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阳春
(三明学院 闽台书院与经世致用文化中心,福建 三明 365004)
经世致用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思想,是指面对现实,以研究和解决现实问题为中心,运用古今中外治学为当前现实服务,力求实事求是的一种人文精神和学风。它具有时间上的当代性、内容上的实用性、学术性的综合性、致用上的广泛性等特点。[1](P1-2)习近平同志指出:“我们的一切学习都是为了学以致用……不是为了把它当古董摆设,也不是食古不化、作茧自缚,而是要变成内心的源泉动力,做到格物穷理、知行合一、经世致用。”[2]《辞源》释义:“经世,治理世事;致用,尽其所用。”经世致用思想在中国历史历次社会变革的动荡环境中不断创新发展,形成“黜空谈,尚实学”和“心怀天下,奋志不移”的核心内涵,对中国应对当前所面临的动荡国际环境和社会经济发展转型之“百年未有之变局”,增强当代中国人民民族文化信仰,维护中国文化安全,都有着重要的意义。本文通过爬梳经世致用思想的深刻内涵,探索新时代经世致用文化的途径和内容。
一般认为,经世致用思想,以孔孟为源头,以南宋为初萌,以明末清初为形成,至清代末年为新发展。孔子、孟子、陈亮、叶适、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曾国藩、左宗棠、魏源、龚自珍、康有为、谭嗣同等思想家是其代表,其主要观点有“不容己”“务当世之务”“经国济世”“勇于任事”“知行合一”等。[3]梁启超论述经世致用观念的沿革说:“所谓经世致用之一学派,其根本观念,传自孔孟,历代多倡导之,而清代之启蒙派、晚出派,益扩张其范围。”[4](P140)强调经世致用“根本观念”,经“历代多倡导之”,其内涵不断扩大,“益扩张其范围”。
“经世”一词首见于《庄子·齐物论》:“春秋经世,先王治志,圣人议而不辩。”据该书注疏的解释,经世是“典谟”“典诰”、规则的意思。《后汉书·西羌传》记载,“计日用之权宜,妄经世之远略”,经世即有治理社会之意。《抱朴子·审举》云:“披《洪范》而知箕子有经世之器,览《九术》而知范生怀治国之略”,葛洪将“经世”与“治国”对举,安邦定国之意确凿无疑。“致用”,则是尽其所用之意,《易·系辞上》说,“备物致用,立功成器,以为天下利莫大乎圣人”,“致用”之“用”最初主要是“物用”“器用”,后经儒家宣讲,“致用”之“用”才有了孔门“致其道”的经世意味,更多地倾向了儒者治国治民的层面。概言之,即为治国之用。
笔者所见“经世致用”一词首见于1859年祁隽藻为《蒙古游牧记》所写《序言》:“陈古文之书则贵乎实事求是,论今世之书则贵乎经世致用。”又说:“读史者得实事求是之资,临政者收经世之益。”[5](P1-2)此处将“经世致用”与“经世”并提,都是安邦定国之用。梁启超沿用“经世致用”一词:“所谓经世致用之一学派……此派所揭橥之旗帜,谓学问所当讲求者,在改良社会,增其幸福,其通行语所谓国计民生者是也,故其论点,不期而趋集于生计问题。”[4](P140)梁启超认为经世致用的目的是“改良社会,增其幸福”的所谓“国计民生”,不失为中肯之言,但并不全面。笔者以为,中国传统经世致用的内容主要是教化和资政,探讨国家政治得失、百姓休戚、制度沿革、人物评价及民族问题等,其根本目的在于为封建社会寻求长治久安之策,以巩固封建统治。
经世致用在古代又称“经济之学”。经,即治理之意,《周礼天官·大宰》云:“以经邦国。”又《淮南子》曰:“是故不得于心而有经天下之气。”济,接济之意,《易·系辞上》日:“知周乎万物而道济天下。”经济,即经世济民,治理国家,《晋书》卷77《殷浩传》有“足下沈识淹长,思综通练,起而明之,足以经济”。《宋史·王安石传》载:“以文章节行高一世,而尤以道德经济为己任。”可见,经世致用即经邦济世,“康济小民”,是中国古人具有实践意义的行政之“用”,润泽斯民是其重要功用。宋人刘彝说:“圣人之道,有体、有用、有文;君臣父子,仁义礼乐,历世不可变者,其体也;诗书史传子集,垂法后世者,其文也;举而措之天下,能润泽斯民,归于皇极者,其用也。”(黄宗羲《宋元学案·安定学案》)据此,所谓“用”,则是指明体而后润泽斯民为目的,即治理国家以民为本。
“经世致用”概念内涵随着时代发展在不断扩大。李翰在《通典·序》中说:“今《通典》之作,昭昭乎其警学者之群迷欤!以为君子致用在乎经邦,经邦在乎立事,立事在乎师古,师古在乎随时。必参古今之宜,穷始终之要,始可以度其古,终可以行于今。”[6](P256)强调经世致用既要“师古”,向先贤学习继承,又要“随时”“立事”,依据时代和现实的发展治理社会,“始可以度其古,终可以行于今”,才能达到“经国”和“致用”之目的。梁启超也认为经世致用观念在不断扩展:“所谓经世致用之一学派,其根本观念,传自孔孟,历代多倡导之,而清代之启蒙派、晚出派,益扩张其范围。”[4](P140)
通经致用强调典章制度为治国安邦路径。前引《庄子·齐物论》注疏解释,经世就是“典谟”“典诰”、规则的意思。《礼记·礼运》记载:“大人世及以为礼,城郭沟池以为固,礼义以为纪,以正君臣,以笃父子,以睦兄弟,以和夫妇,以设制度,以立田里,以贤勇知,以功为己,故谋用是作而兵由此起,禹、汤、文、武、成王、周公由此其选也。此六君子者,未有不谨于礼者也,以著其义,以考其信,著有过,刑仁讲让,示民有常,如有不由此者,在势者去,众以为殃,是谓小康。”(《礼记》卷二十一《礼运》)礼制是维系统治的根本制度,“礼义以为纪”,只有恪守礼制,保持社会秩序的安定,社会才能进步,从“大同”入“小康”。《礼运》篇强调典章制度“安天下,救存亡”的价值。
唐朝杜佑《通典》是一部完整意义上的经世史著。他在《食货典·序》中说:“所纂《通典》,实采群言,征诸人事,将施有政。”“将施有政”即为致用之道,这是史上首次经世致用思想的自觉表现。朱熹赞扬此书“可谓有意于世务者”(朱熹《朱子语类》卷一三六《历代三》)。清人王鸣盛解释说:“(佑)意以经学但可明道,非法制所垂。惟典礼为关法制,欲撇去经学以伸己之《通典》。”[7](1330)指出《通典》重典制,重实用的特点。《四库全书总目》说《通典》“皆为有用之实学,非徒资记问者可比”(《四库全书总目》卷八十一)。乾隆《御制重刻通典序》更进一步认为:“此书则佑自言征于人事,将施有政。故简而有要,核而不文。观其分门起例,由食货以讫边防,先养而后教,先礼而后刑,设官以治民,安内以驭外,本末次第,具有条理,亦恢恢乎经国之良模矣。”可见《通典》最重要的意义不在“以经学但可明道”,而在于本身为“经国之良模”。
北宋司马光《资治通鉴》推动经世致用思想进一步发展,“专取关国家盛衰,系生民休戚,善可为法,恶可为戒者”,以便皇帝“鉴世之兴衰,考当今之得失,嘉善矜恶,取是舍非”[8](P3682)。胡三省具体论述了《资治通鉴》的经世致用功能:“为人君而不知《通鉴》,则欲治而不知自治之源,恶乱而不知防乱之术;为人臣而不知《通鉴》,则上无以事君,下无以治民;为人子而不知《通鉴》,则谋身必至于辱先,作事不足以垂后;乃如用兵行师,创法立制,则求胜而败,图利而害,此必然者也。”[9](P157)
南宋,朱熹与陈亮对经世致用的重点或是在用“天理”维系社会稳定、维系人心,或是在富国强兵、民生日用上展开讨论。朱熹认为,义利不两立,如果“崇利”,就会“绌义”。陈亮则认为,义利可以双行,义与利并非是水火不容。他说:“辛卯壬辰之间,始退而穷天地造化之初,考古今沿革之变……始悟今世之儒士,自以为得正心诚意之学者,皆风痹不知痛痒之人也。……又悟今世之才臣,自以为得富国强兵之术者,皆狂惑以肆叫呼之人也。不以暇时谋究立国之本末,而方扬眉伸气以论富强,不知何者谓之富强乎?”[10](P12939)陈亮认为一味讲正心诚意而不达世务,不知真正的富国强兵之术的理学家“皆风痹而不知痛痒之人”,主张强调现实的“事”来谈致用,形成了所谓的事功之学。吕祖谦开启浙东学术,历史研究中结合民生日用问题的考察,主张“学者当为有用之学。”(吕祖谦《春秋左氏传说》卷五)
事功致用思想关心社稷兴亡,强调现实的“事”来谈致用,对富国强兵、民生日用给予更多的关注,包含了积极的振兴民族的主张。
“蓄德致用”语出《尔雅翼》《王应麟后序》:“约不肤陋,博不支离,蓄徳致用,一原同归。”[11]被后世学人用来称谓浙东学派吕祖谦治学观点,即从历史现象中发现社会兴衰的规律,躬行体用,也就是所谓的“蓄德致用”。
吕祖谦重视道德修行:“多识前言往行,考迹以观其用,察言以求其心,而后德可畜,不善畜,盖有玩物丧志者”[12](P1654),“于《大畜》之所谓畜德,明道之所谓丧志,毫厘之间,不敢不致察也。但恐择善未精,非特自误,亦复误人”[12](P1863)。但是仅有道德修行是不够的,不与才干结合则无益于社会:“学者自应本末并举。若有体而无用,则所谓体者,必参差卤莽无疑。”[12](P1868)故而,他主张学而致用:“百工治器,必贵于有用,器而不可用,工弗为也。学而无所用,学将何为也邪?”[13](P436)
吕祖谦在重德的基础上,强调教育要培养实用人才:“讲实理,育实才而求实用。”[13](P26)他进而认为培养致用人才需从立志开始:“学者志不立,一经患难,愈见消沮。所以先要立志。”[12](P1860)要存长久心,持之以恒:“大抵目前学者用功甫及旬月,未见涯涘,则已逡巡退却不复自信,久大德业何自而成。”[13](P12)吕祖谦多次强调治学要少说多做,踏踏实实地做学问,“古人为学,十分之中,九分是动容周旋、洒扫应对,一分在诵说”“学者若才轻易发言语,便是不曾做功夫”[13](P398)。
明清两代,经世致用思想演变为实学思潮的内容。章学诚从理论上对经世致用思维做了说明。[14](P182)到了近代,经世致用思想适应时代的需求,融入救亡图存的爱国主义,突出对历史前途的关怀、对民生日用的关注。[15](P97)这个优良传统,对培养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有重要意义。
浙东史学派的经世致用思想,对鸦片战争以后地主阶级改革派、资产阶级改良派和革命派都有很大影响。
魏源承袭黄宗羲和章学成的思想,编纂《皇朝经世文编》付梓后,“数十年来风行海内,凡讲求经济者,无不奉此书为矩镬,几于家有其书”[16](P183),开启当时的经世新风。《海国图志》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口号,赋予了经世致用新的内容。康有为、梁启超也把黄宗羲的《明夷待访录》视为自己的理论经典及思想渊源,作为“宣传民主主义的工具”[17](P50),对“于晚清思想之骤变,极有力焉”[4](P26)。
康有为和谭嗣同继承了黄宗羲批判君主对人性的束缚思想,由此出发,宣传资产阶级的人人平等观。“孔子曰:‘性相近也’。相近则平等之谓,故有性无学,人人相等,同是食味、别声、被色,无所谓小人,无所谓大人也。”[18](P186)谭嗣同批判为君者“乃真无复伦常,天下转相习不知怪”,提倡三纲五常,目的只不过是“取便己故也。”[19](P349)
严复也受黄宗羲批判君主专制思想的启发,认为君主是为保卫百姓安居乐业而设立的,“是故君也臣也,刑也兵也,皆缘卫民之事而后有也”,因此如果他们不能为民除害,“康济小民”,就要将他们废掉,“君不能为民锄其强梗,防其患害,则废;臣不能行其锄梗,防患害之令,则诛。”[20](P33)
清朝末年,传统经世致用思想中反对君主专制、阐发民族思想的主张,对传统士人有重大的启迪作用,促使他们纷纷倡导改良,宣传民族革命,从而推动了近代社会的转型。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通经致用以治国安邦为目的,强调以典章制度为路径。典章制度存在共时性特点,时代变迁后仍能对社会产生作用。但典章制度随着时代发展有因有革,而非一成不变,是继承中的变化,始终是以维系统治为目的,从现实出发扬弃典章制度。这就是实事求是,就是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坚持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这就是我们党的思想路线。”[21](P278)
当代中国一切典章制度,都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方针,一切学问的研究,都要以马克思主义价值观为指引。近百年来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具体实践相结合,逐步生根发芽壮大,就是马克思主义深植于中国传统文化的过程,这是两种文明相碰撞和融合,也是两种价值体系的凝聚和升华。
历史已经并将继续证明,马克思主义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唯一的“经”,只有把经世致用文化和马克思主义理论结合在一起,融合“三化”“两创”,即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现代化、大众化,和中国传统经世致用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让马克思主义深植于中华优秀传统思想的土壤之中,才能形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世致用文化,形成“中国民族智慧的最高表现和理论上的最高概括”[22](P335),“而把我国民族的思想水平提到了前所未有的合理的高度。”[22](P319)
习近平同志指出:“实干兴邦,空谈误国。我们这一代共产党人一定要承前启后、继往开来,把我们的党建设好,团结全体中华儿女把我们国家建设好,把我们民族发展好,继续朝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奋勇前进。”[23]
中国共产党诞生伊始便开始救亡图存、复兴伟业的不断探索,最终选择了马克思主义。“毛泽东通过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学习,结合中国自身的国情、特点,有力地进行分析与揭露,并进行彻底的革命与改造,可谓是马克思主义社会哲学‘经世致用’之学的典范与楷模,并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24]毛泽东深受经世致用思想影响:“言士要转移世风,当重两义:曰厚曰实。厚者勿忌人;实则不说大话;不好虚名,不行架空之事,不谈过高之理。”[25](P8)又说:“宋元二代人尚实学,明代人才辈出,而学问远不如古。”[26](P50)这是毛泽东成为马克思主义者的坚实基础。
毛泽东是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杰出代表和实践者,他用中国传统经世致用文化资源中的“实事求是”将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复杂原理通俗地解释出来。“实事求是”成为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标志,指导中国社会主义事业正确发展:“只有解放思想,坚持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我们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才能顺利发展。”[21](P143)
新时代最有用之学便是将马克思主义与新时代的中国国情相联系,以诠释经世致用文化的新时代内涵,弘扬经世致用文化为出发点,开展新时代中国特色的社会实践与改造,把经世致用文化落实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实践中去,不断推进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不断增进人民福祉,从而真正使人的自我价值和社会价值最大化,实现人的全面发展,社会的全面进步。这就是当世最大之务。
中国传统文化重视道德教育。汉代荀悦说:“夫立典有五志焉,一曰达道义,二曰章法式,三曰通古今,四曰著功勋,五曰表贤能。于是天人之际,事物之宜,粲然显著,罔不备矣。”(《后汉书》卷六十二《荀韩钟陈列传》)强调治国安邦路径首要便是“达道义”,即道德垂训,“施之当时则为道德,垂之后世则为典经”(《汉纪》卷二十五《成帝纪二》)。司马光也认为德为首:“德者,才之帅也。”并进而认为选拔人才以德为先:“是故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凡取人之术,苟不得圣人、君子而与之,与其得小人,不若得愚人。何则?君子挟才以为善,小人挟才以为恶。挟才以为善者,善无不至矣;挟才以为恶者,恶亦无不至矣。”[27](P5)吕祖谦在重德的基础上,强调教育要培养实用人才:“讲实理,育实才而求实用。”
改革开放以来,动荡的国际环境下多元文化和社会思潮并存,中国主流价值观受到严重冲击,西方国家通过对中国精英群体,更多的是对青年群体进行文化渗透,借助核心价值观对中国进行西化、分化,实现改变中国主流意识形态,颠覆中国社会主义制度的企图。传承、创新、传播中国古代经世致用文化遗产,使其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成为社会主义思想道德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当务之急。
习近平对传统蓄德致用作出了深刻阐述:“人而无德,行之不远。没有良好的道德品质和思想修养,即使有丰富的知识、高深的学问,也难成大器。”[28](P64)他特别重视青年学生的思想道德建设:“要从战略的高度深刻认识加强和改进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工作的重要性,把未成年人的培养方向和素质教育的内涵搞清楚,着力提高未成年人品质修养,提高他们适应社会、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提高他们承受困难和挫折的毅力,真正从重智轻德的误区中走出来。”[29]
党的十八大以来,思想道德建设成为治国理政的重要组成部分。习近平指出:“道德之于个人、之于社会,都具有基础性意义,做人做事第一位的是崇德修身。”[30](P173)“基础性意义”体现了思想道德建设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中的重要性,体现了务求实效的基本特征,是传统经世致用文化在新时代的具体实践,成为推动民族复兴的独特“战略资源”,为培养真正具有坚定社会主义信仰的民族“明体达用之才”,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焕发强大能量。
总之,经世致用是在中国历次社会变革的动荡环境中不断创新发展而形成的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传统治国治民理念精髓和民本文化精髓,其蕴涵的“黜空谈,尚实学”和“心怀天下,奋志不移”的核心内涵,以及“安天下,救存亡”的价值,所传承的“唯物主义和辩证法传统、大同思想、民本思想、实事求是传统,与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哲学、共产主义人的全面发展思想有着共通之处。”[31]因此,把经世致用文化和马克思主义理论紧密结合,让马克思主义深植于中华优秀传统思想的土壤之中,实现马克思主义的真正中国化,是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的必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