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新,王学义
(1.深圳大学 文化产业研究院 广东 深圳 518060;2.山东省文化馆 山东 济南 250014)
“中国文化最注重社会和谐”[1](P79),进入21世纪以来,在构建和谐社会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时代背景下,传统文化迎来了发展的黄金期。作为我国汉族的一个重要支系,客家早在19世纪初就引起世人的广泛关注,客家文化则被誉为传统文化的“活化石”,学者们从历史学、社会学、人类学、民俗学、艺术学等不同的学科视角下对客家文化进行了全方位的研究,取得了丰硕成果。特别是20世纪80年代以来,经过40年的持续发展,客家研究不断推陈出新、日新月异,呈现出一派勃勃生机,客家学也已蔚然成为一门具有世界影响的显学。
学术界较早就对客家文化资源保护与利用进行了关注。从研究地域来看,主要集中在赣闽粤客家聚居区、广西、四川以及台湾等地。从研究内容来看,主要以个案的介绍为主,理论研究较少。吴良生基于文化细分理论提出了客家文化的两种创意方法和三种模式。认为客家文化资源一部分可以直接转化为文化产品,有的则可以与现代技术、生活方式结合,产生新的文化产品。通过综合文化元素的集合、传统与现代的结合、异文化之间的融合实现客家文化产业的发展。[2](P13)徐维群借助符号学对客家文化资源从符号形式、符号功能、符号特性进行分类,有助于了解客家文化资源的特点,提高对客家族群与文化的认同感,更好地保护和利用客家文化资源,有利于探索客家文化资源转化为文化产业的有效模式,突显客家文化产业的差异性,提高客家文化产业的创新力和竞争力。[3](P28)俞龙通对台湾苗栗的研究,发现当地努力朝文化与创意产业方向前进,但是使用数字科技进行交易和运用智慧财产权的经济产出创造利润的情况并不多见,个人创作商品的品牌识别与形象经营的情况少之又少。[4](P316)周建新认为要从客家文化资源的本质与社会经济的关系契合上来讨论客家文化的开发与利用,“自下而上”与“自上而下”相结合,寻求对客家文化传承与发展的共识。[5](P62)总的来说,客家文化资源传承发展研究还处于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实践上均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对于客家文化资源如何传承和发展,目前学术界的主流声音主要有两种:一是主张要坚守客家文化的“本真性”和“原生态”,对客家文化资源进行“原汁原味”地传承保护,以保留其历史文化内涵;二是主张客家文化要适应现代社会的发展,在变通中传承,特别是要充分借助现代科技手段对客家文化资源进行改造和创新,将客家文化资源视为一种文化资本,进行产业化开发,使其更好地适应当代社会,在实现传承保护的同时达到发展经济的目的。以上两种观点都是以客家文化资源传承发展为取向,差别之处在于所采取的方式不同。我们认为,无论采取何种方式对客家文化资源进行传承发展,其精神内涵不能改变。把握住这一原则,能够将客家文化资源进行有效地开发利用和创新发展,使其摆脱目前面临的窘境,更好地得到传承保护。
随着现代化进程的推进,客家文化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冲击,客家文化生态环境正发生急剧变化,呈现出令人担忧的状况。“主流或正统文化以政治、经济、权利、知识、理性、工业和城市等多种概念掩盖了族群文化的特殊性以及它的意义,当代族群文化的存在与延续正面临着严酷的考验。”[6](P2)许多客家传统技艺面临失传的境地,客家民俗活动注重展演效果而失去其本真性,祠堂、寺庙、戏台、古村落等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载体的文化空间不断遭到破坏和拆除。进入21世纪以来,面对传统文化保护传承堪忧的现状,我国政府在“保护为主,抢救第一,合理利用,传承发展”的工作方针指导下,在全国范围内自上而下地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卓有成效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运动,其力度之大、范围之广、时间之长、成效之著,是前所未有的,使得许多面临消失境地的传统文化得以有效地传承保护。
客家传统文化在全国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浪潮下得到了较好地传承保护,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建立并形成了“国家-省-市-县”四级客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体系。兴国山歌、梅州客家山歌、采茶戏(赣南采茶戏、桂南采茶戏)、闽西汉剧、花朝戏、广东汉乐、十番音乐(闽西客家十番音乐、茶亭十番音乐)、客家土楼营造技艺、广东汉剧、石城灯会、于都唢呐公婆吹、龙岩采茶灯、东河戏、客家古文、赣南客家地区匾额习俗、狮舞(席狮舞、古陂蓆狮舞、犁狮、青狮)、灯舞(鲤鱼灯舞、沙头角鱼灯舞)、深圳大船坑麒麟舞等20余项客家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跻身“国家队”,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名录项目。在积极申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的同时,江西、福建、广东、广西、四川等客家人聚居的省(自治区)也先后公布了多批次的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其隶属的客家人聚居的市、县也分别建立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客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四级保护体系已完全建立。二是申报设立国家级文化生态保护(实验)区,实现客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整体化和地域性保护。在全国23个国家文化生态保护实验区中,有3个与客家文化相关,分别是2010年、2013年和2017年批准设立的客家文化(梅州)生态保护实验区、客家文化(赣南)生态保护实验区、客家文化(闽西)生态保护实验区,占全国总数的近七分之一。3个国家级客家文化生态保护实验区的设立,从整体上为客家文化资源的传承发展在实践操作层面提供了空间和物质支撑。三是推进客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生产性保护,实现客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与文化旅游的融合发展。例如,江西赣县白鹭村利用传统节日进行烧瓦塔、抢打轿等客家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的展演,让游客亲身参与互动,既增加了当地百姓的收入,促进当地旅游业的发展,也使得客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得到传承和弘扬。
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在为客家传统文化资源传承保护做出贡献的同时,在实践上也出现了“简单资本化、僵硬科层化、过度脱域化、全面快餐化”等倾向。[7](P31)国际视野相对狭窄、理论视角或学术定位不清以及田野调查不足造成了学术界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研究上缺乏研究深度。[8](28)身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运动大潮中的客家非物质文化遗产,无论是保护模式、保护方式、组织建构、工作方法和理论研究上也不能摆脱全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窠臼,存在与全国整体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共有的诸多“通病”,形成了一种严重的“路径依赖”现象。上述问题让我们认识到单纯依靠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路径不能使得客家传统文化资源得到全方位的传承保护。那么,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之外,我们还可以采用怎样的方式对客家传统文化资源进行更为有效地传承保护呢?客家传统文化资源还有那些属性可以为我们对其传承保护所用呢?
从静态保护的文化遗产到动态发展的文化产业,这是实现客家文化资源传承创新的新路径。客家文化产业的兴起和发展,既是客家族群和文化自身发展的内在需求,又是时代发展、社会进步的逻辑使然。“文化价值根源于人类社会生存的内在需要,而文化产业化则根源于文化价值。”[9](P65)历史上,客家人筚路蓝缕,创造出内涵深厚的客家文化。丰富的客家文化资源是发展客家文化产业的重要基础,通过文化创意手段对客家文化资源进行加工与转化,体现出客家文化资源的经济价值,促进文化产业发展。在文化产业发展的过程中,通过政府引导和市场主体作用的发挥,使得文化产业成为推动客家地区经济发展的支撑,促进社会经济的发展,为客家文化资源的传承保护提供充足的物质基础。研究表明,文化与经济有着越来越紧密的联系,从孔德到马克斯·韦伯,特别是布迪厄不囿于传统“资本”的经济学范畴,创造性地提出“文化资本”的概念,文化经济逐渐引起人们的重视,文化产业作为一个新兴产业、朝阳产业开始兴起并迅速发展。
客家文化产业,顾名思义,是指客家人的文化产业或客家地区的文化产业。也就是说,这种文化产业具有突出的族群性和地域性特征。具体而言,族群文化即是与族群成员有关的物质文化与非物质文化的集合体。“文化传承是文化具有民族性的基本机制,也是文化维系民族共同体的内在动因。社会成员正是通过习得和传承共同的民族文化而结成为一个稳定的人们共同体。”[10](121)族群成员作为族群文化的创造者和传承者是族群文化得以延续的主体和关键,面对日新月异的社会文化生态环境,族群文化如何保持其赖以生存的独特性,如何不被主流文化所同化,淹没于时代浪潮之中,族群文化资本的再生产至关重要。而发展客家文化产业,在适应时代发展的同时,运用文化创意手段,留住客家文化的根,使其能够适应时代的发展,从而实现客家文化资源的传承保护。
自20世纪80年代末起,伴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社会经济开始重新发展。客家文化资源的经济价值在地方发展的过程中得到突显,实现了从初期的“文化搭台,经济唱戏”到当下的“经济搭台,文化唱戏”的转变,客家文化产业应运而生、蓬勃发展。经过长期的发展,客家文化产业已经初具规模,并形成了几种主要的发展模式:第一种模式是以举办节日庆典活动为引擎,从而带动媒体广告、酒店餐饮、休闲娱乐的发展。一方面,客家地区的庙会、集市、传统节日聚会、神灵诞辰活动丰富,地方政府在传统节会中融入现代元素,突出传统节会的经济效益。另一方面,地方政府主动承办或创办现代节庆,借此发展地方文化产业。世界客属恳亲大会自1971年在香港举办以来,每隔一或两年在世界各地的客家地区举办。自广东省梅州市1992年承办世界客属恳亲大会以来,大陆地区先后有多个客家人聚居的城市相继承办了这项全球客家人的盛会。在承办世界客属恳亲大会的过程中,地方政府都会借助客家文化强大的凝聚力,开展招商引资和旅游推介活动,带动地方文化资源的开发利用和文化产业的发展。世界客属恳亲大会在发展客家文化产业发面发挥了良好的示范效应,各地政府纷纷效仿,相继创办了其他多项以客家为主题的地域性、族群性的文化节庆。具有一定知名度和影响力的客家节庆活动有广东梅州的世界客商大会、客家文化创意产品交易博览会,河源的客家文化节、深圳的客家文化艺术节、东莞凤岗的客侨文化节、惠州客家风情文化节;江西赣州的客家文化饮食节、龙南的客家围屋文化旅游节;福建宁化的客家祖地祭祖大典、长汀的公祭客家母亲河、上杭的世界客属龙舟文化旅游节;广西博白的客家文化节、四川洛带的客家民俗文化节等。第二种模式是以客家文化资源为基础,进行文化旅游开发,进而带动地方上其它产业,特别是酒店、餐饮、娱乐、文化纪念品等行业的发展,形成综合性的文化产业集群。其中,以客家民居建筑、客家古镇古村落为主要特色的旅游开发最为成功,特别是2008年福建土楼入选世界文化遗产以后,闽西土楼、粤东围龙屋、赣南围屋以及福建培田古村、梅州桥溪村、赣州白鹭古村、河源苏家围、四川洛带古镇、深圳甘坑客家小镇的旅游开发成为重点。这种模式是目前客家文化产业中最常态和最主流的,在这种模式中,具有典型客家文化特征的旅游资源作为核心要素,是关系到客家文化产业发展能否成功的关键。
由于专业理论知识的缺失和专业创意人才的匮乏,在客家文化产业发展过程中也不同程度地出现了“急功近利的庸俗化开发、竭泽而渔的掠夺式开发、机械模仿重复的低层次开发和弄虚作假的伪民俗开发”。[11](P76)违背基本的文化产业发展规律,不仅没有为发展客家文化产业做出贡献,反而成为客家地区经济发展的“绊脚石”。相较于大陆客家文化产业的发展,台湾客家文化产业则相对发展更早,成效更为明显。客家人在台湾四大族群中排名第二,在台湾人口中占有较大比例,客家文化是台湾多元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由于早期国民党执政期间推行国语,刻意忽视和矮化各族群文化、乡土文化,致使台湾各族群文化流失。再加之闽南族群的相对强势,客家人又进一步大量被“福佬化”。[12](P19)在这种背景下,20世纪80年代初台湾客家人发起了“还我客家话”的客家运动,引起了台湾当局和社会民众的广泛关注和高度重视,直接推动了客家文化的传承保护和创新发展。以“客家桐花祭”为代表,台湾客家文化产业得以迅猛发展。台湾地狭人稠,资源有限。但居住于台湾的客家人却能够充分地对当地客家文化资源进行开发利用,发展客家文化产业。台湾客家文化产业之所以取得较大发展,政府的推动与客家族群意识的唤醒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应当看到,台湾客家文化产业的发展是在台湾文化产业发展的大背景下进行的,台湾当局相关部门制定了有效的文化产业发展规划,更能够因地制宜推出文化产业发展项目,通过项目的实施从而带动整个客家文化产业的发展。
总体来说,目前客家文化产业发展的整体水平还较低,产业规模总体偏小、发展速度较慢、文化业态单一,主要集中在对客家文化资源的开发利用方面,科技化、互动性、创意化不足,现代化和时尚感不强。具体而言,从客家文化产业发展主体上来看,主要是通过客家地区政府的组织与倡导推动,企业通过市场手段推动客家文化产业发展还没有成为主流,民众的创意还没有有效激发;从客家文化产业经营来看,缺少市场运作观念,营销手段简单,品牌意识淡薄,不同区域之间的合作不够,“形象遮蔽”“单打独斗”或重复建设的现象比较突出。
从客家文化的发展现状以及学界的相关理论研究来看,客家文化资源的保护与传承,特别是利用和转化上,尚有较大提升空间。实现客家文化资源创新发展的路径创新,需要紧紧结合客家族群和文化的特质和属性,将其置于传统文化复兴、文化产业发展等时代大背景,借助于现代化科技手段和文化创意,注重保护与开发同步、传承与创新并重。
第一,从区域走向族群,将客家文化经济打造成族群经济。通俗地说,客家文化产业是客家人的文化产业,是基于客家人创造、享有、传承的文化基础上的文化产业。从范围上来看,客家文化产业的出发点仍是以行政区划为中心,没有突破地区范畴;从文化产业业态上分析,主要集中在文化旅游和节日庆典等传统文化产业业态上,这与2018年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最新《文化与相关产业分类》中的2大部分、9大类、43个中类和146个小类的体量相去甚远。此外,没有区分文化产业的核心层、外围层与相关层,客家文化产业的发展方向不明确。因此,要发展客家文化产业,必须突破目前各自为政的局面,打破区域界限,凝聚客家族群意识,凝练客家文化内涵,将客家文化产业发展成为族群经济。以客家文化生态保护区为例,国家先后在客家人聚居的赣闽粤地区设立了梅州、赣南、闽西三个生态保护实验区。对同一种文化类型设立三个国家级文化生态保护区,这在我国乃至全世界都是罕见的甚至是绝无仅有的,这充分说明客家文化的重要价值和独特魅力。赣、闽、粤三地可以借此契机突破地域限制,基于“客家”这一视角共同做好文化生态保护实验区的工作,在传承保护客家文化的同时,探索客家文化走向族群经济的可能。
第二,打造文化符号,形成客家文化产业新标识。文化的方方面面皆可看做符号的系统。有学者认为:“理解一种文化,就意味着对它的符号系统进行探测和解释。符号并不包含明确的意义或者观念,而是只提供了某些线索,让我们能够借助解释去发现意义。只有当符号借助人们有意无意采用的文化惯例和规则得到破译,符号才会呈现出意义。”[13](P36)客家文化资源类型丰富、包罗万象,如何从中提取出能够真正体现客家文化特质的元素和标签,打造成具有客家特色的文化符号,形成客家文化产业新标识,这本身既是客家文化创意的体现,也是发展客家文化产业的重要手段。客家文化符号的提取和打造,不能受制于客家文化的某个单一种类型或某一个地区,要善于将传统元素与现代人的需求相结合,对客家传统文化进行“重新发明”和文化再生产。台湾“客家桐花祭”的创立,就是将“客家”和“桐花”进行“传统的发明”,将油桐花视为台湾客家的文化象征,将二者有机联合在一起,通过节庆活动、文化创意等形式,大大促进了台湾客家文化产业的发展,成为客家文化产业的一张名片。
第三,发展客家特色小镇,实现客家文化资源在地化发展。近年来,国家大力提倡发展特色小镇。发展特色小镇的目的,是通过产业的聚焦或者是特色的打造,使一部分人能够留在小城镇里面生活,使得我国的城镇化能够均衡发展。客家人聚居的赣闽粤边区经济发展相对滞后,部分农村和乡镇“空心化”严重,发展客家特色小镇,既可以通过产业带动发展经济,又可以突出客家文化特色,使得客家文化资源在开发中得到保护。英国的庇护邻里行动计划、日本的造町运动和历史文化街巷保护运动以及我国台湾的社区总体营造、“一村一品”,这些都为我们打造客家特色小镇,因地制宜挖掘客家文化资源,发展客家文化产业提供了很好的借鉴和参考。找准特色、凸显特色、放大特色,是客家特色小镇建设的关键之所在。每个客家特色小镇要发挥最有基础、最有优势的特色,而不能搞恶性竞争、同质化发展。打客家特色牌,一是因地制宜,不能生搬硬套;二是不能对地方特色“视而不见”,山水资源、民俗文化、人文历史、产业基础等都可以是发展客家特色小镇的“特色”。
第四,加强媒体融合,创新客家文化传播途径。当代社会,随着科技发展,新媒体不断出现,文化传播方式和途径发生了改变。如何借助媒体在传播客家文化的同时,创新客家文化产业的业态,这一点至关重要。从文化传播的视角看,在客家人内部,要通过传播内容的筛选和分类,传播客家声音,进一步唤起客家人的族群意识和族群凝聚力,让更多的客家人了解自己族群的历史发展状况,形成自我的文化认同。从对外传播的渠道来看,要借助微信、微博、手机等新媒体,借助文化精英掌控话语权,提升客家文化传播内容的原创力和本土化,形成规模效应,放大客家文化的声音。[14](P160)在客家文化产业发展的过程中,要注重数字文化产业、人工智能、创意设计、文化科技、文化艺术等新业态的发展,扩大客家文化的影响力。
第五,注重文化经营,促进客家文化认同与产业协同发展。文化经营的核心是意义和权力的创造及其生产和使用的过程,它与文化资源、地方社会的历史等紧密相关,是文化的生产和传统的再创造。客家是十分注重历史传承和文化认同的族群,具有很强的向心力和凝聚力,尽管不断辗转迁徙,在世界各地开枝散叶,成为一个离散性的族群,但却“离而不散”。如何进一步彰显客家人的认同感和族群意识,注重客家文化的经营,打好客家牌、讲好客家故事、塑造客家形象,促进客家文化认同与产业协同发展。
“民俗文化既是现代民族国家整体文化的基石,也是国家文化产业发展战略的基石。必须调整现代产业发展的基本思路,对保持自然生态与文化生态进行通盘考虑,遵循民俗文化的内在理路,以本土文化的有序开发促进中国整体性文化产业结构的优化调整,实现民间文化与现代经济之间的张力性共存。”[15](P42)由此可见,客家文化资源的保护传承与开发利用并非是相悖逆行的,而是相得益彰、互相促成、相辅相成。要特别指出的是,作为客家文化资源得以依附和存在的主体,客家人的创造性思维、文化认同和文化自觉意识是客家文化资源创新发展成败的重要因素之一。在保护客家文化遗产,发展客家文化产业,对客家文化资源进行传承创新的过程中,要注重作为客家传统文化创造者的客家人的主体性作用发挥,最终实现客家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