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蕊
(蚌埠学院外国语学院, 安徽蚌埠 233000)
“互联网+”教育模式发挥互联网对教育资源的集成、 优化优势, 通过供给侧的深度整合, 促进了教育资源的公平共享.近年来, “互联网+义务教育”等新教育服务模式不断涌现, 为义务教育供给侧改革提供了全新的育人选择和发展空间.“互联网+”教育的应用模式大大促进了教育资源传播的便捷化, 有利于实现义务教育起点公平和机会公平.
研究发现, 即使在互联网条件下, 教育资源分配依然受社会经济发展水平、 政府教育资源分配方式、 家庭教育环境、 学校教育水平等原生性条件影响.教育公平目标的实现, 需要不断破除原生性障碍, 最大限度实现教育起点公平和机会公平.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 要坚持不懈推进教育信息化, 努力把信息化作为手段, 扩大我国优质教育资源覆盖面, 逐步缩小城乡、 区域之间的差距, 大力促进教育公平.从发展的客观现实看, 地区发展水平差异导致了教育投入的不均衡.
根据《中国教育经费统计年鉴(2018)》的数据统计, 2018年普通小学生均公共预算教育事业费和公共预算基本建设支出全国平均为10 344.4元, 各地区间相比较, 最高为北京市的30 710.2元, 高于全国平均水平196.88%, 生均教育经费支出最低的河南省为5 853.7元, 为全国平均水平的56.59%. 其他排名靠前的地区大部分属于经济发达地区. 较好的经济发展水平保证了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教育经费支出的绝对数. 另外, 较好的经济发展水平保证了先进地区的互联网硬件投入走在前列.更重要的是, 相较于区域经济发展水平形成的硬件差距, 软件差距更为明显.
根据《中国教育统计年鉴(2017)》的统计数据可知, 各地区普通初中具有研究生学历的专任教师生师比全国平均值是480.7∶1, 全国排名靠前的依然是北京、 上海等经济发达地区.较为偏远的地区, 如贵州生师比为2 313.4∶1. 各地区间差距明显, 具有高学历的教师明显倾向于选择在经济发达地区就业和从教.
根据《中国教育统计年鉴(2016)》的数据整理可知, 城区小学、 乡村小学在小学一级、 小学二级、 小学三级专任教师专业技术职务构成方面的差异不大, 但小学高级专业技术职务构成方面就呈现出城区小学明显高于乡村小学的变化趋势.中学高级专业技术职务构成方面城区小学占比高于乡村小学一倍以上. 由此可知, 城、 乡小学在师资方面的区域差距较为明显.
在教育信息化阶段, 师资力量的差距导致不同地区的“互联网+义务教育”创新水平不同, 欠发达地区在新技术的应用理念、 社会开放度和价值体系更新等方面, 与一二线城市相比存在区域性的原生性差距[1].
现阶段, 互联网的开放思维还不足以推动传统教育体系的整体变革, 需要依托学校在优质教育资源共享共建方面发挥先行作用.2017年, 浙江省率先将信息技术(包含编程)纳入高考选考科目, 北京、 山东确定把编程基础纳入高考内容体系.纳入高考体系的地区, 学校在信息技术课程开发和技术推广方面相对其他地区的学校具有先发优势, 通过“互联网+义务教育”在重塑知识传播的时空界限、 构建平等的师生关系、 打破传统课堂的空间形式和组织形态、 实现教育的个性化和差异化等方面大胆尝试, 进一步提升了教育资源的使用效率.而不同学校接受信息技术的能力差异、 地方政府对教育投入的理念和偏好差异以及传统的政策倾斜影响, 导致不同学校教师对教育信息化建设的需求呈现差异化. 学校教师的信息技术素养差异, 在互联网思维对传统教育的重塑、 应对思维习惯的转换、 信息技术能力转换等方面进一步加剧了教育资源的不平衡性.
调查数据显示, 家长的互联网技术运用能力、 学习习惯深刻影响着子女“互联网+义务教育”的学习效果.社会地位较高、 经济条件较好的家庭, 学生的信息技术应用效果更好, 能更有效地保证互联网技术运用到学习和技能提升上.而家庭环境较差的家庭学生利用互联网进行娱乐的占比较高.此外, 购买支持上网的设备, 培养学生正确的网络学习观念, 营造良好的家庭网络学习环境, 帮助孩子通过互联网获得资源与服务的网络应用技能等都依赖于家庭支持.从长期看, 消除家庭教育的不平衡性才是增进教育公平的关键因素.
青少年使用互联网的动机和目的决定了“互联网+义务教育”的效果.陈纯槿和顾小琴基于PISA上海数据的实证研究发现, 具有互联网学习偏好对学生学业成就有正向影响, 其中对数学、 阅读和科学素养学业成就有12%~14%的正面影响, 而互联网娱乐偏好对学生学业成就存在8%~10%的负面影响[2]. 互联网的使用时间对学生学业发展和身心健康也存在相关影响, 使用频率适度、 每日互联网使用时间在30分钟以内的学生学业表现更好, 而互联网使用时间过长, 频率偏高对学业成绩构成负面影响[2].
信息技术素养是学生应具备的核心素养之一.对信息技术应用能力的培养仅通过提升中小学的互联网接入率是不够的, 还需要社会, 特别是政府和家庭的共同参与, 打造学校、 家庭、 社会互联互通的连接系统.
政府可试点对家中有学龄儿童的农村贫困家庭、 城市公租房、 廉租房住户以及其他低收入家庭提供免费或价格低廉的网络接入服务.对没有覆盖的家庭, 通过低价套餐网络服务等形式补贴, 并通过预装教育学习软件、 免费提供在线指导、 社区帮扶等方式帮助低收入家庭接入使用互联网, 为“互联网+义务教育”提供硬件保障和技术支持.此外, 通过网络互联、 社区关怀等方式帮助学生拓宽学习渠道, 逐步缩小“家庭作业差距”导致的未来“成就差距”[3].
加大在线课程和网络课程的开发, 提供精准化、 个性化、 针对性强的网络教育服务.政府可加快制定网络开放政策, 打破校际壁垒, 将学校由孤岛式数据向教育大数据生态系统的数据基石转变[4], 实现优质网络课程的共建共享.通过网络平台建设, 将传统的学校、 教师、 课程的单点设计向跨区域、 跨学校的协同共建转变, 实现义务教育阶段教育资源的共建共享.
加快集团化办学, 利用互联互通, 在同一行政区内实现强弱校之间教育资源、 管理经验、 教学成果的共享, 以强带弱共同提升教学质量, 促进教育均衡.推进“双师教学”模式, 以互联网连接优秀教师和弱势学校, 开展异地教学, 并通过长期、 全面、 跨区域教学为落后地区学生提供高水平、 有针对性的教育选择, 缩小地区教育发展的差距[5].构建开放的教育体制, 有条件的地区尽快构建开放型在线辅导平台, 在传统校内教育的基础上, 通过在线辅导平台提供个性化的在线教师服务.
从传统的“以教师为中心”的授课模式向“以学生为中心”的个性化培养转变[6], 支持学生个体发展的多样性和差异性. 提升师生的信息技术素养和信息技术应用能力, 引导教师教学由单一的课堂教学向线上线下融合教学转变. 培养学生信息筛选、 理解和表达能力.培养学生网络鉴别能力、 独立应用互联网发现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培养学生自我认知和自我调控的能力.
对低收入、 低学历、 单亲等弱势家庭进行补偿教育, 集中对父母开展数字化技术应用培训, 改变部分家长对网络学习的偏见, 提升家长运用网络辅导子女学业的能力.发挥政府、 学校和社区的协同工作能力, 帮助家长更新教育理念, 做好自身能力的再挖掘和再提高, 指导孩子积极参与线上教育, 协助孩子运用互联网完成家庭作业. 可通过增加亲子时间、 营造良好的学习型家庭氛围、 提高家庭教育质量来缩小因家庭经济与文化差异导致的学生学业水平差距.
引导学生在互联网使用中建立学习偏好, 引导学生将互联网技术应用于新知识和新技能的学习中. 依托网络资源共享, 缩小因地区、 家庭和学校差异导致的学业差距.要持续关注学生使用互联网的动机和目的, 确保学生树立正确的网络学习偏好.此外, 要提高学校和家庭信息网络资源的管理效能, 设置合理的线上学习时间, 通过频率适中、 时间合理的网络应用设置, 探索建立有益于学生学业发展和身心健康的网络管理系统, 防止因网络使用时间过长、 使用频率过高给学生学业和身心健康带来不利影响.
“互联网+”大大拓展了教育教学服务的广度.政府和学校可打造开放的在线教育服务平台, 借助社会力量拓展线上线下助学空间, 吸引社会力量为学生提供科学的实践机会.学生可通过网络客户端线上预约实践课程或提出疑问, 社会各界组织和个人在完成注册后都可以提供助学服务.支持组织和个人通过平台发布有价值的教学资源和服务, 支持社会力量将教育资源免费上传, 丰富学生的教育实践选择.平台设计应兼顾课程的开放性、 查询的便捷性和准确性, 实现优质教育资源的无障碍共享和教育格局的创新融合, 从根本上改变教育体系的要素结构, 引导传统教育生态体系向开放、 包容、 多样的方向发展.
客观看待“互联网+义务教育”的原生障碍是实现教育公平的基础和前提, 破解区域、 校际、 家庭和学习观念等方面的原生障碍需要社会、 政府、 学校、 家庭和学生共同努力.通过资源调配、 开放共享、 协作共建等积极措施实现教育资源投入科学配置, 最大程度地保障义务教育的起点公平, 维护义务教育阶段学生公平获取现代教育资源的合法权利, 进一步促进义务教育阶段教育公平目标的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