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娟 刘鹏 崔杰
甘肃省肿瘤医院,甘肃 兰州 730050
弥漫大B细胞淋巴瘤(diffuselargeBcelllymphoma,DLBCL)按细胞起源分为活化B细胞样、生发中心B细胞样及第三型DLBCL三类。其在临床表现、预后等多个方面异质性较大,是成人淋巴瘤的一种常见类型,占非霍奇金淋巴瘤的31%~34%[1],R-CHOP是DLBCL的一线治疗方案,该方案治疗后约有1/3患者复发、预后差[2,3]。其中只有 23%~29%对二线治疗有应答,中位总生存期(OS)仅为4个月,中位无进展生存期(PFS)仅为3个月[4,5]。如何有效控制疾病进展,延长患者生存期,改善预后已成为目前重要的研究方向。本文就复发/难治DLBCL的治疗进展进行综述。
复发淋巴瘤指初次化疗完全缓解之后复发的淋巴瘤。难治淋巴瘤为:标准化疗4周期后肿瘤缩小小于50%或病情进展,经标准化疗完全缓解后半年内复发,完全缓解后2次及以上或造血干细胞移植后复发[6]。
现阶段复发/难治DLBCL的挽救化疗无标准方案,推荐有:利妥昔单抗+DHAP/ICE/GDP/GemOx/ESHAP/MINE、R-DA-EPOCH、R2 等。研究表明[7],R-DHAP(利妥昔单抗+顺铂+阿糖胞苷+地塞米松)和R-ICE(利妥昔单抗+异环磷酰胺+卡铂+依托泊苷)方案治疗复发/难治DLBCL疗效无明显差异。另有研究表明[8],R-GemOx(利妥昔单抗+吉西他滨+奥沙利铂)治疗复发/难治DLBCL,其完全缓解率为34.0%,总有效率为43.0%。因此R-GemOx方案可作为rrDLBCL挽救化疗的一种选择。
依据中国临床肿瘤学会淋巴瘤诊疗指南(2019.V1),通过二线化疗治疗后,如果患者能达CR或PR,可进行自体造血干细胞移植。对于大剂量化疗联合ASCT的DLBCL患者,没有标准的预处理方案。BEAM(卡莫司汀,依托泊苷,阿糖胞苷,马法兰)作为自体造血干细胞移植(auto-HSCT)前预处理方案,其毒副反应小,有较高的无进展生存期与总生存期[9-10]。auto-HSCT治疗淋巴瘤移植相关死亡率低,但部分患者在接受移植后出现复发,3年总生存期为30%[11]。异基因造血干细胞移植(allo-HSCT)治疗淋巴瘤与auto-HSCT相比,移植相关死亡率较高,且患者总生存期无明显差异。因此,对于rrDLBCL患者,行allo-HSCT前,必须权衡利弊,严格筛选。
2017年美国FDA批准两款靶向CD19抗原的CAR-T 疗法(Kymriah、Yescarta),用于治疗 B 细胞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和DLBCL。Yescarta是FDA批准的第一款针对非霍奇金淋巴瘤的CAR-T疗法,用于治疗对其他疗法无应答或接受过至少2种方案后复发的特定类型的成人DLBCL。对于DLBCL,表达嵌合抗原受体的T细胞能够特异性识别DLBCL表面的抗原,并发挥细胞免疫作用,清除淋巴瘤细胞,达到抗肿瘤目的[12]。有研究纳入了22例复发难治B细胞非霍奇金淋巴瘤患者,低剂量FC方案预处理后给予抗CD19的CAR-T细胞治疗,在rrDLBCL患者中ORR为68%,CR为47%,全部受试者12个月的PFS为63%[13]。研究发现[14],通过观察C-反应蛋白浓度监测细胞因子风暴,采用细胞因子阻断剂使其得到缓解。总之,随着CAR-T治疗方案的不断优化,使更多复发/难治DLBCL患者获益。
4.1 免疫调节药物 来那度胺不仅可直接杀伤肿瘤细胞,抑制血管新生,还能通过介导肿瘤微环境中NK细胞、T细胞等发挥免疫调节作用[15]。在一项Ⅲ期的随机对照研究中,研究组和对照组各51例,研究组给予单药来那度胺(25mg/天,d1~21,28 天一疗程),对照组给予其他方案(利妥昔单抗、吉西他滨、奥沙利铂或依托泊苷)。对照组如疾病进展可进入研究组。结果显示研究组的ORR为27.5%,PFS为13.6周,对照组的ORR为11.8%,PFS为7.9周。由此可见来那度胺组疗效更显著,无进展生存期更长[16]。
4.2 BTK抑制剂 伊布替尼是一种高效、高选择性的小分子的BTK抑制剂,可抑制肿瘤细胞增殖并靶向作用于BCR及趋化因子调控的细胞黏附和迁移[17]。一项伊布替尼治疗54例复发/难治DLBCL患者的试验表明,其在ABC型患者的客观缓解率为21%,而在GCB型患者的客观缓解率为18%,由此可见,伊布替尼治疗复发/难治DLBCL有效,且对ABC型疗效较好[18]。
4.3 去甲基化药物 地西他滨是一种核苷酸类似物,可通过抑制体内甲基化转移酶,引起DNA低甲基化及细胞分化或凋亡来发挥抗肿瘤作用。一研究应用吉西他滨联合ESHAP或DHAP方案治疗10例复发/难治DLBCL患者,结果总有效率为62.5%,其中2例患者达完全缓解。因此,地西他滨联合化疗药物对复发/难治DLBCL具有一定的治疗作用[19]。
4.4 蛋白酶体抑制剂 硼替佐米是26S蛋白酶体的可逆性抑制剂,是一种二肽基硼酸盐类似物。其通过抑制IκB-α降解而抑制NF-κB信号转导通路[20]。有研究对27例复发/难治DLBCL(其中GCB型15例,ABC型12例)予以硼替佐米联合DA-EPOCH方案(依托泊苷、长春新碱、多柔比星、环磷酰胺、泼尼松)治疗,结果为GCB型的ORR为13%,其中1例达到CR;ABC型ORR为83%;其中5例达到CR[21]。可见,硼替佐米联合DA-EPOCH方案治疗复发/难治DLBCL,其ABC比GCB型更获益,这可能与ABC型细胞内的NF-κB持续活化有关。
4.5 程序性死亡受体1 PD-1是一种重要的免疫抑制分子,是存在于T细胞的抑制性受体,其配体PDL-1及PDL-2表达于抗原呈递细胞,受体与配体结合后限制了T细胞的活化与增殖[22]。PD-1和PDL-1的单克隆抗体能阻断PD-1/PDL-1的信号通路,通过抑制PD-1与PDL-1的相互作用而诱导T细胞增殖。有研究对66例复发/难治DLBCL患者接受造血干细胞移植后使用PD-1抗体Pidilizumab治疗,结果为客观缓解率51%,造血干细胞移植后仍有残留病灶患者的CR率为34%。这表明PD-1抑制剂对于复发难治弥漫大B细胞淋巴瘤具有一定治疗作用[23]。
尽管DLBCL治疗方法多样,总体疗效较好,但复发/难治病例高达40%,这既是目前治疗的难点,也是影响生存期,增加病死率的主要原因。通过对复发/难治DLBCL发病机理和耐药分子机制的深入研究,化疗新药的不断探索,为此类患者提供更有效的治疗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