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125在子痫前期孕妇中异常升高及对可逆性白质脑病综合征的影响与影像学特点

岑晓燕，钟艳铃，刘振燕

广东医科大学附属第三医院（佛山市顺德区龙江医院）妇产科，广东 佛山 528300

子痫前期是妊娠期特有的疾病，是导致孕产妇和围生儿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尤其是发生较早的早发型重度子痫前期，严重影响母婴安全[1]。越来越多的临床指标被发现与子痫的发病和进展紧密相关[2-4]，不断丰富了临床医师对妊娠期子痫的识别及病程的准确判断，对疾病治疗提供了更多科学依据。癌胚抗原及糖类抗原125（CA-125）是卵巢癌常用的辅助诊断指标，也是术后高度敏感和特异的随访指标[5-6]。妊娠期间，母体血清中CA-125的来源是胎儿绒毛膜、羊水和母体蜕膜，但是妊娠期母体血清中CA-125的相对分子质量与健康非妊娠期女性及卵巢癌患者有所不同[3,7]。因此，孕期CA-125的产生来源有一定程度的特异性。有研究指出，妊娠期母体血清CA-125的水平显著升高，尤其在早孕期水平最高，并且与BUN、Glu水平呈正相关[8]。但目前关于妊娠期高血压患者CA-125水平变化及意义的研究较少，虽有指出CA-125在子痫前期孕妇中水平升高，但是纳入的研究对象较少[9-11]，对于CA-125在子痫前期中的异常标准及预测价值尚无相关研究。本研究探索了轻度子痫前期和重度子痫前期患者CA-125的水平差异，并预测性设定CA-125切割值用于疾病预测，以确定CA-125与疾病严重程度关系及发病预测的价值；同时还探究了子痫前期患者CA-125水平异常下颅脑MRI的影像学特点及与CA-125水平的关系，现将结果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择2018年1月～2019年12月我院收治的有先兆子痫的症状或体征的80例孕妇，以及40例正常健康孕妇作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妊娠晚期的孕妇；先兆子痫的症状或体征。排除标准：其他导致CA-125升高的原因（卵巢癌、子宫内膜癌、乳腺癌、子宫内膜异位症和肝硬化）；合并慢性高血压患者；合并糖尿病患者；合并肝脏疾病患者；合并甲状腺疾病患者；合并肾脏疾病患者；合并心脏疾病患者；合并急慢性感染性疾病；有长期抽烟、喝酒史，或者特殊性饮食与生活习惯者。本项目研究得到我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审批并允许进行，所有纳入研究的患者及家属均知情同意。

1.2 分组与标准

80例有先兆子痫的症状或体征的孕妇中：（1）轻度子痫前期40例，作为轻度组，诊断标准：血压:140 mmHg＜收缩压＜160 mmHg，90 mmHg＜舒张压＜110 mmHg；蛋白尿：＞300 mg（+）；无头痛等严重症状；各器官功能正常（如肝肾功能）；（2）重度子痫前期40例，作为重度组，诊断标准：符合以下任何一项或多项标准：收缩压＞ 160 mmHg；舒张压＞ 110 mmHg（两次至少间隔6 h，患者卧床休息时测定）；24 h收集尿液，蛋白尿≥5 000 mg，或间隔至少4 h收集两个随机尿液样本，蛋白尿量至少为3+；24 h排尿少于500 mL；大脑或视觉功能障碍（中枢神经系统激惹性）；肺水肿或发绀（非因静脉输液量过多所致）；上腹痛或右上腹痛；肝脏功能受损（谷草转氨酶、丙氨酸氨基转移酶、乳酸脱氢酶升高）；血小板减少（血小板计数＜ 150 000/μL）；胎儿生长受限；（3）40例同期正常健康孕妇作为对照组。

1.3 研究指标及方法

1.3.1 外周血清CA-125水平 清晨抽取患者外周静脉血5 mL，以4 000 r/min的转速离心10 min，取上层血清，血清样本-80 ℃冰箱保存待用。采用罗氏公司全自动电发光免疫分析仪及配套试剂进行CA-125水平检测。

1.3.2 CA-125对子痫前期的预测价值 所有子痫前期患者用CA-125预测子痫前期的发病。

1.3.3 可逆性白质脑病综合征发生率 所有患者均检查颅脑MRI，分析所有孕妇颅脑MRI的特点及可逆性白质脑病综合征发生情况，然后将CA-125百分位数P75水平以上（作为高水平组）与百分位数P25以下（作为低水平组）孕妇进行可逆性白质脑病综合征发生率比较。

1.4 统计学方法

使用SPSS20.0软件处理数据，计数资料以率表示，采用χ2检验，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表示，两组间比较采用两独立样本t检验，研究指标的临床预后预测价值评估采用ROC曲线绘制各模型，通过ROC曲线下面积评估指标的辨识能力，面积值＞0.7则模型辨识能力佳，χ2检验及t检验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CA-125在各组间的差异

3组孕妇外周血CA-125水平比较，重度组子痫前期孕妇最高（69.25±25.70 U/mL）；其次为轻度子痫前期组孕妇（44.40±20.69 U/mL）；健康组孕妇最低（22.58±9.32 U/mL），3组CA-125水平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55.684，P＜0.001）。

2.2 外周血CA-125对子痫前期的预测价值

将所有研究对象合并，用外周血CA-125预测子痫前期的发病，AUC为0.873（95% CI：0.812-0.934，P＜0.05，图1）。

图1 CA-125预测子痫前期的ROC曲线Fig.1 ROC curve of CA-125 preeclampsia prediction

2.3 子痫前期CA-125水平与孕妇可逆性白质脑病综合征关系

对所有子痫前期孕妇脑MRI分析发现，有7例患者出现可逆性白质脑病综合征（图2），其中重度子痫前期孕妇中6例，CA-125水平分别为：113、98、94、94、92、89 U/mL；轻度子痫前期孕妇中1例，CA-125水平为92 U/mL。7例出现可逆性白质脑病综合征的孕妇外周血CA-125的平均为91.71 U/mL，远高于所有子痫前期孕妇CA-125百分位数P75的水平（77.50 U/mL）。将CA-125百分位数P75水平以上（CA-125在77.50 U/mL以上为高水平组）与百分位数P25以下（CA-125在32.00 U/mL以下为低水平组）孕妇可逆性白质脑病综合征发生率进行比较，结果显示，CA-125高水平与CA-125低水平孕妇可逆性白质脑病综合征发生率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9.774，P=0.002，表1）。

图2 MRI两侧顶枕叶Fig.2 MRI bilateral parietal occipital lobe

表1 CA-125高水平组和低水平组可逆性白质脑病综合征发生率（n）Tab.1 CA-125 incidence of reversible leukoencephalopathy syndrome in high-level and low-level groups

3 讨论

子痫前期是是妊娠期特发性的高血压疾病，全球发病率为3%～5%，是导致孕产妇死亡的主要疾病之一[12]。目前研究表明，子痫前期是一个可预测性的疾病，先兆子痫表现出的头痛、腹痛、暂时性失明、严重水肿等临床症状，以及临床检验指标（如尿液分析）改变，为子痫的防治提供临床线索，越来越多的疾病标志物被发现，极大的扩展了对子痫发病和疾病发展的认识；目前在子痫前期预测上的生化指标主要包括非整倍体类筛查指标、促血管生成相关因子指标、抗血管生成相关因子指标、炎症指标、黏附分子指标、脂肪因子指标、凋亡相关分子指标、氧化应激相关分子指标等[13-17]。

本研究探究了CA-125在子痫前期中的水平变化及其对子痫前期发病预测的临床价值。蜕膜组织是妊娠期母体血中CA-125的主要来源[18]。有研究发现，多种妊娠期疾病的发病与CA-125均有明显的关系。胎盘早剥时可导致底蜕膜出血，内部的CA-125可进入母体血肿，从而导致母体血中CA-125的显著升高，有研究发现胎盘早剥的孕妇血清中CA-125的水平可高达105±115 U/mL[19]。也有研究指出，CA-125在正常妊娠早期会升高，但过高或者过低均不利于妊娠的持续发展，CA-125可以反应蜕膜破坏的程度及发育状况，因此可以作为早期预测妊娠结局的有效指标[20]。本研究发现，外周血CA-125水平在子痫前期患者中显著升高，重度组子痫前期孕妇高达69.25±25.70 U/mL，轻度子痫前期组孕妇水平也超过正常值，达到44.40±20.69 U/mL，而健康组孕妇仅22.58±9.32 U/mL，3组CA-125水平有显著性差异。这一研究结果与目前现有研究结果接近[20]。因此，CA-125在子痫患者血清的确异常升高，通过ROC曲线分析将CA-125作为子痫期间发病的预测指标，结果显示AUC为0.873（95% CI：0.812-0.934），显然，CA-125对疾病发生的预测性价值较好。结合国内研究，有文献通过证实CA-125在子痫前期与正常妊娠妇女间的差异得出CA-125可作为预测的指标[21]。而本研究结果对预测效果有了较为确切的数据，更具有说服性。同时本研究发现，80例孕妇共有7例患者出现典型的可逆性白质脑病综合征，其中重度子痫前期孕妇中6例，CA-125水平分别为113、98、94、94、92、89 U/mL，轻度子痫前期孕妇中1例，CA-125水平为92 U/mL。7例出现可逆性白质脑病综合征的孕妇，MRI检查表现为脑病灶区长T1长T2信号，FLAIR呈高信号影，ADC呈高信号，且该7例孕妇外周血CA-125的平均水平为91.71 U/mL，远高于所有子痫前期孕妇CA-125百分位数P75的水平（77.50 U/mL），CA-125高水平孕妇可逆性白质脑病综合征发生率显著高于CA-125低水平孕妇。可逆性白质脑病综合征是多病因、多症状，以头痛、癫痫发作、视觉障碍、精神异常等为表现的综合征，在子痫前期患者中并不少见，但不易引起临床医师注意[22-23]。本研究发现子痫前期孕妇CA-125的异常与可逆性白质脑病综合征的发生有相关关系。

综上所述，CA-125在子痫前期孕妇中水平显著增高，且病情越重，水平越高。CA-125可作为子痫前期发病的预测指标，CA-125高水平提高了可逆性白质脑病综合征的发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