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国家学生留学意向影响因素探析——以中国应用技术大学学生留学马来西亚为例

王双明，Janaka Low

（1．马来西亚科技大学，吉隆坡 50017；2．西安思源学院，陕西 西安 710038）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全球化”对世界经济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学者们用“全球化”这一概念来讨论世界范围内的人才流动问题[1]。人才通常从发展中国家向发达国家流动，半个多世纪以来这种趋势几乎没有改变[2]。2016年，以发达国家为首的“逆全球化”力量骤然兴起，“全球化”面临严峻挑战。全球留学颓势显现，世界八大留学目的国接受留学生总数下降，“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留学人数却不断增长[3]。

2013年，习近平主席创造性地提出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倡议，合称为“一带一路”倡议（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BRI）。国家发改委等部门联合发布了《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提出加强“五通”（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合作，构建命运共同体[4]。教育部发布《推进共建“一带一路”教育行动》，构建“一带一路”教育共同体，为“一带一路”重点共建的“五通”提供两方面支撑：一是促进民心相通，二是为其他“四通”提供人才支撑[5]。“一带一路”倡议加速沿线国家学术人才流动，我国“出国留学与来华留学”的人数日益增长。

我国学界研究留学问题的成果颇丰，但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学生留学关注不多。系统分析“一带一路”国家学生留学意向的影响因素，可以为沿线国家提高教育质量、优化留学生招生策略提供参考。马来西亚最早响应“一带一路”倡议。马来西亚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沿线的重要国家，也是“一带一路”共建中收获最丰厚的国家之一[6]。中国学生留学马来西亚，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学生留学而言具有一定的代表性。本文以中国应用技术大学学生留学马来西亚为例，探析影响“一带一路”国家学生留学意向的因素。

一、研究设计

本研究通过对“一带一路”背景下中马两国关系、民心相通，经济社会文化差异等进行梳理，采用实证研究方法，对中国应用技术大学学生留学马来西亚意向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

二、人口学变量差异分析

（一）性别差异

对中国应用技术大学学生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就性别方面做差异检验时发现，在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上男女没有显著差异。随着中国经济的不断发展和“一带一路”倡议的深入推进，中国社会在对待男女性别上日益平等和开放，性别差异不会造成中国学生在面对社会事务上的显著不同。留学的选择和个人冒险精神密切相关，这种冒险精神淡化了性别在留学意向上的差异。

（二）教育水平差异

对中国应用技术大学学生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就教育水平方面做差异检验时发现，在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上本科学生和高职高专学生没有显著差异。高职高专的学生对通过留学的方式获取本科学历（乃至硕士学位）期望值很高，而本科学生对通过留学获取硕士学位充满期待。相对于中国高校硕士三年学制而言，马来西亚1～2年的硕士更受中国家庭和学生欢迎。

本研究中86.7%的受访者留学的目的是为了获取更高的学历，仅有5.7%的受访者明确表示可以接受不以提升学历为目标的留学。该结论和《Education at a Glance 2017》 结论一致。 《Education at a Glance 2017》 研究结果显示：根据 International Standard Classification of Education （ISCED） 分类标准，在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OECD）国家留学的国际学生中，短期高等教育项目的国际学生比例为2.5%，学士及相同教育水平项目的国际学生比例为4.3%，硕士及相同教育水平的国际学生比例高达25.7%，博士及相同教育水平项目的国际学生更是高达25.7%。由此可见，追求更高的学历是包括中国学生在内的国际学生的普遍目标。

（三）就读专业差异

对中国学生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就专业做差异检验时发现，人文社科类专业学生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最高，工程技术类专业学生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次之，经济管理专业学生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位居第三，自然科学类专业学生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最低。

本结论和中国学者陆根书教授结论基本一致。从学校教育因素看，中国学生就读的专业对其留学意愿具有显著影响：工程技术类专业的学生的留学意愿要显著高于经济管理类专业学生[7]。

《中国留学发展报告》认为，外语类、经济管理类专业的留学比例较高，其次是材料学科及统计学科。这与本研究结论不完全相同，究其原因可能是统计口径不一致。本研究将外语类专业归并到人文社科类专业，将材料学归并到工程技术类专业，将统计学归并到经济管理类专业，因专业分类标准不一致，故调查结果不相同。

（四）家庭社会经济地位差异

对中国学生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就父母教育水平做差异检验时发现，父母的受教育程度对中国学生留学马来西亚意向的影响没有显著差异。本结论和有些研究者结论不完全一致。有学者认为，母亲受教育程度对学生的留学意向具有显著影响，而父亲受教育程度对学生的留学意向没有显著影响。母亲受教育程度为初中及以下的学生，其留学意愿也低于母亲受教育程度为高中、大专及本科或研究生的学生。

《中国留学发展报告》认为，具有中学教育背景的家庭在留学区域选择上主要集中在亚洲地区，占比超过40%。教育程度较高的家庭往往有更强烈的投资意愿，在留学区域选择上更倾向于发达的北美国家。本研究和上述观点基本一致，父母教育背景为高中的学生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最高，父母教育背景为大学的学生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次之，父母教育背景为研究生的学生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较低。随着教育水平的不断发展，父母们都认识到留学的意义和价值，即使自身受教育程度较低的父母亦有让孩子留学的意向。

对中国学生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就父母职业做差异检验时发现，父母职业对中国学生留学马来西亚意向的影响有显著差异。《中国留学发展报告》显示：大部分本科留学生其父母的职业属于“管理阶层”和“专业人员”；赴北美洲就读硕士的学生中，89.5%的学生家长属于“管理阶层”和“专业人员”（其中“管理阶层”的学生家长为56.4%，“专业人员”的学生家长为33.1%）；赴亚洲留学的学生，留学费用较低，也是“产业与服务业员工”家庭的主要选择方向。

本研究结论与上述观点基本一致。自主创业的父母让孩子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高于职业为专业技术人员的父母，职业为专业技术人员的父母让孩子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高于一般职员，一般职员让孩子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高于管理人员。“一带一路”倡议使沿线国家的经济充满活力，拥有更多的商机和就业机会，普通家庭的父母更愿意送孩子到这些国家留学。

对中国学生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就家庭常住地做差异检验时发现，居住在不同地方的人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有显著差异。居住在地级城市的学生留学马来西亚的意愿高于居住在省会的学生，居住在村镇的学生留学马来西亚的意愿高于居住在县城的学生。随着中国经济的不断发展，能承担起留学费用的家庭日益增多。马来西亚适中的留学费用对中小城市的留学者有更大的吸引力。

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统计研究所（UNESCO Institute for Statistics） 和世界银行 （The World Bank）对国民收入水平的划分，中等收入家庭和中高收入家庭对留学的需求较大，而随着财富的近一步积累，中低收入家庭对留学也有需求[8]。对中国学生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就家庭年收入做差异检验时发现，不同收入的人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有显著差异。通常观点认为，留学意向和家庭收入成正比[9]。就留学马来西亚而言，不完全是这样，年收入为10万～20万元人民币的人留学意向高于年收入为30万～40万人民币的人，而收入高于40万的人的留学意向最高。也许，年收入为10万～20万人民币的人认为马来西亚留学费用相对低廉，他们能承受起这样的费用，所以他们更愿意到马来西亚留学。年收入高于40万人民币的人认为可以到马来西亚投资移民、开创事业，所以他们留学马来西亚的意愿最高。

三、影响中国应用技术大学学生留学马来西亚重要因素

在影响中国应用技术大学学生留学马来西亚诸多因素中社会治安和公共秩序排在首位[10]。近年来，伤害留学生的恶性事件频发，安全稳定的社会治安状况成为影响学生留学意愿的第一要素，经济发达程度的影响次之，学校排名位居第三，学校师资位居第四，奖学金位居第五，教学设备排在第六，学校的国际化程度排在第七，休闲娱乐环境排在第八。

由此可见，中国应用技术大学学生在留学马来西亚时较为理性。中马两国良好的国际关系，马来西亚安全稳定的政治环境，“一带一路”倡议下马来西亚强劲的经济发展，对中国应用型大学学生留学马来西亚影响很大。学校的教学质量和办学能力也影响着中国应用技术大学学生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中国应用技术大学学生对休闲娱乐关注度不高。

四、中国应用技术大学学生留学马来西亚主要目的

在中国应用技术大学学生留学马来西亚诸多目的中，排名在前三位的分别是“接受异国的教育方式”“增强职业竞争力”和“学习不同的知识和技能”。“提升语言技能”“了解多元文化”“获取不一样的生活体验”“深度旅游”也是中国应用技术大学学生留学马来西亚的目的，不过其位次较低。由此可见，中国应用技术大学学生对留学马来西亚期望较高，学生迫切希望通过留学提高自己的综合竞争力，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

总之，中国应用技术大学学生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较为理性，良好的社会治安是学生留学时首要考虑的因素。就读专业、父母职业、家庭常住地和家庭收入，对中国应用技术大学学生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有显著影响；性别、教育水平、父母的受教育程度，对中国应用技术大学学生留学马来西亚的意向影响不大。中国应用技术大学学生迫切希望通过留学提高自己的综合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