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病因病机分析各省市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的中医药防治

王敬芳，涂 华，孔文翠，陆定波，赖国祥，余宗阳*

（1. 福建中医药大学康复医学院，福建 福州350122；2. 湖北省中医院，湖北 武汉430061；3. 中国人民解放军联勤保障部队第900 医院，福建 福州350025）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以下简称新冠肺炎）于2019 年12 月爆发于武汉，并迅速波及中国各省市及世界多国，相关部门陆续出台相应政策，采取有效措施防控疫情，COVID-19 已被我国列为按甲类传染病管理的乙类传染病［1-4］。 按照中央应对疫情工作领导小组和国务院应对新冠肺炎疫情联防联控机制部署要求，坚持中西医结合，进一步做好新冠肺炎中医药防控工作［5］，各省市相继推出中医药防治方案，强化了中西医联合会诊制度，使中医药及早、全程、深入地参与新冠肺炎防控。 本文基于中医病因病机分析各省市新冠肺炎的中医药防治方案，为临床诊治提供参考。

1 新冠肺炎中医病因溯源

中医对新冠肺炎的认识，来源于望、闻、问、切四诊合参。 根据中医经典理论，新型冠状病毒属于中医学“疫疠之气”“疠气”“戾气”“疫毒”“异气”“毒气”“杂气”范畴，指一类具有强烈传染性的外邪，有别于六淫。《说文解字》曰：“疫，民皆病也”；“疠，恶疾也”。 《温疫论》曰：“疫者，感天地之疠气，在岁运有多寡，在方隅有厚薄，在四时有盛衰，此气之来，无论老少强弱，触之者即病，邪从口鼻而入。”历代中医文献记载的疠气相关病名有瘟疫、温疫、温病。瘟疫，《中医药大辞典》记载：“瘟”同“疫”，指以强烈传染性和流行性为特性的疾病；“疫”是一切疫病的总称，疫病按性质可分为寒疫、温疫、湿疫、燥疫［6］。

2 新冠肺炎中医病因病机

中医学认为疾病发病机理是正气和邪气的相互作用，正气是决定发病的主导因素，邪气是发病的重要条件。 正如《素问》所言“正气存内，邪不可干”；“邪之所凑，其气必虚。 ”吴又可《温疫论》指出：“夫温疫之为病，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天地间别有一种异气所感”［7］。 此次疫病初起多发热、乏力、干咳，少见鼻塞、流涕、咽痛及泄泻，重则喘促，甚则神昏谵语、汗出肢冷，但无论轻重均具强烈传染性和易致大流行的疫病特点。 根据新冠肺炎发病和致病特点，结合时令季节，全国各地中医学者对该病病因主要有 “寒湿疫”［8］“温疫”［9-10］“湿毒疫”［6，11-15］“疫毒”［16］“寒疫”［17］“风寒湿疫”［18］“寒湿毒疫”［19-20］“湿浊毒疫”［21］等诸多认识，这主要 是根据各省市地域和气候的不同，因时因地而提出的。 本病虽感于疫气，然因地域差别，疫气又裹挟或湿、或寒、或热、或多邪夹杂等，体现了“三因制宜”的中医病因病机特点。

3 新冠肺炎中医防治策略

3.1 辨证论治是中医学诊治疫病的精髓 东汉医圣张仲景通过诊疗建安年间的伤寒而提出伤寒六经辨证。 明末清初医家吴又可根据疫病的临床特点著《温疫论》，倡导从膜原论治。 清代医家叶天士对温热类疾病创立卫气营血辨证，清代医家薛生白对湿热类疾病创立三焦辨证。 这些理论均丰富了中医辨证论治的方法，发展了中医诊治疫病的学说，体现了与时俱进的特点。 针对新冠肺炎中医药防治，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和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及各地中医医疗或管理机构高度重视，从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办公厅印发的《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诊疗方案（试行第三版）》”［22］到国家中医药管理局及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大部分地区制定的中医药防治方案，充分体现中医因地制宜、辨证论治思想。

3.2 病邪不同，需因地辨证 笔者收集了国家及26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卫生健康委员会和中医药管理局发布的中医药防治方案， 并检索相关文献［22-28］，基于病因病机对其理法方药分析，其邪气特点概括见表1。 各省市病邪主要表现为“毒、湿、热、虚、寒”。 此“毒”即为疫气，武汉遇暖冬，非其时而有其气而发疫，一气一病，播散流行，治疫必先治毒；“湿”邪之地在南北方各占一半，东西部均有，在南方源于季节和地域，在北方可由寒挟夹，治疗均应祛湿；“热”主要见于南方，为南方常见的病邪，亦可因湿毒入里，湿郁化热，而在北方热与湿同现，主要是因湿毒入里，湿郁化热，治热均以清为主；“虚”则主要在北方，北方冬季多寒，易伤正致虚，或邪正交争激烈，伤阳伤阴致虚，宜祛邪为标，扶正为本；“寒”见于北方和南方山区，寒气过甚，易伤阳伤正，故尤其要注重预防，且以补正气为主，如鲁豫两省正式文件中均仅见预防方案。

表1 各省市制定的《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中医药防治方案》中新冠肺炎邪气特点

3.3 遣方用药，要因证而异 在与疫病的长期抗争中，中医已认识到疫病可经口鼻、腠理等途径传播，为此采取了系列防治措施，其中遣方用药经验尤为丰富。 古今治疫在使用祛湿药、补气药、理气药、化痰药、补血药、泻下药、消食药、补阴药方面大同小异，而在使用清热药、解表药、温里药等方面则区别明显，方剂配伍均体现了清、散、行、和的特点。然古方以“散”为多，今方以“清”为主［26-35］。 此外，针对此次疫情不同阶段，分型辨证也是中医治疗的亮点。国家及各省市制定的中医药防治方案，基本按照预防期、治疗期、恢复期三个阶段，分期分型辨证［24-29］。预防期以玉屏风散等益气固表为主，强调了“治未病”的预防思想［36］；治疗期以清热、化湿、解毒、救逆为主；恢复期则益气养阴为主［8，19，21，23-30］。 此种因辨证不同而随证遣方、同病异治，是中医辨证论治的突出体现。

4 总 结

笔者对各省市新冠肺炎中医药防治方案进行总结分析，认为这些方案均发扬了中医学“天人合一”的整体观念，体现了中医学“三因制宜”“病证结合”“同病异治”等思想，其采用的“分期分型辨证”的治疗原则，发挥了中医药防治新冠肺炎优势。当然，在面对人类共同疾病上，我们强调要宏观与微观、整体与局部、辨证与辨病、中医与西医融合贯通，辨证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