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教学法在干部培训中的应用研究

◇吴 斌 周治君◇

《2018—2022年全国干部教育培训规划》明确提出“省级以上党校（行政学院）、干部学院、社会主义学院主体班次中，运用研讨式、案例式、模拟式、体验式、辩论式等互动式教学方法的课程比重不低于30%”。在培训方式方法创新方面，也要求“根据培训内容要求和干部特点，改进方式方法，开展研讨式、案例式、模拟式、体验式等方法运用的示范培训”，同时提出要推动国家级和省级干部教育培训机构案例库建设。如何更有效地开发适于培训教学的案例，并使之转化为案例教学的支撑，是培训机构开展教学资源建设的一项重要任务。笔者结合行业干部培训工作实践，就干部培训案例教学路径提出一些思考。

一、案例教学对干部培训的重要意义

（一）案例教学的特点

案例教学是指“教师根据教学目的和培养目标的要求，把学员带入特定的教学情景中，培养学员运用理论知识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的一种方法。案例教学具有情景性、主体性、互动性、问题性和实践性的特征。”①李小梅：《公务员培训中案例教学的运用》，《实事求是》2006年第6期。干部培训中的案例教学是一种启发式、讨论式、互动式的新型教学形式，并非简单的举例教学，也区别于大学案例教学，它是对干部培训中传统讲授式教学的变革。在简单的举例教学中，案例并不需要来源于实地调查，内容比较简单，篇幅不长且有唯一确定答案，是为了让学员更好地理解和掌握某个知识点，多运用于传统讲授式教学，教师在其中居于主体地位。在大学案例教学中，案例也不一定来源于真实生活，它主要运用于课堂教学中帮助学生理解和掌握相关知识。对于干部培训案例教学，案例通常要求来源于实践，案例内容更为复杂，一般而言也没有标准答案，是为了让学员在对案例进行分析、讨论、思辨的过程中积极思考、共享经验，从而产生思维碰撞，进而提升学员运用理论知识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②曹剑光：《案例开发：意义、认知及途径——基于党政干部培训需求的视角》，《中国延安干部学院学报》2010年第3期。

（二）案例教学能提升干部培训的针对性、有效性

传统的干部培训内容和方法的侧重点在于对理论的概括、归纳，通过讲授式教学方法进行表达，显得理论知识有余而实践经验不足，在培训过程中学员易感到枯燥，达不到启发思考的效果。案例教学则通过生动而具体的事例和场景，搭建理论和实践的桥梁，让理论不再空洞，给学员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使之在情景模式中去思考问题，探索解决问题的方法。

干部培训的对象具有学习自主性、积极性等特点，考虑问题较全面，善于归纳总结，学习目标较明确，渴望将理论知识运用到实际生活中。案例教学具备的情境性、主体性和实践性等特点，符合了干部学员的培训要求。学员在探讨案例时，有针对性地运用理论知识分析问题，在此过程中也加深了对培训内容的理解。③杨海燕：《案例教学法在党校教学中的意义与应用》，《党史博采》（理论版）2015年第3期。

二、案例教学法在干部培训中的实践

调研发现，党校系统和培训机构都比较重视案例教学，并取得一定的成效。以下是各级党校和干部培训机构的案例教学开展情况：

各级党校：党校系统非常注重案例资料的收集，建立了案例资料库，有的还结集出版。如中央党校创新工程计划专门设立了重大理论和现实问题案例研究课题，2017年出版的《中共中央党校经典案例教学选编》就是课题的阶段性成果之一。各地方党校基本都有相关的案例汇编，如浙江省委党校《法治浙江案例选编》、成都市委党校《乡村振兴案例汇编》、西安市委党校《现场教学案例汇编》等。一些党校还开发了案例教学课程，如南宁市委党校自2010年开始探索运用案例教学方法，开发了多个经典的案例教学课程，不断改进案例教学的效果。

高校干部培训基地：2009年中组部和教育局联合下发了《关于建立和规范高校干部培训基地的意见》，确定北京大学、清华大学、浙江大学等13所高校为首批全国干部培训高校基地。十余年以来，充分发挥了高水平大学在全国干部教育培训格局中的独特作用，推动了高校优势与干部教育培训需求的有效对接。这些培训基地建立了自己的优势培训课程品牌，积累了宝贵的干部培训经验。但在案例教学资源建设方面，基地官网显示没有相关资料。

全国宣传干部学院从2010年开始编写的《宣传思想文化工作案例选编》，每年一册，具有较强的典型性、启发性和创新性，已应用于干部培训教学中。为做好案例编写工作，全国宣传干部学院举办了宣传思想文化工作案例教材编写培训班，该培训班组织学员代表交流案例写作、征集、编写的经验做法。此外，全国宣传干部学院还组织培训班学员自行撰写典型案例。

中国浦东干部学院近年来主张加强案例教学，主要通过学员自带案例、教师申报撰写、与现场教学点及其他单位合作开发、面向社会公开招标等方式开发反映最新实践的案例，力争把最新的兼具实效性和针对性的案例引入课堂，不断提高教师的案例开发、案例写作、案例教学的能力。经过多年建设和发展，从具体情况和实际需求出发，探索实施了互动研讨式案例教学、情景模拟式案例教学、专家分析式案例教学、举例式案例教学、现场体验式案例教学等教学形式，逐步形成了具有自身特点的、适宜于中国特色的干部教育案例教学模式，培养了一支初具规模的案例开发、教学的教师队伍。先后出版了《科学发展观最新实践案例》《公共危机管理典型案例》年度报告等。同时，与人民网合作进行了两届全国基层党建创新案例评审，评选出了最佳案例和优秀案例。这些案例出版后全部应用于教学之中。中浦院围绕学院的主体教学班次，着重开发了城市化与城市现代化系列、社会管理创新系列、危机应对系列等案例库，开发了200多个具有鲜活和富有中国特色的案例。

通过调研，可以看出当前干部培训机构在开展案例教学建设方面存在如下特点和问题：

一是多数干部培训机构为适应当下学习型社会的要求，在培训中很看重案例教学，认可案例教学对干部培训教育的针对性和有效性，能够在课程体系中针对不同班次推出多样化的案例教学，但干部培训机构对案例教学的认识和理解并不统一。

二是案例教学资源建设还不够。从现有资料来看，仅有极少数的干部学院具备规模性、制度性的案例教学资源建设模式，大多数干部培训机构的案例资源建设还没有形成完整的案例数据库或案例教学资源共享渠道和机制。

三是特色干部学院在案例教学资源建设方面比高校干部培训基地更有成效。浦东干部学院在案例教学资源建设方面成果显著，而对比之下的高校干部培训虽然在师资方面有优势，但从已有资料来看在案例资源建设方面成效并不显著。

三、案例教学法在干部培训中的实施路径

案例教学法作为有效提高干部能力的培训教学方式，目前已得到较多干部培训机构的认可，但在教学功能发挥方面还有很大空间。要充分发挥案例教学在干部培训中的作用，一方面要围绕培训主题开发出实用性强的案例组建案例库，另一方面要将案例转化为案例教学设计并用于培训。适用于培训的案例是什么标准，如何开发培训案例资源，案例资源如何服务于案例教学，这些问题的解决直接关系到案例教学的实施过程和效果。

（一）制定案例标准

“案例资源服务于案例教学的前提是要建设一批优质案例，典型又合适的案例是开展案例教学的关节点”①周耀生，马建珍：《案例教学——地方党校教学方法拓展的新空间》，《中共南京市委党校南京市行政学院学报》2003年第1期。，案例质量直接影响案例教学的效果。什么样的案例可以成为培训的优质案例？以下将逐一探讨：

1.政治性。应用于干部培训中的教学案例首先应具备正确的政治观点，与党的路线方针政策和中央、地方最新精神相一致，这也是必须守好的底线①李王飞：《在党校干部培训中开展案例教学的思索》，《现代妇女：理论版》2014年第3期。。

2.真实性。应用于干部培训教学的案例要来自各地各部门各单位推进工作的真实实践，严禁虚构和杜撰。

3.创新性。应用于干部培训教学的案例要突出创新引领和问题导向，介绍相关工作改革创新的特色做法和亮点经验。

4.典型性。应用于干部培训教学的案例要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对其他地区、单位具有启发和借鉴价值。

5.实效性。应用于干部培训教学的案例应已取得显著成效，得到社会各界的一致认同②《关于开展湛江市宣传思想文化工作创新案例征集活动的启事》，湛江新闻网：http：//news.gdzjdaily.com.cn/zjxw/content/2018-06/19/content_2298394.shtml，2018-6-19。。

6.规范性。应用于干部培训案例教学的案例应具备情况简介、基本做法和经验启示三要素。结构完整、层次清晰、文字简练、通俗易懂、逻辑性强。

（二）开发案例资源

1.通过主管部门面向相关行业进行征集

从浦东干部学院和全国宣传干部学院的案例建设过程可以看出，干部培训案例资源来源于行业工作实践，单靠干部培训机构无法完成实践案例的挖掘和整理，案例资源的建设离不开主管部门和地方各行业系统的支持。通过主管部门征集行业案例是当前案例建设的主要途径之一。这种方式具有时效性、权威性和广泛性的特征。

调研显示，除全国宣传干部学院系统地开展宣传思想文化工作案例编写之外，一些地方宣传部门也积极组织开展案例征集工作，并将案例汇编成册。如：甘肃省委宣传部连续多年组织开展“甘肃省宣传思想文化工作创新奖”评选，并从申报的创新成果中精选出33个案例形成了《甘肃宣传思想文化工作创新案例选编》。湖南省委宣传部2016年在全省组织开展“创新基层宣传思想文化工作”专题推介活动，发现、挖掘、推广了一批创新案例，并选取了43个具有代表性、典型性的案例，汇编成《让基层工作强起来——湖南创新基层宣传思想文化工作案例聚焦》专题。其他如山东省、吉林省等均有类似案例选编。有的地方除征集案例外，还组织了交流会和案例展。如湛江市委宣传部于2018年组织开展宣传思想文化工作创新案例征集活动，并组织了案例经验交流会和宣传思想文化工作创新案例展。

地方各主管部门除向下征集案例之外，也非常重视全国宣传干部学院每年组织的案例征集，并以案例能入选为荣。如云南德宏州以“德宏一篇典型案例入选2018年全国《宣传思想文化工作案例选编》”“全省仅2篇！德宏一典型案例入选全国《宣传思想文化工作案例选编》”等多个标题在媒体上进行报道。

2.由培训机构面向培训学员征集

培训机构向培训学员进行案例征集。由培训学员提供案例，由培训机构整理、集结成册，也是案例建设的主要路径之一。如全国宣传干部学院举办的宣传思想文化工作案例教材编写培训班，组织学员代表交流案例写作和案例征集编写的经验做法，围绕案例教材编写、案例征集、写稿思路、对教材编写和文稿修改的意见建议等进行小组研讨。同时，还组织培训班学员自行撰写典型案例，并将优秀的典型案例陈列展示。既调动了学员的自主性、积极性，还可供教师参考和学员学习，对于各党校、行政学院和其他干部教育培训基地的案例教学资源建设来说都具有较大的参考价值。

3.与相关单位合作开发案例

培训机构与相关单位进行合作开发案例也是案例资源建设的一种有效方式。如中国浦东干部学院与英国雷丁大学Henley商学院联合开展案例开发与研究，双方合作完成了《领导力、决策、沟通与声誉管理——来自中国政府在汶川抗震救灾中的经验》中英文教学案例及案例教学手册的撰写，该案例已经于2012年9月在欧洲案例交流中心（European Case Clearing House, ECCH）正式发表。这种方式的优势主要表现在培训机构与合作单位实现资源共享，提高资源利用率，达到优势互补、资源互用、利益共享。①《案例教学简介》，中国浦东干部学院官网，https：//www.celap.org.cn/art/2012/10/29/art_541_11254.html，2012-10-29。

4.通过面向社会公开招标的方式进行案例征集

面向社会公开招标也是案例资源建设的可行路径之一。这种方式通过奖金、荣誉等激励方式，可以调动社会有识之士的积极性，也能开发出反映最新实践经验的案例。

（三）案例教学法的课程设计

案例资源要发挥案例教学的作用，离不开案例课程设计。培训机构需要组织专业教师团队进行案例教学设计，明确教学目的、教学环节，把案例的内容转化为能力素养提升的知识点和课堂实践过程，将这些案例融入干部培训教学实践中。教师首先要根据课程内容和课程要求谨慎选择案例资源。其次还要对案例进行分析，结合培训主题和课程要求，将其中包含的知识点和能力素养要求进行梳理，设计出案例教学的目的、手段和过程，并在课程教学中实施，引导学员融入情景，积极思考，主动交流。最后，教师根据案例教学实践，不断改进、完善案例课程设计。只有这样不断在实践中改进，才能真正做到案例资源取之于实践并运用于实践，方能进一步提升培训效果。

结 语

案例教学作为干部培训中一种有针对性和有效性的教学方式，其重要性和实用性已经引起关注，一些专业化的干部培训机构在案例教学的实践应用中也积累了可资借鉴的经验，但就普遍来说，案例教学在干部培训中的作用还没有真正得到有效发挥。要在实践中推动案例教学真正进入课堂，离不开一定数量的案例支撑，也离不开将案例转化为案例教学设计并用之于培训的教学团队。对此，各类行业干部培训机构和高校干部培训机构各有优势，如果两类培训机构能在案例拓展和案例教学设计上相互合作、资源共享，案例教学在干部培训实践中将得到更好的应用。