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与式问责”提升医院民主管理效能实践与探索

■ 李 奕 吕 翼 张 玉 汪宏波 周 琼 章 钰

2017年，国务院颁布《关于建立现代医院管理制度的指导意见》，提出“健全民主管理制度”，要求“落实职工群众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2018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关于加强公立医院党的建设工作的意见》，再次强调“强化民主管理和民主监督”。我国医院管理大多自上而下，除职工代表大会、院务公开等民主管理的基本形式外，普通职工参与医院管理和监督的渠道相对有限。某大型公立医院基于参与式治理理论，自2013年起，创新性引入“现场问责”模式，并连续开展6年，有效推动了医院民主管理的建设进程。

1 主要做法

1.1 构建组织架构

“参与式问责”以医院自创的管理品牌“直面问政”为载体，由党委书记牵头，纪委书记负责实施，并设立由纪委、监察科、党委办公室、党委组织部等组成的联合工作组，负责具体开展。

1.2 前期调研

以问题为导向开展“民意”调查，公开征集问政主题及线索，强调问题查找的广泛性和普遍性。提供多渠道的“民意”搜集方式，包括党政领导班子“联片点”（院领导与职能部门负责人分组下科室调研访谈）、“民意”征集平台（号召全院职工找问题、提意见、想办法）、院纪委牵头暗访内部巡察等，尽可能地听取职工意见。根据调研情况，制作问责素材，既以视频、音频、照片等影像资料真实还原问题全貌，也通过数据挖掘、同行对比等深入分析原因和症结，定位管理“梗阻点”。这一阶段既要重视信息搜集的深度和广度，也要防止信息二次加工过程中的过滤风险[1]。

1.3 问责现场

“参与式问责”目的是在公开化的压力下推动干部履责。以全院周会为平台（分院区同步转播），活动效仿电视问政，由院级领导（党委副书记或纪委书记）担任主持人，科主任作为被问责对象上台，通过现场曝光前期调研采集的影像资料，由被问责对象现场回答，台下观众可通过短信、微信平台实时提问或点评，并同步公示。观众包括普通职工、主管领导、媒体评论员、行风监督员等多元化主体。通过多方交流，分析问题，探讨解决措施。这样一种面对面的问责模式有效促进了管理干部对群众诉求的直接回应，从而实现民主监督。

1.4 后期督办

实施“评价-整改-反馈”机制。根据问责现场曝光的问题和观众提问，以“清单制”形式督办，并设专班负责跟踪，督促责任人在周会上向全院职工汇报、反馈整改情况，并进行整改效果满意度测评。

1.5 结果运用

群众满意度测评直接纳入绩效考核体系，结果与责任人绩效挂钩。与此同时，将搜集与反馈的意见汇总为报告，既作为干部选拔任用的重要依据，也作为医院领导班子决策的参考。

该活动作为强化民主监督、提升执行力、促进医院发展的大胆且有益的尝试，问政主题覆盖广、问责对象多、群众参与度高，已连续实施6年，共举办8场。具体情况见表1。

表1 历年“参与式问责”基本情况

2 成效

2.1 提升管理效能

“参与式问责”开通了新的“民意”渠道，搭建起医院一线职工和管理层面对面沟通的平台。相关责任人对反映的问题或意见回复率高达97.5%。更为重要的是，“参与式问责”创立了包含普通职工的问责机制，并作为一种结果管理，通过责任识别、认定和追究的过程，倒逼整改，促进了民主责任的实现，有效推动了医院管理的持续改进。

2.2 提高决策科学性

围绕某个主题或工作开展的自下而上的“参与式问责”模式，群众更容易分享信息、表达意愿、协商共治。活动促进管理层通过听取“民意”，从而拓宽了管理干部的思路。以2015年手术室专场为例，在手术室管理中的问题得以充分暴露，并广泛吸纳手术室护士、麻醉师、手术医师等多方意见后，一系列决策得以部署和出台，包括构建基于信息融合技术的手术部质量安全管理评价体系、引进智能物流机器人系统、构建手术部耗材零库存管理模式等，并于2017年改善医疗服务行动全国医院擂台赛中荣获银奖。

2.3 促进作风转变

“参与式问责”不留情面地直接问责科室责任人，这样一种自我曝光、自我革命的方式极大地激发了群众的参评热情，让群众监督对干部作风的约束越来越有力。同时，通过群众评议，以让群众满意为终极评价标准，直接影响责任人绩效奖惩与任用升降，有效促进了管理干部工作作风的转变。

该活动已成为该院管理品牌，对外产生了良好的社会影响，对内提升了职工满意度。2018年11月，调查问卷显示（共收回有效问卷128份），89.84%的职工认为此项活动很有必要或较为必要，71.09%的职工认为活动对践行“四种形态”非常有效或较为有效。

3 讨论与建议

“参与式问责”提升了群众有序参与医院管理的意识，成为管理者常态化“民意”回应、构建实质民主的重要途径[2]。然而，随着该模式逐年深入推进，“直面问政”平台所曝光与探讨的问题越来越深刻，解决难度越来越大，责任界定也越来越难。为促进有效问责，该模式也需要不断发展。

3.1 构建一线职工与管理层常态化对话机制

只有构建多渠道、多途径的一线职工与管理层常态化对话机制，才能不断发现问题、剖析本质。同时，建立常态化对话机制，不仅可以减少大型医院的信息不对称，让上情下达、下情上传更加顺畅，更可以促进理念认同和共同参与，发挥职工主动性，从而激发更大的管理能量[3]与活力。

3.2 提升行业内第三方管理专家的参与度

“直面问政”最初以内部自我曝光与问责的形式为主，随着逐渐深入，第三方专家的述评更能促进医院管理持续改进。第三方专家，尤其是上级主管、行业代表、学者、媒体工作者等，立足不同专业视角，以外部专家身份的独立性更加充分地行使话语权[4]，提升医院民主管理效能。

3.3 强化追踪追责机制

追踪追责机制是落实问责成效的重要保障。问责后，以“清单制”明确责任，通过持续跟踪督查，将结果承担与约谈函询等常用的监督手段相结合，有效强化了问责追责的力度。此外，建立公开的“反馈-回应”机制，责任人向全院职工反馈，不仅化压力为动力，以问促改，更有助于推动各方配合，提升整改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