，15（10）：77-79.

[5]  Ed Collom.The Motivations， Engagement， Satisfaction， Outcomes， and Demographics of Time Bank Participants： Survey Findings from a U.S. System[J].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Community Currency Research. 2014，11，36-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