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超,翁世洲
(广西民族师范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广西 崇左 532200)
高校教师工作量的多少,直接影响着教师的切身利益。自高校实行绩效改革之后,学校根据实际情况对教师每年的任务内工作量制定标准。对于教学压力较大的新晋应用型本科高校来说,该标准过低会影响教学的正常运行,过高则挤占教师的科研时间,直接影响教师的教学水平、职称评定及服务社会的能力。近年来,与教师科研产出相关的研究逐渐丰富。围绕教师科研产出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科研产出的影响因素及其框架的分析[1-4]38-44+50,15-19,125-126,14-20。部分学者从更加微观的角度,如高层次人才[5]84-90+98,科研团队[6-7]129-137,4-14、组织气氛[8]41-49等方面研究了其对教师科研产出的影响。通过总结已有研究,影响教师科研产出的因素是多方面的,除了学科差异,科研激励、团队建设、实验室平台等外部因素,还有先赋性因素(性别、年龄、职称、学历等)和内驱因素(科研经历、时间投入、科研信心等)。
然而,如今已有的研究大部分停留在定性分析和理论直觉的认识层面,缺乏具体的微观实证分析。本文从“时间供给”这个微观视角,将教师主要工作量分为课堂教学和非课堂教学,选取广西民族师范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2019年的数据,具体分析教师课堂及非课堂教学对科研产出的不同影响。
1.科研产出指标变量的选取。关于科研研究的成果,主要是从数量和质量两个角度去衡量。数量是指学术论文、著作和教材、科研项目等的个数;而质量是将上述成果分级别转换为相应的科研分,用总科研分来衡量科研产出。若从数量角度衡量,指标数据相对较小,且差异性不够,无法区别不同级别的科研成果。因此本文采用质量指标,选取广西民族师范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2019年的科研、教研总分值作为衡量教师科研产出的变量。
2.课堂、非课堂教学工作量的选取。课堂、非课堂教学工作量的衡量指标一般都比较直接,以学校教务处最终核定的统计数据为准。本文选取2019年由教务处核算的教师全年课堂及非课堂教学按小节计算的工作量为教师课堂、非课堂教学工作量的核算依据。
3.控制变量的选取。除了上述被解释变量及主要的解释变量,本文根据已有研究成果梳理出的影响科研产出的先赋和内驱因素,将年龄、职称、是否为行政、性别、进校工作时间作为回归模型的控制变量,以使最终得到的结果更加科学稳健。
表1 变量描述性统计
从表1中变量的描述性统计来看,被解释变量科研产出与解释变量课堂教学工作量、非课堂教学工作量的平均值差距较大,与教师工作量和科研产出不均衡的现象相符合。将主要解释变量与被解释变量作相关关系图(见图1)。
图1 课堂、非课堂工作量和科研产出关系图
从图1中可以看出,科研产出与课堂教学工作量、非课堂教学工作量分别呈现负向和正向关系,与理论直觉相符合,为下文的实证分析做先验性支撑。
根据被解释变量、解释变量和控制变量,设定回归模型如下:
Ach_Sci=β0+β1×Cla+β2×Non_cla+β3×Title+β4×If_Adm+β5×Sex+β6×Age+β7×Enter_time
本文的主要关注为β1和β2系数的正负以及显著性。
对于截面数据回归模型,要检验模型是否存在异方差和多重共线性,以便得到有效的估计量。首先,通过怀特检验对模型进行异方差检验得到,White检验值Prob > chi2=0.6782,不拒绝原模型中不存在异方差的假设,故模型不存在异方差问题,进一步采用VIF值对模型进行多重共线性检验,得到:
表2 模型VIF值
从表2中可以看出,模型各变量VIF均值为2.08,小于5,最大值为3.18,小于10,故模型不存在异方差。模型通过异方差及多重共线性检验,回归模型不存在异方差和多重共线性问题,可采用普通最小二乘法对模型进行实证分析。
为了使结果更加稳健和有对比性,本文分别汇报了没有加入控制变量(模型1)和加入了控制变量(模型2)的实证结果。运用STATA15.0,采用普通最小二乘法对模型1和模型2进行回归,得到实证结果,见表3。
表3 实证分析结果表
从表3模型1和模型2的实证结果可以看出,课堂教学工作量在5%的显著性水平上,对教师科研产出有显著的负面影响,且每增加一个课堂教学课时,会使科研产出下降0.252分;而非课堂教学工作量在5%的显著性水平上,对教师科研产出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且每增加一个非课堂教学课时,教师科研成果产出上升0.382分。可见课堂和非课堂教学对教师的科研产出分别呈现出“挤占”和“促进”的相反效应。模型1的回归结果与模型2一致,只有微弱的差异,证明了实证结果的稳健性。
从模型2的回归结果可以得到,性别对教师科研产出的影响非常显著(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且男性平均科研产出要比女性的科研产出高出72.42分。可见科研产出的“性别”效应现象非常突出。
职称、进校时间对科研成果有正向的促进作用,符合理论直觉,但作用不显著,说明教师科研产出的“职称”效应和“时间”效应并不突出。其原因可能是数据中高级职称教师较少,大部分为“讲师”和“未定级”。因为主客观原因,在科研上的时间积累并没有得到很好的保证。若教师有行政职位,对科研产出也有正向的促进作用,符合理论直觉,但作用不显著。这说明教师科研的“去行政化”政策有一定的效果,但作用还没有很明显。在控制了职称等影响因素后,年龄对科研成果具有负向影响,但作用不显著。原因可能是,随着年龄的增长,部分教师对科研的兴趣逐渐减少,但这种现象并不突出。
课堂教学工作量及非课堂教学工作量对教师科研产出的影响呈现“挤占”和“促进”的相反作用。因此在课堂教学方面,应通过优化专业人才培养方案、规范和均衡各教师的课堂教学工作量等措施,鼓励教师“少上课、上金课”,以减少对科研工作时间的挤占,增加对科研工作的时间投入;在非课堂教学方面,应当进一步鼓励教师安排时间指导学生参加学科竞赛、大学生创新创业大赛等,增加自身对非课堂教学工作的投入,最终提高自身的科研产出。
课堂教学对科研产出具有显著的“挤占”效应,教师科研产出直接影响着教师职称评审、科研绩效等切身利益,若因为客观原因导致教师课堂教学工作量过高的,可以适当提高课堂教学工作量报酬。而非课堂教学对教师科研产出具有显著的“促进”效应,其报酬在科研绩效中已经体现,因此可适当降低非课堂教学工作量报酬。2019年数据测算表明,每增加一个课堂教学课时,会使科研产出下降0.252分,每增加一个非课堂教学课时,会提高科研产出0.382分,2019年每1科研分的绩效奖励是28.6元。因此参考实际计算结果,每小节课堂教学工作量报酬可提高约7.2元,每小节非课堂教学工作量报酬降低约10.9元,在总额绩效不变的基础上,可将非课堂教学工作量报酬调整到课堂教学工作量报酬上。
据测算结果可知,与男性教师相比,女性教师的平均科研产出较低,且这种“性别”效应特别明显。由于女性教师比例相对较高,且女性教师有特殊的家庭责任,因此学校在科研评价以及科研绩效方案制订中,可以适当增加关注女性教师科研工作的绩效激励措施。
“职称”效应、“时间”效应、“年龄”效应的不显著,从侧面反映出科研团队建设的不合理,尚未形成“以高带低”“以老带新”的科研传承机制。所以需要建设以高职称带低职称、以老教师带新教师的科研团队指导机制,按专业和方向形成科研小组,形成“由上至下”的纵向培养机制、“方向对方向,专业到专业”的横向交叉小组机制,从整体上提高教师的科研产出。
科研产出的“行政”效应并不显著,反映了科研项目申请和评价的去行政化工作收到了一定的成效。但从系数来看,有行政职位相对于没有行政职位的平均科研产出多11.21分,这种差距依然比较大,据此需要进一步优化科研成果评价的“去行政化”工作,真正做到由民主化的“科研指导小组”来进行“学术管科研”的科研评价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