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方琳 王佳豪 李煜华 赵袁军
(1.东华大学 管理学院, 上海 200051; 2.上海杉达学院 商学院, 上海 201209;3.上海应用技术大学, 上海 201418; 4.上海立信会计金融学院 工商管理学院, 上海 201209)
全球化变革,各国产业结构进入调整窗口期。在数字贸易的赋能下,世界产业结构由“工业型经济”向“服务型经济”过渡。中国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参与特征,以服务嵌入的制造融合双向发展为主,这为价值链提升提供了新思路。从制造形态来看,我国制造业普遍以加工组装密集型产业为主,研发设计缺失、品牌营销陈旧、核心生产工艺专业能力不足导致产业附加值低,被价值链核心边缘化。同时,我国“人口红利”优势逐渐减弱,而欧美发达国家制造业“软化”趋势正逐步增强,给我国制造业价值链跃迁带来难度。从服务形态来看,我国生产性服务发展相对滞后,高级生产要素对制造业的供给不足,产业融合度低且结构失衡。“微笑曲线”两端高附加值要素投入如研发、设计、销售及售后服务环节决定着制造业的升级路径,服务业高级要素在制造业产品研发中的高度参与,能够拓宽产业生产发展的空间,从而实现价值增值,生产性服务所包含的知识与技术要素渗入制造环节,进一步嵌入全球价值链中。服务型制造是工业化进程中制造业与服务的新型产业形态,也是制造转型升级的重要因素。服务业作为全球价值链的影响因子,牵动着各国全球价值链的攀升,我国生产性服务在制造业全球价值链中提升中的作用研究具有现实意义。
国外学者Markusen[1]最早定义了生产性服务贸易概念,他认为生产者服务包含差异化和知识密集化,而贸易发生在以收益递增方式产生的差异化或专门化中间产品中,这种因规模收益递增而产生的中间投入被组合起来,形成最终产出的就是生产性服务贸易。Francois[2]基于金融服务贸易和贸易自由化产生的动态效应的角度,认为金融服务贸易具有促进竞争效应,且金融领域竞争与其开放、增长具有很强的正相关关系。国内学者曾奕和李军[3]、汪素芹和胡玲玲[4]、蔡玉贞[5]、郑春霞和陈漓高[6]、庄丽娟和陈翠兰[7]较早涉足生产性服务贸易的研究,集中于概念界定与范围划分。顾国达和周蕾[8]在全球价值链视角上认为,生产性服务贸易是一种非物质形态的投入价值增值服务。周骁[9]对生产性服务贸易的衡量指数:贸易竞争力(TC指数)、贸易限制指数(STRI)、人力资本指数(KIBS)、显性比较优势指数(RCA)、技术复杂度指数(TPS)、社会网络指数的归类,为后面生产性服务贸易的研究提供了参考依据。
综上研究,可以看出国内外学者为本文的研究提供了富有价值的参考思路。本文在此基础上,将进一步从生产性服务贸易在全球制造业价值链中的作用体现展开,并尝试通过中美对比的差异性分析结果,研究中美生产性服务贸易对制造业全球价值链产业升级的不同体现,提出符合实际的对策。
中国整体生产性服务贸易处于竞争劣势,美国处于竞争优势。这主要是由于中美两国中间品和最终品的贸易份额不同导致,生产性服务作为中间投入的要素,其贸易的发展速度、规模驱动力的不足与我国中间品和最终品的出口结构有紧密关系。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中间品和最终品出口结构的差异也决定了该国全球价值链参与程度的不同,显然以中间品出口为主的美国其全球价值链参与程度更深。但是近年来我国中间品出口的增长说明了我国全球价值链的参与程度明显加强。
另一方面,从主要指数分行业的分析来看,中国金融服务、知识产权使用费及保险、养老金服务处于竞争劣势,国际竞争力较弱,反之,美国则是在金融服务、知识产权使用费具有较强竞争优势,甚至出现极强的优势,但中国的通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相比美国却更具有竞争优势。中美在生产性服务贸易行业的不同,更多是由于二者的市场兼容性不一致,美国金融市场相比中国更加开放、知识产权相关意识法律比中国更加完善。但从中美两国的行业增长趋势来看,可以看出,中国的金融服务及知识产权使用费正在缩小其竞争劣势绝对值,逐渐转变为竞争优势,这有助于我国扩大生产性服务贸易份额,从而助力制造业升级。
中美两国在制造业发展上业存在着差异,中国制造业和服务业虽然在荣枯线上的位置略低于美国,但是中国制造业发展曲线平稳,经济波动较小,并行发展,服务业和制造业融合度低,美国曲线曲折,波动大,交叉发展,服务业和制造业产业融合度高。
在制造业价值链金字塔结构中,中美两国制造业各自位于不同密集位置,其附属的行业性质和附加值高低也呈现出异样特征。中美两国制造业在全球价值不同分布形态的根本原因在于,其历史的发展起点差异。美国凭借两次工业革命影响,其制造业拥有雄厚工业基础和领先的创新创造能力。中国依借区域型的全球价值链中心参与活动,使其形成的劳动力成本优势惯性在当下已经成为不利因素,对比,美国以创新型导向的工业推进式发展促进就了其全球价值链的竞争优势。
生产性服务国际竞争力以六大核心生产性服务业的嵌入提高: (1) 运输:推动现代运输服务,构建智慧物流体系; (2) 保险及养老金:扩大服务国际影响,推进保险规范运作,深化国内养老制度改革; (3) 金融:深化金融体系改革,对接国际资本市场; (4) 知识使用费:提高自主创新能力,完善知识产权保护; (5) 通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加大科研开发投入,发挥通信计算优势; (6) 其它商业服务:完善传统商业服务,发展新兴服务行业。全行业生产性服务提升增强了其国际市场的竞争力,并带动国内生产性服务与制造业“两业”融合。构建完善生产性服务贸易与制造业“两业”互动平台,增强“两业协同效应需要依赖于国际外部环境,通过选择路径来实现。
全球产业调整使服务业与制造业的界限日益模糊(1)刘维刚,夏长杰,倪红福.《全球生产下制造业与服务业融合发展研究》经济管理出版社。。制造业不再局限于有行物质产品的生产,一是其产品内含大量的服务价值,从制造业产业链向服务业产业链渗透,即上游研发和下游销售等;二是服务业蕴含的无形资本和知识要素提高了制造业的竞争力;三是大数据构建的生产网络内服务产品出现可批量化和标准化生产。
制造企业智能化需要差异性方案,在顶层设计和整体方案的基础上,沿着智能制造要素到智能制造能力再到智能制造系统的路径,分阶段且持续性的获取、建立、完善。延伸企业在研发设计、生产制造、物流仓储、订单获取、产品服务等各个环节的“制造能力”,最终形成智能制造系统。(1) 研发设计:采用数字化设计,缩短研发周期,降低研发成本,对接制造环节。(2) 生产制造:通过智能制造单元,提升设备使用频率,加快生产节奏,产能最大化。并且通过生产过程的全数字化优化动态资源配置,提升质量监控。(3) 物流仓储:利用智能物流仓促系统,充分调配人力、物力,降低时空限制阻力。(4) 大规模定制平台:转变传统规模无差异化生产思维,以消费者终端导向的规模定制化生产,提高用户黏性。(5) 产品远程运维服务:数据处理技术支撑,将智能化服务嵌入制造企业商业模式,推动其价值链的向后参与。
数字市场先机的抢占意味着该国在全球制造业格局的重塑过程中具有主导地位,我国独特的数字化在产业上表现为从消费互联网向产业互联网过渡。对于制造企业来说,利用大数据、云计算等数字技术实现产业链与消费者终端相连的互联透明、智能、柔性自动化能够提高产业链生产效率,提高全要素生产率。(1) 以价值创造为导向,选择合适的数字化制造方案。制造企业内部需要评估企业自身的生产能力及发展瓶颈,确定价值创造的预期回报,有针对性选择是否采用数字化制造方案。(2) 建立清晰的数字化制造路线图,合理规划数字技术使用。制造业企业数字化转型需要依托于分阶段目标的实现,战略决策曾从确立长期的竞争优势考虑,合理规划数字技术的投入规模,使用程度及投入费用。(3)构建制造企业技术垂直架构生态圈。全面集成OT(自运营技术)和IT(信息技术),将数字技术及数字系统植入公司生产网络,通过数据捕捉、处理、分析,最终形成战略性决策。(4) 维护制造企业网络完全。对于数字化制造的企业来说,数字安全是至关重要的,采用数字技术的同时也要配置相应的防火墙安全技术。(5) 扩大数字合作伙伴圈,维护数字支持。评估技术供应商,确保其行业标准的适用范围,选择具有相应技术、知识、信息积累的合作伙伴,有利于双方产品的互通。(6) 建立人才培养体系,培养技术人才队伍,增强制造企业核心竞争力。
贸易的高质量发展可以改善我国商品和服务进出口结构,带动国内产业的快速崛起。目前我国庞大的贸易体量使得贸易高质量发展的空间压缩,寻找增长的新空间具有一定的挑战性。(1) 以创新驱动型投资替代成本驱动型,加大技术投资,协同创新优势推动低端向高端的价值链攀升;另一方面,积极探索产业细分的效率边界,继续深化产业分工,推动服务型制造转型,培育一批具有核心竞争力的企业,反推动价值链提升。(2) 推动全球价值链活动趋向本地化和区域化。全球价值链进入收缩其意味着参与全球价值链参与的难度提升,将全球价值链活动转移至当地,可以降低成本,提高生产效率。(3) 开辟贸易新路径,通过贸易竞争效应,推动我国企业打造自主品牌。
另一方面,提升产业链水平,需要注重利用技术创新和规模效应形成新的竞争优势,培育和发展新的产业集群。通过产业集聚集约发展,做大集群规模经济;构建集群创新生态系统,增强集群内生动力;深化集群双向开放合作,激发集群发展获利;提升集群融合发展水平,促进集群包容增长;成立集群发展促进机构,推进集群组织变革(2)赛迪智库:《中国先进制造业集群白皮书》。。
后工业化时代发展的一个典型特征是产业链与全球价值链之间的矛盾冲突。产品链与全球价值链之间重叠的节点、产品出现激烈的摩擦,造成产能过剩和资源配置扭曲。
1.两链的相互嵌入。贸易扩大、可贸易化,先发大国的FDI、“产业空心化”与技术扩散在推进全球价值链向后发国家嵌入同时,促进了后发大国产业链的“造链”、“补链”与“扩链”能力,静态视角下的全球价值链的单向嵌入与后期大国产业链的反向嵌入具有互补性,而动态视角下的二链之间由于高度重叠具有重合竞争性。
2.政府合理的干预,避免规则性冲突。在全球化成熟阶段,国家行为倾向与跨国垄断形成了全产业链模式与全球价值链形态之间的利益冲突,政府要提高政策的透明度,规范市场化行为,避免两链冲突继续加剧。
3.竞争中合作。两链竞争的过程中促进了彼此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全球化最终会形成产业链与价值链的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