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公法课程探究教学中的问题设计探索

任宪龙

(盐城师范学院法政学院，江苏盐城，224007)

一、探究式教学法简介及其在国际公法教学中的应用

(一)探究式教学法的发端与界定

探究式教学的思想与方法最早可追溯到古希腊学者苏格拉底倡导的以讨论问答方式来引导学生获取知识的“产婆术”。到20世纪，探究式教学被正式确立为科学的教学方法，这归功于著名教育家和生物学家约瑟夫·J.施瓦布(Joseph J.Schwab)，他提出学生学习知识的过程如同科学家的实践过程一样，需要进行多方向的思考探究，而不是对已有事实的确认过程。他的“科学即探究”“探究性教学”“探究中的探究”等观点奠定了探究教学坚实的理论基础。[1]

探究式教学是由知识接受者主导知识的发现和获取过程，知识教授者退居次位，在知识发现过程中仅起到引导和协调作用的教学法。该教学法有效地激发了知识接受者的学习兴趣与学习潜力，培养了知识接受者的自学能力，契合创造型人才培养的要求。

(二)探究式教学法在国际公法课程教学中的应用

探究式教学法引入法学本科教学中尚待诸多的实践探索和理论化研究。目前，此方面的文献少之又少，搜索到的文献中仅见一篇关于探究教学法应用于国际公法课程教学的理论探索。[2]实际上，探究教学的目的与法学教学的目的高度契合，将探究教学法引入法学教学尤其是法学本科教学中有助于提高法科生的实践能力，可以有效“治疗”法学教学中长期以来存在的理论与实践脱节的“沉疴顽疾”。现有文献大都是对探究教学法应用到国际公法课程教学中依据课程的实际需要对特定化应注意的问题和具体的教学实践设计进行探索，而未就单个方面，如探究问题的设计、学习效果的评价等展开深入分析，本文立足于探究问题的设计，旨在深入探索探究教学法在国际公法课程教学中的实际应用。

二、国际公法课程探究教学问题设计的重要性与认识误区

(一)国际公法课程探究教学问题设计的重要性

探究教学始于问题，问题是探究性教学的核心，没有问题便没有探究。[3]整个探究教学方式以解决问题为发展线索，课堂教学始终围绕问题的解决及新问题的产生来展开与推进，以问题为中介，培养学生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4]好的问题能够打破学生的认知平衡，激起学生的探究欲，从而推动探究式教学的顺利开展。[2]因此，问题设计应是开启探究教学的首要步骤。那么，成功的探究问题设计则是探究教学在问题设计环节的关键。

将探究教学方法应用到国际公法课程之中，成功的探究问题设计同样是把握的重点。成功的探究问题设计可以引领学生查找并阅读国际公法方面的文献，了解国际公法理论的发展脉络，知晓国际公法经典判例中的理论争议，进而使学生在头脑中形成国际公法的理论框架，通过自主探究逐步地将所学的国际公法知识吸收并转化为自己知识体系的一部分，从而完成自主学习、主动学习的过程。

(二)国际公法课程探究教学问题设计的认识误区

探究教学问题设计环节中存在的一般问题同样会出现在国际公法课程探究教学中。从教学实践来看，探究问题的设计容易进入以下误区。

1.问题设计过难或过易

在国际公法课程教学中，如果问题设计得过难，学生经过查找文献资料仍不能解决问题，那么往往会产生挫败感，探究问题的信心和动力会逐渐下降，最终会失去参与探究的积极性。探究问题设计得过难通常表现为问题设计层次理论化程度偏高，偏离了法学本科教学大纲设置的重难点问题，甚至采用研究生层次的讨论问题，这样会导致学生在探究设计的问题上接受信息量过载，理解难度加大，无形中增加学生在探究问题上的心理负担。如果探究的问题设计得过易，学生不搜索文献资料或搜索极少量文献资料即可解决，那么学生会产生错觉，误认为已经掌握所学课程。探究问题设计过于易通常表现为沿着教学大纲的应知应会知识点展开问题设计，设计探究国际公法中诸如概念、特征之类的问题或停留在表象方面的问题，学生不经过思考即可回答和解决。探究教学追求的是教与学关系的转变，学生自学能力的激发和培养等目标在探究问题设计得过于容易的情形下则无法实现。实际上，探究问题设计得过难或过易都会造成探究教学失败，都达不到预期的教学目的和效果。

2.问题设计过于碎片化或过于综合化

国际公法课程教学是按照章节循序渐进地讲授和指导学生学习的，探究的问题不可避免地会按照章节来设计，这很容易导致在设计探究问题时陷入碎片化困境。典型的表现为针对每部分出现的零散知识点，就知识点本身设计探究问题，不会或者无法从知识结构或体系的角度综合考虑设计问题，这一点在国际公法课程教学的前两章节尤为突出。学生初学一门新的课程，对问题探究前的先导基础知识掌握不足，如果问题设计得过于复杂，那么会陷入前述所讨论的问题设计过难之情形。此处的“难”是学习新事物必然要经历的过程。但若不是采用循序渐进的引导方式，而是过急、过快地要求学生掌握，则无异于“揠苗助长”，学生在问题探究时无法达到一定的深度，进而在学习国际公法课程之初就没打下牢固的基础，在之后的学习中必然无法深入探究问题。随着学习的深入，探究问题的设计又需要综合化、体系化，而不是零散化、孤立化，以促使学生在学习和探究中逐步掌握国际公法知识框架体系。此时，问题的设计又容易陷入过于综合化的困境，进而形成了在探究问题设计层面上摇摆于碎片化和综合化之间而难以把握的问题。

3.问题设计未激发学生探究欲

国际公法课程探究教学问题设计还存在设计的问题未引发学生探究热情，学生参与积极性不高的情形。之所以出现此种情形，除了设计的问题过易或过难，或过于综合化之外，还可能是问题“老旧”、脱离实践和时事所致。比如，采用国际公法案例设计探究问题时，案例选取典型但年代久远，导致问题设计的背景不足以吸引学生。虽然所要探讨的问题本身可能非常有意义，但这种意义隐藏于理论本质中，无法通过表面观察直接获取，使得问题设计失去应具有的情境。缺乏情境设计和代入的问题探究难以“寓教于乐”，使学生探究问题的兴趣导火索无法点燃，进而缺乏探究的动力支持，敷衍了事成为学生的反应也就不足为怪了。有问题的设计有时结合了时事也可能没有激发学生的探究欲望。这种情形主要是因为设计的问题与时事背景在连接上存在牵强附会、硬性拼接的情况，问题与时事的贴合度没有把握好，也可能是因为探究问题的时事背景本身就不足以吸引学生。实际上，这反映出问题设计如果只是就问题本身展开，要求学生查询一大堆理论性非常强的文献进行阅读，然后进行归纳总结，那么不仅会使学生感觉枯燥，也会封闭学生的思维方式，使学生形成教科书式的理解，难以形成理论联系实际，以所学之知识分析不断变化的时事和出现的新事物的能力。

探究教学重在问题设计，成功的问题设计可发挥良好的引领作用，使学生“迷恋”于问题探索中，徜徉于知识的海洋里，兴趣十足地发掘答案。问题设计不当，问题过难或过易，过于碎片化或者过于综合化，都会降低学生的探究兴趣，打消其发掘问题的热情和积极性，从而难以培养其良好的学习主动性和自学习惯。当然，在设计问题时，也不能仅认为问题设计的难与易可能导致探究教学失败，实际上，设计的问题并未激发学生的探究欲也是问题设计的失败。因此，在国际公法课程的探究教学中，问题设计应当摆放在首要位置，如何拟定探究的问题，值得深入探索。

三、国际公法课程探究问题设计的思路

问题设计是国际公法探究教学的起点，问题设计应当遵循如下思路展开。首先，探究问题的设计应具有情境性。在国际公法课程教学中，探究问题设计不能一味地只提出理论问题，让学生探究一个非常深奥的理论，而应当结合国际时事或结合该理论产生的背景，让学生在一定的情境中，结合搜索的文献资料来分析和理解问题，找出问题的答案。因此，在进行探究性教学时，教师应该善于创设问题情境，善于运用各种方法提出或引导学生提出具有探究价值的问题。[3]其次，探究问题的设计还应当预设一定的目标，也就是说，要先确定通过该问题的探究可以使学生发现什么、理解什么及最终学会什么。带有一定的目的去设计问题，探究教学才会有方向。再次，问题的设计还应当具备一定的新颖性和鲜明的时代性。比如，可设置探讨我国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对国际法的发展产生的影响问题。探究的问题应跟上时代和国际法的发展，有意识地培养学生创造性地运用国际法知识的能力。最后，问题的设计应当符合学生的学习层次，不可越级设置探究的问题。在本科生层面，国际公法课程的探究问题应多侧重基础知识点的进一步拓展，而不应该越过本科层次，想当然地认为既然是探究就应有一定的难度，从而采用了硕士研究生层次的探究问题，否则是不适当的。跨越层次不仅是难度上的加大，还会脱离课程设置和问题设计之初所应达到或实现的目标，更会偏离本科生的教学培养计划，得不偿失。同时，这也会大大挫伤学生探究问题的积极性和信心。

四、国际公法课程探究问题设计的路径与评估

(一)探究问题设计的先导性准备

首先，要求班级学生分组，尊重学生意愿，让学生自由组合。国际公法课程探究教学突出“探究”，更要重视“合作”，通过分组，组内学生之间可充分进行交流和辩论。分组合作完成探究任务也能培养学生的团队合作意识。其次，学生需具备一定的文献检索技能。探究教学中，探究问题一旦发布就由学生通过搜集相关文献进行分析和理解，如果学生不具备文献检索技能，那么探究也就无法正常开展，更谈不上通过探究或在探究中提出有价值的问题。最后，学生还要具有一定的基础知识储备。在设计国际公法课程探究问题前，教师有必要先行考查学生法学基础知识掌握的情况，如法理学是否已经先修，掌握的程度如何。

(二)探究问题设计的步骤

首先，应初步遵循课程学习进度，问题从针对单一知识点的零散化设计逐步过渡到综合性和体系化的设计。导入课程时，探究问题的设计可考虑将国际法的内容与非法学的内容联系起来进行设计。比如，讲到近代国际法的开端时，重要的历史事件——《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的签订结束了欧洲的战乱纷争，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在此，教师可结合历史事件让学生探究该事件对近代国际法的产生的影响，使学生通过探究对近代国际法形成更为深刻的认识。随着课程学习的深入，探究问题的设计应当更为体系化，要做到使学生在探究中不断回顾、思考和运用先前已学的知识点，并结合新学习的内容对问题形成较全面的认识，同时，还要注意使学生在探究中能有相当程度上的知识面拓展。其次，探究问题设计的难度应随着基本知识点学习逐步提高。问题设计的难度是相当难掌控的，不论是在课程学习初期，还是在课程学习进行了一段时间后，设计的探究问题都要有一定的难度，同时，还要确保问题在这个阶段不能过难，这样才能在学生探究问题时激发其探究欲，又不至于因问题太难挫伤其探究的积极性。最后，探究问题的设计应富有层次性并适度保持开放性。探究问题设计本身应带有逻辑层次，学生探究时呈现出知识接受上的层层递进。同时，问题本身还应保有开放性，意在锻炼学生的自主求知、自主解答，形成自己的观点和看法的能力。

(三)探究问题设计后的校验与评估

探究问题设计完成后要进行校验和评估方可发布给学生。首先，应依据法学教学培养方案，校验设计探究的问题是否合理，是否能实现培养方案中设定的学生某一部分能力的培养目标。探究教学是课程授课的一种方式，必须依据教学培养方案进行，这非常重要，因此，对探究问题与教学培养方案贴合度的校验不能缺少。其次，教师应自己或与同教研室同事先行解题，评估问题在探究中可能出现的结果，明确这些结果与哪些知识点对应，探究中还会出现哪些新情况和可能的创新等，以初步做到心中有数。此项评估步骤旨在考查问题与知识点的对应程度和问题设计本身的综合化与体系化程度。最后，教师还要评估问题的难度。当然，难度的评估是通过学生当前掌握的知识和拓展知识的能力来预估问题设计的难度是否合适。

探究教学的实质就是按照提出科学结论和检验科学结论的结构方式去揭示科学结论。探究教学的起始在于问题，而问题设计是探究的关键，所以，问题设计必须遵循一定的方法指导，这值得深入研究。问题设计的成功与否，还要经过探究教学实践中的多次检验，因此，问题设计方法的初次理论探索还需要在国际公法课程探究教学的问题设计实践中进行总结和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