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蕊,韦生鑫
(吉林化工学院 外国语学院,吉林 吉林 132022)
翻译原则对于翻译理论建设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古今中外也有诸多对于翻译原则的讨论。对于翻译原则进行系统化的梳理有利于与时俱进地更新翻译标准与翻译策略,使目的语最大限度还原源语言的内容与风格。另外,“信、达、雅”具有较大的传播力和影响力,人们对其解读也各不相同,找出“信、达、雅”翻译原则内涵中的精髓将提升其在翻译中的指导作用。
从古至今,中西方学者从未停止对翻译原则的探讨。中西方翻译原则在发展历史、研究方向、体系完整性等方面也都存在差异。
严复曾在《天演论.译例言》中曾提出:“译事三难:信、达、雅。求其信已大难矣,顾信矣不达,虽译犹不译也,则达尚焉。”“信”是指译文内容不违背原文,将原文意思表达出来;“达”要求译文通顺易懂,不受原文形式限制;“雅”是指选词用字的文采、适宜性和可读性,以及语言风格的恰当使用[1]。其实,“信、达、雅”的翻译标准并非严复完全首创,是比较系统地归纳,提炼和总结。在严复之前,就有支谦的“因循本旨,不加文饰”,隋唐时期的“文质之争”,道安的“五失本三不易”,彦琮的“宁贵朴而进理,不用巧而背源”,玄奘的“五不翻”,赞宁的“六例”,马建忠的“善译”等等[2]。
在严复之后,“信、达、雅”翻译标准也有了新的发展。比如鲁迅说的“宁信不顺”及“凡是翻译,必须兼顾着两面,一当然力求其易解,一则保存着原作的风姿”,林语堂提出的“忠实、通顺、美”的标准,傅雷的“重神似不重形似”“神似与形似的和谐”,钱钟书的“化境”,金隄的“等效”翻译原则,刘重德提出的“信、达、切”[3],张今主张的“真、善、美”,和许渊冲归纳的“意美、音美、形美”等等。
尽管各种翻译标准层出不穷,“信、达、雅”翻译标准却一直是翻译界的“金科玉律”。“信、达、雅”翻译标准是严复对大量实践的总结和升华,将翻译理论从“直译、意译”的二元标准上升为三元标准,也是对之前翻译理论的发展和继承[4]。同时,“信、达、雅”翻译标准也是对中国传统哲学思想“天人合一”,“主体融于客体”的承载,是对翻译“顺带式的议论”[5]。
虽然“信、达、雅”翻译标准之后,又出现了许多其他的翻译标准,但“信、达、雅”的影响范围一直比较广泛。这是因为后续的翻译标准都是以“信、达、雅”翻译标准为框架,而框架之中的内容随着时代发展而更新,进行批判地继承。尽管具有一定的历史局限性,但作为一种翻译理念与基本主张,正如郭宏安所说:“……只要我们与时俱进,不断更新对‘信、达、雅’的解读,就会不断给它专注新的生命力。”[6]
按照不同时期,西方也有诸多代表性的翻译原则。如传统经验期[7]的西塞罗(Cicero)提出的“作为解说员的翻译”,泰特勒(Alexander Fraser Tytler)的“将原文优点完全释如入另一种语言”,现代语言学时期的尤金.奈达(Eugene A.Nida)倡导的“功能对等理论”和“反应”与“归化”的思想[8],卡福德(CatFord)的“等值翻译”,彼得·纽马克(Peter Newmark)的语义翻译和交际翻译理论,以及当代多元理论期的乔治·斯坦纳(George Steiner)主张的阐释学理论,“理解即翻译”,勒弗菲尔(Andre Lefevere)提出的“翻译即重写”[9]与赫曼斯(Hermans)的“文本由译者操纵”等等[10]。
西方的翻译理论在发展过程中更注重直觉性的思维方式,以及体系的完整性。在使用及发展翻译理论的过程中,可将其作为参照,汲取其精华,与国内的翻译原则和翻译实践相结合,形成国内的特色翻译理论。比如在使用“信、达、雅”翻译标准时,综合考虑国内外的其他翻译理论,充分考虑文体与文本内容,应用“归化”思想,选取适合的翻译方法,使文本内容与风格得到最大程度的还原。
文学翻译,是使用语言作为载体,将文学原著的意境表达出来,使目的语读者在领悟原著的内容与风格的同时,获得启发与美德感受。利用“信、达、雅”翻译原则对文学原著及现存文学译本进行分析、比较、再译的过程中,体现翻译原则的内涵、发展和更新,以求实现翻译的“功能对等”和“归化”思想。使翻译原则研究不再局限于理论层面,增强翻译理论的应用价值,也为其注入新的生命力。对于文学翻译的应用研究将选取President Kennedy-Profile of Power第二十二章以及Bridget Jones’s Diary第四章节作为载体,研究“信、达、雅”翻译标准在翻译实践中的应用。
“信”的翻译原则要求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忠实原文,完整且准确地表述原文内容,不可随意增减内容,改变作者本意或原著原意。在词语层面,注意词语翻译的准确性、简洁性等,句子层面避免出现增译、漏译等现象。此处以President Kennedy-Profile of Power第二十二章一处表达为例。
例:“…… ‘They don’t get it,’he said to Pierre Salinger after the session……”
句中出现了两处人称代词,如果在翻译时使用直译,而不考虑目的语的“归化”,会造成指代不清,影响目的语读者对于原文的理解。这句话是肯尼迪在记者招待会上,受到记者的责难后说的话。句中“他”指的是肯尼迪总统,而“他们”在这里如果不作出明确的指代,会让读者猜测指代的是记者会的记者,还是记者所提及的民众。通过上下文可以知道,这里指代的是民众。因此在这里,原文应译作:“……会后,肯尼迪对皮埃尔·塞林格说,“那些指责我们的人根本不明白。”
再以Bridget Jones’s Diary第四章一处表达为例。
例:‘Anyway,nice to meet you.Bye!’
这是一句非常常见的用语。曾有译者将句中“nice to meet you”的部分译为 “很高兴认识你们”但是,根据上下文可知,说话者布里吉特和马克·达西以及波佩图阿并非刚刚结识,因此用“认识”这个词语并不合适,此处应译为“不管怎么说,很高兴见到你们。拜拜!”因此在翻译过程中,要避免由于单纯直译而忽视上下文造成的不忠实于原文的现象,从而引起歧义。可见,即使是一句看起来极为简单和熟悉的句子,如果忽视“信”的翻译原则,不考虑上下文而想当然地翻译,也很有可能无法准确地传达原著内容,造成读者困惑。
“达”的翻译原则对译者在表达方面提出要求,即译文要符合目的语的表达习惯,行文流畅,清晰易懂。注意中英文翻译中修饰成分位置的差别,避免过度依赖原文的字对字翻译以及句式使用不当的问题。此处依然以President Kennedy-Profile of Power第二十二章为例。
例:“…… So still peppering his staff with memos telling them to figure a way to explain away his old ‘missile gap’ speeches,the President decided to lay out the true extent of U.S.military superiority……”
此处在翻译时易出现的问题是修饰语累赘。就词序而言,汉语的形容词修饰语常出现在中心语之前,而英语中,修饰语既可出现在中心语之前,也可在修饰语之后。英语的句子脉络是以动词为中心的空间结合,因此在翻译中,如果采用逆序法将后置修饰语翻译成定语,句子就会显得拖沓、累赘。如果在第一个分句的中心词“肯尼迪总统”之前,使用较复杂的修饰语“正在吩咐工作人员准备备忘录的肯尼迪总统”,会使整个分句结构过长,不符实中文表达习惯,此处可将第一个较长的分句截断为两个分句,一部分作时间状语:“……因此,当肯尼迪总统正在吩咐工作人员准备备忘录时,他决定让工作人员想办法把关于‘导弹差距’的原定总统讲话搪塞过去,并下定决心展示美国真实的军事优势……”。如此,会避免译文中“翻译腔”的出现,利用“归化”思想,增加目的语的可读性。
再如:“There have been charges” said a reporter at the President’s October 11 news conference,“that we have not adequately maintained the strength or the credibility of our nuclear deterrent and that we also have not fully convinced the leaders of the Soviet Union that we are determined to meet force with force in Berlin or elsewhere.What’s your reaction to those charges?”
此例中,可以看到原文出现了三次“我们”,如果在翻译时不作调整,不必要的重复会使话语不够简洁,原本严肃的问话失去气势。如将其作如下修改:“有人指责说,‘我们没有保持住自身核威慑的力量和可信度,也未能向苏联领导人证明我们有决心在柏林或其他地方和苏联正面较量。’总统先生,对此您如何看待?”如此保持了原文的含义,省去重复的指代,尽量将原文人物的语气表现出来。文以简洁为贵。对于一段文字,如将原文译得拖泥带水,形式臃肿,既有悖于原文作者本意,也会让读者味同嚼蜡。译者应注意提炼语言,使其文字凝练,风格清俊。
随着时代发展,“信、达、雅”的翻译标准也不断丰富和发展。“雅”不再单单指文学翻译中的文采,更是一种审美的要求,一种增强译本可读性的要求,一种符合原文语言风格的要求。比如《BJ单身日记》以日记体的形式记载了大量的日常会话和主人公心理活动,这就要求译者充分体味主人公的情绪,判定译文风格,以求准确完整地再现原文。
例:“Determined,instead of fearing the scary party,panicking all the way through and going home pissed and depressed ……”
这句话在“instead of”后面出现了三个现在分词短语,可以考虑能否选用一种工整的方式排列,比如这样:“我决定,在派对上不再畏首畏尾,诚惶诚恐,喝得酩酊大醉再沮丧地回家……”这里以三个四字成语翻译三个动作,既充分体现了原文意思,又为文章增添了文采。再如下面这个例子:
例:“Eighteen years-wasted.Eighteen years of calorie-and fat-unit-based arithmetic.Eighteen years of buying long shirts and sweaters and leaving the room backwards in intimate situations to hide my bottom.Millions of cheesecakes and tiramisus,tens of millions of Emmenthal slices left uneaten.Eighteen years of struggle,sacrifice and endeavor - for what? Eighteen years and the result is tired and flat.”
这句话是布里吉特恍然发现自己十八年来的梦想和努力其实方向完全错了的心理描写。可以体会到主人公当时的沮丧心情。这段话中虽然不是每句话都以“Eighteen years”开头,但“Eighteen years”频繁出现,所以为了增强语气,充分表现出主人公的情绪,翻译时可以考虑以“十八年”开头做排比,比如这样:“十八年啊,都白费了。十八年小心翼翼地控制卡路里,计算脂肪值。十八年来只买长款衬衫和毛衣来遮住臀部。十八年我少吃了多少芝士蛋糕,提拉米苏和干酪片啊。十八年的挣扎和牺牲到底是为了什么?十八年的努力换来的却是‘疲惫而且无精打采’。”文学作品中多有其独特的语言和行文风格,翻译时切忌根据译者本人风格和喜好改变原著语言风格和特点。应在充分考虑小说风格的基础上,增强译文文采,提高译本可读性。
对于翻译理论的研究,往往局限于理论层面,使翻译理论成为纸上谈兵。将翻译原则的研究体现在文学翻译的应用中,能使翻译工作者能更加了解翻译原则的使用方式、方法和途经,也能具体化、形象化其应用效果,使翻译工作中的翻译理论研究更加行之有效。同时,通过分析、比较和再译更加精准地把握了小说风格和人物形象的刻画,提升了译文质量,也给目的语读者带来更加愉悦的阅读体验,促使不同语言系统下的文化传播更加准确、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