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迁移理论视阈下汉语在高职英语写作教学中的应用研究

李 铨

语言迁移理论视阈下汉语在高职英语写作教学中的应用研究

李 铨

（苏州工业园区服务外包职业学院，江苏 苏州 215123）

语言迁移对英语教学具有正、负迁移两种影响效应。以往对英语写作教学的研究过于强调母语负迁移的危害，而忽略其正迁移的作用。鉴于高职学生的英语水平，高职英语写作教学运用“写译结合”的教学模式，以汉语为依托，以翻译为手段，充分利用母语对英语学习的迁移作用，有助于缓解学生写作焦虑，增强学生英语写作自信心，进而提高英语写作水平。

语言迁移；母语；写译结合

引言

高职教育有别于普通本科教育，兼有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双重属性，主要培养服务于区域经济发展的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鉴于高职学生的实际情况，我们必须认真思考如何将“实用为主，够用为度”的教学原则贯穿到高职英语教学中去。

写作是人们运用文字描述事物、表达情感、交流信息的脑力劳动，是组合素材、斟酌文字、整合思想、反思提高的过程，是完善自我、不断成长的过程。写作能力体现了人的思想、素养和智力结构。英语写作是高职英语教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高职学生未来职场必备的基本技能。

与听、说、读等技能相比，写作是高职学生英语四项基本技能中最为薄弱的环节。这是因为书面输出的语言是经过推敲、锤炼过的语言，教与学都必须为此付出巨大的努力。怎样因材施教，增强学生英语写作自信，进而提高英语写作水平是高职英语写作教学需要研究的课题。

1 理论依据

语言迁移是指外语学习者在建立目标语系统过程中受母语因素影响的现象，它是“由目标语和已经学过的语言之间由于相似性或者相异性而产生的影响，包括母语对外语学习的影响和母语向外语的借用”[1]。高职学生运用外语写作时，常常习惯于运用母语的学习策略，搬用母语的语法规则，参照母语的语篇知识。因此，研究语言迁移理论能够有效地指导外语写作教学。从影响效果来看，语言迁移可分成正迁移和负迁移两类：若本族语规则与目标语规则相同或者类似，本族语会对目标语的学习产生正面促进作用，这种积极影响被称为正迁移；若本族语规则与目标语规则不同甚至相反，就会产生负面抵触作用，这种消极影响被称为负迁移。

许多学者都强调母语负迁移的严重危害，竭力反对在英语写作教学中掺杂汉语的成分。如Ellis指出汉语为母语的学生在英语写作中经常借助于汉语，套用其形式，语言负迁移现象明显[2]。Cohen坚持认为：培养外语学习者跨文化交际能力最好的方式是让他们平时习惯于直接用目的语的思维来进行思考，而不是用母语思考后再把自己的观点和语言表达翻译成目的语[3]。

现在普遍认为，中国学生在英语写作的遣词造句过程中，运用汉语思维会影响英语语言的准确性和流利性，是“中式英语”产生的直接原因。大多数高职学生在写英语作文时会运用中文思维模式构思文章内容，然后再翻译成英语，这种基于汉语思维和表达习惯的“汉译英”写作效率低下。许多英语教师认为学好英语的最佳途径是让学生置身于真实的语言环境之中，因为使用汉语会对英语学习起干扰作用，因此英语课堂应禁止使用汉语，以更好地帮助学生学会使用英语思考和交流。

也有不少研究者肯定母语正迁移的积极影响。Raims认为：L1向L2的转移未必对L2写作造成负面影响[4]。Cummins认为：母语对外语的正面影响从整体上看远远大于负面影响，母语写作水平的提高有助于外语写作提高[5]。Atkinson指出：由于母语环境以及学习者已经形成的内在母语能力的客观存在，外语学习者无法摆脱母语的影响，母语会一直在课堂上起调节学习者语言和认知活动的作用，而对于外语水平较低的学生在写作中母语帮助更大[6]。就母语对外语写作的具体作用而言，Friedlander认为：母语思维能够帮助学生构思与母语文化相关的话题[7]。Cook指出：反对在外语课堂教学中使用母语限制了语言教学的多种可能性，教师应当发挥母语的帮助作用而不是把母语视为外语的敌人。在外语课堂教学中如果发现单一使用目标语无法解释清楚一些语言难点时，母语就可以是课堂教学的一种资源[8]。

国内学者也强调汉语在英语学习中所起的作用。刘润清认为：学习外语时，完全脱离母语是不可能的。语言之间有些普遍现象，不参考母语，不与母语对比，会造成莫大损失[9]。马广惠认为：汉语写作能力可以转移到英语写作上，使汉语水平高的学生写出内容比较充实、结构比较连贯和完整，由读者评判的文本质量较高的英语作文[10]。王立非、文秋芳等通过研究证实了汉语写作能力对英语写作能力影响巨大，汉语写作水平对英语写作水平的影响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11-12]。为此文秋芳指出：鉴于汉语环境以及学习者已经形成的内在汉语能力的客观存在，英语学习者几乎无法摆脱汉语的影响，汉语会一直在课堂上起调节学习者语言和认知活动的作用，因此事实上禁止母语是无效的[13]。

母语在以跨文化交际为目的的外语教学中既有负迁移的影响，更有正迁移的效应。针对英语起点较低的高职学生，我们应该在“外语课堂上使用母语促进正迁移和新概念的内化”[14]，以促进学生更有效地进行目的语的语言和文化的学习。

2 汉语在高职英语写作教学中的应用

我们学英语不是从零开始，而是建立在原有汉语知识体系之上的，汉语知识体系在学习英语中是非常重要的可利用资源。人们总是运用现有的认知结构去了解新事物，利用原先的经验和习惯通过实践来解决新问题，而母语策略本身就是利用以前的知识来构建新的知识体系。汉语写作能力是经过长期实践获得的，其能力的高低在某种程度上反映出语言学习和运用能力，汉语的借用有利于将成功的汉语写作策略，包括汉语写作技巧、体式规定等运用于英语写作，因为英语写作以一定的母语写作为基础。

在高职英语写作教学过程中，教师应该鼓励和帮助学生“捕捉”两种语言的共同或相似之处，让其以汉语思维构筑英语句子，变通地做“汉译英”练习。借用汉语思维进行英语写作，对英语水平较低的高职学生来说不可避免，因为脱离汉语思维而直接采用英语来组句谋篇，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2.1 汉语词汇的正迁移

词汇是构建语言的基石。“The man who commands the words commands the world”之说就旨在强调词汇的重要性。汉语词汇运用能力的高低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英语写作水平。英语词汇与学习者的外语知识和经验紧密相连。英语词汇学习通过将新词与汉语或英语已有的词汇和概念联系起来加以语境化而实现。词汇教学可采用比照汉、英两种语言之间的类似之处，如运用汉语字词知识去对比习得英语单词。

在拓展英语词汇时，可指导学生关注汉字偏旁与英语词根词缀之间的关系。如，可根据商品包装上的“防震（shake-proof）”一词，引导学生类比英语单词proof与汉字“防”的相似之处，通过词缀联想记忆，掌握“防漏、防破损、防火、防弹、防尘（leakage-proof, breakage-proof, fire-proof, bullet-proof, dust-proof）”等词汇，扩充学生词汇量，为英语写作打好基础。

再如，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中国英语”作为展现中华文化的英语变体，正彰显出重要地位。某些体现中国文化特有的词汇可直接用于英语写作，如北京奥运会的“福娃”就用“Fuwa”；“关系”直接用“guanxi”。原先将“饺子”、“豆腐”翻译成“dumpling”、“bean curd”的做法，正悄然发生着改变，现在更多直接使用“jiaozi”、“tofu”等。“中国英语”能较为准确、流畅地表达中国人特有的思想意识、传统观念，有效地弘扬中华悠久的历史文化、风俗特色。就如美国英语一样，“中国英语”为世界英语（World Englishes）丰富了表达，增添了新意，增强了活力，将中西方两种思想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影视节目更能体现文化的前沿，美国好莱坞电影《卧虎藏龙》 （）、《功夫熊猫》（）等充满中华文化元素的词汇表达形式（英文的“直译”）在以前很可能会被说成是“中式英语”，而现在正被越来越多的欧美人士所接受。

2.2 汉语句子的正迁移

在汉英两种语言中存在着大量相仿的词汇排列顺序和基本句子结构，这为借用汉语促进对英语写作的正迁移提供了方便。在句子教学中，可为学生分析基本句子构成，借用汉语学习英语，克服书写英语句子的恐惧感，提高英语句式写作的准确性。

汉英名词短语的基本语序都是“量词+形容词+名词”的顺序。如：一款新手机（a new mobile phone）、一栋新建的实验室（a newly-built laboratory）等；英语动宾词组的搭配也与汉语类似。如：收到回复（receive a rely）、筹划一项工程（organize a project）等。汉英词序排列的共性促进学生构建正确的英语词组和短语。

不少常用汉语句子与英语句子具有一致的结构，如：

①主语+谓语/ S+V结构：雇员努力工作。The employees work hard.

②主语+谓语+宾语/ S+V+O结构：总经理正在看报告。The General Manager is reading reports.

③主语+谓语+补语/ S+V+C结构：约翰•史密斯是一个上班族。John Smith is an office worker.

④主语+谓语+间接宾语+直接宾语/ S+V+O+O结构：秘书已经给首席执行官发了一封邮件。The secretary has sent the CEO an e-mail.

⑤主语+谓语+宾语+宾补/ S+V+O+C结构：信息技术员正在教员工使用新软件。The IT is teaching the staff to use the new software.

与英语句子结构保持一致的汉语句子结构有许多，如：

①我们之间的相互了解与合作必将促成今后重要的生意。Our mutual understanding and cooperation will certainly result in important business.

②若贵方价格合理，我们可能向你大量订货。If your prices are reasonable, we may place a large order with you.

可见，汉语基本句子结构对学生掌握英语基本句子结构发挥了积极的促进作用。

2.3 汉语篇章构建的正迁移

通顺的句子，包括语用和语义上的连贯是一篇好文章的基础。汉语水平较高的学生，一般来说英语作文的篇章构建会更显合理，具体表现在内容的概括性、布局的合理性、用词的多变性、思维的连贯性等。汉语句子之间的逻辑关系、段落关系的习惯性掌握对写出条理清晰的英语篇章具有正面的推动作用。

以大学英语四六级作文为例，要求将十几个句子构建成一篇120-150字左右的三段式短文。其中经常用到汉语中最基本的“总—分（—总）”结构，对于中心句的拓展也习惯于使用汉语中最常见的如：举例子、打比方、列数据、做比较等手段。句子之间的衔接也不外乎是转折、条件、因果、并列、递进等方式。因此，汉语写作水平直接决定了英语作文的篇章构建。

例如：近年一篇四级写作以“选修课”为题，要求写三段，规定内容依次为：各大学开设了各种各样的选修课；学生因为各种原因选择了不同的选修课；以你自己为例……。以下为参考文本（135 words, 9 sentences）：

①Nowadays, there usually exists a wide selection of elective courses for all the college students. ②However, they have quite different targets for themselves. ③The followings are the most conspicuous aspects.

④Some students may choose a course in order to obtain an extra certificate for their future.⑤Because they assume that some more knowledge could ensure more chances to find a good job. ⑥Others may have their choice only for fun. ⑦Compared with the former students, nearly 60% current students don’t care about degree or job. ⑧They tend to pursue colorful college life if they could widen their knowledge through elective courses, for example, quite a few science students are eager to know about arts.

⑨For me, I’m inclined to choose electives based on both the value of the courses and the interest of my own.

从例文中可以看出：第一段为总述，第二段为拓展，即类似于汉语中的“总—分”结构。在第二段分述中，运用了作比较、列数据、举例子等汉语中常用的表达手段。至于句子之间的衔接，第一段采用了转折句，第二段使用了因果、条件句，第三段运用了并列句。此类英语段落写作频繁出现于四六级考试，汉语写作技巧均可运用于其中，起到了正迁移的效果。

在英语写作教学实践中，必须强调汉语信息的积累，因为良好的汉语语言素养是英语写作输出进步的动力。丰富的汉语写作素材储备能提高学生构建英语篇章的技巧。汉语篇章布局讲究起承转合；英语中也有开端、发展、结尾等类似规范。在英语作文的布局谋篇、上下文过渡及衔接、逻辑思维方面，汉语具有很大的借鉴作用。

2.4 汉语修辞方法的正迁移

在汉语写作中，修辞手法的运用，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提高语言的表现力。在英语写作中，运用修辞比词汇、句子、篇章的构建更有难度，也是更高层次的要求，仅以比喻、排比、对照、夸张和拟人修辞方法为例。

比喻可以增强语言的生动性和感染力。如，“这只离群的小鸟孤单地飞翔在天空中，仿佛汪洋中的小舟”（The separated bird is flying in the sky, like a canoe on the vast of ocean）。

排比用结构相同或相似、语气一致的一组词语，把相似或相关的内容表达出来，使条理更加分明。如，“作为一名现代大学生，我每天上网获取需要的信息，下载爱听的音乐和电影，与我思念的朋友们聊天”（As one of modern college students, I get online everyday to acquire the information I need, to download the music and movie l like, and to chat with the friends I miss）。

对照是一种将结构相同或基本相同、意义完全相反的语句放置在一起以达到加强效果的修辞手法，特别体现在谚语引用时。如，“业精于勤，荒于嬉”（Achievement is founded on diligence and wasted upon recklessness）。

夸张是以言过其实的说法强调目的，以加强语势、增强表达效果。如，“听到这个噩耗，她泪流成河”（When she heard the bad news, a river of tears poured out）。

拟人是把生命赋予无生命的事物。如，“我使用电脑过度，他都提抗议了（My computer is protesting about how I'm using it too much）。

在汉语和英语中都具有非常丰富的修辞表达方式。从修辞手法的运用而言，两种语言中的常用修辞手法有着许多不谋而合之处，汉语中大部分常用修辞手法在英语中都有其相同或相似的对应形式。借用汉语修辞方法的正迁移，能有效地加深学生对所学知识的理解，为英语写作表达增光添彩。

3 结语

母语既是外语学习不可缺少的背景和基础，又是可以开发利用的资源。语言之间有些东西是具有共性的，不参考母语、不与母语进行比较就谈不上学好外语。

高职学生英语基础欠扎实，受母语影响明显，短期内难以避免在英语写作中借助汉语思维模式进行句子、段落构建。在此背景下，高职英语写作教学可采用“权宜之计”，提倡因势利导、因材施教，充分利用学生的汉语资源和优势，将其作为帮助学生构建目标技能的辅助工具，“写译结合”，通过写作过程量的积累达到写作效果质的变化，进而实现摆脱汉语依赖、自如地运用英语表述思维之境界。

[1] Odlin, Terence.[M]. Cambridge: CambridgeUniversity Press, 1989: 27.

[2] Ellis, R.[M].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5: 69.

[3] Cohen, A.D.[M]. New York: Longman, 1998: 33.

[4] Raims, A. Out of the Woods: Emerging Traditions in the Teaching of Writing [J]. TESOL Quarterly, 1991 (25): 407-427.

[5] Cummins, J. Language Proficiency and Academic Achievement [A]. In J. W. Oller, Jr.(ed.).[C]. Rowley, MA: Newbury House, 1984: 429-437.

[6] Atkinson, D. The Mother Tongue in the Classroom: A Neglected Resource [J]. English Language Teaching Journal, 1987, 41 (4): 241-247.

[7] Friedlander, A. Composing in English: Effects of a First Language on Writing in English as a Second Language [A]. In B. Kroll(ed.).[C].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90: 109-125.

[8] Cook,V. Using the First Language in the Classroom[J]. Canadian Modern Language Review, 2001 (57): 400-423.

[9] 刘润清. 论大学英语教学[M]. 北京: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1999: 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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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王立非. 汉语语文能力向英语写作迁移的路径与理据[M]. 西安: 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4: 73.

[12] 王立非, 文秋芳. 母语水平对二语写作的迁移: 跨语言的理据与路径[J]. 外语教学与研究, 2004 (3): 205-212.

[13] 文秋芳. 二语习得重点问题研究[M]. 北京: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2010: 153.

[14] Javis, S &Pavlenko.[M]. New York and London: Routledge, 2008: 37.

On the Application of the Chinese Language in English Writing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 —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Language Transfer Theory

Li Quan

The language transfer is of both positive and negative effects on English learning. In the past, too much emphasis is placed on the harm of negative language transfer of mother tongue in the study of English writing teaching while the role of positive language transfer is ignored. In view of the English proficiency of students at the higher vocational level, the teaching mode of “combination of writing and translation” shall be applied in the teaching of higher vocational English writing. Based on the Chinese and translation, full use of the language transfer of mother tongue to English learning shall be made in the teaching of higher vocational English writing, which helps students to alleviate writing anxiety, enhance writing confidence and develop writing ability.

language transfer; mother tongue; combination of writing and translation

H319.36

A

1009－8429(2020)04－0049－06

2020-07-25

2016年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外语教学研究专题项目（2016SJA740040）

李铨（1982 -），女，苏州工业园区服务外包职业学院教学服务中心讲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